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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 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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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证,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幸福,就像圣洁的纳木错湖生生世世依偎着唐古拉山一样,我不会离开你,死去的只会是我的肉体,无论将来你在哪里,幸福不幸福,我都可以看到……”


NO。8我是个不祥的人(9)


说到这里,高澎掩面抽泣起来。认识他这么多年,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哭,我鼻子发酸,抓住他的肩膀问:“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后来……”他抬眼看我,憔悴的面容如风干的蜡像,没有一丝血色,“还能怎样呢,绳子终于还是被她割断了,她掉了下去,在我的眼皮底下掉了下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最后看我的眼神,没有恐惧和悲伤,竟然带着笑意。很多个夜晚,我都梦见她那样看着我,我想放弃的时候,我想堕落的时候,我想颓废的时候,她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无地自容,于是逼着自己面对很多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慢慢的,自己真的变得坚强起来,活得像个正常人,投入地工作,真诚地恋爱……”

  “高澎!”我伏在他肩头大声哭了起来。

  “别难过,考儿,”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反过来安慰我,“我们都应该学会坚强,我知道英珠可能醒不过来了,很强烈的预感,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我原来是这么爱她。当初在釜山认识她,觉得很谈得来,她的真诚直率像极了卓玛,渐渐地从内心接受了她,我答应了卓玛的,要好好活着,要过得幸福,一定要幸福……”

  “英珠!”我面朝着病床,忽然叫了起来。

  我们一起冲到床边,竟然发现英珠的眼角渗出了泪水,“英珠,英珠,你听到了我说的话是吗?回答我,你回答我啊……”高澎握住英珠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英珠应该是听到了的,否则她不会流泪,但不知为什么,我看着英珠眼角的泪,竟然觉得很不祥,那像是告别的眼泪,让人的心不由得揪在一起。

  而高澎还在深情地诉说着:“我是爱你的,我没有骗过你。真的,我尽了自己所能来对你,因为你值得我洗心革面,付出我的全部。即便你认为我爱你不如你想要的那样深,你曾责问我为什么不能爱你更深,你发脾气,抱怨,我都不怪你,谁叫我是浪子出身,从前没能更早地遇见你呢?但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都有数,你爱我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我知道,什么都知道。所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卓玛,也只有你这样让我如此难以舍弃,所以我才下决心重新开始,给你想要的爱和生活。谁知你却这样陷入沉默,你是不是还在怪我爱你爱得不够?傻丫头,不是我爱得还不够,而是因为老天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足够的青春,足够的勇气,让我像爱卓玛一样去爱你,所以请你一定要醒来,让我有机会重新好好地爱你……”

  我为他们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这样的话语应该是他们单独交流,英珠是可以听到的,我确信。病房外的走廊很长很长,感觉像是走在人间和地狱的道口,每一步都艰难而痛楚。英珠会给高澎机会吗?高澎,他真的没有骗英珠,他跟英珠结婚就是想好好开始,认认真真地爱一回,如果他失去这样的机会,那不会是英珠的意愿,那一定是上天不给他机会。

  而雪上加霜的是,高澎的公司已经近乎瘫痪,因为中途退出,北京那边的项目提出巨额索赔,而先前投入的资金血本无归。

  “处理掉吧,把公司处理掉。”高澎就这一句话。

  我回公司问市场部经理,情况是不是真有这么严重,经理说比这还严重,对方提出索赔是小,还指控我们诈骗,工商部门已经介入,马上就要开始彻查了。我捂着嘴巴,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那我们怎么办?”

  “赔钱,尽可能地满足对方的要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们还有多少钱?”

  经理直摇头,“没钱,这个月的薪水都没发,而且工商部门一旦来查,说不定银行账户都要被冻结。”

  “登报吧,将公司资产拍卖。”我丢下这一句话就逃出了公司。

  华强路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让我冷静,反让我彻底崩溃,从格兰云天出来,我坐在人行天桥的阶梯上掩面痛哭,正如梦中曾有过的场景一样,哭得胃抽搐。一直到天黑,我才拖着抽空了的身体前往
医院,可是病床上躺着的竟不是英珠,而是高澎!


NO。8我是个不祥的人(10)


“她已经去世了,就在半个小时前。”护士小姐轻声跟我说。

  “那他……”我指着一脸煞白的高澎。

  “他吐了两口血,当场就昏过去了。”说完护士小姐开始清理地面,果然见白色地砖上赫然印着殷红的血迹。

  亲爱的,我想说我是真的很悲伤,尽管你可能比我更悲伤。可是茫茫人海,到处都是冷漠的面孔、麻木的心灵,谁能看到我的悲伤?

  在殡仪馆门口,我遇见了提着花篮前来吊唁的陈锦森。

  这真是让我很感动,不仅出钱给英珠做手术,而且每天都还去
医院探望,甚至还出面跟英珠的家人斡旋。英珠的父母已经来了深圳,他们痛骂高澎没有照顾好英珠,我没有插话的分,是陈锦森耐心跟他们讲道理,又重金悬赏,督促警方尽快捉拿凶手,这让英珠的父母没有话说。

  我也没有话说,一看到他就难过地别过脸。

  陈锦森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充满忧虑地看着我,直摇头:“你瘦了好多,Cathy,这个样子可不行,我们已经尽力了,毕竟生死有命啊。”

  正说着,另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入我的视线,也拿着花篮,尽管戴着墨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什么意思?

