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仅香,洗得也干净。
有些士兵从帝国会带好些到加索来自己用,平时嘛,糙汉子们也就皂角子随便搓搓洗洗也就算了。
但是若是赶上以往,战事并没那么严重和频密的时候,偶有些兵汉子们,年轻气盛的,也想去后头那些城镇里喝点小酒,看看能不能讨个姑娘之类的,也就会认真拾掇一下,这些东西也就派上用场了。
路长风并没有那么讲究,平时也就糙汉子一个,皂角子随便搓搓洗洗也就算了。
“元帅,刀磨好了。”
路长风的心腹,也是他的弟子喻仓,就蹲在一旁,避开他洗澡时四溅的水花,正在对着光,看着手中这柄半尺长的小刀,刃口是否锋利平整。
喻仓虽说是能够理解路长风的心情,毕竟,和师母分开已经这么多年了,这陡然要再见面了,会有些激动也是正常的。
但是,喻仓还是觉得……有些不大适应。
毕竟还真没见过师父这么上心的样子,不仅这样仔仔细细的洗澡,连那些娘们和小伙子爱用的香喷喷的东西也用上了。
铠甲已经让他擦洗了好几次了,素来不怎么打理的头发,也剪短成了及肩的长度,利落了不少。
而且,还要喻仓帮忙磨刀,他手中磨好的这把小刀,正是须刀。
其实路长风有着些胡茬子看上去,还颇有几分沧桑而不羁的感觉,喻仓真是难以想象,他剃干净了胡子之后,那白面书生的模样啊……
“师父,真的要拾掇得这么的……”
喻仓想不出个形容词来,总不能说小白脸吧?于是,就只能憋出了一句,“这么的……不武将么?”
“我这些年也是蹉跎的,我怕她要是见着我,认不出来了……”
路长风笑了笑,将手中沫子往脸上搓了搓。
其实,又哪里仅仅只是怕她认不出来呢?
路长风还觉得,魔族的寿命本来就比人类要长,而自己,恐怕比露娜老得快多了。
或许,自己已经是这般历经沧桑的模样,而她依旧还是当初那个光彩照人的漂亮姑娘。
路长风总觉得,不希望让她看到自己蹉跎的样子。
若是她不认得他了,倒也罢了,若是她认出他来了的话……看到他已经成了是三十多岁男人的模样,经年累月的行军生涯,满身风霜。
会不会难过?
路长风心里还有着这么一层顾虑,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打算将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起码……看上去精神一些,再去见她。
哗啦……哗啦……
又是一桶桶的凉水直接从头浇到底。
冲了个干干净净,路长风朝喻仓走来,接过他递过来的干爽大巾子,擦着身上和头面的水渍。
这才在喻仓面前坐下了,一本正经地强调着,“好好刮,别把我的脸给刮破了,要见人呢。”
喻仓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知道了,师父您就别担心了,我手不抖,稳着呢。”
“那就好。”
路长风这才笑了笑,微微扬起下巴来。
喻仓从一旁的热水盆子里拧了帕子出来,敷在路长风的下巴和嘴上。
正好路长风被这么一敷着,也没法说话了,喻仓也就开口说道,“师父,您的决定我已经和其他那些武将说了,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路长风看着喻仓,反正没法说话,索性就不说,等着喻仓继续说下去。
喻仓在一旁,拿过了那瓷瓶子,倒出一点点液体,在手上细细搓出泡沫来,然后才继续说道,“只不过,我也不可能明着说师母的事情,眼下局势紧张,若是让人知道师母的事情,军营本就不讲太多人情,我担心其他的将领恐怕都会联名弹劾你。”
路长风依旧没打算说话,听了之后,也就只目光稍许沉着了几分。
他清楚,喻仓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喻仓见热敷得也差不多了,将热帕子从路长风的口鼻拿开,就准备给他须上涂上泡沫,还没上手呢。
路长风就拦了一下他的动作,见缝插针问了一句,“那你找的什么由头和他们说的?”
问完这句,他就放下了拦住喻仓动作的手。
喻仓一边给他须上涂上泡沫,就一边继续说道,“我给的名头,无非就是,敌人贸然出现,可能会有什么阴谋,稳妥期间,要先以试探为主,虽说大家团结,但是哪有将领不惜才的?我提到说派兵试探的事儿,他们都有些犹豫不定,谁都不敢挑这个头,毕竟……”
喻仓无奈地笑了笑,“师母的名头,还是挺能唬住他们的。”
闻言,路长风唇角一弯。
喻仓手中动作赶紧一顿,“师父,别笑,差点划破你的脸。”
路长风这才赶紧收敛了表情,喻仓继续道,“我见他们谁也不愿做这出头鸟,也就顺水推舟,说这事儿咱们挑下了,说您会带着我们这票亲兵出去应敌,也试探敌军的深浅,若是优势,他们便趁胜出营援助,若是弱势,他们便死守轻骑支部的驻点,决不能因小失大丢了驻点。”
有滋滋嚓嚓的声音响起,是喻仓给路长风刮胡子的声音,他挪开手中须刀,放到一旁水盆里将上头沾了须根的泡沫在盆里的水中晃洗掉。
“这理由还是挺不错的,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喻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这样游刃有余,让他们都能稳下心来,若是这次我有个什么好歹,这个支部,交给你我也是放心的。”
路长风没有半点忧愁,就连这话,都是笑着说出来的。
第2564章 换人(3)
“唉……”
比起路长风面上的毫无忧愁,喻仓面上全是忧愁。
路长风是他最敬重的人,也是最感激的人。可以说,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而眼下,分明知道前方是危险的,却还只能由着路长风往前去。
而且喻仓还得事事都做全了,为他送行。
怎么想,就觉得怎么奇怪,心里也就不怎么好受。
尽管如此,还是仔仔细细的,为师父将胡须都剃干净了,热毛巾将脸上残余的泡沫都擦干净之后。
路长风仿若焕然一新一般,拾掇干净了,整个人看上去,着实是年轻了好几岁。
路长风依旧没有任何忧愁,擦干了身子,进了帐篷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之后,就站在喻仓面前,笑着问他,“徒弟,瞧瞧,我怎么样?”
