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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传-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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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去一脸的不愉快。后来在婚筵上他笑逐颜开——或许艾奇逊的劝告让他开 了窍儿。

不出一个月,杜鲁门和贝丝开始了被称之为他们自己的蜜月旅程,那次 横跨欧洲的豪华旅行可谓是他们生活中最开心的游历。

他们外出 7 周,坐火车游历了欧洲各国——法国、意大利、奥地利、西 德、布鲁塞尔、荷兰和英国。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雨中度过的——“雨,雨,

雨,天天都下,偶尔太阳从云中窥探一下。”杜鲁门在日记中记载道——但 杜鲁门的兴致却丝毫未受影响。

出发那天早上,杜鲁门从阁楼往下提手提箱时在楼梯上绊了一下,扭伤 了踝骨,借他的话说肿得碗口那么粗。于是他拿了一根锃亮的黑拐杖并带在

身边,在头几天里无论到哪里都要拄着走,只是速度比平日慢一些。他们 5 月 8 日清晨 7 点 1 刻从独立城火车站出发,当天是杜鲁门 72

岁寿辰,一群朋 友和亲属前去送行。在站台切了一块大生日蛋糕,分给众人——“一次开心 的聚会”——从那以后他们每到一地都将遇到欢迎的人群。

此行的目的是回应一个由来已久的邀请,杜鲁门将在牛津大学接受一项 荣誉学位,而 6 月 20 日在牛津举行的仪式则是此次旅程的高潮。“我一直害

怕我在牛津的表现会使你失望,但显然一切都很顺利。”他写信对艾奇逊说, 后者同乔治?马歇尔已被牛津授予过学位。

前总统尤利塞斯?S?格兰特在其世人瞩目的环球旅游期间,曾在欧洲逗 留了数月,受到皇室般的款待;1910 年,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结束了在非

洲的狩猎远征后,赴欧洲各地和牛津大学进行了一系列演讲,被牛津授予荣 誉学位。杜鲁门此行是第 3 次赴欧洲,但首次是以普通公民的身份(他第一

次手持护照)。他和贝丝一直梦想着一次去海外游历的机会。这是他俩一生

中难忘的一次旅行,而对贝丝却是第一次出国。他们是那年 50 万赴欧美国游 客当中的两位。

杜鲁门的首席礼宾官斯坦利?伍德沃德和妻子萨拉陪同杜氏夫妇前往, 他们一行从纽约坐“美国”号客轮启航,在勒阿弗尔登陆,尔后乘火车直抵 巴黎。5 月 17

日中午,即杜鲁门到达巴黎的第二天,他来到歌剧院旁边的古 老的“巴黎咖啡馆”,坐在室外的一张小桌子旁心旷神怡地呷着咖啡。没过

多久,路过的行人停下脚步,咖啡馆里的人也扭过头来纷纷盯着他看。他解 释说一次世界大战时他曾光顾过这里。美国各家报纸都登出了一张通讯社发

回的照片,前总统挥动着拐杖漫步在歌剧院前的广场上,酷似一位巴黎的公 子哥儿。

他无论去哪儿身后都尾随着记者,他到圣拉扎尔市时,在车站等候他的 记者多达几百名,继而一直追踪他的记者亦不少于十几名。《独立城考察家》

报的读者从合众国际社发自巴黎的一则消息中得知,“杜鲁门先生在欧洲像 在密苏里一样受欢迎”。大街上的人们向他欢呼表示欢迎。在罗马火车站,

迎接他的场面激动人心,几百人同时高呼:“社鲁门万岁!”甚至用英文喊:

“你好,哈里!”社鲁门一行住在位于西班牙台阶顶端的海斯勒饭店里。 游览罗马古迹时,美国驻意大利大使克莱尔?布思?卢斯国身体有病不

能前往,遂由她丈夫亨利?卢斯代为做向导。哈里?杜鲁门和亨利?卢斯并 排坐在古罗马圆形剧场思索衰落的罗马帝国的形象是让人们难以忘记的。

好几十个美国游客尾随着杜鲁门向他致意。在罗马议会大厦,站在巨大 的马库斯?奥里利厄斯骑马雕像面前,杜鲁门开始介绍自己并与游人握手。

“你好吗?我是哈里?杜鲁门。”

