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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来,皇上一直为大皇子铺桥搭路,为的是让他能走的顺畅些。
方才威远大将军的护卫莫不是皇上留在北晋的眼线?
宁王越想越激动,皇上的眼线已经走到威远大将军的身边了,而且连来和他谈合作,他都在场,明显是威远大将军的心腹啊。
屋外。
那护卫吩咐完,就阔步上前,追上威远大将军。
威远大将军撇了他一眼,护卫就道,“将军放心,属下做的滴水不漏,接下来该怎么办?”
威远大将军笑了,“先晾他一日,这一回,务必要从宁王口中将大锦朝隐藏在北晋的细作一网打尽!”
越说,威远大将军嘴角的笑越冷。
敢烧掉京都西郊一半的粮仓,等抓到那些细作,会让他们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再说宁王,从收到小纸团起,就一直盼望着再一次收到护卫的消息。
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端敏公主挟持了北晋皇后,也不知道最后到底如何了。
等待,最漫长。
宁王被关在奢华的屋子里,想逃,逃不掉。
且不说屋外有护卫看着,暗处还有暗卫,就连这屋子,他都逃不出去。
这屋子是威远大将军府上特制用来看押犯人的,屋子看着和普通房屋并无区别,但它其实是钢铁打造的,就连窗户都上了锁,纵然他力气再大,也挣脱不开。
宁王尝试了几回,就认命的放弃了。
而且,从他打喷嚏之后,威远大将军府就没有再送吃的来,只两个时辰给他一碗清水,像是拿断粮来逼他答应。
饿了一天,宁王只能躺在床上来保持体力了。
正闭眼假寐呢,忽然听到一熟悉的声音传来,“开门,大将军让我来问话!”
宁王眼睛猛然一睁。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光线黯淡的屋子,因为门被推开,忽然亮堂了起来,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护卫进屋之后,看到宁王不适应屋子光线,想转身把门关了。
但是他手碰到门之后,先是要关上,随即迟疑了一瞬,开的更大了。
那样子,像是关心宁王,又像是怕被人知道一般。
护卫转身,朝床榻走过来,他问道,“大将军提议之事,不知道宁王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问的很大声,像是说给屋外人听的。
宁王看着他,护卫从袖子里拿出一方白帕出来,递给王爷,小声道,“王爷先吃。”
帕子里就藏了一个白馒头。
这对饿了两天的宁王来说,堪比鲍参翅肚了。
因为信任,宁王伸手接了。
要不是要在护卫面前端着宁王的架子,估计他都要大快朵颐了。
他把帕子藏起来,道,“先告诉我,萧妃如何了?”
护卫大声道,“萧妃太天真,以为挟持了皇后,就能威胁大将军放了你,她一介女流,胆子不小,可惜太蠢!”
“萧妃如何了?!”宁王再次问道。
护卫笑道,“萧妃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说完,然后小声道,“但是没有性命之忧,大将军原是要杀了萧妃的,皇上和百官没有允许。”
宁王明白,每一个朝代,有主张打仗的,就有反对打仗的。
萧妃是大锦和亲公主,也是镇南侯嫡亲的孙女儿,杀了她,这一场战争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了,留着她,好歹将来谈判的时候,还有些筹码。
没有性命之忧就好,宁王提了两天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一点了。
他既然来北晋了,得想办法把萧妃救出去才行。
不过看着这牢笼似的屋子,宁王自嘲一笑,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端敏?
护卫见宁王很信任他了,他道,“王爷,我会联系人手救你出去。”
宁王忙道,“不可!”
护卫就望着宁王了,“王爷?”
宁王摇头一笑,“太冒险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轻举妄动。”
皇上花了那么多年的心血,才让那么多人在北晋站稳脚跟,而且只怕都不是寻常身份,一旦暴露,肯定会坏皇上大事。
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看来是全心的信任他了。
护卫心中高兴,连忙道,“大将军信任我,我知道府中花园有一处密道,可以直通府外。”
从密道进出,只要安排的好,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宁王有些心动了。
“你万事小心,”宁王叮嘱道。
护卫连连点头。
没有再小声说话,继续大声交谈威远大将军吩咐的事。
谈不拢后,宁王就开始轰人了。
护卫发了一通火后,就走了。
他走之后,宁王就开始吃馒头了。
到了半碗,守门护卫给了他一碗粥,这是怕他饿死了。
第二天,在宁王饿的饥肠轱辘的时候,护卫又来了。
这一回,他脖子上多了一处明显的划痕,像是被刀给划的,他进来道,“王爷,我去找了其他人,商议营救你的事,一部分人赞同,一部分人觉得不能铤而走险,差点打起来,甚至还怀疑我是细作,是易容的。”
护卫摸着脖子,那道血痕就是被人怀疑是易容,验证而留下的。
不过,他能活着回来,就证明他的身份了。
宁王看着他颈脖上的血迹,眸光有一瞬间的闪动,他摇头道,“我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不必急着救我。”
不急?
你自然是不急了,可是大将军急啊!
“王爷,安郡王方才还飞鸽传书来大将军府上,兴国公举兵谋反了,有他打头阵,朝廷……”
护卫不敢多说,因为宁王额头青筋暴起了。
护卫心急如焚,“王爷,你倒是赶快拿主意啊,我不能久待。”
宁王拳头握的嘎吱响,问道,“皇上什么意思?”
一句话,直接把护卫给问懵了。
皇上什么意思?
他哪里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啊?!
