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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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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他的人还是他泄欲的玩物,抑或是闲来无聊时的消遣,左右都不重要,由不得我选。

    “明儿咱家便将你屋里那人打发了。”胆子太大,留他不得。

    魏七惊慌抬眼,一瞬后又垂眸,打发二字意味着什么他心中再清楚不过。

    安爷已经知晓了么?!可。。。今日白间应该并未『露』出什么端疑,从头至尾都未提及圣上,怎会?

    “你既已是圣上的人,言行举止便应愈加规矩,同屋里人更是要注意分寸,免得落人口舌,你该万幸此事叫咱家早早发觉,未酿成大祸。

    若非如此,及事态严重,纸包不住火,届时传到圣上耳中,会有何后果,你应当比咱家更清楚。”

    这番话是何意?魏七不解。

    怎的听起来倒像是我行止不端,污了圣上名誉?!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中急转,必是传话之人多有误会,三人成虎,真真假假,安爷意会错了!

    或者有人特意污蔑,欲除去自个儿。

    然这样岂不是更好! 总比让他知晓小方子心悦圣上要好得多,还有回旋的余地。

    “ 回安爷的话,您说的极是,只是。。。” 魏七皱眉,似困『惑』不解,“ 同屋人举止过密 ”

    “ 是说小的与小方子之间。。。” 他像是笑了一下,“ 请您容小的细禀。” 又肃了面容,将双臂朝前一拜。

    “ 你说。” 安喜听他这般说,也疑心事有蹊跷。

    “ 回安爷的话,您也知晓,乾清宫中人多是小的前辈,只小方子一人与小的年岁相当。” 烛光之下,清秀面容沉静。

    “ 是以,从前众前辈多有拿小的二人相比,为免生出事端,小的多有回避。只是此次您疼惜小的,特将他调来伺候,小的瞧他伶俐心善,人也活泼乖巧,心生结交之意,同龄之间,相貌相似便不免多有贴近。”

    以前是对头,疏远得很,哪有什么交情,再者人是您瞧过我才收下的,如今怎的怪我头上。三来,小方子人好我才亲近。四者,两个长相同类的人哪会『乱』来,岂不别扭。

    他神情又突凌厉,“ 小的心知近日自个儿风头太盛,一时若有旁人瞧错想必也不是怪事。” 此话意指有『奸』人嫉妒,妄想污蔑他。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安喜心道:果真未瞧错他,后生可畏,此话也确实有理,这两人从前并无交情,小方子也是自个儿眼皮子底下看着的,人外向心眼也多,但是里子是个好孩子,不然他也不会将人指与魏七。

    或许真是有人嫉妒,妄想取而代之,抑或是后宫中哪位娘娘得了风声,欲除了他。

    此事还需再看,不好擅自动作惹圣上注意,这小子身边事圣上是有几分在意的。

    一场与屋内人有染的误会在魏七不动声『色』间化解,回了他坦后他才松下劲来,此时才发觉原来已浑身汗湿。

    他唇『色』惨白,双腿发颤,站都站不住了,关了门便直直瘫倒在地。

    方才若一步走错,都要丢了『性』命,帝王声誉是大事,不容一点疏忽。

    万幸,万幸安爷愿信自个儿。

    小方子窝在塌上,此时尚不算晚,他分明未睡却不欲理会魏七,丝毫不知这人方才救了自个儿一命。

    一夜艰难度过,第二日麻烦接踵而至。

第46章 妾拜主母() 
坤宁宫人有备而来; 来人是皇后主子陪嫁,坤宁宫总管太监赵真公公。卯时乾清宫宫门方开不久,赵公公便至宫门外请见安喜。

    侍卫哪里敢拦,人方一跨入宫门,便有守门的小太监急忙忙来迎。

    另有眼『色』者疾行去报与安喜,大清早的坤宁宫总管太监亲临,定是事出紧急。

    安喜此时正在养心殿偏殿耳房内等候皇帝起身。

    此刻得了消息; 心下一番思量,吩咐王福贵照看,起身先去见赵公公。

    赵公公此刻正在后头安喜屋子里等候。

    不一会子外头传来声响; 安喜进屋。

    “安爷!您大安。”赵真起身笑脸相迎,拱手施礼。

    “赵爷您客气,快请坐,请坐。”

