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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候摇头道:“我不知道,可是我将来见到师父后,一定会有个合理的解释,我师父要杀一个人,必定是因为那人有可杀之道!”
花珍忽然道:“你师父的武功究竟高明到什么程度?”
李平候道:“师父曾被一些人暗中誉为剑王,他借用黑旋风的名义行道人间,天下为之战栗,无人敢逆其撄!”
花珍道:“他能手刃靳好疾,我也承认他的武功是无敌的,可是他仍敌不过你父亲,救不出你母亲,照你母亲给他的信上说,叫他习得修罗双扇上的刀法后,才可以胜过你父亲,可是他偏偏又把修罗刀法让给了你,究竟用心何在?”
李平候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打从我约略得知身世之谜后,所遭遇到的人和事都十分暖昧,我简直越弄越糊涂……”
花珍自然更糊涂了,想想才道:“尸体已见,你现在作何打算呢?”
李平候道:“自然是出去见见那个金龙大王与夫人,救出你的妹妹,同时也看看他们是怎么样的人物!”
花珍用手一指道:“这个洞你不再深入了?”
李平候诧然道:“还进去干吗!”
花珍道:“月桂等人将尸体藏在这里,就不怕金龙大王发现,而我们打开洞口,使得群狼僻易,我想这洞中一定有花样?”
李平候连忙道:“有花样也不关我们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出去办自己的正经事要紧,别再节外生枝了!”
花珍想想道:“也好!那么向老爷子的遗体又如何处置呢?”
李平候道:“向老身死多日,保留在此全无改变,我想暂时还是不必去动他,等我们离开时,再带出去安葬吧!”
花珍挥泪点头道:“也好!老爷子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假如这个洞能将他的遗骨保存不朽,我想不去移动他也没有关系!”
李平候道:“对!生者为死者奉安窀穸,原是为了便于祭扫,我们江湖儿女却不必守此俗套,以此为向老归骨所,未尝不是一件佳事!”
二人又对遗骨瞻仰片刻,才拿起火把,由来路退出,一直走到洞口,都没有什么变故……可是等他们出洞之后,眼前的情势却不同了。
那躲藏在巢穴中的狼群都出来了,密密层层地列成一个半圆形,蹲伏在石坪上,目光炯炯,鼻息咻咻!
二人讶然失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在惊疑之际,狼群背后突然闪出一人,上身赤裸,下围兽皮短裙!
微光中可以看出那是一个苗族男子,年约三十左右,体躯雄伟,一身肌肉料结,腰下插着一排短刀。
最奇特的是他的头发,高梳成双髻,用一条金带束住,那条金带闪闪生光—打造成龙形来!
李平候怔了一怔,才勋声问道:“尊驾可是金龙大王?”
那苗人点点头,然后用汉语反问道:“不错!你就是叫做李平候的汉狗?”
李平候怫然震怒道:“尊驾怎么出口就伤人!”
金龙大王哈哈大笑道:“不错!你果然有些本事,居然能闯入我天狼坪绝地,杀死玉梅与两头狼,而且还能安然出入黑风洞,无怪上次那个老汉狗把你说得多了不起,看来你还够资格作为我的对手!”
花珍听说他就是金龙大王,想起向飞就死在他手上,早已忍不住,厉喝一声,纵身就扑了过去!
金龙大王轻哼一声,右手轻轻一招,接着向上一扬,一道白光随手而出,直向花珍飞去!
那道白光势子十分急促,花珍只好止住身子,手挺断玉匕向白光击去,只听得当的一声!
花珍的匕首被击得脱手堕地,而那道白光的余劲未衰,一下子掠过她的头皮,削下一绺青丝!
金龙大王纵声大笑中,双手连扬,又发出两道白光,这次势子更急,不容她有所动作,即已刺中她的双臂!
而且那两道白光的劲力奇强,将花珍的身体也带了起来,一直撞向身后的山壁,将她钉在上面!
李平候大惊失色,连忙过去急问道:“珍姑娘!你!”
金龙大王豪笑道:“你别着急,我对女人一向是客气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这两把刀只是给她一点小警告,叫她安份一点!”
李平候闻言望去,果然花珍的两臂各插着一柄短刀,只是穿透衣衫,紧贴着皮肉,并没有伤她的身体!
可是花珍却钉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双足离地尚有足许,短刀是平插的,连着衣服支持住她的体重!
李平候不禁心惊了,这个金龙大王果然不可轻视,他拔刀的手法已经快得令人无从目见,而掷刀的手法尤为精绝,像这样透衣而不伤人,差一分一毫都不行,何况是将一个人扛到石壁上悬空尺许呢!
他心中虽惊,表面上犹自装作镇定道:“珍姑娘!你真的没受伤吗?”
花珍摇摇头。
李平候急道:“那你为什么不下来呢?”
花珍轻声道:“我的双手都被夹住了无法行动!”
李平候闻言就想上前替她把刀拔下来,可是那短刀齐柄没入石壁,竟像铸就一般,任凭他如何出刀都拔不动!
李平候没有办法,手握刀柄,想将它摇松了再拔出来,可是他还没有动作,金龙大王已出言警告道:“我的飞刀上喂过剧毒,破皮见血印无救,现在刀锋紧贴着她的肌肤,你可得小心点别害死了她!”
李平候果然不敢妄动,因为那刀锋确是挨着她的肌肤,稍一摇动,势必割到她的手臂!
刀上是否喂毒不知道,他却不敢用花珍的性命来冒险。
金龙大王又笑道:“她在上面很舒服,你又何必要放她下来呢?听说你手中一柄宝刀横行中原无敌手,我们不妨先较量一下,等我们打完了,我自然会放她下来……”
李平候想了一下,目中突现怒色,手握宝刀,比着那两柄短刀,作出要砍削的样子!
