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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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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东人说:“我乐意,不行啊!”
  贺川听到一句歌词:“同是天涯沦落人,在这伤心者通道上同行……”
  他记得这歌,当时就觉得耳熟,原来他第一次听到这歌,是在明霞山上。那天篝火明亮,树下的彼岸花如同现在一样形单影只。
  他看了蒋逊一眼,蒋逊一笑。
  下山的盘山公路,曲曲折折,蜿蜒陡峭,竹林连成片,空气潮闷,风吹在脸上是温暖的。一夜没睡,回到杂货店,蒋逊直接带贺川上了楼,两人简单冲了个澡,贺川围着块浴巾就出来了。
  蒋逊的房间很小,进门是一只棕色衣柜,窗前一张书桌,墙边一张单人床,木头地板老化了,有些地方踩上去已经松动。
  贺川问:“困不困?”
  蒋逊把暖空调打开,摇头说:“还好,困过头了。”
  贺川打量房间,坐到床沿,从桌角抽了一本书出来,翻了翻说:“四级英语?”
  蒋逊说:“大学的书我都卖了,就留了这一本。”
  “怎么就留这个?”
  “英语有用啊。”
  贺川又翻了翻其他书,都是些杂志,跟车有关,日期都是两年前。这两年她没买新的,旧的一直收藏着。贺川问:“你以前住哪儿?”
  蒋逊说:“小时候住酒店。”
  “酒店?”
  “富霞大酒店,地下室。”
  贺川放下书,朝她望去。
  蒋逊笑着:“最初几年家里房子还在,等我念小学的时候,我们家就搬到了酒店地下室,石爷爷免费给我们住。”
  “……”贺川问,“住到初中毕业?”
  “啊,一直住到初中,要不是我妈跟他离婚,我还得一直住那儿。”
  贺川问:“恨你爸?”
  蒋逊想了想:“谈不上恨,只是没什么感情……他想要儿子,小时候对我谈不上坏,不过向来不亲。后来他把女人带回地下室,我跟他就更没什么感情了。”
  她语气轻描淡写,像炒菜少放了盐,过于淡。贺川看着她,说:“你妈走的时候你哭了么?”
  蒋逊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哭了多久?”
  蒋逊说:“不记得了,要哭灵,那三天每天都哭吧。”
  贺川说:“现在想哭么?”
  蒋逊摇头:“不想。”
  “真不想?”他展开手臂,“过来。”
  蒋逊起先不动,那人就一直等着她,没法,她只能走过去,坐到了他腿上。贺川搂着她腰,轻轻地帮她顺头发。
  她头发还湿,尾梢在滴水,洗发水用的是柠檬味的家庭装,她就一个人呆这里,那瓶洗发水得用很久。
  蒋逊最初坐得笔直,渐渐的,她似乎放松了下来,侧靠着贺川,像要睡着一样。一直坐到乌云密布,窗外一声惊雷。
  蒋逊坐起来,往窗户外看了眼,说:“要下雨了。”
  刚说完,大雨就倾盆而下,窗帘轻轻晃了下,蒋逊看了眼街上那些奔跑着躲雨的人,顺手把窗帘拉严实。
  光线半遮,雨声伴奏,贺川站在她身后,扣住她的腰,轻轻顶了两下。他低声问:“这睡衣跟你之前那套同一款?”
  “嗯,我妈买的。”粉色系,小碎花。
  贺川扯了下她的内裤,说:“又是碎花,真是你品味?”