“我是纽约州罗彻斯特的保罗?舒尔特海斯。”惊奇的游客答道。 杜鲁门和贝丝某礼拜日难得地受到教皇皮乌斯七世的召见,那是自 1919

年伍德罗?威尔逊正式拜访教皇本尼迪克特十五世以后美国总统第一次在罗 马教廷受到接待。贝丝的头上罩一层黑色带花边的黑纱,杜鲁门身着黑色燕

尾服,条纹裤,还戴了顶高帽。“实在是一次最过瘾的拜访。”他说。

在意大利的两周时间里,他们游览了维苏威火山、庞培废墟和萨莱诺附 近的佩斯塔姆古罗马神庙。他们漫游了翁布里亚青翠的山丘,圣弗朗西斯曾

一度与他的鸟儿和动物住在那里;在佛罗伦萨,他们登上阿尔诺山前往有几 百年历史的蓬特韦基奥购买皮货,还参观乌菲齐美术馆,专心致志地欣赏波

堤切利的绘画。游览威尼斯期间,他和贝丝同其他游客一样在圣马克广场上 徜徉,并乘狭长平底船游览在大运河上。

杜鲁门时不时对记者说,意大利的气候让他想到得克萨斯。他声称民主 党在秋季总统竞选中获胜不存在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必胜无疑。他还说二

次大战中伤亡惨重的萨莱诺和安齐奥战役根本没必要,完全是“某个头脑发 疯将军”的错误,这席话为他招惹了不少麻烦。

杜鲁门玩得非常开心,他得以在幼年时就喜爱的充满历史遗迹的地方游 历令他感到醉心的愉悦,人们对他的崇拜也使他喜不自禁。在那不勒斯,人

们将鲜花抛掷在他行走的路上。“这太神奇了!”他说,对内心的喜悦毫不 掩饰。

如果说杜鲁门和亨利?卢斯在古罗马废墟中的照片全然不具度假观光的 韵味,另一个场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在佛罗伦萨,杜鲁门、贝丝和伍

德沃德夫妇被邀请到俯瞰全城的著名的伊塔蒂别墅,与别墅的主人伯纳德?贝

伦森共进午餐。那里珍藏着无与伦比的绘画、雕塑和 5.5 万册图书,这一启 发人智力地盘的主宰就是被誉为一流鉴赏家、世界最后一位美学家且具有传

奇色彩的贝伦森。贝伦森是立陶宛犹太人,毕业于哈佛,后成为意大利文艺 复兴艺术的头号权威。一次世界大战前,杜鲁门还在农场干活的时候,贝伦

森就把伊塔蒂变成了他的家——他的神殿兼学会。他矮小体弱,髯髯白须为 他增添了圣人的风采,当时虽已近 91 岁高龄,依然健谈而充满朝气。他的客

人源源不断,主要是文化艺术界名流,如 J?B?普里斯特利、罗伯特?洛厄 尔、艾伯托?莫拉维亚、劳伦斯?奥利维尔、玛利?麦卡锡等。他们来此听

他讲话——因为总是由他高谈阔论——而且以后还可告诉别人他们结识了这 个伟人。

“我们在他面前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因为他实在是他那行的权威。” 杜鲁门后来对默尔?米勒说。

在日记中,杜鲁门说他觉得贝伦森“头脑清晰,思维活跃,就像 35 或

40 岁的人”。

他被公认为是文艺复兴艺术的头号权威,以出口就是警句著 称。他说了一句,给我的印象极深。我们探讨国际事务时,他说现

代外交已堕落到“公开的侮辱公开达到”的地步。我们讨论了一次 大战的起因、当时的奥地利总理、塞尔维亚的局势以及引发战争的 奥地利最后通牒的缘由。

在贝伦森家做客及和他交谈极大地激发了杜鲁门的兴致,他喜悦的程度 就像他许多年前赴路易斯?布兰代斯家喝下午茶时同布兰代斯交谈时相仿。

后来他给贝伦森写了封信,追忆了那次愉快的拜访,在附言中他说:〃奇〃书〃网…Q'i's'u'u'。'C'o'm〃“我希 望各国当局能像你似的具有倾听、思索和嘲弄的本事。”

