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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传-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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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已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杜鲁门所作的事情正是每一个了解他的人都清楚地知道他会去做的事

情。如果他是由不同的性格构成,如果他能够看到在沃恩事件上确实的混乱, 而不把它看成是对他的个人攻击——这是他对这件事的解释——如果他能够

看到沃恩是一个严重的不利因素,愿意牺牲他以取得政治上的信任,即使不 说是为了他自己的声望,那么,事情本来会是完全不同的。但他却没有这样

做,而这,正如时间所证明的,是一个错误。

这样做的原因在于,杜鲁门不仅喜欢沃恩,而且喜欢他的处事方式,特 别是他面对新闻界的表现。在听证会期间,当沃恩休假完毕返回华盛顿时,

曾在联邦车站与记者们遭遇,他警告他们对他别太苛刻。“毕竟我是总统的 军事助理,而你们这些家伙总有一天都会有求于白宫。”在被问到他与“百

分之五人”的联系时,他说:“无人与这该死的事情有关,你们可以引用我 的话。”杜鲁门谈到这个回答时感到如此兴奋,以致他给沃恩戴上了一枚模

拟的勋章,表彰他的“联邦车站行动”。

艾尔本?巴克利后来评论说:“我认为杜鲁门先生对于某些欺骗他而且 其行为有时不利于他的政府的老朋友太心善、也太忠诚了。”

当沃恩提出辞职时,杜鲁门告诉他以后在他面前别再说这种话。杜鲁门 说,他们曾一起进入白宫,他们也将一起走出去。

仅仅几周后,出现了一个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的消息,正如戴维?利 连撒尔所写道的,它预示着“一箱子麻烦”。在 1.8 万英尺的高空从日本飞

往阿拉斯加的一架空军气象侦察机在堪察加半岛以东的北太平洋上空探测到 了稠密的放射性云层的迹象。不久,在太平洋上空各空域飞行的飞机都报告

说,自己空域的放射性物质高于正常值 20 倍。空军跟踪了这片从太平洋上空 几乎延伸到英伦三岛的放射云,在英国,皇家空军搜集了它的样品。

科学家花了几天的时间来分析这些数据。他们的结论在 9 月 19 日、星期 一下午出来了。正在马撒葡萄园岛度假的利连撒尔当晚以令人难忘的方式接

到了这个消息。当他和夫人参加完一个晚宴,正在返回位于该岛北岸他的住 地的途中,借着汽车前灯的强烈光线,他们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在雾气笼罩的

地面上时隐时现。这是詹姆斯?麦科马克将军,他显得很茫然,利连撒尔想:

“就像我很快在狂风吹过的荒野中、在寂静的夜晚、在一个孤岛上发现了他 似的??”

后来,麦科马克随利连撒尔上楼进入一个由一盏煤油灯照亮的房间里, 把他的报告递给了利连撒尔。

煤油灯在我俩之间(利连撒尔写道),四周全是阴影;窗外, 北斗七星和北极星与新贝德福德的灯火交相辉映??我拿着它,表

情就像这是一份预算问题的报告似的??

上床后,他夫人问他是否在因某些事而心烦。他回答:“噢,有些事。 有一件事。”

第二天早晨 8 点 20 分,他和麦科马克已乘上一架 C—47 军用飞机,踏上 了回华盛顿的路程。利连撤尔打算当天下午到白宫去见总统。到 11 点

30 分 时,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与匆忙集合到这里来的核科学家组成的顾问委员会 会晤,该委员会主席 J?罗伯特?奥本海默显得异常激动。奥本海默说,无

疑,俄国人已爆炸了一颗原子弹。

利连撒尔写道:“佛蒙特事件,我们碰上了。”“佛蒙特”是俄国原子

弹的代号。 总统会怎样看待这个消息?他会告诉全国吗?要等多久?

利连撒尔准时于下午 3 点 45 分见到了杜鲁门,后来,他在日记中以近乎 电报的文体,对他们在一起的这半小时作了非同寻常的记录:

总统正在读一份《国会记录》,一幅不可想象的平和、镇静的 景象;外面的花园中,阳光明媚??

他说:想谈淡这个侦察报告——知道它——知道这一天可能会 到来——在俄国的德国科学家完成了它,也许类似的某些事情。很

高兴请来了(原子能)联合委员会主席,少数高级官员,告诉他们?? 现在不打算淡任何自己的事情;以后,等这个(杜鲁门指着一份标

题写有英镑贬值的报纸)平静下来,也许在一周内;认识到可能泄 露,许多人知道仍然要冒那个险,当这种情况出现时对付它。

我说:可以允许我谈谈(我的)看法吗?尽管事实上你已得出 了结论。他摘掉他的眼镜,我第一次看到他不戴眼镜,大大的、漂

亮的眼睛,考虑周到、忍耐和关切的良好风度。我试着陈述现在就 公布它并正式介绍这件事而不是防止泄露肯定有好处??第一,显

示新闻是知道(俄国的)佛蒙特计划进行得怎样??第二,新闻界 知道并报道这件事可以显示出它不惊慌,因此其他人也不必惊慌;

第三,将显示新闻界在形势发展到人们需要知道自己不会受到所说 的伤害时,就会告诉人民。

(总统同意),自己保持对人民的信任,从他本人的镇静中得 到启示,都是很好的论点,但并不担心这些。无论如何不能肯定(俄

国人是否真的拥有了原子弹)。我插话说:可以肯定,真实的—— 那些最悲观的人都显出吃惊的神色。真的吗?——强烈的神情??

不过,他(宣布)(可能)导致巨大的惊慌和麻烦。他们(俄 国人)变了??重新非常理智讨论,(自柏林危机结束以来)形势

显得好些了;这可能是某些东西在起作用。不要担心;认真考虑这

种情况;打算做出计划??

