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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谋不轨-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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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澈!”一片茫茫火海无边无垠,百里风间根本不知景澈究竟在何方。

    龙渊白剑劈开火焰,阳刚之力反噬回来。

    竟然是九天圣火!

    百里风间又怒又惊,更是焦心地想寻到景澈。究竟是谁把九天圣火混到幻火中?是谁要害了他的徒弟!

    不对,这是第几个时辰了?她在九天圣火里熬得下去吗?**神玺呢?他分明记得还套在她手腕上,为何不起作用?

    脑中无数念头闪过,嘈嘈切切,闹闹嚷嚷地叫嚣在意识里,激越处好似要撕破了喉咙,悲切处仿佛叫残了苍天。百里风间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中有什么极度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可他纵有一身只手遮天傲世苍生的本事,在此刻只能无助得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他想要赶在时间面前寻到正在流失的那个少女,然而一片茫茫火海之中,他终归只是个凡人,在命运面前无计可施。

    剑光四处乱劈,火龙横冲直撞。

    此情此景令百里风间恍惚想到几个月前的苗疆,脚底熔浆滚滚,孤石之上他们曾密不可分地相拥在一起。

    她曾是那么真实而生动地站在他身边,她的一颦一笑晃在他眼前几乎都要成了习惯,时而烦人时而黏腻。

    如今却是他有意推开,她被逼走远,他想要回头寻,他和她之间却又隔了那么盛大一片海,这焦灼得何止是她的身心。

    “阿澈!阿澈!”

    正在这时,一声细不可闻的破碎声传入耳底。百里风间急不可耐地转头望去,一缕白烟在火海中渺渺升起。

    是魂魄!

    百里风间疾身掠上前,而正在那个瞬间,“噗”的一声,白烟被打散在火焰之中。他急切伸手想要挽回点什么,而缩手回来。看到掌心里只凝固了一方晶莹碎片。

    低头看,脚下一方乌黑石台,少女伏在上面,黑发挡住了大半张脸。她的魂魄皆溢了出来,拢成一个透明光球保护着主人肉身,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断有魂魄在火焰灼伤中消散。

    他立刻降下身,龙渊白剑劈开铁链,随之撑开一个结界护住石台,从地上浮起已经昏迷的景澈。

    苍白的脸几近透明,美眸紧阖,唯一色彩喧嚣的便是眼角那颗朱砂泪珠,艳得仿佛是哭出来的血。她惨白唇上还留有一道深深牙印,昭示了此前她的痛苦隐忍。

    百里风间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虚弱的几近无法感受。握住她的手想要输送真气进去,然而她的肉身却已经处于闭息状态,无法接受任何真气。

    也来不及顾忌太多,他微微扶起景澈的脸,俯身对着她的唇缓缓吹了一股真气进去。

    唇瓣柔软而虚弱,还夹杂一股淡淡血气和少女独特的温软气息。百里风间强压住心下异样,继续缓缓输送真气。

    景澈的身子渐渐暖了起来,头顶魂魄逐渐归位。百里风间直起背离开她的唇,留意地数了一数,却是七魂之中散了三魂。

    他手中一拢,更加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阿澈啊。”几乎是叹息着轻唤一声。

    是失而复得的感叹,更是悔不当初的沉重。他虽是来迟了一步,但终于没有彻底失去她。他以为他的如此在乎只是天经地义的师徒之情,理所当然,没有半分偏差。可他没有深究的是,她的感情已经歪了,他的回应注定是在歪路上。而百里风间如此自负,不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九天圣火来势汹汹,颓势也快,加上龙渊白剑催使,此刻已经渐渐熄灭下去。而幻火依旧在焚场中熊熊燃烧。

    百里风间将景澈护在身前,为她抵挡着幻火之灾。

    是他对她的惩罚,最后成了他们一起承担的惩罚。

    就独两个人坐在那里,若不是火海狰狞,便仿佛要到天荒地老。

    可睡着的那个人看不到,她的心中只有恨,醒着那个人不说话,心中皆是悔。

    