  蒋逊轻笑:“我妈的品味。”
  贺川钻她内裤里,抓着她的臀揉两下,然后不动。蒋逊转过身,解开两颗睡衣扣,接着松开手,说:“你来。”
  胸前白花花,跟上回在白通镇一样,不同的是,上回他架起了她的腿,最后忍着没碰。
  衣衫半解,贺川将她扔上床,几天没一起,像久旷之身,蒋逊没能适应,贺川抚慰着她,等实在忍不住了,他一冲到底,蒋逊夹紧他腰,难忍的哼了声。
  木板床,跟大学宿舍那种差不多大,床板吱呀响,蒋逊跟着响声起伏,很快就绷紧了脚尖,贺川却在这时退出,蒋逊抓他胳膊,贺川笑了笑:“别急,会给你。”
  蒋逊没让他动,说:“等会儿。”
  贺川坐那等着,看着蒋逊坐起来,伏下了身,脸对着那儿,他像被定住,没一会儿,用力按住她的头。
  蒋逊按到了他的膝盖,那里坚硬如砖,跪在地上,就像敲在铜上,那声音拉长到远方,在耳边徘徊不去。
  他给她的,她也想给,给不够,她追加。
  贺川却没给她太多机会,他绷紧了身,把她一把推开,没等她反应,就把她双腿架起,还以她刚给的。蒋逊弓起背,夹紧他的脖子,难捱地低吟着,很快受不住,贺川无法再忍,攻了进去,几次换姿势,将她翻来覆去,木板床小,他最后下了地,站在床边把她扯过来。
  暖空调打着,起初是担心他着凉,现在两人却都满头大汗,贺川把她抱到桌上吹风。
  缝没关严,窗帘微晃,雨声在蒋逊耳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她几下就绷紧了,贺川停顿,粗喘说:“这么快就没用了?”
  蒋逊开不了口,许久,她才叫出一声:“贺川……”
  那声音细细小小,贺川没忍住,将她翻了个身用力送进去,蒋逊趴在桌上,腿被他架着,没力气撑起身,只能拖着桌子晃,颈上项链摩擦着木板,她使劲去扒窗台,每次只差一点,就被后面的人往后一拖,她一声声低叫他的名字,他用力反而更猛。
  杂志跌落一地,噼里啪啦,跟涌来的雨水一样。蒋逊仰起头,隔着被风吹起的窗帘,看见大雨滂沱,雷鸣电闪,雨水飘到她脸上,一冷一热,她抠着书桌,仰头长吟,软软倒下,再也起不来。
  他一松开,她就往地上挂,贺川把她往里抱了下,挤在她腿间,往她背上一趴,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她像睡死了,呼吸微弱,身子轻轻起伏。
  贺川摸着她的身体,白皙细滑,像上好的奶皮,他爱不释手,往她屁股上用力打了两下,蒋逊闷哼了声。
  像是一个讯号,贺川呼吸一顿,埋头亲了下去,蒋逊一声哭似的呻|吟,贺川单膝跪地上,拖起她一条腿,一点点吻下去,到了她的脚,他张口含住了她的脚趾。
  蒋逊撑了起来,转身抓住他一只胳膊,失控地抠着他。刚长好了一点的指甲,就在上面留下了几道印子。
  贺川瞄了一眼,汗水从她额角滑落,顺着脖颈往下,那根红绳衬在她白花花的身子上,异常妖冶。
  他又发动了一回,至天黑,卧室一片狼藉,满地杂志书刊,衣裤浴巾,汗水湿了纸张。
  两人倒在桌边,贺川把脚边的杂志踢远了,将蒋逊一搂,摸着她满身的汗,黯哑开口:“身份证补办了?”
  “……嗯,还没拿到。”蒋逊声音沙哑。
  贺川说:“我明天回。你呢?”
  蒋逊顿了顿,突然说:“这就是有意义的事么?”
  她没头没尾一句,贺川却听懂了。篝火旁,彼岸花,那些人聊天:
  “我要是哪天知道自己快死了,我一定先把存款都花了!”
  “我要环游世界!”
  “我要吸|毒!”
  “那我要去睡山下的小花!”
  蒋逊说:“治病。”
  他说:“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他的生命有期限,真正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他。
  贺川摸着她的头发,说:“算是吧。”
  蒋逊趴他身上,摸着他的胸肌和精壮的腰身,那上面布满了汗,她亲了一口,说:“看不出来你这身材体力,居然是个病秧子。”
  贺川笑了:“我健身。”
  蒋逊问:“以前是不是戒过烟?”
  “嗯?”
  “你干什么用戒烟糖的罐头?”
