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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魂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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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道闪电从上劈开,似乎划着它身不由已的宿命,庭院瞬间苍白,又立刻漆黑,而隐匿在夜里的人影也无处可逃。

    “你来了。”

    这闷闷的三个字似乎是从那半截人胸膛里发出,仿佛心里压抑着无数的杀气和憎恨。

    “今一切该结束了。”

    躲避在暗处的黑影缓缓踏来,一声一声落地,每一下都似乎敲打在饶心头上。

    地上趴着的半截人被风沉重地吹动,湿漉漉的衣衫微微摇晃,垂下的杂发也被风吹动,『露』出一张干瘪的脸,如同风干的尸体,肌肉已然收缩,眼眶撑得很开,凸出血红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

    突然,那半截人眼球一紧,倏地一跃而起,身子凌空一转,直直扑向身后的人影。

    只听见那黑影嗤笑一声,高抬大腿一脚蹬在半截人胸口上,那人也不躲避挺胸迎了上去,在脚砸向胸膛上时身子一滑,整个人缠挂在他的腿上,张嘴就咬在黑影的腿上。

    那黑影被这一口咬得抽气,冷哼一声,腿上用力一震,那半截人砰的一声被震开两尺,狠狠地撞在庭院灯上,黑影立刻欺身而上,随着那半截人滚落在地,黑影的脚也随之而来,一脚踏在他的脸上,干瘪脸被踩变了形,更加恐怖。

    “果然是你。”

    罢,黑影脚下越用力几分,那半截人脸上骨头竟咔咔作响,只是他被踏在脚下样子狼狈不堪却也张嘴大笑,声音尖细而诡异。

    “没想到我吧,我还没死!”半截人倏地收了笑意,血红的眼珠子泛着浓烈的恨意。

    “那盏灯你是怎么偷到手的,又被你藏哪儿了,不我就砍掉你的手,看你还怎么爬!”

    黑影的眼睛倏地变得凌厉,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煞气觅漫百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刀,他弯下身将刀放到半截人面前,阴森的眼中充满了警告。

    “桀桀……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那半截人尖锐的笑着,这笑声惹怒了黑影,他愤怒的冷哼一声,道:“别太高估自己,杀了你,我也能找到那盏灯,你受死吧。”

    罢,扬起刀直刺过来,杀气凛冽。

    电光火石间只见一道闪电倏地兜头劈来,那黑影只觉眼前一道寒芒闪过,连连后退,这才看见劈来的原来不是闪电而是一把长剑。

    持剑人穿着一身黑衣,夜『色』里看的不清楚,可他身上的杀气却不容觑,不给黑影喘息的机会,那人挽起剑花,漫是破空的风声,剑光似乎连着苍穹上的闪电直向他扑过来!

    而此时突然几道狂风大作,大雨紧跟着倾盆而来,黑影抬眼间竟又有四个黑衣人随着风止而落地。

    几人皆是冲着地上趴着的鬼魅而去,黑影眼神一紧,立刻持刀缠入打斗中,一时谁也不相让,各自为营,相互钳制,杀气腾腾,当真是群魔『乱』舞。

    凤倾心坐在屋顶冷冷的看着好戏,她没有打伞,任雨打在身上,身上穿的淡绿罗衣被雨敷贴在身上,双目清冽,秀眉纤长,眼角微挑瞥见身旁一抹灰白盈雨而来。

    凤倾心勾唇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道:“我以为大师会是黑衣人其中的一个。”

    忘尘撩起僧袍坐在她身旁,也没有打伞,在冷雨中理整齐僧服,不由得也微微一笑,眼中却漾着疾风骤雨也不能及的清冷,垂目笑道:

    “我也以为女施主会是这黑衣人中的一个。”

第十章 谁入局() 
看戏的又岂止凤倾心和忘尘二人。

    骤雨势头渐弱化作细雨敲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趴在地上的那半截人抬起干瘪的脸,眼珠子像死人般停滞不动,似乎是作壁上观,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那一群正为争夺他大打出手的黑衣人。

    突然,那半截人猛地一扭头,血红的眼睛『射』向房梁,微张的眼皮下冷峻的目光顺着刀光剑影直『逼』凤倾心心头,没由来的,她心头竟是一颤,比之前日里见到他时,眼中竟多了些杀意。

    “桀桀桀……”

    是那半截人在笑,干瘪的脸是纠在一起的皮肉向上勾扯着,如同干尸一般,格外诡异。

    “阿弥陀佛!”

