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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什么,堵着胸口,她轻声叹气,都无法宣泄心中的诡异情绪。
总感觉要出事。
她蹙眉,让自己投入杂册的阅读之中,不想想的太复杂。
第四天了,他还是没有回信,她的眼眸渐渐有了起伏。
他怎么可能会出事?
京城风平浪静,他身边多得是保护他的侍卫,而且他武艺非凡,一切都没有发生的可能。
她笑了笑,自嘲着,望向天际的那一轮明月,思绪渐渐飞走了。
西渡的百姓都重新过上了往日的生活,局势也不再动荡不安,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
那一场瘟疫,终于也要过去。
她仿佛看到前面的路程,坦坦荡荡,不会再有任何的波折。
十天之后。
苏敏越来越不安了,她明白南宫政不是有信不回的人,他仿佛是毫无消息一般,让身处遥远偏僻西渡的自己,无法听到有关他的讯息。
只是她还未等来一封信,却等到了凌风。
“他最近好吗?”
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踌躇了些许时间,才问出这一句话。
“是,主子派我出宫做事的时候,顺便来看望一下夫人。”
凌风还是跟往日一样没有多余的表情,所以苏敏也没有看出任何的异样。
“马上就吃饭了,你也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苏敏挽唇一笑,知道他无事,她更加安心了,即使凌风强调是顺便,她也明白是南宫政特意让他来的。
心口,一阵暖意烫过,她觉得很甜蜜,很满足。
凌风也不再推脱,“是,夫人。”
他环顾四周,苏敏居住的这个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庭院之中稀稀拉拉种着几颗腊梅,如今香气扑鼻,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景致。
怎么看,都是一处穷酸的地方,而眼前的苏敏,身穿素雅银月色绣花棉袄,蓝色罗裙,虽然还是多少与这么破旧的院落格格不入,倒也不见一分刺眼的奢华。
只是她一脸平静,姿态依旧优雅从容,仿佛让人忽略了她身边的,到底有多么惨淡寂寥,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娇美,也不再让人继续专注她身边的情景的突兀。
他淡淡笑了笑,低声说道。“其实,西渡这里很贫穷,物产稀少,属下觉得夫人过的怡然自得,真是不容易……”
“有的人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也曾经经历过比这种落魄的贫穷还要痛苦难熬的过去,我不觉得这个地方让人难以生活,反倒是这儿民风淳朴,人心单纯,在这里会看到比其他地方更加纯粹简单的生活方式。”
她长长输出一口气,摘下一朵嫩黄色的腊梅花朵,沁香气萦绕在她的指尖,她缓缓朝前走着,街巷旁,好几个百姓与她打招呼,她微笑致意。
凌风跟在她的身后,虽然西渡的市场依旧称不上热闹繁华,渔民出售者今早刚捕获的新鲜海鱼,猎户贩卖着这两天得到的皮毛和山上的野味,还有村民贩卖青菜白菜萝卜大蒜这等毫不稀奇最普通的蔬菜,但,这一张张被冷风吹红的面孔上,有着如出一辙的——笑容。
林大婶也在卖菜,小女儿看着苏敏,穿着厚厚的红色棉袄,跑到苏敏的面前,把从菜地里摘到的萝卜花送给苏敏,她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两个铜板,俯下身子,塞入孩子的围兜口袋之中,压低声音说道。
“小琳,去买糖吃吧。”
“谢谢姐姐……。”小女娃刚学会说话每半年,语音甜甜软软,含糊不清,笑开了花,忙不迭走到林大婶身边炫耀起来。
凌风望着如今绽放在苏敏嘴角的甜美笑意,仿佛终于明白为什么主子沉浸在她的温暖之中无法自拔,那是让人觉得不会寒冷的情愫。
苏敏朝着忙碌的林大婶回以一笑,继续朝前走着,眼神一沉,幽幽地说了句。“我在洛城和京城见过不少富家大户,或许他们的财富,可以买下整座西渡还不止,但偏偏他们过得没有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开心。但你去问问看,这些人家有的一年也不过几两银子的收益而已,除去这回瘟疫之后的恐慌,他们还是觉得日子很安稳,过得很幸福。”
凌风细细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人世间,本就是知足常乐。
“或许是否幸福,不在于一个人在何时何地吧……。”
苏敏笑了笑,眉眼清亮,即使如今,她跟南宫政身隔两地,之间隔了很远的距离,已经大半个月不曾见过一面,但只要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想到他,还是觉得温暖如初。
“我们回去吧,应该可以吃饭了。”
她眼波一闪,眼底的温存化为明澈的水流。
凌风望着这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微微蹙眉,仿佛跟往日毫无差别的神色之上,多了几分凝重。
那个真相,对于这个女子而言,是何等的打击,他清楚,主子也知晓。
所以才让自己瞒着她的吧,可是,这件事还能隐瞒多久呢?!
