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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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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样说,李十万索性在路边的店里买了一大包香烛纸钱拎在手里。他说:“你还是管我那只死狗叫爷爷吧。”

王老蔫气得七窍生烟,追着李十万骂,李十万边还嘴边大把地撒纸钱,纸钱落了王老蔫一头一身。他跑不动了,坐在路边喘粗气,眼看着李十万等人越走越远,朝坟茔的方向去了。

到了坟茔地,四个后生把躺柜放下,李十万扭头往来的方向看。看到王老蔫没有跟上来,他说:“老东西,你以为我真的不敢烧啊?给我抱柴火架火堆。”

店小二躺在柜子里,柜子缝隙里透进来微弱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紧紧地闭着眼睛,眼皮“簌簌”地抖着。

后生们把柜子架在堆好的柴堆上,李十万掏出来火镰一下一下地打火,一连好几下都没打着。

“大叔,真烧啊!”一个后生问。

“烧!”

“可惜了!”

“要不你赎回去?”

“我哪来的钱?”

“那就别废话!”

李十万接着打火镰,连着打了十几下,每一下都砸在店小二的心上。他听到“噗”的一声,又听到李十万说:“着了。”他听到树枝燃着“噼噼啪啪”的响声,大块粗壮的木头投进火里,火越烧越大的声音。店小二浑身燥热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脸上豆大的汗珠水一样地流了下来。他恐惧万分,“咣咣咣”拼命地敲着躺柜板。

外面的人都听到柜子里面的声音,“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李十万大声问:“谁在里面?”

“爷爷,是我!”

“你是谁?”

“王家酒馆的店小二。”

“钻在这里干啥?”

“我一时贪心想偷主家的东西,被堵在了里面了。”

“待着吧。”

“爷爷饶命!”

“咋个饶法?”

“我给你银子?”

“多少?”

“五两。”

“屁崩的两个钱!不怕脏了嘴?”

“我把我一年的工钱都给你!”

“多少?”

“十两。”

“再加五十两。”

“爷爷我没有那么多银子。”

“抬你去官府换银子。”

“爷爷饶命!”

“凭啥饶?”

“我给你银子。”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你写好,我按手印就是。”

“灭火,赶紧把火弄灭了!”

店小二听到众人七手八脚灭火的声音,他浑身上下泄了劲,瘫软在那里。

李十万捅开锁子,柜盖掀开一条缝,一只汗津津的手从缝隙里伸出来,李十万抓住他的手,把他的大拇指按在红印泥里蘸了一下,清清楚楚地按在一张字据上。

李十万说:“出来吧。”

“爷爷,我出不去。”

“为啥?”

店小二半天不响,李十万掀开躺柜盖,看到店小二赤身露体水淋淋地蜷在躺柜里。

李十万吓了一跳问:“你娘刚把你生出来吗?”

店小二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地用胳膊挡着脸说:“求爷爷可怜,借件衣服给我遮丑!”

“送你了,十吊钱。”

店小二在字据上又添了十吊钱,李十万脱了件衣服扔给他,又叫一个后生脱了条外裤给他。店小二羞愧难当,匆匆穿上衣服兔子一样地跑了。李十万把躺柜锁好,重新抬回到王老蔫家。彭氏正在和王老蔫闹别扭,看到躺柜回来了,马上撇开王老蔫扑了过来。

王老蔫说:“刚才我说什么来着?他怎么抬走,就得怎么给我抬回来。”

李十万说:“一路上我琢磨来着,躺柜是嫂子的陪嫁,你背了债凭啥让嫂子赔?对不住嫂子的事我不能干。嫂子你打开看一看,点点里面的东西少了没少?”