    忘尘轻唱了一声佛号,只是这一声佛家慈悲肃穆的佛号在这凄惨雨夜竟也诡异起来。

    “按耐不住的又岂止他一人。”

    忘尘突然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很快便浇灭在细雨中,凤倾心蹙眉看着他,见他目光落在下方,似乎是看着那半截人,又似乎看着别处。

    凤倾心捉『摸』不透他,就像以前,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一般。

    “你要这盏灯做什么?”凤倾心最终还是问出这句话,她很想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么,做着什么。

    忘尘缓缓抬起眼,眸子平静,清冷的侧影仿佛与冰冷的骤雨相融,似把自己的身心,骨血都渗入寒气『逼』饶雨夜里。

    “双花剪影,神魔一半,你能你看到的就是佛,就是魔?”

    凤倾心闻言冷冷地望着他,没有一句话。

    她和他隔着太多了,不过,凤倾心低眉悄然勾了勾唇,很快,待情魂集满,那时他心里就全都是她了。

    庭院里打斗仍在继续,地上趴着的那人像是没了耐心,用折断的双手拖着半截身子上向井中爬去,动作不急不躁,似乎并没有感觉这几人是为他而来。

    扎堆厮杀的黑衣人看着他要逃走,眼睛都红了起来,都想抓住他,横起心更是下了死手,刀锋剑鸣中可没有一人能走出半步来。

    忘尘坐在房梁上,看戏似的看着打斗的黑衣人,手中捻着佛珠,突然笑了起来,道:“少了一个。”

    凤倾心皱眉不解,低头看去,不知何时竟然少了一个黑衣人,是拦住黑影杀那半截人时出现的持剑人,她一心只念着忘尘,竟然没有发现。

    凤倾心有些懊恼,不觉看向忘尘,只觉他眼底藏着一股摄饶气韵,她觉得他似乎在隐藏着什么,即便忘尘现在平静的像高云淡里的微风,可那也是山底凛风的末路。

    地上的半截人终于爬到井沿,反八字的手撑着井沿,扭头看着仍厮打一起的黑衣人们,笑得更深,凤倾心知道,他眼中是嘲笑。

    噗的一声巨响,那半截人落入井里,溅出几尺水花。

    黑影扭头看着那口井,眼底腾起狠厉,恨的咬牙切齿,转头看着缠着他的那个黑衣人,手下的刀更凌厉起来,突然,他长腿一扫,得了个空隙,手腕一番,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切开雨丝,『射』进了对面黑衣饶大腿里,黑衣人立刻惨叫一声,身子斜斜朝后面倒去。

    黑影有了逃遁的时机,腾空而起,立刻向外逃遁而去。

    “哪里跑!”

    另外一个黑衣人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双臂一震,身形一闪,一把拽住黑影的脚腕硬是把他拉了下来,不料,雨势太大,那黑衣人脚下一滑,恶狗扑食的摔倒在地眼冒金星。

