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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言思之 作者:红线盗盒(晋江vip2012-05-13完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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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说现在,若姑以为会睡至少一两个时辰的静研,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她醒后发觉手脚上的绳子都已经被解开了,身边又难得无人,这么好的机会不跑作甚?
  这孩子很老实的下了床,又找了一圈鞋子未果,也就不管不顾顺着墙沿摸了出去。
  她在院里小小的迷茫了一下子,竖着耳朵听见前院熙熙攘攘的人似乎很多,于是就决定还是从后院出去为妙。
  好在院墙算不得是很高的,她又从旁边一个草屋里把能用到的工具,诸如麻绳,梯子之类的统统搬了过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总算是翻了出去,只在着地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脚。
  如果此时此刻夏绥远跟在她旁边,绝对会气得直跳脚,看管的人少也就算了,院墙就不能多加三块砖上去么?
  不过就算他在,估计也绝对想不到静研拧巴起来如此锲而不舍。
  静研揉了揉酸疼的脚腕,好歹她还识得回家的方向,强忍着一步一步的向大街上挪了过去。
  只是今天的街上好怪,几乎没有几个行人,连常日里摆的摊位也很少出来。
  一队巡逻的士兵小跑着从她身侧擦了过去,个个身上都着了铁甲,看架势应该是守卫京城的禁军一系。
  出了什么大事了吗?她颦眉想不通,可是这个与她无关,现在只要能回家就是好的,阿爹一定都快急死了。
  夏绥远也不知道搞得什么鬼,静研心底暗暗发誓,再也不要理他了,十足的无赖,地痞,流氓行径。
  一路走过去街上还是人少,她低头屏息,也不吭声,只管走自己的路。
  尚书府在城东,离着璐王府有着一小段距离,脚上的伤口让她颇费了一番力气,不过须臾已是冷汗涔涔。
  然而终究是捱到了,她快走几步上前,这才察觉那扇平日里再熟悉不过朱漆大门如今正大敞四开。
  静研艰难的迈腿走过台阶,腹中空空,没有半分力气,只好扶住那门不停的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
  一抬眼,却发觉满院子不认识的士兵正在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在搜着什么,她愣了一下,抿紧了唇,呆滞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墙角处有一些跪在地上的人,她仔细一瞧,正是家中的仆人。
  这是?这是?静研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如同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只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
  她的突兀出现已经引起了那些士兵的注意,其中有一个像是统领摸样的人便要上前来盘查。
  “小姐!快走啊!”跪着的人里已经有人认出她来,一个老头猛的站起来冲她喊了一句,话音还未落已经被周围的士兵一记刀柄击晕。
  静研回过魂儿来,认出那是平日看门的黄伯。
  可是走?要走去哪里?这不是她的家吗?对,还有阿爹,阿爹呢?
  她想动,浑身都是瘫软的,一步也动弹不得。
  那络腮统领的反应却是极快的,手一挥,便有士兵上前将她围了起来。
  那几名士兵手重,其中一个一把将她抓过来,静研的反应也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撞在那兵士胸口上。那士兵猝不及防,竟被她撞得险些跌坐在地,顿时恼羞成怒,伸拳就要往她脸上招呼,却被那边的统领喝住,于是愤愤的一掌将她推倒在跪着的那片人群内。
  静研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脚腕处的伤处疼的越发厉害,一下就栽在了地上。
  “小姐……”她的保姆客氏赶忙将她扶了起来,在那些兵士的呵斥声中让她撑住了靠在自己的身上。
  “阿姆,阿爹呢?”她低低的喘着气,抓紧了客氏的袖子,问的有点急,整张脸都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皮肤透明的甚至能隐隐的看到淡青色血管。
  “老爷,老爷没事儿。”客氏的眼睛红肿着,她不敢说,本来昨天外面乱了一晚上,老爷寻找小姐的时候发现她不在还多少有些庆幸,希望这孩子能逃过一劫,哪知道她偏巧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就回来了?”她疼惜的摸着静研冷汗淋漓的额头,天可怜见的,她们这些做仆人的还有些翻身的机会,可是这么一个良善的小姐,抄了家。命好了为奴,命不好就只能为妓,以后可该怎么办?
  “阿爹呢?阿爹呢?”静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乌黑的瞳仁仿佛失去了焦点一般,只愣愣的重复这一句。
  客氏只好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只是完全没有用处。静研全身都在抖,她知道眼前这幅场景不是在做梦,这是抄家,是犯了重罪才会发生的事情,那阿爹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又怎能忍受这种羞辱?
  远远的有士兵抬出了一扇门板,上面用一层雪白的布单裹着,隐隐的现出一个人形,静研见了,顿时如遭雷击。
  “阿爹……”她虚弱的喊了一句,就要起身扑过去。
  客氏赶忙把她拉回来,死死的护在怀里。
  那边的士兵们已经察觉到了异动,络腮统领皱着眉走过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静研索性也顾不得了,如今家破人亡,还要那些劳什子冷静有何用?她的身份就在这儿摆着,倒不怕他们来抓了。
  她扑了过去,死死的扒住那块门板,颤抖着掀起雪白的布单,里面露出的正是刘延庆已经铁青僵直的脸。
  她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来,一双眼熬得血红,抬眼恨恨的盯着那个络腮统领。
  黄志刚并不知道她是谁,见这个可怜又貌美的年轻女孩子紧盯着自己,目光像是能吃人,也颇有些不解。
  身后有士兵赶忙上前在他耳边说明白,“这个就是刘家的独生女儿。”
  黄志刚恍然大悟,同情的看了那个女孩子一眼,就硬下心肠下令士兵将尸体抬走。
  那女孩子这时候却如同不要命了一般扣着那片门板就是不肯松开,她又是个女孩儿家,士兵们都不好上手去拖曳,如是这般反而更加混乱了起来。
  黄志刚在西北就跟着夏绥远出生入死,颇得他信任,如此才能被委以重任。只是他毕竟对京城的情况不甚了解,更不知道眼前这个小美人就是自家王爷心尖儿上的,只当是普通的来处理。
  不过他好歹还知道对女子应该守点礼数,于是便俯身耐心对她解释道:“姑娘,我们只是要把刘大人抬走安葬,你放手吧。”
  谁料那女娃娃也不言语,只抬头,黑溜溜的眼珠儿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脸色惨白的如同厉鬼。
  “你们杀了他?是不是?”她的声音很冷静,但是听在人耳中莫名的脊背发凉。
  黄志刚毕竟是经过战场上杀戮洗礼的,没那么轻易就被个小女娃唬住,于是索性亲自动手掰住她的手腕向下一拉。
  他用了三分的劲道,本以为这个娇滴滴的女娃娃会痛的直哭然后松手,谁料她连眉头也未动一下,似乎察觉不到痛楚一般仍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黄志刚皱眉,低声道了句“得罪!”,手下一个用力,差点便将静研的手腕拧断,这才将她拖到了一边去。
  他也是没办法,王爷说了,既然刘尚书已经畏罪自决,就给个恩典厚葬便是。
  只是那女娃娃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些抬板子的士兵,样子着实凄凉了点,他心头一软,想起自己妹子也是这般年纪,忍不住便心中怜意大胜。
  罪臣家的女眷一般都会发配各府为奴,以他现在的官衔虽然不够分得,但是去求了王爷,应该能应允下来吧。
  静研自然察觉不到他是如何思索的,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宛若死人一般安静。
  隔了好一会儿,府内的诸多事务已经都理清了,黄志刚便叫兵士们押着刘府内的众人去管理罪奴的刑部都官司等候发落。
  他上了马,回头总忍不住去瞧那个小女孩儿,她似乎走不动路,风一吹就倒似的,要用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扶着才行。
  可是刚才明明那么凶悍,他心下稍宽,看来也是个能扛得住事儿的,娶回去肯定能管得住家。
  有士兵大声的呵斥了几句,他便有些不满,特意叮嘱了态度要好些。
  那女孩儿似乎并没领他的情,只是连唇色都越发的白,瞧着让人心疼。