    皇帝那儿还有差使; 这事两人皆知,是以并不多寒暄。

    赵真道明来意; “大清早的多有叨扰,还请您见谅。”

    “赵爷您哪里的话,您是皇后主子身边的人,此番前来必定是皇后主子有所吩咐罢。”安喜是皇帝身边人; 比赵真品阶要高出一等,然他仍是客气,并不怠慢。

    “正是,若非主子吩咐; 咱家万万不敢大清早地来扰圣上清净。”

    “既如此,此番皇后主子所谓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主子近来脖颈疼得慌,已忍了两日,太医院道是夜间落了枕,『毛』病不大,不必施针用『药』,过上一两日便好,若是真疼得紧,可令善按摩的奴才们伺候一二。”

    “可两日后主子仍不见好,便想着还是宣巧手奴才来,又听闻乾清宫内有一御前贴身内侍名唤魏七的,很是精通此道,从前像是在寿康宫当值,老祖宗也对他这手功夫称赞不已,主子便想着借来一用。”

    “道什么借不借的!您怎的不早派人来呢!”安喜故作惊慌嗔怪之态,“皇后主子身上不好,要用哪个奴才只管派人来便是,何需等上这许久叫主子吃苦,还惊动您的大驾。”他似是真急。

    可心里却嘲讽一笑,这些都是由头,脑仁疼,脖子疼,好似谁宣魏七都是这些个理由。

    那日皇后主子来乾清宫提及魏七这小子时他便有所察觉,到底事久了,不能瞒住。

    来者意图明了,外头人赶去见王福贵,事关魏七,大家伙心知肚明,此事没那么简单,得再往上报。

    “到底是御前的人,一点小『毛』病,主子说不愿惊了圣上。”

    “皇后主子贤德!”安喜喟叹,“咱家这便派人去召了魏七来,您且稍候,咱们喝会子茶罢。”

    “您客气了,是咱家叨扰。”

    “来人。”安喜扬声道。”

    “小的在。”

    “宣魏七来!”

    “嗻。”

    魏七此刻应正同一干奴才候在养心殿西暖阁内当差,宣魏七就等于是令将此事报与圣上。

    安喜却不知自个儿手下人也机灵得很,早先一步便通风报信去了,是以这时的一声吩咐不过是做样子,只等养心殿那头的定夺。

    养心殿西暖阁内,皇帝闭目,立在塌旁由人服侍着穿朝服。

    小太监悄无声息地入内,靠墙边躬身行至王福贵下首人身旁,将此事说明。

    下头人又几步行至王福贵身旁,王福贵听了消息倒是有几分吃惊,他暼了暼一丈外(约3。3米)的皇帝。

    挥退手下,缓步行至皇帝跟前。

    “圣上。”躬身行礼。

    “何事。”皇帝闭着眼把玩小巧的羊脂玉核桃,淡声道。

    王福贵低声说,“回圣上的话,皇后主子前两日落了枕,坤宁宫总管太监赵真前来请借御前贴身内侍魏七一用。”

    此话一出,众人垂首不动。

    皇帝睁眼,抬起眼皮子瞥向下首直直站着的魏七,目光深深,叫人捉『摸』不透。

    “呵。”他轻声嗤笑。

    方才不见安喜,说是赵真求见时,他心中便有了数,果不其然,只是这由头有几分可笑。

    前些日子巴巴地来这试探,今儿终于忍不住了么。

    此事皇帝早有预料,是以魏七病时才命人看好他,不叫人出屋子。

    现下病好,总有一见。

    这事就好比普通官商人家妾见主母一般。

    丈夫讨妾需与正妻相商。

    皇帝是天子,虽不用商量,这回又是个奴才太监,可见一见威慑一番总是要的。

    若是只幸一两回便也罢了,然今后还说不准。

    是以他将玉核桃往塌上一扔,复合了眼,道:“ 准了。”

