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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单人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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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不还,被黑道砍杀?”

“她说……她说……”无论如何,涂茹还是无法说出“她说你已经死了”这句话,只好改变话题:“为什么她要这么说?”

“因为她恨我。”男人的苦笑非常嘲讽。

他转过脸,正面对着涂茹,也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因为,男人的左脸有着明显的瘀血,眼角、嘴角也破了,显然是被打过。

“很惊讶?这是昨晚她打的。曹文仪是个很戏剧化的人,你还怀疑吗?”男人疲惫地摇摇头,不想多谈的样子。“好聚好敌对这女人是不可能的,你自己要小心点。我是想麻烦你一件事。”

“什、什么事?”

“她有我的私人印鉴、存折、护照,一直到现在都不肯还我。已经很久了,我要她出来谈,把东西还我,她都死命的躲,完全不鸟我,可不可以麻烦你看一下,是不是收在房间什么地方?”

涂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男人摇摇头。“不用担心,以前我跟她住在这里时,房租水电等开支都是从我那个帐户里扣,早就扣光了,存折里根本没钱。她说东西都丢掉了,不过依我对她的了解,应该还藏在原来的地方。”

“文仪已经搬回家了,这儿现在是我住,我不记得有看过类似的东西。”涂茹思考片刻,这样回答。

“应该在床垫底下。她一直把东西藏在那儿,以为我不知道。只是她换过锁,我根本进不去。”男人注视着涂茹。“方便看一下吗?我在这里等你。拜托。”

请求得那么客气谦卑,涂茹拗不过他,只好勉强同意,上楼回房间,一开门,又再度傻住。

昨夜没拿走的背包、外套等物,都已经不见;而本来立起来搁在墙角的旧床垫,房东说要收回去的,一直还没来拿走,此刻已经被利器画破,里面老旧

的弹簧、棉絮都跑出来,落了一地。

曹文仪回来过了。

木然走到面目全非的床垫前,才看到弹簧中间塞着一张纸条,凌乱写了几个字:抱歉,我会赔你新床垫。有事要离开几天,不用找我。署名是文仪。

老实说,涂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一切都超出自己的理解能力范围,熟悉、亲近的老同学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她整个人呆了。

重新下楼,男人一看到她的脸色,就猜到了大概。“我晚了一步,对不对?”

她点点头。努力了半晌,才说:“床垫被割破了,文仪……好像回来过。”

男人不再多问,耸耸肩。“那就没办法,对你不好意思就是了,私事还牵扯到你。不如,我请你吃个晚餐吧,前面好像有一家面店。”

涂茹正要婉拒,却被他的下一句话给改变了心意。

“你不想听听我跟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发生过什么吗?”

薄薄的暮色中,涂茹和一个陌生男人交谈着,之后,还相偕离去。而这一切,都落在刚开完研讨会、挤压出可怜的晚餐时间,故意绕路过来的耿于介眼中。

口袋里的公务用手机已经响了无数次,声声催着他回医院;急诊刀已经在等着,分秒必争,但他依然盯着那婉约的背影,眼神几乎要烧穿她。

嫉妒、不理智的怒火也破天荒第一遭,几乎要烧毁自己。

在那一刻,耿于介确确实实忘记了自己的医师身份,而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站在这里,感受着自己内心的撕扯与愤怒,以及强烈的渴望。

但他终究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手机再度开始震动,提醒他这件事。

从自己的世界里回到现实,他恼怒地呼出一口长气,转身,准备去尽他不凡的义务与责任。

但是……他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第九章

稍晚的医院,恢复室门口。

“耿医师怎么了?这台刀开得很成功,为什么一点笑容都没有?”护士在走廊上窃窃私语。

一讲到耿医师,不管老少,只要是女性同胞,通通都非常有兴趣的凑过来,耳朵都尖了。

“听说他老婆还没回家耶。”有人踊跃提供八卦。

散播八卦的同事被瞪了一眼。“人家老婆没回家,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以为自己又有机会啦?”

“不是啦,讨厌!”娇嗔嬉闹一阵之后,又有人忍不住问:“听说耿医师今天在开刀房发脾气?真的假的?”

众人一听,都瞪大眼。“不可能吧。”

“真的。”刚从开刀房下来的小护士信誓旦旦,“麻醉科的邱医师老毛病又犯了,叫麻姐先来上麻醉,自己迟到不说,整个流程都拖延到了。耿医师别完手进来,还在弄lumber

“他说什么?他说什么?”众人极有兴趣地追问。大家都想知道,儒雅的耿医师到底怎么电老油条的麻醉医师呢?

“耿医师只是说,以后不要这样浪费时间,然后自己接手Spine

“哗!”赞叹的惊呼声整齐响起。“主治医师这么没架子,真了不起。”

本来耿于介对于小姐们的高谈阔论、大肆八卦都奇Qīsuū。сom书一笑置之,体贴地不出现,让她们自在聊个够的;不过,今天他完全没有体贴的心思,大步走过,脸色十分严肃冰冷,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们一眼。

本来八卦得正开心的小姐们见状,个个吓得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等那高大身影风一阵似的飘过去之后,三四个小姐才一起吐出憋了好久的气。“耿医师……真的很生气。”

当然,耿于介在火大。不过跟刚刚的手术没有关系。他火大的对象,是自己的老婆,或者该说,逃妻。

她要一点空间,可以;要独自想一想,也可以;不过,想要跟别的男人牵扯?门都没有。

会嫉妒、会愤怒、会吃醋的自己,是耿于介非常陌生的。但是这个陌生的人格在他身体里早已成形,他却从来不曾领悟过。

或者该说,从来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让他这么在乎过。

把稳重房车开得像风火轮,耿于介风驰电掣地在华灯初上的夜里狂飙,直奔涂茹的住处。他今天一定要跟她好好“谈一谈”。

因为巷子不大,加上路边停了不少机车,耿于介的车子开不进去;他在路边停妥之后,下车甩上车门,掉头就走,笔直往涂茹住的公寓楼下去。

“先生,来找女朋友哦?”卤味摊老板已经在做生意了,见到耿于介经过,很热情的招呼着。“吃过饭了没?来来来,过来一下嘛。”