3 天后,9 月 23 日、星期五上午,查利?罗斯的办公室里挤满了白宫的 新闻记者,他先要求把门关上,然后散发了一份油印的总统声明。瞬间,记

者们蜂拥而出去打新闻电话,匆忙中,挤碎了一个剥制的鹿标本的头。

我相信,美国人民与国家的安全完全是一致的,他们有权知道 在原子能领域中的一切进展,这正是我公布下述信息的理由。

我们有证据表明,在最近几周内,苏联进行了一次原子弹爆 炸??

尽管这份声明中也说,“其他国家的这种新武力”的最终发展,“是意 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个消息却比大多数预测提前了 3 至 5 年,这个现

实的出现仍是一个巨大的冲击。美国对原子弹 4 年的垄断结束了。虽然在这 个国家中没有出现惊慌,但冷战的紧张形势和担心却大大地加剧了。如今,

世界已不同于从前了。

一个星期后,10 月 1 日,在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拥有 5 亿多人 口、占人类 1/5 的世界上最大的共产党国家,正式建立了。

不久后,1949 年 10 月,在原子能委员会的办公室举行的一系列高度机 密的会议上,对一种热核武器或称氢弹武器的问题进行了讨论——种超级原

子弹或“超级炸弹”——它的摧毁力比投在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要大 10 倍以 上。人们感到,俄国的原子弹已“激烈地”改变了形势。如果俄国人有能力

生产出一颗原子弹,那么,他们现在也就处在了能够进一步生产出毁灭性更 大的武器的地位上。

制造“超级核武器”的最初建议来自原子能委员会的刘易斯?斯特劳斯, 它获得了物理学家爱德华?特勒的强有力的支持。

曾任职于负责第一颗原子弹计划的总统临时委员会的詹姆斯?B?科南特 断然反对。奥本海默也反对。恩里科?费米最初似乎赞成进行,但后来改变

了主意。结果,科学顾问委员会基于技术和道义的理由,表达对这项计划的 反对态度。布莱德雷将军支持它主要是因为它在“心理上的”重要性。显然,

将不得不由总统来作决定。

利连撒尔曾私下决定,他也反对“超级核武器”计划(利连撒尔写道:

“我们一直在说:‘我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我们应该说的是:‘我们还 没有充分地去寻求任何其他的路。’”)。不过,11 月 1 日、星期二早晨,

他会见迪安?艾奇逊,向他解释“这件事情的本质”,以使艾奇逊能“很快 地”与总统处理此事,在他面前,利连撒尔和其他人非常详细地介绍了这个 计划。

艾奇逊听完利连撒尔的解释后评论说,一个多么让人沮丧的世界呵!他 不明白利连撒尔是怎么样和“这令人恐怖的东西”搅在一起的。

在 1949 年 11 月第一天的这晚上,总统独自坐在布莱尔大厦中进晚餐。 贝丝?杜鲁门正如她那个夏天大部分时间一样,仍在独立城看望她的母亲;

玛格丽特则在纽约继续她的歌唱生涯;像往常一样,她们的缺席使他情绪低 落,如果没有工作或他身边的人来充实的话。在这个漫长而难过的夏季里,

他曾数次在家信里陷入了比以往更多的沉思中,描述着各种把他带回到曾生 活过的地方的事情。他曾写信给贝丝说:“我们永远无法说出在我们身上将

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告诉内利和埃塞尔?诺兰说:“在我最疯狂的梦想中, 我也从未想到或希望处于这样一种境况里。”他已“成功地使自己进入了一

种比在这个世界上打开了潘多拉盒子还要麻烦的境地”。

如果他比往常更多地感到了贝丝的缺席,那是因为如今他们在布莱尔大 厦中的共同生活比起在街对面的白宫中的生活来,似乎有了一些改进。这座

楼房本身,即使去年进行了应急的装修,不仅没有什么特别豪华的地方,而 且还显得有点邋遢。它总是嘎吱嘎吱地作响,每当街上的汽车在外面经过时,

它就明显地颤动。它那黑暗的老地窖里充满了老鼠,秘密保安人员全都知道, 他们特别不愿走下地窖,但有时也不得不去。由于华盛顿急救医院正坐落在 F

街的拐角处,救护车的警笛经常一夜数次在总统卧室窗下的街上尖啸而 过。一些秘密保安人员后来说,在所有他们了解的总统中,只有杜鲁门一直 愿意住在这个地方。

不过,由于玛格丽特不再回家,并且没有了白宫宴会的负担,总统和第 一夫人就有了更多的时间独自在一起,坐在房后的小花园中读书、吃午饭或

休息。的确,在他们的结婚生活中,这是第一次他们有了一所属于他们自己

的房子。J?B?韦斯特回忆说:“他们非常谨慎、非常斯文地在布莱尔大厦 中那紧闭的门内消磨了许多时光。”女仆们取笑楼上的那对“情鸟”,韦斯

特后来在描述杜鲁门年代的回忆录中,提供了一个人们都知道的暗示:这两 个非常保密、基本上属于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之间的性吸引。

那年初秋的某个时候,当贝丝在独立城和她母亲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返 回华盛顿时,她和总统都“喜气洋洋”,对两人又在一起显然都非常高兴,

以致整个家庭服务班子都感到精神振奋。韦斯特回忆说,每一个人都带着笑 容。

第二天早晨,当韦斯特像往常一样在 9 点钟走进第一夫人的书房去报告 和讨论当天的日程安排时,她用“一种很低、很不自在的声音”告诉他,总

统的古式的床出了点儿问题。夜里,两条床板断了,她红着脸说。

韦斯特已经得出了结论,正如他后来所写的那样,他立即就注意到,杜 鲁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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