  众人一路上走的不快,刚刚行至半路时,就见夏绥远策马从宫门的方向赶了过来,正迎着一队人。
  黄志刚上前冲他欠身行了个礼,低声恭敬道:“王爷。”
  “恩。”夏绥远刚从宫中出来,只觉得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浑身都难受,正要回府去休憩一会儿,既然正撞上了他,也就停下来顺便问了几句。
  “好好安置这些人,告诉,安排些轻的活计。在城郊选块风水好的地,好好将刘尚书埋了罢。”他垂目,刘延庆这人无论人品如何,终究是做过他的老师,又是静研的爹,总不好太过。
  静研一听他开口说话的声音,顿时打了个哆嗦,从客氏怀里挣出来努力想要看清楚。
  逆着光她只能分辨的清楚一个朦胧的影,那个人似乎是她认识的夏绥远,又似乎不是。
  她头痛欲裂,只好如鸵鸟一般又将头扎了回去。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参与了这些事儿?他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黄志刚俯身称是,夏绥远松了口气,策马便要走开,冷不防扫了一眼奴仆堆中,顿时被那道人影吸住了。
  怎么可能?他皱眉,静研明明现在被自己藏在璐王府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索性一夹马腹,上前就要将那个熟悉的人扯出来细细查看。
  黄志刚大惊,以为是这个女娃刚才的眼神惹到了自己的王爷,慌忙打马上前赔笑道:“王爷,您刚从皇宫内出来,一定很累,请回府吧,这里有末将在就可以。”
  夏绥远没吭声,只是强行将她从客氏怀里拉出来,定睛一瞧,顿时大骇。
  他绷紧了脸,心道若姑和王贲也太不小心了,这是怎么看的人?
  静研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只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惨淡的色,全不似平日的伶俐。
  夏绥远心底暗道糟糕,这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他还打算慢慢和她说清楚的。
  他伸手想要摸了摸她的脸,安慰她别怕。谁知静研一偏头,沉默着一口便狠狠的咬在了他手指上,猩红的血一下子便冒了出来,滴答的划过她光洁的脸颊,落于素色的衣襟上留下一排鲜明的印记。
  作者有话要说:恩,说明一下,文中的礼法,服侍,风俗,官制局部沿用宋代,至于京畿戍卫司这个破玩意儿是我杜撰的,因为宋代禁军统领直属皇帝,有点不太好办,呵呵
  另之所说静研16岁还算是小女孩,首先因为她确实年龄不大,其次,宋朝贵族女子中晚婚者偏多,这也是所谓的士族官宦制度催生出来的,有兴趣的亲爱的们可以去查一查。。



  辩解

  夏绥远本来一言不发的任由她咬住泄愤,周围的士兵以及黄志刚见自家王爷凝重的脸,也便不敢上前去,只能屏息在一旁看着。
  问题是后来静研越咬越起劲,锋利的一口小白牙还在上面诡异的咯吱咯吱的磨啊磨。夏绥远就是皮再厚这会儿也受不了了,甩手想将自己的手指头抽出来。
  奈何静研死都不肯松口,他伸手去掰也没用,那可怜的手指头在她嘴里被倾轧了一圈,伤口撕裂的更甚,鲜血简直是飙出来的。
  夏绥远痛的锥心,“嘶嘶”的吸着气,扳着静研的下巴又怕伤着她。
  那些血冒出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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