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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此时任何语言都显得很苍白，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虽然你现在在做到总经理，看似好像还不错，但金鼎它始终是夜场，正常的人都会对它带着有色眼镜。你知道你南哥是个很内敛的人，有的想法都留在心里。但我知道，他心疼你呆在那样的地方，我们都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东西，如果要离开金鼎，会很不容易下这个决心。”北哥顿了顿，“所以，你南哥还在努力。”
我觉得北哥说的严重了，而且他根本都不知道很多事情，要想离开金鼎其实很简单，只是看我主观想不想。但他把霍大哥现在的拼，归结到我在金鼎这事上，未免有些牵强，“北哥，金鼎不是古代的青楼，其实要离开没你想的那么难。”
“霍凯南家属——”楼道里传来护士的声音。
我和北哥同时仍下了烟头，跑到病房里，霍大哥刚刚醒来，霍大哥似乎也知道北哥的心思，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盘问，“凯北，你又找倪娟说什么了？”
北哥连忙转移话题，“哥，你刚才吓死我了。”
霍大哥起身坐了起来，好像在想他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半响才开口，“你给老王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事办的怎样了。”
“你这刚好就操心…”北哥虽很无奈，也拿着手机出了门。
“霍大哥，前几天不和你说了嘛，少喝点酒。”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又联想到北哥说的那些，心底隐隐不是滋味。
“这不什么事都没有了嘛。”霍大哥笑着安慰我。
“医生说你以后不能喝酒，从明年开始我得监督你，你要再给我定包间，我就坚决不给你定了。”毕竟奔五的人，又有高血压，再这样大鱼大肉大喝下去，早晚还得出大事。
“行行，你监督我。”霍大哥笑笑，“明年你还在不在金鼎，都是个问号呢。”
北哥打完电话，从外面走了进来，“哥，王哥那边还陪着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有的话单纯从北哥口中说出来，我会不去多想，但类似的话再从霍大哥嘴里说一遍，我不得不有了其他的想法。难道真如北哥所说，霍大哥现在这样拼都是为我？
如果北哥不提醒，我可能不会想到那么远。在他说完后，再联想霍大哥对我的种种好，真还不像是单纯因为他和我妈之间怎样。但怎么可能，北哥是我妈的初恋，是我妈的初恋，他怎么可能对我有其他的心思？我不停的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不管我怎样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总是静不下心来像以前那样面对霍大哥，站起来有些慌乱的说：“霍大哥，我得先回去，这还上着班呢。”
霍大哥表示很理解，“回吧。凯北，你送送小娟。”
“不用。”
说完，急匆匆的往外走去，一直到医院门口拦了个出租车上车后，我才稍微缓过了劲。不知道是不是很久以来，我都生活在利用和被利用的男女关系中，猛然听北哥这样一说，心里还真的特别害怕。我怕霍大哥真如北哥所说，我怕有人在我身上用了情。
回到办公室脑子里还特别混乱，刚准备躺沙发上让自己清净会儿，阿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接了电话懒散的说：“阿山哥…”
“小娟，刚才我打听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最近半个月阿山来电话，都没说过什么有价值的事，一听说有消息，我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消息？”
“听说罗亦聪拿了很大一块地，准备开始融资。”
“融资？”
“对，这是他们内部人告诉我的。而且他好像在着手准备注册投资管理公司，听说明年要开始做小贷业务。”
“他都准备融资了，哪儿还有钱做小贷？”一边是找钱回来，一边是借钱出去，这两者本来就是很矛盾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
“你能不能再查查看，他准备以什么类型的公司做小贷业务。”
“这个暂时可能问不倒，等他新工资注册下来，就应该知道了。”
我有很强烈的感觉，罗亦聪这步棋，走得很险，“年前能注册下来吗？”
“应该不能，这都快过年了，怎么也要明年了吧？”
阿山这一提醒，我才想起过年真的就不远了，“阿山哥，你和宴璐在那儿过年？”
“还没想好呢，要不咱们一块？”
我想他们也都累了一年，明年开年阿山还得去H市，而造型公司开业后，倪彦更是走不开，趁过年都闲着他们也该出去走走了，于是撒谎道：“不了，我过年要出国，要不你们也找个地方去玩一趟吧。”
这个理由让阿山没法在坚持，“哦，我们…我们再说吧。”
“宴璐平时忙起来也难得有空，明天我帮你们看看有哪些地方值得一去，你趁过年带她出去转转，反正在家过年也没什么意思。”
挂了电话，连忙就开始上网查旅行社。这些年阿山跟着杨哥，虽然外表看起很殷实，其实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真正也没攒下什么钱。宴璐一天也跟着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买房和生孩子这事，从来都没提上过议程。现在来了A市，也算走了正道稍微正常了些，宴璐也才敢开始计划这两件事。所以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自己花钱去，宴璐一定会舍不得。
罗列了几个地方，正准备打印出来明天去给宴璐看，办公室响起敲门声，“请进。“
小乐从推门而入，“潘总，没打扰你吧？”