  贺川说:“阿崇给买的。”
  “他让你戒?”
  “嗯。”
  显然没戒成,或者根本没戒过。
  蒋逊问:“想抽烟么?”
  “想。”贺川揉着她的臀,说,“想抽了就干你。”
  有的人跟烟一样,让人上瘾,还不好戒。他莫名其妙地戒烟,总得换个瘾来替代。
  蒋逊笑着瞥了他一眼,在他身上蹭了蹭,软软两团挤着他的胸口,贺川磨了磨牙,猛将她翻了个身,她后背砸到地板上,一边勾着他的腿,一边说:“我累了……”
  贺川咬牙拍了下她屁股:“继续撩!”
  他往里挤,蒋逊受着,即将进去时,手机响了起来。贺川顺手捞起掉在裤子边的手机,边弄她边接起电话:“怎么?”
  他听了一会儿,停下动作,靠到了一边:“怎么说的?……知道了,我明天就回。”
  蒋逊已经坐了起来,问:“出什么事了?”
  贺川冷笑:“徐德发公告,说这份环评报告才是假的,王云山当年备着打算勒索他。”
  蒋逊说:“亏他想得出来。”
  贺川沉思:“他有背景,就算那边想做环评,他也能对付。”
  舆论还不够,他们得再加把火。
  时间已经晚了,两人一天一夜没睡,贺川带她去洗了个澡,又自己去厨房弄了点吃的端上来,吃完他把碗碟推到一边,开了窗户。
  大雨变细雨,淅淅沥沥下着。
  蒋逊站他边上,亲了下他胳膊,说:“这是春雨。”
  贺川揽住她,同她一起看夜色下的春天。
  
  一夜过后,暖湿的天气过去,空气又凉爽起来。贺川没睡熟,床实在太小,他一条腿都挂在了窗外,天没亮,他就起来了,穿上内裤刚要出去,后面有人说了声:“等会儿。”
  蒋逊掀开被子,顺了下头发下了床,说:“一起。”
  贺川扬唇,走前面替她开了门,蒋逊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一起洗漱完,蒋逊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关窗、关电闸、关煤气,她又发了条短信给石林,让他有时间过来把面包车开走,这才锁上门。
  招租广告被雨打湿,几个字糊了,蒋逊摸了一会儿,转身朝贺川走去。贺川撑着出租车的门,等她坐进去了,他把门一阖,走到另一头上了车。
  下午抵达宁平,那些人一个个地慰问蒋逊,阿崇冲贺川挤眉弄眼:“你行啊,千里追妞!”
  贺川给了他一脚,阿崇捂着小腿,一蹦一跳地躲到了一边。
  高安给几个人分烟,就贺川没要,他点上烟,说:“环保部门的人来了又走,半点用都盼不上,徐德否认买报告。”
  王潇插嘴:“你们知道为什么孙怀敏在录音里一个字都不提徐德,把事都揽自己身上吗?”
  阿崇问:“为什么?”
  王潇八卦道:“我跟工厂里的人聊天才知道的,原来孙怀敏已经是徐家的媳妇了,她怀孕了,前不久刚检查出来,已经怀了四周,应该没记错吧,算算时间,就是她跟徐泾松在明霞山的时候有的呀!”
  王媛媛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这都能打听到?”
  王潇扬起下巴,笑道:“你们平常忙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瞎转,现在跟工厂里几个女的已经是姐妹啦,这消息一开始就孙怀敏办公室的人知道,后来才慢慢传了出去,还没传开,但是她母凭子贵,又肯帮徐德的忙,少不了她的好处!”
  蒋逊说:“难怪她上次特别激动。”
  王潇哼了声:“就她那种坏东西,配当妈妈吗?生什么孩子啊,别祸害人了!”
  几人正聊着,水叔急急忙忙找来了,喊道:“徐德有大动作了,你们快去看看!”
  众人一愣,忙跟着水叔去了二分厂。
  二分厂门口人山人海,建筑垃圾都已经堆到了边上,一个男人站在高处,举着话筒喊:“……从1993年起,集团每年都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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