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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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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啥心事?爽爽快快地说。牵丝扳藤,惹得人肚肠根痒。』

有何心事,以她的聪明机警,熟透人情,哪有不知之理?这样子故意装作不解,自然不是好兆头;胡雪岩在女人面前,不大喜欢用深心,但此时此人,却成了例外,因此以深沉对深沉,笑笑答道∶『心事要慢慢猜才有味道。何必一下子揭破?』

阿巧姐无奈其何,赌气不作声;叠好了被,伺候他卸衣上床。然后将一盏洋灯移到红木大床里面的搁几上,捻小了灯芯;让一团朦胧的黄光,隐藏了她脸上的不豫之色。

这一静下来,胡雪岩的心思集中了;发觉自己跟阿巧姐之间,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条是照现在的样子;再一条就是各奔西东。

『你不必胡思乱想。』他不自觉地说∶『等我好好来想个办法。』

『没头没脑你说的是啥?』

『还不是为了你!』胡雪岩说,『住在外面,我太太不答应;住在一起,你又不愿意。

那就只好我来动脑筋了。『阿巧姐不作声。她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胡雪岩的难处;但如说体谅他的难处,愿意住在一起,万一相处得不好,下堂求去,不但彼此破了脸,也落个很坏的名声∶』跟一个,散一个。『倒不如此刻狠一狠心,让他去伤脑筋;看结果如何,再作道理。然而抚慰之意不可地。她从被底伸过一只手去,紧紧捏住胡雪岩的左臂,表示领情,也表示倚靠。

胡雪岩没有什么人可请教,惟有仍旧跟七姑奶奶商量。『七姐,住在一起这个念头,不必去提它了。我想,最好还是照现在这个样子。既然你不肯替我隐瞒,好不好请你替我疏通一下?』

『你是说,要我替你去跟婶娘说好话,让你们仍旧在外面住?』

『是的!』

『难!』七姑奶奶大摇其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婶娘现在当家,她定的规矩又在道理上;连老太太也不便去坏她的规矩,何况我们做晚辈的?』

『什么晚辈不晚辈。她比较买你的帐;你替我去求一次情,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小爷叔,你还想下不为例?这句话千万不能说,说了她反而生气;喔,已经有两了,还不够,倒又在想第三个了!』『你的话不错,随你怎么说,只要事情办成功就是了。』『事情怕不成功!』七姑奶奶沉吟了好半晌说∶『为小爷叔,我这个钉子也只好硬碰了!不成功,可不能怪我。』『这句话,七姐你多交代的。』胡雪岩说∶『一切拜托,千不念,万不念;我在宁波的那场病,实在亏她。』这是提醒七姑奶奶,进言之际,特别要着重这一点∶阿巧姐有此功劳,应该网开一面,格外优容。其实,他这句话也是多交代的;七姑奶奶当然也考虑过,虽说预备去碰钉子,到底也要有些凭借,庶几成事有万一之望。这个凭借,就是阿巧姐冒险赶到宁波,衣不解带地伺奉汤药之劳。而且,她也决定了入手之处,是从说服刘不才开始。

『去年冬天小爷叔运米到杭州,不能进城,转到宁波,生了一场伤寒重症;消息传到上海,我急得六神无主。刘三叔,你想想,那种辰光,宁波又在长毛手里,而且人地生疏,生这一场伤寒病,如何得了?这种病全靠有个体贴的人照应,一点疏忽不得。我跟老古商量,我说只有我去;老古说我去会耽误大事?为啥呢?第一,我的性子急,伺候病人不相宜;第二,虽说大家的交情,已经跟亲人一样,但是我不在乎,怕小爷叔倒反而有顾忌,要茶要水还有些邋邋遢遢的事,不好意思叫我做。病人差不得一点,这样子没有个知心着意,切身体己的人服侍,病是好不了的。』『这话倒也是。』刘不才问道∶『后来是阿巧姐自告奋勇?』『不是!是我央求她的。』七姑奶奶说,『她跟小爷叔虽有过去那一段,不过早已结了。一切都是重起炉灶;只是那把火是我烧起来的。刘三叔,你倒替我想想,我今朝不是也有责任?』