他赶紧道,“皇上重召龙虎卫了,像是要和北晋一决雌雄,王爷在,皇上和龙虎卫必定会束手束脚。”
听到龙虎卫三个字,宁王就激动了,双眼都泛光。
护卫就道,“王爷?”
宁王笑道,“我高兴呢,既然龙虎卫重聚了,皇上肯定会亲自上战场,别说一个威远大将军了,就是十个,也不是皇上的对手。”
护卫眼神有一瞬间的阴冷,很快又恢复原状,连连称是。
宁王就道,“你去找过万春楼二掌柜没有?”
护卫摇头,万春楼他知道,还去玩耍过,大掌柜他经常见到,为人八面玲珑,和不少达官显贵都有交情,二掌柜的他也见过,只有一面之缘,他第一回见到,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大掌柜的对他很敬重,点头哈腰,唯恐招呼不周,看着就不像是个简单人物。
“没有,”护卫老实道。
“他手里有不少毒药,无色无味,可杀人于无形,你小心些,别暴露身份。”
要他给大将军下毒?
从屋内出去后,护卫就去找威远大将军了,把李掌柜的事告诉威远大将军。
威远大将军听得脸色冷沉,没想到他一直要找的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派人将万春楼围起来,把二掌柜的给我带来,务必从他口中问出同党,”威远大将军的声音透着一股嗜血冷意。
护卫领命,“是!”
护卫带着百名护卫将万春楼团团围住,里面的人不管是嫖客还是那些姑娘们,通通都关了起来。
万春楼二掌柜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查抄给吓住了,当即过来打招呼,问理由。
护卫一个反手,就将他扣住了。
二掌柜的下意识之下,就反抗起来。
他武功很高,护卫和他周旋了许久,都没能赢他,但是护卫多啊,一哄而上,将他擒住了。
护卫很生气,一怒之下,将二掌柜的胳膊废了一只。
然后,将李掌柜的带回将军府,严加审问。
一问之下,懵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桂花
那二掌柜的身份可不寻常,他是南楚成王爷,是南楚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
大锦朝、北晋,还有南楚,三国鼎立。
如今北晋和大锦朝开战,那是铁定的了,三国平衡被打破,南楚想作壁上观,也不会有人给他机会。
之前,右相还主张拉拢南楚,许以好处,皇上犹豫了一晚上,还是决定作罢。
南楚不是那么好拉拢的,没必要受那等鸟气,人家估计等着大锦朝去谈联盟,越是这样,越不能做送上门的给人宰割的事。
现在他重整龙虎卫,当年龙虎卫的厉害,南楚是领略过的,皇上的疯王之名,不正是南楚先喊起来的,可见有多惧怕了。
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大锦朝还不去拉拢南楚,以皇上对南楚君王和群臣性子的了解,他们反而会忌惮一二。
如今,成王在北晋受伤了,且不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北晋,人家或许只是觉得北晋山川景致秀美,前来欣赏,人家既不偷,也不抢,更没在北晋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被北晋给废掉了一只胳膊,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南楚会善罢甘休?
这时候,南楚隔岸观火,可比南楚和大锦朝联手要好的多啊。
知道闯下大祸,护卫差点没吓尿裤子,威远大将军一张脸也青的可怕。
他威名赫赫,手段狠辣,却没想到,他也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时候!
他想借着宁王的手,将大锦朝安插在北晋的暗卫一网打尽,却被身陷囹圄,是他阶下囚的宁王反算计了一回!
这要传扬出去,他一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威远大将军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知道成王的身份后,他杀气腾腾的去找宁王了。
宁王依然倒头大睡,因为他实在没有别的事可做,他多么想翻翻兵书,临摹下字帖,或者垂钓,下棋,绘画……哪怕最简单的,去看一眼蓝天都做不到。
不睡觉,难道傻坐在那里发呆吗?
门被一脚踹开,将睡的香甜的宁王从美梦中惊醒过来,他刚要起来呢,就被威远大将军拎了衣领子起来。
宁王很无语,他已经五六日不曾洗澡了,脏的他都快疯了,威远大将军竟然也不嫌弃……
他正想着呢,忽然嘴角一疼,挨了一拳。
一股甜腥味伴随着疼传来,紧跟而至的是威远大将军的愤怒,“你敢算计我!”
虽然挨打了,但是宁王很高兴,威远大将军怒气而来,他就知道他的计谋成功了,虽然他远在北晋,成了阶下囚,也能帮皇上一点忙,哪怕就是现在死了,也死而无憾了。
不过威远大将军的话,他就不喜欢听了,什么叫算计他?
要说算计,也是他威远大将军算计在前吧,他在北晋霸道惯了,没少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但他宁王不在其内!
他抹着嘴角的血迹,瞥了护卫一眼,“我倒想问问,这算计二字从何而来?”
护卫睚呲欲裂,恨不得将宁王给剁碎了喂狗。
他在大将军身边,兢兢业业五六年,从未办错过一件事,就因为他宁王,他给大将军惹下这么大祸端来,指不定他将来的前程都给葬送了,叫他如何不生气愤怒?
护卫拳头攒的紧紧的,努力压制心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气,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我不是大锦人的?”
他自认自己做的够好了,却还是被宁王给发现了,他不甘心,不知道原因,他就是死也会死不瞑目的。
宁王赫然一笑,指着他脖子上的伤道,“画蛇添足。”
皇上安排在北晋的人,身上不会留什么印记,那样会极容易被人识破,大家联系的时候,会带上自己的匕首。
匕首的样式很普通,种类繁多,但有一点,他们的厚度都是一样的,重量有区别,但是很明显,有五钱之差。
而他脖子上的刀,伤口很细,像是用软剑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