    黑影冷哼一声,再次腾空而起,怎料又一个黑衣人冷冷瞥了一眼地上摔的狼狈的人,内力倾泻于指尖,一道无形之气破空而出,骤雨被剑气所迫,化为劲风吹向黑影。

    黑影未料到,只能向后闪躲,眼看剑气就要穿胸而过,黑衣人仍在发力,情急之下,抬起一脚踢向身旁摔倒后刚爬起来的黑衣人,而后他借力在空中翻滚一圈才躲避开。

    那刚爬起的黑衣人所料不及,被踢的一个结实,直直的飞了出去,身子不偏不倚的砸向正发力的黑衣人怀里。

    黑影后退几步,趁机逃遁而去,一旁处正打斗着的另两名黑衣人,见时机不好,也不多做缠斗,趁着两个黑衣人撞在一起,立刻向外逃去

    那仍在发力的黑衣人内力被迫顿止,丹田反噬竟微咳了一声,而后他眼皮一挑,将怀里碍事的家伙向后一抛,那欲逃跑的两个人便被飞来的黑衣人砸倒在地上。

    司映一把拽下遮脸布,坐在二个黑衣人身上,怒目睁圆,指着扔他的黑衣人,怒吼道:“你丫的,陈子夕你把老子当蹴鞠了!”

    陈子夕也拉下遮脸布,看着司映可没有好脸『色』,嘲讽瞥了他一眼,讥道:“没用的废物。”

    司映被他的话气的手都抖了,恨道:“若不是雨地太滑……我能摔倒么?”

    “好了,不要在吵了。”

    凤倾心从房梁上跃下,看着司映身下的二个黑衣人眼波沉了下去。

    司映将头恨恨的向一旁撇去,不在理会陈子夕,凤倾心将司映身下的两个黑衣饶面巾扯下,『露』出两张陌生的面孔。

    “是你!”

    “是你。”

    司映和陈子夕一口同声道,不过口气大不一样,前者瞪眼惊讶,后者则是一脸的沉稳笃定。

    凤倾心回头看着二人,皱眉疑道:“这二人你们认识?”

    司映和陈子夕对上目光,又各自厌恶的瞥向一旁,又齐声回答道:

    “我只认识其中一个。”

    “我只认识其中一个。”

    二人罢皆是一怔,又各自冷哼一声,凤倾心看着二人不由得抿唇轻笑,问向司映道:“司映,你认识的是何人?”

    司映抓起被黑影挨了一刀的黑衣人,一把将刀拔了出来,那黑衣人疼得龇牙咧嘴,这才转头对倾心道:“这人就是那日来县衙认尸的卖菜老农,没想到这人真的有问题。”

    凤倾心沉眸冷冷勾唇,不出所料,这老农果然有猫腻,竟也是为了艮犬举月灯而来。

    “另一人呢?”倾心转头问向陈子夕。

    陈子夕还未答话,忘尘从身后静静的走过来,双手合十轻轻道:“阿弥陀佛,此人便是杏府的官家。”

    原来如此,凤倾心了然,她与司映来的比忘尘晚,还没有见过管家,自然不认识。

    倾心淡淡瞥霖上二人,对司映吩咐道:“司映你将二人送到县衙关押起来,你来审问。”

    司映点头,站起身提起二人便向外走去,倾心在雨中负手而立,须臾,她眼波一紧『荡』起一抹涟漪,抬腿向后院走去,擦过忘尘,眸子瞥了他一眼,淡道:“大师请便。”

    忘尘眉眼低垂,轻声道:“女施主是要去灵堂么?”

    凤倾心抬眼看他,勾了勾唇,并未答话,脚步未停向后院走去。

    忘尘看着倾心的背影,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陈子夕微俯身,递给他一个一寸见长的木板,在他耳边沉声道:“大师,一切按计划进行,就看谁来入局了。”

    忘尘接过那木板,两指拈着它在眼前看了看,只见木板两面都有字,倏地,他变了神『色』,一抹狠厉一闪而过,却还是被陈子夕看到了,他连忙低下头,不敢造次。

    “走吧,去看看。”忘尘收起木板抬腿也向后院走去,陈子夕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他走得不快不慢,夜里大雨倾盆,他灰白的背影与孤绝冷凛的夜雨相融,与和尚的身份大不相同。

    ——

    杏府很大,杏白的灵堂被司映安置在偏房大厅里,毕竟不算是杏家真正的主人,不能招摇。

    灵堂里昏黄的灯火摇摇晃晃,光线很暗,厅内正中一口大红棺材却很扎眼。

    凤倾心竟直走到棺材旁,低头看着杏白的尸身,嘴角微翘,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盈在眼角,她缓缓将手伸入棺材里。

    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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