彭氏打开锁子,看了一眼里面说:“一件没少都在。”

李十万说:“老蔫,有尿性再跟我赌一把,赢了咱俩的事一笔勾销。”

“还赌啊?”彭氏急了。

李十万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小赌。”

王老蔫兴冲冲地跟着他走了,彭氏叫了两声没叫回来,撅着嘴提着篮子买菜去了。

店小二老鼠一样从外面蹿回来了,溜进自己的房间,看到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枕头边上。他脱下李十万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这时候他觉出了冷,浑身上下颤抖不止。这件事不对,从头到尾虽然每个卡口都严丝合缝的,可是味儿不对。他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回忆着,关键环节在躺柜那里。他气急败坏地进了上房,躺柜立在墙边,锃亮的油漆面映出来店小二变了形的身影。他蹲在躺柜跟前用手仔仔细细地摸了一下,躺柜上和手上没有一点烟熏火烧过的黑灰。店小二的怀里像抱了一块冰,寒气顺着头冒出来,他上牙打下牙,嘴里一通乱响。这不是躺柜,是一口陷阱,他两眼一闭,想都没想就跳进去了,绿帽子没给店掌柜的戴成,反倒让别人看见了自己的光腚。五十两银子没了,还搭上了一年的工钱,偷鸡不成蚀把米,店小二撞死的心都有了。

拾伍 诈尸

于铁疙瘩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任何微小的声响都会吓得他浑身哆嗦。张氏四处求医问药,不见起色。一日张氏找来一个阴阳先生,先生围着于铁疙瘩转了两圈说:“令夫病症很重,冤魂缠绕不离身。”

张氏“扑通”一声给阴阳先生跪下了:“先生救他一命!”

“大嫂请起,听我开方。”

张氏爬起来恭恭敬敬地看着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说:“你去买黄裱纸一张,新笔一管,朱砂二两,白芨一块,我画几道灵符将冤魂赶走,病人即刻身安。”

灵符贴在家里,于铁疙瘩的病情一点都不见减轻,终日神神鬼鬼嘴里念叨不休。

阴阳先生说:“撞着鬼了得冲一冲。”

张氏问:“怎么冲?”

阴阳先生说:“出了街口往西边走,走九九八十一步,见到什么草就捡回来,煎了喝了。”

张氏搀着拄着棍子的于铁疙瘩走出街口,往西走了八十一步,地上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

于铁疙瘩急了,说:“哪有什么草?”

张氏说:“看见什么捡什么吧。”

于铁疙瘩说:“看见狗屎我也捡回家去熬汤喝?”

“不要抬杠。”

心跳得难受,于铁疙瘩把棍子一头顶在树干上,一头顶在自己的心口上,低着头闭着眼睛喘息着。

张氏说:“都说走百步捡百草治百病,咱们再往前走几步凑成百步吧。”

于铁疙瘩求生心切,咬着牙走到了一百步,夫妻俩全愣住了,几枚鬼钱醒目地躺在地上。这纸钱是刚才李十万扔的顺风飘到了这里。于铁疙瘩心里害怕,他焦躁地挥着手命令老婆说:“烧了它!烧了它!”

张氏说:“这纸钱不是自己家人的物件,不能烧,一烧还不知道烧出什么祸害来。”

起风了,天也跟着阴了下来,风吹得树叶“嘎啦嘎啦”地响。

于铁疙瘩说:“这是鬼拍手,人碰上鬼拍手准没好事。”。

张氏说:“别自己吓自己。”

于铁疙瘩说:“不是我吓自己,是鬼在吓我。我走到哪鬼跟到哪,这还有个屁好?不捡了,赶紧回家!”

于铁疙瘩转身要走,一阵旋风吹过来,一枚烂纸钱飞起来贴在于铁疙瘩的腿上,他抖了两下没抖掉,心“砰砰”跳了两下,就不跳了。脑袋突然轻了,他张着嘴瞪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前面,鸟在飞,虫在跑,树枝朝一面倒,于铁疙瘩觉得自己的身体越缩越小,“噗”的一声,掉进了黑洞里。他白眼球往上翻,“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张氏的尖叫声传出去很远,令人毛骨悚然。等镇上的人帮忙把于铁疙瘩弄回家去,于铁疙瘩躺在床上手臂拍击着床沿,口里断断续续发出赌博的呼喊声。张氏哭着劝他:“这样气喘劳神,何苦呢?”于铁疙瘩说:“刘占荣在床前同我一起掷骰子,只是你看不见罢了。”

