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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时代,八卦的流传速度永远是最快的。在女主本人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初吻事件已在府中传的人尽皆知,很快许家上下都知道女主子要出炉了。一大群八卦爱好者整天两眼灼灼冒狼光,在未来女主子经过前聚在一起神色兴奋地用敬仰的目光盯着她,在未来女主子经过时神色坦然地转过头不看她,在未来女主子经过后神色鬼祟地注视着她。
未来女主子光明正大的、理直气壮的,去找了男主子。
“参加喜宴?”许朝玄听她说明来意,愣在了当场。
“对啊!”兰倾旖笑语盈盈,眼眸弯弯,声音听起来很欢喜,“元铭久和吕可妍的婚宴,你应该听说了的。我收到了请帖,打算去看看。”她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语气郑重地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答应过会治好你的眼睛,就一定会做到,陇南那边有不少好药材,这次过去,我也能采到不少药,反正最近这天气,你的寒毒也不会发作,只要平日注意保暖,就不会有事。我也不会去太久,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许朝玄沉默,他没有任何理由强行留下她。
“一路顺风。”
兰倾旖一笑:“放心放心,我行李已经收拾好了,特来向你告辞,这就先走了。”
话都到了这份上,许朝玄还能说什么?况且兰倾旖心意已决,亲自来跟他说一声已经算是客气了,他有什么资格不让人家走?
“要我派人护送吗?”他问,语气平淡。
“不必了。”兰倾旖微微笑,笑容渺远如云中月。
“保重。”他的语气低沉。
“你也一样。”
红衣少女转身,身形飘然,心里却有微微的冷。
许朝玄坐在暮春暖阳里沉思,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花香。他抬起头,容颜掩映在阳光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通知下去,启动第二套计划。”
半个时辰后,苍灵宗名下一家首饰店后院一处静室内,茶香袅袅,竹帘半卷,雅室门口一人披发而立,衣袍在风中翻飞。
他一边喜滋滋盯着院门的方向,一边鬼鬼祟祟听着四面动静,不住紧张兮兮问:“老夫人她今天真的出门去了?”
“跟您说了很多遍了,夫人确实带丫鬟去踏青了,我亲眼看住她们往西山去的。”烹茶的小厮头也不抬。
“神佛保佑!”那人舒一口大气,抚胸长叹,“娘亲也真是的,不就是娶个妻子吗?她至于亲自赶来玉京,像是看犯人似的天天看着我吗?”
小厮低着头只顾烹茶,露出茫然无辜神情。
茶香渐渐渗入暮春明媚的空气中,清越空濛,压下了一园怒放的花香。
“佰山云雾香茗,不是给你这不讲意境的粗人,在这香气熏人的园子里烹的。”
忽有清越如歌的声音从繁花深处传来,来人笑声浅浅,如一串玉珠落于水面,正穿帘入户,分花而来。
绯红色绣银兰的长裙流水般拂过深青木质长廊,飘飞衣角沾染嫩黄浅红的娇蕊之香,典雅中平添了三分娇艳。
“你是狗鼻子?难得我烹一次好茶就冒出来!”年轻男子斜眼一指来客,笑意嘲讽。
“与其焚琴煮鹤,不如以待知音。”来人含笑坐下,随意取过小厮奉上的茶。
她接过茶那一刻,四面下人都无声退了下去。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一双手伸过来,稳定地给她斟茶。
来人不答,只在袅袅水雾中,定定看着元铭久。
元铭久被她的目光看的心头一跳,睁大眼睛瞪着她:“你干嘛?”
“我们是不是朋友?”来人肃容正色问,语气十分严肃。
元铭久翻了翻眼睛:“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这女人今天发什么疯?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那你告诉我,苍灵宗是不是和朝廷有牵连?”来人单刀直入,直接的令人心惊,犀利的令人胆寒。
元铭久沉默。
他的默认让来客心里一凉,“你们投靠的是哪位皇子?”
“别问了。”元铭久的脸色变了变,语气急迫而沉冷,素来嬉笑怒骂笑嘻嘻的模样也收了起来,眉宇间透出丝丝压迫与冷硬。
来人置若罔闻:“是八皇子对不对?”
元铭久的脸色微变,再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
“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是吗?”来人淡淡微笑风华皎皎,慧眸中荡漾着亮彻神光,“其实这不大难猜,太子和四皇子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若是他们之一是你们选择的辅佐对象,你们不会到现在都毫无动静,毕竟前两日,他们闹腾的挺凶的。那么余下的,能够供你们选择的就只有二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十六皇子。十六皇子今年才十岁,年纪太小,不参与政事,直接排除。二皇子精明圆滑,朝中多有好评,但母族势力太过强大,反易遭帝王猜忌,而且这些年二皇子办事也不大牢靠。六皇子毫无建树韬光养晦,整天只埋头史书。那就只剩下八皇子了,这位殿下又素有贤名,礼贤下士,掌握着兵部,朝野上下人人称赞。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说的都对。”元铭久沉默了一瞬,微微地笑了起来,虽然在笑语声却淡:“我们的确选择了八皇子。”
“这是行钢丝之险,你知道吗?”来人叹息。
“苍灵宗的近况你也清楚,如今不过是勉强维持表面平静罢了,不然我爹也不会让我娶青阳门的大小姐。”元铭久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八皇子主动向我爹示好,对于内忧外患交加的元家而言,是个良机,我们不可能放弃。”
来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真的不可能收手?”