金龙大王哈哈一笑道:“你别动歪脑筋了,我这十二柄短刀都是精钢铸链而成,比你的宝刀并无逊色,刚才她用的那柄匕首,也是你们中原的有名利器,对我的飞刀却毫无影响……”
李平候见先前削断花珍头发的短刀还在地下,乃拾了起来,暗运玄功,用劲往宝刀利锋上削去!
铮然轻响中,宝刀仍是无恙,那短刀却剩了半截!他夷然地将半截残刀掷在脚下冷笑道:“中原十三柄利器中,我的宝刀高居首位,你目光如豆,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现在不吹了吧!”
金龙大王脸色微变,但仍是笑笑道:“想不到你的宝刀还真是件宝物,不过你想救她下来还得慎重考虑,除非你能同时把两柄短刀一起削断。”
李平候一想这倒是真话,花珍的两臂都为短刀所制,假如削断了一边,重心偏向另一边去,反而会割伤她!
可是他仍从容地笑道:“幸亏你提醒我,否则我没想到这一点,冒然动手,岂不是犯下了无可补救的过失……”
花珍连忙道:“李大侠!你动手好了,我可以用壁虎功贴紧在墙上,等你把两边都砍断了,我再下来!”
金龙大王立刻冷笑道:“没这么便宜的事,我制住的人,不得我的允许,谁都不准释放的,你只要敢削断一把,我立刻在她心口补一刀!”
李平候想了一下道:“我以为你没有这份胆量!”
金龙大王立刻在腰上抽出一柄短刀冷笑道:“你敢试试看吗?”
李平候助声道:“有何不敢!”
说着宝刀一晃,金光四射!直往花珍两臂上罩去,金龙大王脸色一沉,白光再度脱手飞出!
铮铮轻响中,花珍飘然落地,紧接着脚下叮当作响,堕下两截断刀,原来李平候一刀两用!
不仅在瞬息之间削断了花珍两边的短刀,而且还回转刀身,迎空劈断了金龙大王发来的一刀!
这是修罗刀法中最精妙的一记精着“电光火石”在刹那间可以攻向上下前后左右六合方位!
李平候虽然练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使用,此举虽属冒险,却是绝对必要的措施,因为他知道这个金龙大王武功卓绝,对自己早存杀意,不然月桂等三人也不会听见自己的名字后,见自己武功不高,急着摧自己离开了!
他不知道这金龙大王与自己有什么仇隙,更不明白那金龙夫人何以寄望在自己身上,要自己救她出去!
但是他想到金龙夫人能认出金缕衣,必然与自己的母亲有关,唯一的方法是显示厉害,令金龙大王知难而退!
果然金龙大王脸色突变,厉声狞笑道:“好刀法!好刀法!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等来了,李平候!我们今天可以把事情好好地作一个了结……”
李平候一怔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金龙大王狞笑道:“我也没有见过你,可是我等的是你手中的这柄刀与你刚才所使的刀法,现在两者都全了!”
李平候叫道:“你说的什么?我完全不懂!”
金龙大王冷笑道:“你不懂!我也不懂,可是我们都不必懂,你手中握的宝刀,而你使出的是一套绝世精妙的刀法,这就够了!”
说着将腰间剩余的八柄短刀都掏出来,李平候以为他又要施放飞刀了,连忙凝神戒备!
谁知金龙大王嘿嘿一笑,将八柄短刀一一拗断,丢在地下,用脚踢得远远的,然后才大声道:“这十二柄飞刀虽是用来对付你的,可是已被你削断了四柄,剩下的八柄刀齐飞也许可以杀死,你我却不屑以败着取胜,现在你凭本事闯出我一千零二头天狼阵,我就用真功夫与你一决雌雄!”
说完抽身后退,撮口呼啸,那蹲伏的狼群立刻都站了起来,一头头毛根竖,喉头发出怖叫!
李平候大声叫道:“你有种就过来嘶杀一场,何必要利用畜生逞威呢?”
金龙大王哈哈大笑道:“你别看不起这群畜生,你能从它们的爪牙之下留得全尸,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废话少说,你开始闯阵吧!”
花珍突然挺身向前叫道:“慢来!你这天狼阵当真是一千另二头吗?”
金龙大王道:“不错!一头都不少!”
花珍道:“我看没有这么多,我们已经杀死了两头,李大侠破除了你的飞刀,你认为是败着,这残缺的狼阵难道不是……”
金龙大王哈哈大笑道:“那是外围用作守卫的神狼,不在天狼阵之列,我这一千另二头天狼只要你们能杀死一头,我也立刻作废……”
花珍冷笑道:“那还不容易!”
说着手腕一扬,射出两点白光,那是她在地下拾起被李平候刽断的飞刀,利用猝不防及的机会发了出去!
这些残刀虽不如李平候宝刀之坚,却不逊于断玉匕首,而且上面还喂了毒,在她想来,那些狼群必然无幸!
谁知白光逼近正面两头巨狼时,它们理都不理,直等白光迫近门面,才举起前爪轻轻拨。
叭达一响,白光被拨落在地上,而狼阵也因为她的撩拨而发动了,群狼呼啸怒吼,慢慢朝前逼近!
花珍惊然失色道:“不好!这些畜生比外面的还要厉害,我们还是先退到洞里去吧!它们不敢进来的!慢慢再想法子……”
李平候也深以为然。
二人面向狼群戒备着,慢慢地向洞口退去,可是退不了几步,立刻又站住了!
因为他有听见背后也有咻咻之声,回头一看,不知在什么时候,洞中也出现了四头巨狼,一列并排,龇牙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