第六十五章 失魂落魄() 
幻火焚场设下了的单向禁锢只能进不能出,不满七十二个时辰纵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出来。

    而九天圣火终于是熄了下去,只剩下幻火不熄不灭地燃烧。景澈仍昏迷不醒,抱着她的那个人闷声不吭,好似一座石雕一动不动,神情含着隐忍的痛。

    倏忽,他没征兆地身子一震,喉间血气翻涌,猛然咳出一口血来。浇在石台上,片刻便凝成了黑色。

    随着他剧liè的动作,少女从怀中滑出去几分。百里风间收紧手臂抬了抬,将她拢回怀里。目光一垂,看到她的睫毛似乎颤了一颤。

    眸底总算欣慰,俯身想送一股真气给她帮她回复灵力。而正吐息相交之时,她长长的睫毛如同蝉翼在脸上轻轻刷过,明明细微好似一根稻草飘下,却沉重得足以压死了一只骆驼。

    她醒了,而他的唇还未来得及离开。

    他的眼底印出她的桃花美眸,朦朦胧胧仿佛隔着一层大雾看不清明。霎时他几乎要陷进了这大雾中忘了回神,迟钝半晌后故作镇定地直起身子,气息微有紊乱,四目相对之下哑口无言。

    眼帘微刷,景澈的目光焦段在百里风间身上汇聚成一个点,虚弱脸庞上难以置信的神情徐徐便变成恍然大悟,接着扯出一个苦笑,声音低到喃喃,像是一根无根漂浮的羽毛在茫茫天地中漂浮:“呵,竟然连做梦都这么没出息。”

    百里风间顿然没斟酌她话中的意思。

    长发慵懒地从他手中散到膝盖,景澈慢悠悠地阖上眼,然后再睁开,见到眼前还是这个人,她这才怔怔地盯了半晌,抬起手摸了摸他绒青的胡茬,粗糙的质感在手心如此真实。她的手冰凉得覆在他的脸上,神情茫然:道:“我还真是不屈不挠啊……不想梦都要梦见,还如此真实。”

    百里风间这才明白,原来她以为此刻见到他是在做梦。心中空落甚至还颇为不甘心,难道她已经对他失望至此,断定了他不会来救她于水深火热?

    以为一腔好意至少能博来她的原谅,却未想到头来都付诸东流。心中憋屈,又加上自尊心作祟,百里风间索性不再解释,任她以为是在梦中罢了。身后幻火抵着后背带来灼痛铺天盖地,剑眉一拢,目光不知盯着何处,百里风间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料景澈半睁着眸,连招呼也没打,突如其来又理所当然地勾住他的脖子。半个身子一倾,靠到了他的胸膛上,下巴无力地抵在他的肩窝。几个动作下来景澈就已经微微喘气,虚弱而柔软地好似随时都会化成一滩水。

    “只有在梦里,才能不恨你啊……师父……”

    淡淡的气息喷在耳侧,一字一句都听得无比清晰,仿佛细密的针戳在心上,锐不至死却能精准地让人疼痛。他早就该接受了她会恨他,而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种异样的情绪,根本无法提前预料或是控制。

    “所以也只有在梦里,才能胡闹吧……”她的声音又起,少女独特的柔软像是一壶酿了百年醇香的酒徐徐从壶口流淌出来。

    她阖着眸,唇胡乱地在他耳根游走,泄愤似的咬了咬他的耳垂,口中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子啊喃喃着什么。

    一瞬间,幻火带来撕扯的痛仿佛都被这奇异的触觉淹没,百里风间眸底一震。搭在她腰上的手掌力道时紧时松,暴露了他的犹豫。

    “阿澈,你别……”

