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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朵玫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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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父亲之后,芙蕖才知道葛老的事情牵连得这么广,以前她只顾着查葛老的新闻,却忘了葛老的身边,还有一个狗腿子叫权哥。所以,一回到家,她就迅速的上网,浏览起最近的新闻来。关于权哥的新闻也不多,也和葛老一样,三言两语的几个短句就带过了。来来去去,无非是警方正在扫黄扫黑,目标锁定当地最大的黑帮团伙等等。

可是,虽然是这样,芙蕖还是一篇一篇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生怕有半点遗漏,以至于湛海回家,她都没有知觉。直到湛海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看什么呢?”她才猛地一惊,然后下意识的以极快的速度关了网页。

看到芙蕖的举动,湛海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不愉悦的表情了:“你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

芙蕖耸耸肩,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上网而已。”

“上网?”这么明显的借口,湛海当然不会蠢到去相信。若是平时,面对芙蕖的逃避和隐瞒,他或许就这么算了,可是,此时此刻,他都正面碰上了,芙蕖却仍旧不肯和盘托出,这让他觉得,他在她心中的份量,也不过如此。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去拿过鼠标,誓要将这个谜团揭开。

眼明手快的芙蕖却先他一步按了电脑的开关,咻地一下,刚才还花花绿绿的屏幕就瞬间黑屏了。湛海看到她这样,更加不悦了,他板着一张脸,问她:“你到底在瞒着我些什么?”

面对湛海的质问,芙蕖不想作答,谁都有秘密,谁都有心事,即使是枕边人,他也无权得知。只是她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刚才是她咄咄逼别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别人咄咄逼她。

芙蕖的沉默换来了湛海更大的怒气,他不信邪,伸出手想按下电脑开关,他偏要在此时此刻看个究竟。可是芙蕖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你就不能让我有个属于我的空间吗?”

湛海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一动不动,眼睛盯着芙蕖的脸,然后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有什么秘密是难以启齿的?”连葛老的那盘录像带都肯说给他听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言明的。

芙蕖低着头,逃避他的眼光,不吭声。

湛海开始变得烦躁,他的手从芙蕖的手里抽了出来,双手叉腰,然后在不大的书房里来回走动。半晌,他忍不住,再次询问起电脑后坐着的那个女人:“你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有事情要解决,就跟我说,我又不是做不到。”

芙蕖摇摇头,说:“没事。”

“没事!”湛海整个人炸了起来:“你这个样子叫没事?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隐瞒些什么!”

隐瞒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纸包不住火,事情终将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一个企业家,一个黑社会头目,一个情妇,一桩命案,一个地皮无赖,还有一包白粉,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到那一刻,就有人会发现,原来她和那些人,那些事有着莫大的关联。

芙蕖叹息了一声,抬起头对湛海说:“你别逼我了好不好。”

“我逼你?”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激起了湛海更大的怒气:“我好心好意想为你排忧解难,你却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我逼你。”

“谢谢你的好意”芙蕖说:“但是目前为止我不需要。”

“是的,你不需要。”湛海讽刺的一笑,说:“就好像以前那样,宁愿深陷泥泞,也不肯开口求助。”

“你不是我的谁,你没必要帮我。”

湛海的脸色马上就僵住了,他站在离芙蕖三步之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她:“郑芙蕖,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没必要帮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郑芙蕖?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朋友,一个普通朋友。”

“哈”湛海再次讥讽地哈哈大笑起来:“我竟然不知道普通朋友居然会亲密到如此地步。是你太开放还是我太保守?”

“如果你愿意”芙蕖仍旧慢条斯理地说:“你也可以不必亲密到如此地步。”

“郑芙蕖”这次湛海是被彻底地激怒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怒火,可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他的眼神锐利而肃杀,像冬月笼罩下闪着寒光的利剑,锐利得好像要把人心撕开:“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你呢”芙蕖也开始反击了:“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昂起下巴,开始直面他的眼神,像一个从容赴死的人。

湛海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愣了一下,就在他失神的那个片刻,他听到她在说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错了?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上了错误的人,你不该来招惹我,我也不该去纠缠你。我很感谢你当初的仗义相救,但是以身相许的话就免了吧,我许不起,你也不会要。我的青春很有限,再过几年你仍旧是钻石王老五,但我却已经是女人烂茶渣了,我耽搁不起,所以,到此为止吧,我不陪你玩了。”

湛海不敢置信,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玩,你说这是玩!”

“不然呢?”芙蕖反问他:“难道你会爱我?难道你会娶我?”