    “ 嗻。”

    魏七咬唇,马蹄袖下手指颤动,一瞬平息。

    他出列,行退拜礼,随人离去。

    出了养心殿,到了后头安喜住的偏院外等候。不一会子赵真出,安喜随送。

    魏七见礼,安喜目『露』几分担忧,终不能阻拦,只吩咐道;“好生伺候皇后主子,莫要鲁莽唐突,丢了乾清宫的脸面。” 这是要他忍。

    “嗻。”

    一路又由二进偏院至内院再行至外院,沿途众奴才目光或鄙夷或嫉妒或幸灾乐祸。

    魏七欣然受之,将这些都抛于脑后。

    或许都在心里头骂他是狐狸精罢,都等着看皇后主子是如何惩戒他罢。

    这没什么,前儿夜里衣裳是自个儿脱的,圣上手指是自个儿往嘴里塞了『舔』的,有什么可辩白的。

    魏七觉着他辩无可辩。

    坤宁宫内,斗彩云龙纹三足香炉内梅花香清丽淡雅。

    皇后端坐贵妃椅,身穿一袭双龙戏珠明黄长袍,外套黑底镶七彩朝褂,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手持玛瑙珠串,指上描金护甲细长,上头镶嵌的珠宝华贵,熠熠生辉。

    魏七将马蹄袖弹得呼呼作响,无视身后疼痛,利落深拜:“奴才乾清宫御前贴身内侍魏七,请皇后主子大安,皇后主子万福金安。”声音恭敬平稳,语速不疾不徐。

    瞧着倒是个沉稳的。

    皇后望着下首恭敬跪着的人,启口道:“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声音缓而威严。

    “嗻。”

    魏七直起身,垂眸抬头。

    啧啧,好一个俊俏人儿。

    “ 抬高些。”

    “ 嗻。”

    唇红齿白,长睫琼鼻,眉目清秀,我见犹怜,今儿近观,确是不错。

    “好相貌。”她淡笑,饮下一口甘菊清茶,转头对身旁站着的孙嬷嬷道:“怪道咱们叫圣上给瞧上罗。”

    孙嬷嬷笑着回道:“回主子的话,咱们宫里哪个不是俊俏人,是这奴才福气大罢了。”

    皇后微点头,又对魏七道:“ 既是你的福气,便要知晓珍惜,莫要忤逆不屈,叫圣上烦心。”

    魏七能如何,他只能道一声:“ 嗻。”

    皇后心中暗笑,这般姿态就是不甘愿罗,折腾小半年,难怪圣上咬住了人舍不得松口,就是得不着,要反抗的,才叫人心痒痒。

    她向孙嬷嬷递去一个眼神,后者点头会意。

    “ 端茶来。” 孙嬷嬷对自个儿下首的宫女道。

    “ 嗻。” 宫女奉茶,递与魏七跟前。

    魏七不解,抬眼望向孙嬷嬷。

    后者平声道:“ 可惜你是个太监,若是个宫女,圣上宠幸了这么些日子早该封了位分住进后宫。”

    “ 咱们主子仁慈,你是这宫里头一例,到底要立个规矩下来,主子意思是赐你奉茶,今后可要谨守后宫规矩,好生伺候圣上,你可明白”

    魏七不明白。

    奉茶! 这是要收自个儿做帝王妾么!

    他浑身颤抖,再不能克制,即便只是一个奴才,一个太监,他也仍然是陈家嫡子,委身帝王便也罢了,现下还要入后宫,奉正宫,守宫规,与众女子争同一人么?!

    皇后才不会让一个太监搬到后宫里头,就是让人奉茶她都恶心得慌。

    可她就是再恶心也要先折辱了这人出下这口恶气,再彻底收为己用。

    她打算得很好,可惜魏七真不是个听话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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