用完午饭之后,她亲自送凌风走,离开这一座平静的村落。
望着那马背上的人影渐行渐远,她才转身,幡儿觉得好奇,凑热闹道。“圣上没时间回信,但居然让手下来这么偏远的地方看小姐?我真不懂……”
“都说了是顺道。”苏敏笑着,用手堵住幡儿的嘴,不让她继续发问多嘴。
就算蹊跷,她也没有继续怀疑。
身为一国之君,当然会有无法抽身的时候,如果这点小事都无法谅解的话,她也太不称职了。
当下的苏敏,当然没有想过,千里之外的京城,到底发生了何等的巨变。
也不知道,此刻的平静,居然是在等待一场剧烈的暴风雨来临短暂的铺垫而已。
深夜。
凌风刚刚下马,步行到寝宫的面前,脚步微微停顿,望了一眼门缝的亮光,就知道南宫政还未休息。
这些天,主子的脾气更加暴躁,不只是古怪而已,发火的频率也愈来愈高了。
外人只知道他深夜还未曾休息,兴许是国事缠身,却不知这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他根本就比外人所想的程度,更加严重。
无论是清晨还是深夜,无论是朝霞满天还是星月齐升,无论是点着多少蜡烛亮着几顶宫灯还是熄灭所有灯火,对南宫政而言,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差别。
沉默了半响,他最终叩了叩门,没听到对方的响应,他也不曾推开门去。
这样的主人,是凌风第一回看到的。
那个虽然背负骂名和痛苦而活的男人,那个有着最高的尊严骄傲和自负的男人,那个让外人觉得古怪多变,甚至谈及色变的男人,第一回尝到了从云端摔落地面的滋味,他一定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一刻。
当然,最不想被看到的人,是苏敏。
“进来。”
仿佛了解的到凌风还站在门外等候,这一道声音,突地传来。
凌风垂下眼眸,伸出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如果不是习武之人的感觉比其他人要来的敏锐,他或许会跟夜盲症一般,无法在这一片偌大的黑暗之中行走。
“她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吧。”
说话的人,应该在自己的正前方,凌风保持一段主仆之中应该有的距离,冷静回应。“应该没有看出来,主子。”
“她还好么?”
那一片黑暗之中,低沉的嗓音毫无起伏,无人可以窥探他的情绪。
“夫人一切安好,而且西渡的百姓也过得很好。”凌风如是说,阴霾已经过去,如今阳光,也开始普照西渡。
虽然看不到笑容,但南宫政的语气,缓和许多。“是个有才能的女人。”
南宫政的手边,还是她写来的那一封信,一开始,他也曾经练习过回信,但看不到任何光明的他,想要写成一封她看不出异样的简短书信,竟也不能。
在撕毁几十张信纸之后,他终于愤怒和不耐爆发,推翻了眼前的书桌,无法忍耐此刻自己双手的无力。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连一封信,都回不来的废人。
所以,在彻底平静下来之后,他只能借口让凌风顺道去看望她,平复她会有的不安,不想让她觉得紧张而突然回京,让他措手不及的准备一切。
他的薄唇边,溢出浅浅的叹息,如果还这样下去,他或许无法一个人度过。
但他却也不想让她分担此刻的沉重。
看到自己的伤,她会比自己更痛,这一点,他早就清楚。
“属下觉得苏夫人不只是主子的红颜知己而已——”凌风深有感*受,他并不如皇家子弟,读过太多书,却觉得历史千百年来君王身边的贤内助,就必须跟苏敏这般,有担当,有思维,有想法,有勇气承担。他顿了顿,说的更加认真。“更是君王身边的得力助手,虽然整个人付出很多心血和精力,但苏夫人给西渡带去的不只是代表钱财的药物,而是代表活着的希望。”
“你也觉得她的做法是正确的。”南宫政淡淡一笑,虽然那一双黑眸之内,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也因此而显得空洞麻木,但他嘴角的昙花一现的笑容,却还是透露出最真切的情绪。
如果当时他做出这等的决定,一把火烧死西渡所有人,结果当然也是可以让瘟疫彻底消失。
他一直是注重结果,不注重过程的,但这次他有了改观。
苏敏的方法跟他不同,用她的韧性和坚决,向他证明了,她也可以平息这一场无声的风浪。
凌风的神色,万分复杂。“属下跟着主子很多年了,有的时候除掉对方的性命是最简单最直接最干脆利落的方法,属下从未否认过这点。”
南宫政没有任何表情,却又安静地倾听。
凌风平和地说下去。“但直到我看到西渡的集市,看到那些百姓的脸上,眼底,再也没有一丝惊恐,继续过着贫穷却知足的生活,属下觉得深深触动了。”
南宫政默默闭上黑眸,眼前出现了她,她一身素色平凡的袍子,脂粉未施,蒙着蒙面巾,只露出那如画的眉眼,清新淡雅,出尘嫣然。
“她安抚了整个西渡的村民?”
“是,瘟疫中死去的百姓,苏夫人给这些人家一笔银子安葬,而且,不光如此,她征求村民的意见,重建了几十户村舍,将原本容纳瘟疫病人的那些破旧屋子,全部烧毁了。快要冬至了,她给每一户人家分发了大人小孩的棉袄,米粮,让他们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过完这个冬天……”凌风仿佛突然,在南宫政的身上,看到了跟往日的愤怒对立的平和,或许谈到苏敏的时候,主子才会平静下来。
这无疑,是一帖良药。
南宫政沉思着,凌风口中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在心里。
苏敏当然有这份雄厚的财力做这些事。
但不是这个世上每一户跟苏家财力相当的当家,都会做的这么细致周到,滴水不漏。
“继续说下去。”他看不到她,只能从凌风的口中,找寻她的身影。
凌风点头:“不只是这样,苏夫人几乎已经融入了西渡当地,村民们爱戴她,尊敬她,孩子们喜欢她,她从不摆架子,也不让村民觉得有负担,不觉得得到的是毫无情感的怜悯施舍而已。”
南宫政低沉的笑意,传入凌风的耳边,“她倒是让你变得多话了,你本不是说这么多话的性子。”
或许,这是他听过凌风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也许属下说的太多了……。”凌风眼神一沉,神色依旧恭恭敬敬。
“南宫远的事,继续调查下去。”
南宫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