“……”

“陆湛海,别傻了,你我都很清楚为什么我们今天会睡在同一张床 上,还不是因为我这张脸。如果我不是长着这张脸,如果我不是叫rose,或许当初你连看也不会看我一眼。”

芙蕖说中了湛海的心事,或者说她说中了两人的心事,于是,刚才还一直愤怒着的湛海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复杂表情。

“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我在你眼里,恐怕是最无耻,最肮脏的一群人了,你遇到我,恐怕连碰都不肯碰一下,更遑论进一步的发展了。所以,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和这张脸,最起码,你们都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可以逃出生天,但是,一切到此为止吧。你是高高在上,志向高远的天鹅,天高海阔,任你飞翔,而我是泥塘里摸爬滚打,的泥鳅,一辈子都只能困在这个泥塘里,毫无未来可言,如果我非要和你在一起的话,恐怕我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你从未认真过。”

“那你呢?你又认真过吗?”芙蕖反问:“你和我在一起,也不过是找另一个人的影子。你或许愿意一辈子就这么下去,金屋藏娇地过下去,娶一个漂亮娴熟,出身正派的老婆,每逢想起你那朵玫瑰的时候,再来我的屋子里走走,两全其美,齐人之福,多好。可是,对不起,我不想,就算是泥鳅,她也有成家的渴望,我的青春蹉跎不起,所以恕不奉陪了。”

吵了一个晚上,直到现在,湛海已经无话可说,他侧过头,避开了芙蕖的眼神,却不小心瞄到了摆在角落里的那只龙猫玩偶,这只憨态可掬的龙猫,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漠,疏离。当初,他不喜欢这只玩偶,说要扔,可是芙蕖不肯,最终妥协之下将它放到了书房的角落里,可是此刻,他却宁愿它一直呆在卧室里,总比现在这样,冷眼旁观地看着他要好。

“你要嫁人了吗?”湛海忽然问。

芙蕖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怔了,半天才说:“无论如何,我总归是要结婚的。”

“对方是什么人?”湛海问,脑海里却浮现了齐律的影子,他知道芙蕖和齐律一直都有来往,他虽然不乐意,但是联想到这是芙蕖的生活,他即使是她的枕边人,也无权多做干涉,却没想到,终究到了养虎为患的这一天。

“他是什么人你不用管,哪怕是只是一名屠夫,也总比没名没分地跟着你要强。”

“那好吧”湛海整了整衣服,说:“祝你愉快。”然后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了。逐客令下得如此明显,他再多做纠缠,也未免太不上道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好聚好散才是现代男女的恋爱作风。

湛海走了,干脆利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的衣服,他的鞋子,他的剃须刀,他的须后水,他用过的牙刷和他养过的龙猫,一件一件地遗留在原处,就像他走的时候那样,就像他随时会回来那样。

芙蕖懒得去收拾,她的生活回归原位,每天认真地生活,努力地背单词,然后报了一个英语进修班,然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芙凉回家的频率却没有因为湛海的离去而变得频繁,有时芙蕖打电话询问她是否回家吃饭时,会听见一把男声经常在耳边响起。芙蕖问妹妹是否恋爱了,她总是笑而不答,她笑,她也笑,摸着她的头,叮嘱她握紧到手的幸福,别让好时光匆匆溜走。

有时她晚上会做梦,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梦,梦见母亲,梦见父亲,梦见齐律,梦见妹妹,甚至梦见过葛老和权哥,那么多次的,频繁地做梦,唯独是没有梦见过那个。每一次她从梦中惊醒时总是下意识地想握着那个人的手,可是伸手过去除了冰冷的床铺之外,别无他物,那时她才从迷糊中扎醒过来,原来枕边人已经离去。

饼干问她,过得好不好?她说好,怎么不好,平静的生活,安稳的状态,怎么不好。每天吃饭睡觉上学背单词,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命运对她的宣判,这样简单规律而有节奏的生活,怎么不好。

芙蕖过得好,湛海自然也过得好,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周末回家吃妈妈亲手做的红烧肉,然后听父母唠叨自己的终身大事。日子恢复到了单身汉时的生活,和以往的无数个年头并无二致,可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头空落落的。这样的感觉他从未有过,当年慕瑰辞世,他只觉得心很痛,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进去,再用力地剜了一大块的肉下来,痛得他失声痛哭。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心仍在那里,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整整齐齐,可是却觉得不对劲,仿佛少了什么,真的少了什么,可是,他又少了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了,好像缺失的是记忆,但往事偏偏却又历历在目,过目不忘。这样的心情,既不是痛苦,也不是哀伤,连哭,都挤不出一滴眼泪,可是却又笑不起来。如果说微笑未必是快乐,落泪也不一定代表难过,那么,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什么呢?麻木?失落?还是像他父亲所说的,人到了,魂却没了。

陆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满满的一桌好菜,是陆母忙碌了一天的结果,可是有人却对这样的饭菜食之无味,闷头扒着一碗饭,三下五下的就了事了。

于是,陆父就说了这么一段话了,这话里有话的一段话。

湛海抬头望向父亲,半生戎马生涯的老父,银白的头发,刀刻般的皱纹,严肃的表情和锐利的眼神。就在那一刻,湛海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父母的掌握之中。这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恍然大悟,并没有带给湛海多少冲击,似乎从小到大,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父母的掌握之中,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唯一比较意外的是,父母居然会对自己的举动听之任之,而不是像别家的家长那样,横加干涉,甚至棒打鸳鸯。他想,或许他的父母都觉得他只是玩玩而已吧,毕竟,没有哪个愣头青会那么傻,真的将一个流莺娶进门,婊 子无情,戏子无义,他的父母懂,他的父母也知道他懂。

于是,他们就这样,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玩他的,玩累了,倦了,就敞开大门,让他回家休息,然后浪子回头,改过自新。

那么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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