说完就昏迷了,张氏吓得浑身颤抖,想去叫人,这又离不开。于铁疙瘩醒过来,手哆嗦着伸向老婆说:“阴间的【“文】赌神,手下赌【“人】鬼几千,他靠抽【“书】头发财,我属【“屋】他管,你替我还了赌债,他就放我回阳间。快烧纸钱,替我还赌债。”话说完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张氏边哭号边烧纸钱,于铁疙瘩吐出最后一口气呜呼哀哉了。

于铁疙瘩是外乡人,在镇子上没有亲戚,儿子小还在怀里抱着,张氏哭软了身子,没有一点主张。于铁疙瘩的丧事只能靠邻里们帮忙张罗。李十万是个裂口子,天生好管个闲事,加上两人经常在一张牌桌上赌钱,关系比别人近,帮忙处理丧事最自然不过。

他出头给于铁疙瘩买了棺材,做了寿衣,又张罗人给死人守灵。他选中了杂货店的老板赵福,赵福的家眷在乡下,晚上是正儿巴经的闲人。另外又选了两个没有家室的毛头小伙子。

赵福本来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秦氏失踪以后,他更不愿意张口了。终日无精打采,魂不守舍,杂货店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这样想:如果那天我不说绝情的话,她就不会绝望,如果那天我答应了她,她也不会一去不回头。赵福觉得秦氏不是走了,是死了,死在一个很憋屈的地方。一个“死”字闷在脑袋里,他看人的眼光都变了,再好看的女人在他眼睛里也是一缕冤魂。李十万请他去给于铁疙瘩守灵,他没有推托去了。四个活人守着一个死人,总比一个活人想着一个死人要好过许多。他从店里带去了一坛子酒,李十万从家里带来了几样小菜,四个人在灵床旁边支起来桌子,喝着酒守着灵。说是给死人守灵,可是谁也不愿意挨着死人坐着。李十万是个好赌之徒,他说:“咱们四个看牌,不来钱,谁输了,谁挨着于铁疙瘩坐。”两个小伙子马上举手赞成,赵福也跟着应了,守着不说话的死人,谁都愿意热闹一点,这样阴气才不会上身。李十万从随身的褡裢里掏出来一副牌摆在桌子上,四个人玩了起来。赵福本来就不会玩,加上心情不好,手气异常地臭,几圈下来他几乎没动窝,一直坐在于铁疙瘩的身边。李十万不停地劝大家喝酒,赵福不善酒,一杯下肚,带起来一溜火苗,烧得他周身发软,他听到血在脑门子上跳。一坛子酒喝光了,赵福赢了李十万,换坐在他的位置上。李十万把褡裢摘下来挂在椅子背上,他在椅子上蹲好,回头冲躺在灵床上的于铁疙瘩说:“老实躺着,不许偷看我的牌。”

李十万跟于铁疙瘩说话的口气亲热随便,好像他是他正在睡觉的亲兄弟。酒真是个好东西,它让赵福心绪活泛起来。如果床上躺着的不是于铁疙瘩是秦氏,看见自己为她守灵,她会原谅自己吗?赵福看着对面的灵床,好像在等床上的人回答他。他瞪得两眼发花,恍惚看见秦氏掀开蒙脸纸冲他嫣然一笑,赵福哆嗦了一下,手里的牌“稀哩哗啦”地掉在牌桌上。赵福使劲眨了两下眼睛,他见李十万正瞪着两只小眼睛看着他。

“睡着了?天闷得厉害,像是要下雨,你回一下手把窗子推开吧。”

赵福推窗子的时候偷着瞥了一眼灵床,于铁疙瘩盖着蒙脸纸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窗子开了,风进了屋,桌子上的灯忽悠了几下灭了,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赵福周身发紧,头皮发乍,“啪”的一声响,赵福哆嗦了一下,火镰微弱的光照在李十万的脸上,半明半暗鬼一样地恕;鹆缓檬梗蛄思赶虏抛拧@钍虻阕帕擞偷疲延湍硗撂袅颂簟K母鋈擞置鹆伺疲皇瞧沾蟛灰谎恕U愿J掷锩排疲房戳艘谎厶稍诶钍蛏砗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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