但更有意义的是贝伦森对这位前总统的印象,他当时记录在了他的日记 里:

(哈里)杜鲁门和妻子昨天来吃中饭。一点钟到的,一直坐到

3 点。两人都自然朴实,没被高官显爵的地位宠坏,仿佛只做过密 苏里独立城的参议员似的。和一个人立刻就能打得火热,这在我漫

长的一生中还是头一遭。他和我谈话坦率轻松,毫无保留(依我的 判断),好像认识我多年了。我们的话题无所不包,非常私人性的

但却无所避讳。如果美国能造就出杜鲁门这样的人,我感到美国人 便具有了坚实和理智的英国人的血脉。现在我对美国比以往更有了

信心。倘若杜鲁门式的奇迹还会出现,我们甚至对乔?麦卡锡参议 员那类人也不用惧怕了。杜鲁门居然把 27 岁的威利?莫斯廷—欧文

都迷住了。这个后生对美国人极不以为然,同当今所有英国人一样, 听到说美国人的好话就充耳不闻,至多摆出副屈尊相待的姿态罢 了。

在萨尔茨堡,萨尔茨堡大教堂的风琴师为了表示对杜鲁门的欢迎,在一 台已使用了 250 年的风琴上弹奏了莫扎特的第 9 奏鸣曲。在莫扎特的故乡,

杜鲁门用莫扎特的击弦古钢琴演奏了莫扎特的一首奏鸣曲(“我觉得它和现

代钢琴有点儿区别,但奏出来的音乐很美??置身在莫扎特出身的城市实在 给我带来莫大的喜悦??”)。

从萨尔茨堡又前往杜鲁门曾帮着建立的西德首都波恩。他们在那里停留 的时间很短,天气大雨滂沱,其间杜鲁门首次会见了康拉德?阿登纳。接着

他们又返回法国,接着计划游览了杜鲁门不大喜欢的凡尔赛(他一直在想为 了建造这座宫殿从人民身上“榨取”的钱财),及查特斯大教堂。参观后者

时尽管大雨倾盆,杜鲁门对那座教堂却很喜爱。尔后他们来到坐落在卢瓦尔 山谷的一座名为舍侬素的 16 世纪漂亮的城堡,这座城堡与杜鲁门所热衷的一

位历史人物、美第奇家族的凯瑟琳有关联,因而他专程来此观看。(“当然, 关于凯瑟琳时代发生的事情有各种各样的传说。”他在日记中写道,“但她

却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和美第奇家族的一员,这个家族的人都信奉马基雅维里 在《君主论》一书中阐述的用叛离正道的手法进行统治的信条。凯瑟琳有 10 个孩子,3

个成为法国国王,两个成为王后,这对一个心狠而热衷于搞阴谋 的老女子来说实属不简单。”)

杜鲁门毫不疲惫,决心观看所有事物,而且极目所见几乎都使他着迷。 贝丝顽强地追随着他的节奏,很少露笑脸,至少在摄影师面前是如此。比他

们年轻一半的人按着他们的行程走也得累得疲惫不堪。

有意思的是,他们在法国游览的路线不包括重返孚日山脉、阿尔贡或凡 尔登。显然,杜鲁门无意再见到那些地方。

杜鲁门抵达布鲁塞尔、海牙和阿姆斯特丹时在火车站都受到众多人群的 欢迎。他和贝丝在荷兰国家博物馆观看了一次规模最大的伦勃朗的画展,还

在皇家苏斯迪克宫与朱丽安娜女皇共进午餐。

6 月 17 号,他们终于登上了杜鲁门最为期待的英国之行。“我们夜里乘 船渡过英吉利海峡,”他在日记中说,“阳光明媚时在英国一边登陆??”

或许可以这样说,在杜鲁门漫长、充满失意和伟大成就的不平凡的一生 中,很少有几次事件对他来说能像 1956 年 6 月 20 日星期三在牛津举行的仪

式那样意义重大。身穿传统的深红色长袍,头戴揉皱的黑丝绒牛津帽,这位 从未上过大学也不自诩知识渊博的人走在世界最古老和最有名的大学之一的

牛津大学校园里,身旁是校方演说代表,身后是长长的队列。 他悄声地对记者说:“在我一生中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成为牛津的美国

佬。”

仪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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