从H市回来之后，小乐和之前没有半点变化，碰到我的时候还是客气的称呼潘总。所以对他的好感依然还存在，我冲他笑笑，“没有，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队上好多男模想提前回家，不过薛经理都不给批。”小乐说着，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不给批？为什么？”
“这段时间金鼎生意太好，就我们现有的男模都不够的。”一边是手下的兄弟们急着回家，一边是顶头上司不给准假，小乐显得有些为难。
“请假的有多少人？”我想如果不多的话，也应该先放一批回去才是。
“10个。”
10个？算上上次去H市找回来的男模，也不到20个，这年前正是金鼎火爆的时候，一下给走了一半多，也难怪薛雯雯不给批准。我问：“必须都一起？”
“而且如果这10个提前回去，肯定还有人也想着回…”
这也算是个难题，大家在外辛苦了一年，而且来皇朝这段时间大部分人也都挣了不少，所以到年关的时候心慌也是难免的。
小乐见我不说话，又说：“有几个急着回家的，私下还给我说，如果同意他们提前走，明年的时候就给带朋友来。”
☆、029 噩梦连连
男公关和女公关还是有差别，相对来说，愿意来做男公关的男人，还是少数。要想像之前招聘女模那样，肯定不好招人。如果能像小乐说的这样，那也挺不错，“如果提前走的，走之前押点钱在这，如果明年带人过来的双倍返还，如果没带押金不退。你觉得怎样？”
“我才来找你也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先下去吧，我找叶总商量下。”说完，我拿起电话准备拨叶子恒的号码。
小乐还没离开的意思，小声的说：“潘总…”
我放下电话，“还有事？”
“你在哪儿过年？我…想陪着你过。”
坐在我面前的小乐，双眼迷离的看着我，办公室顿时只剩下我们俩心跳和呼吸的声音，这不禁让氛围变得暧昧了起来。小乐的眼神和他表现出来的温柔，像有什么东西直击我的内心，弥补那一块正好缺失的地方。
随即意识到这里是办公室，外面走廊还有人来人往，抑制住马上要迸发的意乱，“那个…我有地方过年。”
曾经告诉过他关于我的身世，他以为过年我会一人过，所以下了决心留下来陪我，听我这样一说，很明显他会联想到我会跟其他的男人过。眼神黯了下来，有些失望的说：“哦…那我先下去。”
小乐离开后，我开始认真想起这个问题。数着数着，这离过年就越来越近了，从妈离开后，一桩接着一桩的事，让我没什么时间去思念她，到过年才觉得自己好想她。虽然以前的年也过的很是平淡，但总还有个妈在那，总还会有份牵挂。而现在呢，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去哪儿跟谁过，好像都不合适。
想着想着，靠在椅子上做起了梦。梦中乱七八糟的谁都有，一会儿是尹梓一会是我霍大哥，甚至还有老范那个糟老头，最后我妈来把我从他们身边拉走，让我跟他一块去过年。梦里好像还有意识，意识到我妈已经离开的，见她要来拉我，我大叫着不要跟她去，我还想活着，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但是她拽着我的手就是不松开，我几乎都爬到地上求她了，她还是就那么一直把我拖着走。然后我就开始大哭，哭着哭着就给哭醒了…
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回来在门口，听到我的哭叫声一下冲进来，反手将门关上，冲到我面前把我搂在怀里不停的安慰我，“没事了，没事了，这是做梦呢。”
我所有的思维都还在那个混乱的梦境里，“你怎么又回来了。”
“叶总今天生日，准备开包间玩一下再去宵夜，给你打电话没接，他让我上来叫你。”
刚刚像是鬼压船一般睡得昏天暗地，根本都没听到手机铃声响。小乐说起，我才翻手机看了看，果真叶子恒和他都给我来过电话，“刚睡着没听到，包间里还有谁啊？”
“薛经理和乔经理他们，另外还有我和几个队上的兄弟们。”小乐依旧把我搂在怀里，心疼的说：“看你老做噩梦，我心疼…”
“老做噩梦？”我们躺一张船上也就睡过一次，莫不是那晚上那么疲倦，我都还做噩梦了？
“过年你真…”小乐欲言又止，“算了，咱们去包间吧，他们都到了。”
说着，小乐才放开抱住我的手，我分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怜，不知什么上了头起身一下抱住他，“小乐…陪我呆会。”
小乐刚准备往外走，被我一抱给愣住了脚步，迷乱的说：“好…”
刚才的梦太混乱，太逼真，让我现在心里都还难以平静下来。尤其是我从小生活在石头巷，很多人都特别迷信，一般说梦到去世的人让你跟他走，不死都会掉层皮。我是很想我妈，但我是想她能活过来，而不是我跟着她去。虽然我过的很孤独，有时候甚至很无奈，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结束生命，我还没有拆迁石头巷，我还没有找郭子瑜算账。还有隐匿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我还想找到鲁相国，毕竟我身体里还留着他一半的血…认鲁相国，只是心底很感情的想法，理性的想法是，我要找鲁相国问问，他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妈！凭什么离开了都还不放过？又是凭什么把我们母女丢弃这么多年？
坐到沙发上，我都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小乐紧紧的搂着我，安慰我，“别想那么多，有我在呢。”看着我还是有些惊慌的表情，他双手捧着我的头挪到他大腿上，俯身在我脸上湿润的游走，一遍遍反复说：“芯蕊，有我在…有我呢。”
脸接触到小乐的一瞬，我的心似乎真的安静了许多，所有的浮躁也消失了。好像有了他在我身边，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虽然他真的什么也给不了我，甚至如果没了左陌苒给我的这一切，他连养活我都成问题，可是为什么他会给我莫名的安全感？
或许，我们才真正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如同在瓢泼大雨的时候，冷的发抖的我缩在墙角，豁然发现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