喻仓强颜欢笑,点了点头,“年轻了很多啊,还不失成熟男人的韵味,随便出去都能把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路长风闻言放心了不少,他就担心自己看上去太老了。
明明答应过露娜的,她不回来,他不老。
“师父……”
喻仓似乎想说什么,路长风一转头就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喻仓的确是想说什么的,但是看到师父满面笑容的模样,他又觉得没有再多说什么的必要了。
“还想再劝我?”
路长风看出了他的焦虑,问了一句,笑容不减。
喻仓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了,不劝了。师父高兴就好了,我还从没见过您笑成这样。”
“这还差不多,这样才是有决断力的,我才放心把一切都交给你。”
路长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去擦自己的铠甲去了。
与此同时,远在离轻骑驻地两百里外的一座矮山旁,黑压压的一片,都是魔族阎魔堂的战士。
他们沉默,伫立。
仿若一道黑色的钢铁方阵,钢铁围墙般。不需要任何动作,不需要任何声音,只这么站着,都仿佛有无形的肃杀之气笼罩在这片区域,让人无来由的会觉得凝重。
而在这一片黑压压的战士中,独有一个最为醒目的人。
就在方阵的最前方,一骑壮硕而皮毛油亮的黑马,马身上覆着轻甲胄,马背上乘着的人儿,高挑清瘦的身材,却不失矫健的线条美,尤其是,那一身火红的衣衫,耀眼醒目,像是一堆黑压压的木炭里,唯一的那一束火苗,虽小,却仿佛能够激起燎原之势。
就连披风也是红色的,暗红的披风被矮山下的背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一头及腰的长发,在脑后高高的绑成一束,然后额头上,绑着一块护额的红色布条。
腰间一柄紫黑色的长刀,低调中透出些让人无法怠慢的危险气息。
正是阎魔堂的长老,妖刀。
她身旁的那匹战马,是红棕色的,虽也是膘肥身健皮毛油亮的好马,但是和妖刀并排站着,看上去就比妖刀座下的战马要矮了一个头。
乘在红棕色战马上的人一身黑灰色的轻便装束,没有任何戎装的部分,甚至外头连身皮甲都没套上,就像是,身后黑压压的战士们一身戎装,是来战斗的。
而他?只不过是来踏青的罢了。
“露娜,你行军打仗时,穿这么打眼真的好么?”
钦行目光朝妖刀侧了过来,唇角噙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
说白了,他虽是想要拉拢这个年轻的阎魔堂长老,但是心中总归是有着倚老卖老的傲气的。
于是话语间,也就多了几分指指点点的感觉。
这让阎魔堂的战士们很是不爽,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妖刀长老一身火红色的衣衫,所以他们只要看着这道颜色,心里都觉得踏实不少。
什么时候轮的到其他堂口的老家伙来对他们长老指指点点了?
比起他们的不爽,妖刀面色不变,侧目看了一眼钦行。
“有什么不好呢?”
她妖艳的容颜,此刻眸子微微眯着,像是一条花纹鲜艳的毒蛇,让人无来由觉得很危险。
钦行却并不忌惮,他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以及影魔堂长老的身份。
这次单枪匹马就跟着妖刀一起前往,钦行不仅没有任何危机意识,甚至还有恃无恐。
妖刀转眸朝着前方看过去,前方一马平川,其实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就这么静静远眺着前方,仿佛这样目光就能够穿越遥远的距离,看到什么,或者说,看到谁似的。
“倒也不是有什么不好,只是,以前在魔界的时候,从没见你这么穿过罢了。”
钦行大抵也是已经察觉到了身后那些妖刀的手下越来越不悦的眼神,所以声音不由自主低了几分,也不敢在这事儿上再倚老卖老摆出什么教育的姿态了。
妖刀不以为意,似是对钦行说,又好像自言自语似的,“挺好看的不是么?有人曾经说过,我穿红衣很好看。”
所以,她来了,穿着一袭红衣而来。
她依旧不记得,不记得那些过往,但是零碎想起来的那些断成碎片的声音里,那个男人的声音那么清晰,清晰得能让她的心都疼痛起来。
所以,她来了。
她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钦行在一旁倒是没太听清,也就懒得再深究了。
扯开了话题,“露娜,我们还要在这里停多久?何时出发?不是说前方就只是个骑兵的支部么?就你的兵力,你手下的实力,想必很快就能拿下来的不是么?在这里耗着,不是浪……”
钦行的话还没说话,声音就已经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骤然变了,嘴唇紧抿着,眸子透着些隐忍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