耿于介本来一腔热血要直奔小公寓敲门的,但老板嗓门大,态度又坚持,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这个黑轮要不要?”老板递过来一支关东煮,突然压低声音,很神秘地说:“我是要跟你讲,有人在‘把’你的心上人。这两天有另外一个男人来找她,你最好注意一点。我老婆比较喜欢你,说另一个看起来像流氓,你要加油。”

情报员似的报告完毕,又恢复正常嗓门:“算你二十就好啦。”

耿于介机械式掏出零钱,交给负责收钱的老板娘。老板娘还是低着头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用手肘推推老公,小声提醒:“花啦。”

“对对对!今天还看他送花来。男人不能太客气啦,你这样在外面痴痴的看着有什么用,要让人家知道你的心意啊。”老板训诫着。“当初我把我老婆的时候,还不是一天到晚……”

“好了啦。”只消老板娘轻轻巧巧一句,老板立刻就闭嘴了,一脸傻笑。

“谢谢你们的……”本来耿于介想说“守望相助”的,硬生生又改口:“……关心。还有黑轮。我现在就要上去了。”

英俊的脸上充满了决心,离去的背影又挺拔又坚决,卤味摊的老板夫妻用欣慰的眼神目送着他。“一定成功的啦!这么帅又这么痴心,哪个女人不被融化啊。”

如果能承老板夫妻俩的金口,那当然是最好了;不过耿于介没有余裕想那么多,他一心一意只想立刻找到涂茹。

公寓楼下的门只是虚掩,让他能毫无困难地登堂入室,上楼找到她的房门,动手猛敲。

涂茹不疑有他,很快来应门,一面还很抱歉地说着:“不好意思,可是,没有耶,我找过了……咦?”

看见是耿于介,她瞪大了眼,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你在找什么?”耿于介的表情有如风雨来袭前的阴霾,整个人笼罩在可怕的气势中。“你在等谁?”

“是那个床垫……”

“床?什么床?”他推开门,跨进了小小的斗室,一阵浓郁的花香立刻围绕上来,一捧娇艳的鲜花插在水瓶里,就在门边充当置物柜的小木箱上怒放。

被花香蒙蔽得仅剩的一丝理智,累积多时的所有情绪汹涌溃堤,耿于介再也无法理性思考。

手上的东西──包括老板热心赞助的加油黑轮──往旁边一搁,下一秒钟,他抓住了涂茹的手臂,一使力,她已经在他怀中。

熟悉的男人气息让涂茹开始头昏,从来没看过自己温文的丈夫这个模样。很陌生,让人害怕;但害怕之间,却让人有种莫名的感觉,导致心跳一直狂飙。

“花是谁送的?你认识了新的男人?”他的嗓音压着低沉的危险,靠得好近好近,涂茹可以清楚看见他眼中的怒火。

她的头更昏了,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连舌头都不灵光了。“不是那样的,你!!”

“误会了”三个字都还没讲完,已经没了声音,被密密封住。气氛非常暧昧,四不只剩微微可闻的粗重呼吸。

好不容易结束了长长的热吻,她晕得几乎要站不住。刚被肆虐过的唇热辣辣的,事实上,整个人都辣辣的,发着恐怖的高热。本来清秀素净的脸蛋荡漾着浅浅红晕,娇柔中带着些许慌张,别有一股动人的艳。

耿于介的额抵着她的,沙哑嗓音再度低低追问:“是谁?送你花的是谁?前几天那个男人吗?你还跟他去吃饭?J

“你怎么知道……”这种时候反问是非常不智的行为,涂茹立刻改口,乖乖作答:“那是、是文仪的前男友。”

“曹文仪的前男友不是已经出车祸过世了?”耿于介蹙起浓眉,不解。“还是说,曹文仪有不止一个前男友?这怎么可能!”

被他语气中的不敢置信给逗笑,涂茹咬住了红润的唇,忍住笑意。“就是那个前男友。他们确实一起出游时出过车祸,之后分手,两人不欢而散,文仪就……大概是讨厌人家多问吧,干脆就说……就说……”

就诅咒人家死?耿于介本来就不甚欣赏曹文仪,此刻印象更是大大扣分,但还是修养很好地没有口出恶言,他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涂茹身上。“那,他为什么要送你花?是不是在追你?”

说着,双手又微微使力,把已经贴在他胸口的她搂得更紧。

“没有!”涂茹瞪大眼,慎重撇清:“他只是……那次跟文仪吵架……然后……文仪回来找东西……”

她断续解释了当日的状况,以及那张完全报废的床垫。曹文仪的前男友觉得过意不去,数度表示要付钱赔她,但涂茹坚持不用,最后,拗不过她,只好送了一束花聊表歉意。

耿于介听了,还是不满意。“床垫是曹文仪弄坏的,应该是她赔给房东,为什么是前男友出面?她人呢?”

说到这里,涂茹便叹了一口气。“事情发生到今天,文仪一直不见人影,我也联络不上她。就算打电话找到入口,也不肯跟我谈,只说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

又来了!一走了之这种手法是会传染的吗?她们上的高中,是不有开堂授课,教她们遇到事情都要这样解决?耿于介又是无名火起。

“那好,既然这样,你也没有床睡了,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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