  来看戏的?

  三个人站成三角状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

  “这位是……”陈锦森好奇地打量祁树礼,眉头蹙在一起,又看看我,似乎想要我介绍。我没理会,冷酷地逼视着他:“你来干什么?”

  他把花篮交到旁边的助手手里,并没回答我的话,看似随意又别有用心地打量陈锦森,神情很傲慢:“阁下是……Cathy的朋友?”

  “正是,我叫陈锦森,幸会。”

  “幸会。”

  两个男人很绅士地握了握手。

  陈锦森何其的精明识趣,交换名片后非常礼貌地离开了,走时还不忘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不要太劳累,多注意休息。看似随意,也是别有用心。一旁的祁树礼已经摘掉墨镜,嘴角浮出的冷笑让人生厌。

  我不打算理他,转身就走。

  他在后面叫住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那天要钱是有急用。”

  我回头狠狠地瞪视着他:“那你还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的朋友啊。”

  “请回去吧,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也许你是无心的,可关键时候却看出你的人性竟是如此冷漠。见死不救,你还有什么理由出现在我面前?回去跟你的
新娘结婚吧,很般配啊,天生的一对,我才懒得理会,你尽管跟她结婚就是了,你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

  说完我大步朝电梯走去,不想再回头。

  “耿墨池回国了。”他在背后说。

  英珠的骨灰被其父母带回韩国的那天,下着大雨,我和高澎趴在玻璃幕墙上,眼睁睁地看着飞机腾空而起,冲破雨雾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

  就这么永别了?

  如此匆忙,连最后的叮咛都没有一句啊,英珠!

  “我这一生的爱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从前是你要我勇敢地寻找属于自己的爱和希望。在西藏,卓玛给了我重生的希望。后来遇到英珠,她给了我爱,如今我失去了她们,也就失去了爱和希望。所以我要重新去寻找,哪怕千辛万苦,我也要去找,否则我会一天都活不下去。”

  高澎回到公寓就开始收拾行李,他要我帮他处理公司的善后事宜,他说他已厌倦这纷争的世界,就如这个世界也厌倦了他一样。

  “你要去哪儿啊?”我站在旁边无助地看着他,一点主意都没有。

  他回答:“西藏。”

  说着他拉开衣领,掏出一个玛瑙吊坠给我看,“这里面有英珠的骨灰,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去西藏的,我不能言而无信。”

  “那我以后上哪儿去找你?”

  他说:“不用找,无论我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会记着你的,相见不如怀念。考儿,如果怀念对你来说很痛苦,把我忘了也好,忘了我和英珠,那样对你更好……”


NO。8我是个不祥的人(11)


我连连摆头:“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都是我的错啊。”

  “考儿。”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嗡嗡的,“我最怕你这样,自责会让你一辈子都不快乐。我要你快乐,英珠也要,所以为了我们,你一定要快乐、坚强、健康地活着。你也要找到属于你的爱和希望,一定会找到的,我们都会找到!”

  从高澎的公寓出来,我没有回家,坐到小区路边的长椅上独自仰望深邃的夜空,以为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可是泪水还是小河一样的淌满面颊。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女神的眼泪,它在路灯下熠熠生辉,耀眼得不似人间凡物,可就是这颗
钻石,让英珠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个不祥的物件,即便是螃蟹送的,我也不能留在身边了,我怕看到它,一看到心里就发痛。

  我举手将钻戒朝街边扔了出去,宛如一颗流星划过夜空,钻戒无声地掉落在街边的花圃中,我别过脸,竭力不让自己朝那边看。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扔啊?”

  又是他!

  怎么在我落魄的时候总有他?

  我没有应,也没有回头。

  可是嗓子眼儿里一阵发酸,在身体左边第二根肋骨下有一个地方,酸得发疼,疼得钻心,像是有小锥子在那里,捣进去,再也拔不出来。眼眶里热热的,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没有一个地方是暖和的,都是冷的,到处都是冷的。

  他大方地坐在我的身边,手心摊开,正是那颗钻戒。我用余光瞟到,他的黑色
奔驰车就停在路边。他看着那颗钻戒,像是自言自语:“如果让他知道你把他送的东西随便丢掉,他会找你麻烦的。”

  说着他拉过我的手,把钻戒放回到我的手心。

  “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走吧。”

  他没应,自顾自地说:“我取消了和安妮的婚礼。”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少跟那个陈锦森来往,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资格说人家。”

  “你不听我的,早晚你会后悔。”

  “你走!”

  他侧过脸看着我,“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又没在电话里说清楚。”

  “你走!马上走!”

  他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儿,摇摇头,朝街边的奔驰走去,司机赶紧下车替他开车门,他盛气凌人地上了车。

  两天后,我再次见到了他,是在公司的拍卖会上。

  他和陈锦森首度针锋相对,争夺高澎公司的收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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