元铭久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们最后命大。”来人垂下眼帘。
“什么意思?”元铭久脸色变幻不定。
“意思是,八皇子注定会失败,先机已被人占尽,他不会有机会了。”那人,究竟花了多久的功夫来布这个局呢?草灰蛇线、伏延千里,将一切势力握于手中,只等一日大风将起,便可扶摇直上。
这等心计,这等耐心,无论是做朋友还是敌人,都让人感到心惊。
“阿兰,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元铭久抓着她的胳膊急切地问。
她的聪慧他从未怀疑过,而且她素来擅长从蛛丝马迹中找线索。
“我只知道,有人花了多年光阴来布局,这个局,已经成功了,再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实力,他很快,就会夺得那个至尊无上的位置,我不知道是谁,但我可以肯定不是八皇子,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来人淡淡道。
元铭久脸色变了变:“闻人炯一生二十六子,成活者十七。十七人中,少年夭折者四,封王后病故者三,三皇子兵变谋反死三残一。原本枝繁叶茂的闻人皇族,在年复一年的皇室倾轧中,已成了删繁就简三秋树。现在京中只剩下那六个,那会是谁?”
来人不答,反正话说到这份上,他的立场她已经明了,没必要再多话。
很多事,她只能先尽人事,再听天命。
“你我相交一场,我终归不想让你送命,所以,我会保你一命,但是苍灵宗的死活,我不会管,你要有心理准备。”她看着窗外,背影高傲坚韧,那是一个,永不为风雨所侵、雪中白梅般的背影。
她历经了风霜,已能独自面对世间一切。
“玉京风雨已至,人人自顾不暇,我也只能先求自保。你多保重。”
元铭久问:“你心中究竟做什么打算?”
来人沉吟不语,负手立于窗前,晨间的日光被窗纱割裂,落于她清丽眉宇,点缀出斑驳难明的神情,而隐在暗影里的眸瞳,黑沉若乌玉。
兰倾旖。
第四十一章 久别重逢
练功房房门紧闭,隔着门都能感觉到剑气的森冷,门外侍立的下属越发小心翼翼垂眉敛目,容闳领着连珏走到门口,大大咧咧地敲门,“主子,连将军来访。”
“请进。”门后传来了微微低沉的声音。
连珏推门,环视四周,目光先落到了丢在地面上的外衣上,再看向许朝玄的月白色劲装,冷然的面色,手中的长剑,眼睛一亮:“过两招?”
许朝玄点头,笑的自信从容:“有何不可?”
“好。”连珏语气里透出灼灼的兴奋,握住了一杆银枪。
许朝玄手中长剑指地,姿态沉凝如玉雕。
连珏脚步不丁不八,姿态沉稳如磐石。
银光一闪,一点劲风劈破空气,奔雷般直奔许朝玄。
枪上灌注真气雄浑充沛,远远便带起一阵烈风,劲风已经吹得许朝玄长发后扯如旗,连眼睛都睁不开,许朝玄立刻闭眼,还是不避不让,长剑也狠狠对扫过去。
他抽剑横拍,想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力将长枪拨飞。
铿然一声,空气中火花四溅,火花里连珏长笑,笑声喜而烈:“好!”
剑和长枪对撞,狂猛气息立时如狂潮巨浪般扑入两人的胸臆,各自胸中一窒,蹬蹬蹬连退数步。
双方都来势汹汹。
许朝玄一声低笑,月白衣袍一闪,他突然飘了出去。
那是真正的飘,轻灵的身法,宛若风吹过空中飘飞的羽毛,潇洒曼妙难以言说,却又不像一般的好看招式只有一堆花架子没有速度,而是快得眼睛难以捕捉,空气中留下淡淡虚影,他身形如追光掠电,刚才还在丈外,眨眼间,便到了连珏身前。
他单手一转,一个流畅的弧度,半空里立时银光一亮,雪光点点宛如下了一场暴雪,将如火焰般灼灼逼来的连珏笼罩在其中。
连珏霍然抬头,那般灿亮到要将人的双眼灼瞎的剑光里,他不闪不避,目光亮若繁星。
“好!”
这第三声好中,连珏语气里带着棋逢对手的兴奋,他振臂一挥,长枪光芒暴涨丈二,后发而先至,和那万点碎雪撞在一起。
“轰!”
空气都似被震得微微爆裂,银光暴涨将两人笼罩。
光亮中两人再次战到了一起。
银枪如刺破苍穹的白光,来得迅捷而美妙,追云万里,直刺许朝玄。
许朝玄不避不让,右腕一振,长剑抖开万朵剑花,如重瓣碧桃瞬间绽放,桃蕊中心,一点剑光如冰针迎向枪尖,带着一股尖锐的冰寒之气。
“叮——”枪尖与剑尖相撞,极细微的一声,又如黄钟大吕般响在两人耳侧。
连绵的攻击如同暴雨梨花,两人都是以快打快的招式,曾在战场上并肩迎敌,对彼此的招式十分熟悉。
连珏银枪一晃,枪尖抖开一片虚影,如一色天幕下展开的桃花扇,美而烈,直袭许朝玄胸口。
许朝玄蓦然转身,他的身影似在瞬间被枪风分开,空气中出现了好几个虚影,剑身在空气中展开,扇面般的剑光中,陡然出现了七个剑尖幻影,拨弦般迎向了连珏的枪。
只听叮叮之声不绝于耳,连珏这势在必得的一枪竟然在瞬间被拦截了七次,每拦一次,枪尖便荡开一分,最后竟硬生生被荡开三寸。
一击得手,许朝玄长剑顺势一滑,直取连珏胸口。
连珏长笑,枪身一磕,猛地磕在了剑身最不容易着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