『我懂了!没有你当初央求她,就不会有今朝的麻烦。而你央求她,完全是为了救雪岩的命;实际上雪岩那条命,也等于是阿巧姐救下来的。是不是这话?』

『对!』七姑奶奶高兴地说,『刘三叔你真是「光棍玲珑心,一点就透」!』

『七姐!』刘不才正色说道∶『拿这两个理由去说,雪岩夫人极明白事理的人,一定没话好说。不过,她心里是不会舒服的。七姐,你这样「硬吃一注」,犯不犯得着,你倒再想想看!』『多谢你,刘三叔!』七姑奶奶答道∶『为了小爷叔,我没有法子。』

『话不是这么说。大家的交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必再顾忌对方会不高兴什么的。做这件事,七姐,你要想想,是不是对胡家全家有好处?不是能教雪岩一个人一时的称心如意,就算有了交代!』刘不才的看法很深;七姑奶奶细想一想,憬然不悟。然而她到底跟刘不才不同,一个是胡家的至家,而且住在一起,这家人家有本什么『难念的经』,当然他比她了解得多。因此,七姑奶奶觉得此事要重谈了。

『刘三叔,你这句话我要听;我总要为胡家全家好才好。再说,将来大家住在上海,总是内眷往来的时候多;如果胡家婶娘跟我心里有过节,弄得面和心不和,还有啥趣味?只有一层,我还想不明白,这件事要做成功了,难道会害他们一家上下不和睦?』

『这很难说!照我晓得,雪碉岩夫人治家另有一套;坏了她的规矩,破一个例,以后她说的话就要打折扣了。』『小爷叔说过的∶』只此一遭,下不为例。「将来如果再有这样子的情形;不用胡家婶娘开口发话,我先替她打抱不平!『听到这里,刘不才』噗哧『一声笑了;叹口气不响。

这大有笑人不懂事的意味,七姑奶奶倒有些光火;立即追一句∶『刘三叔,我话说错了?』

『话不错,你的心也热。不过,惟其如此,你就是自寻烦恼。俗语道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七姐,就算你是包公,断得明明白白,依旧是个烦恼!『』怎么呢!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七姐,你聪明一世,懵懂一时,打到官司,不是原告赢,就是被告赢,治一经,损一经,何苦来哉!』七姑奶奶恍然大悟,将来如果帮胡太太,就一定得罪了胡雪岩;岂不是治一经,损一经?『好了,好了,刘三叔,你也是,有道理不直截了当说出来,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亏得我不比从前,有耐心盘问,不然不是害我走错了路?』

这番埋怨的话,真有点蛮不讲理,但不讲理得有趣;刘不才只好笑了。

『我也不要做啥「女包公」!还是做我的「女张飞」来得好。』

话外有话,刘不才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不能不回∶『七姐!你是怎么个打算?做女张飞还则罢了,做莽张飞就没意思了。』『张飞也有粗中有细的时候,我自然有分寸。你放心好了,不会有啥风波。』刘不才想了一下问道∶『那末,是不是还要我在雪岩夫人面前去做功夫?』

『要!不过话不是原来的说法了。』

这下搞得刘不才发楞。是一非二的事,要么一笔勾销不谈此事;要谈,还要另一个说法吗?『前半段的话,还是可以用,阿巧姐怎么跟小爷叔又生了感情,总有个来龙去脉,要让胡家婶娘知道,才不会先对阿巧姐有成见。』七姑奶奶停了一下说∶『后半段的话改成这个样子——。』她的做法是先安抚胡太太,也就是先安抚胡雪岩。因为胡家眷属一到上海,胡雪岩有外室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而且胡雪岩本人也会向七姑奶奶探问结果,所以她需要胡太太跟她配合,先把局面安定下来。