    她的唇就在这时挪了过来,堵到他唇上,将他的话一并赌了回去。景澈紧紧闭着眼,不急不缓地啃噬着他的唇,动作青涩而生硬。起初似乎还是难以置信,舌尖在他唇齿上轻探,确定他没有反应后更加肯定了自己是在梦中,便放了心深深密密地亲吻他。

    并非失了神而不阻止她,而是百里风间不愿面对面对她清醒后带来的尴尬。他解释不清,更是懒得解释,说多了只能暴露心虚而已。何况……她醒来时见到的那一幕是如此微妙。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奇怪,如果她知道他们真切发生过什么后,甚至连他也不确定以她的性子,会不会做出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来。

    他景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贪婪吮吸,辗转反复,末了贴着他的唇微微喘息,轻声道:“连做梦都做得如此荒唐,我还有救吗?”

    “难怪师父想要烧死我啊……”

    她误会是他想烧死他?神情一紧,竟然忘了自己应该装作在她梦境里,忍不住开口解释道:“阿澈,不是我。”

    怀中那人却半晌没有半点回应。

    “你信我。”带着真切的几分慌。

    还是没有回应。

    百里风间疑惑,侧头看她的脸,见她不知何时又沉睡得昏迷了过去,只有辗转有了血色的唇在轻微闭阖。

    他抱着她的头把耳朵凑过去听。

    “我恨你啊,百里风间。”

    百里风间表情瞬间凝固,看不出悲喜,长久而沉默地维持着那一个动作。

    机械地抱着她,护住她,他做的一切的意义,都被那一句话抹去。

    ——我恨你啊,百里风间。

    七十二个时辰漫长得如同百年。时间的长短不在乎于流沙漏得有多快,还是人心有多煎熬。

    从那一刻她昏迷之后就一直再未醒来,不知是否沉沦到了另一个梦里。

    大部分时间百里风间都在抵受灼痛而停止了思考,而总是有些空白的时刻要被胡乱的思绪填满。

    他其实也懦弱焚场入口禁锢洞开,幻火的颓势一泻千里,迅速熄灭。阳光从洞口折射进来,打在石台上,落在半眯的眼底,落在怀中少女的黑发上,一路的尘埃沸沸扬扬。

    低头望了一眼景澈,百里风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抱了景澈走出去。

    幻火焚场洞口已经挤满了人,一见到百里风间和景澈出来,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他们身上,窃窃私语声嘈杂纷乱。

    禹问薇先迎了上去,问道:“她可没事?”

    百里风间瞟了一眼人群,宫霖还安然站在人群中。他的目光略过了禹问薇,将景澈交给一旁的陆慎雨,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要离开。

    禹问薇跟上前,解释道:“偷换九天圣火的人找到了,已经处死了。”

    百里风间停下脚步,眯着眼端看禹问薇半晌,哑然失笑,一字一顿道:“你最清楚。”

    随后长腿一迈,径自离开。

    禹问薇怔了神,半晌长袖里拳头握紧,只字不答。

    ***景澈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浑身没有痛,仿佛自己是孤魂野鬼伏在一具尸体上,一种奇异的轻飘感充斥着全身,像是身上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睁开眼,万物归位,眼前是陆慎雨温婉的脸庞。

    “阿澈,总算是醒了。”

    “陆师叔,”景澈唤得有些委屈,她对陆慎雨总是有种莫名的亲近:“我究竟怎么了?”

    陆慎雨眉眼沉重,刻意避开景澈询问的目光望向窗台插花。

    者是百里风间两人前托人送来的白马骨,说是今年的最后一束了,其他的都凋谢完了。

    他没有多说其他什么,但是陆慎雨也晓得,这个举动是为了景澈。可他执意将景澈留在净毓峰治疗而不待回云覃峰,是不忍心亲口将真相告诉景澈吧?

    “陆师叔。”景澈有些急切。

    陆慎雨合着景澈的手,尽量将言辞说的婉转:“你知道,九天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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