『我要一段辰光,好在阿巧姐面前下水磨功夫。就怕事情还没有眉目,他们夫妇已经吵了起来;凡事一破了脸,往往就会弄成僵局。所以胡家婶娘最好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如果小爷叔「夜不归营」,也不必去查问。』『我懂你的意思,雪岩夫人也一定做得到。不过,雪岩做事,常常会出奇兵,倘或一个装糊涂;一个倒当面锣、对面鼓,自己跟她老实去谈了呢?』

『我想这种情形不大会有,如果是这样,胡家婶娘不承认,也不反对,一味敷衍他就是了。』『我想也只好这样子应付。』刘不才点点头,『一句话∶以柔克刚。』

『以柔克刚就是圆滑。请你跟胡家婶娘说,总在三个月当中,包在我身上,将这件事办妥当。什么叫妥当呢?就是不坏她的规矩,如果阿巧姐不肯进门姓胡;那就一定姓了别人的姓了。』『原来你是想用条移花接木之计。』刘不才兴致盎然地问∶(奇*书*网…整*理*提*供)『七姐,你是不是替阿巧姐物色好了什么人?』『没有,没有!要慢慢去觅。』七姑奶奶突然笑道∶『其实,刘三叔,你倒蛮配!』『开玩笑了!我怎么好跟雪岩「同科」?』

回家已经午夜过后的丑时了,但是胡雪岩的精神却还很好,坐在统妆台畔看阿巧姐卸妆,同时问起她们这一夜出游的情形。

『先去吃大菜。实在没有什么好吃;炸鹌鹑还不如京馆里的炸八块。又是我们这么两个人;倒象——。』阿巧姐摇摇头,苦笑着不肯再说下去。

象什么?胡雪岩闭起眼睛,作为自己是在场执役的『两崽』去体会;这样两位堂客,没有『官客』陪伴,抛头露面敢到那里『动刀动枪』去吃大菜,是啥路道?照她们的年纪和打扮来说,就象长三堂子里的两个极出色的『本家』。

阿巧姐的想法必是如此,所以才不愿说下去。了解到这一点,自然而然地意会到她的心境,即令不是向往朱邸,确已鄙弃青楼,真有从良的诚意。

由于这样的看法,便越觉得阿巧姐难舍;因而脱口问道∶『七姐怎么跟你说?』

『什么怎么跟我说?』阿巧姐将正在解髻的手停了下来,『她会有什么话跟我说?你是先就晓得的是不是?你倒说说看,她今天拿五爷丢在家里,忽然要请我看戏吃大菜,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将胡雪岩搞得枪法大乱,无法招架。不过他有一样本事,善于用笑容来遮盖任何窘态;而那种窘态亦决不会保持得太久,很快地便沉着下来。

『我不懂你说的啥?』他说,『我是问你,七姐有没有告诉你,她何以心血来潮约你出去玩?看样子你也不知道;那我就更加不知道了。』『连你这样聪明的人都不知道?』阿巧姐微微冷笑,『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夫妇闲谈,说说何妨?』

阿巧姐倏然抬头,炯炯清眸,逼着胡雪岩∶『夫妇?我有那么好的福气?』

无意间一句话,倒似乎成了把柄;不过也难不倒胡雪岩,『在这里我们就是夫妇。』他从容自在地回答。『所以,』她点点头,自语似的,『我就更不能听七姑奶奶的话了。』

『她说了什么话?』

『她劝我回去。』

这『回去』二字可有两个解释,一是回娘家,二是进胡家的大门做偏房。她的娘家在苏州木渎,而苏州此刻在长毛手里,自然没有劝她回娘家的道理。

弄清楚了她的话,该问她的意志;但不问可知,就无须多此一举。停了好一会,他口中爆出一句话来∶『明天真的要去找房子了。』

他的态度有些莫测高深。她记起前几天谈到找房子的事,曾经暗示要让她跟大妇住在一起;而此刻还是那样的心思?必得问一问。

于是她试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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