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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是太累了,所以开始幻听了。我给自己解释了一句,再看向桌上的照片,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凉意倏地袭上心头。
那碧衣丫鬟的样子,为什么那么熟悉?
我慌乱地站了起来,拿着这张照片跑到了卫生间里,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
我长的只能算是清秀,要说特别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就是左边眉毛只长了一半就断了,所以每次出门都要好好把眉毛重新画下。
而那个碧衣丫鬟人偶,与我一模一样,左眉少了一截。
“巧合,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埋了太久,所以颜色掉了,一定是!”我低头再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那些梦中模糊的皮影影像突然清晰地涌现了出来。
“今日□□正好,小姐可愿随小生去踏青啊?”
“浣溪,你想去么?”
“……”
影像一霎即碎,我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心,砰砰作响。
“我该去休息休息,一定是太累了,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有这些幻觉。”我将照片放下,连忙鞠水冲了冲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终,我倒在了沙发上,却辗转难眠。
只要一合上眼睛,那些皮影影像就清晰地在脑海中飘来飘去,可所有的画面却没有一点声音。
夜,静得可怕。
我只盼着能早点天亮,把这个女孩子送走后,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
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想到今天还要把那个女孩子送回家。我急忙在视线中找寻那个女孩子的踪影——她静静坐在书桌边翻看着我昨天放在桌上的照片,身上穿着我的白衬衫,头发还有些湿润,应该是才洗了澡。
“醒了?”我走向她,不知为什么,竟忍不住温柔地笑了起来,“饿不饿?”
其实我想问她,家住哪里?可话到嘴边,竟变成了这一句。
她怔怔地看着我好久,忽地眼眶里泪光闪了起来,重重地点点头。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别怕,我不是坏人,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我解释了一句,以为她是被我这个陌生人吓到了,可是我仔细想了想,昨天她醉那么厉害,早上在一个陌生地方醒来,害怕也是正常的。
突然有个冰凉冰凉的手伸了过来,捉住了我的手。
我惊然回头,“啊?怎么了?”
她招了招手,示意我蹲下。
我想,我应该让她更安心一点,所以蹲了下来。
她冰凉的指尖落在了我的半截左眉上,细细摩挲着,嘴角悄然浮起了一丝笑意来。
我是该觉得惊讶,还是觉得她没礼貌,竟把我的缺陷当成了可笑的事情?
她的指尖渐渐有了温度,明明是个陌生人,可我对她这样无礼的举动,竟生不出真正的怒意来。
“不闹了,吃了东西,我送你回家。”我抓住了她的手,佯作有点生气,站了起来。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转了一圈,最后静静地流了下来。
眼神凄婉,看得我阵阵心悸。
“你……你别哭啊……我没生气,真的一点都没生气。”我连忙赔罪,最后只换来她的轻轻点头。
她……难道不会说话?
“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能……”我不好直接问出口,她那模样实在是楚楚可怜,如果真是个哑巴,昨晚她又醉成那个样子,想想真的让人后怕。
最后,我指了指嘴巴。
她点点头。
我倒吸了一口气,有点庆幸昨天她遇到的是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有些人天生聋哑,我只想确认一下。
她点点头。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她比我想象的幸运那么一点点。
“那你会写字吗?”
她再次点点头。
我轻轻地笑了,把书桌上的纸笔拿了过来,“你把你家的地址写给我,一会儿吃完早点,我就送你回去,你爸妈肯定急死了。”
她点点头,认真地拿起笔来,在纸上开始写字。
我转身走进厨房,在冰箱中找了找还有的食材,开始动手做早餐。
平时的早餐就是一杯牛奶,一片吐司,基本只用加热就好,可今天,我竟想做好一点,做丰富一点。
大概是心疼外面那个女孩子吧。
我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可又忍不住问自己一句——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疼她的感觉呢?
很多的东西,我从来不敢往深处想,这一次也一样。
当我端着早点走出厨房时,她却趴在书桌上睡熟了。
我摇头一笑,把早点放在饭桌上,准备叫醒她。可我却发现,她在那张白纸上反复写的只有两个字——浣溪。
这是什么地方?浣溪小区?浣溪风景区?浣溪路?
不好意思,这几个地方,我都没听过。
“浣溪……”我喃喃念了一遍,惊然想起昨天出现的那个陌生的声音。
浣溪……
我觉得我好像招惹了一个麻烦——我是遇到邪门的事了,还是这个女孩子本身就是个不详的人?
我猛地摇了摇头,掐了自己一下,都什么年代了,还迷信这些破事?说不定是她宿醉才醒,脑子还有点不清楚,反复写的如果不是地名,那就是人名了。
可只看这两个字,我实在是猜不出来,这究竟是男孩名字,还是女孩名字?
“嗡——”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快速接了起来,走到了远离她的角落。
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奚欢,昨天给你的照片你可要收好了啊!”
“怎么了?芳芳?”
“姐今天被主编通知,要把所有采访的资料都上缴了,不准藏私。”
“这是干嘛?”
“听说有个财团高层发现那座宋代古墓是他先祖的墓,所以出钱买断了这个新闻。”
“呵,也是啊,最近这新闻炒那么热,再炒下去,那建筑工地肯定要多个宋墓旅游景点了。”
“可不是,哈哈。那几张照片是他们都不知道的啊,你可得收好了,姐送你个礼物也不容易。怎么样?昨晚还做那个梦吗?”
“梦倒是没有,人倒是遇到了一个。”
“啊!奚欢,你见鬼了啊!”
“……”
“呃……姐胡乱说的……”
“昨晚带了一个喝醉酒的女孩子回来,我正愁……”
“啊!奚欢,没想到你竟好这口啊!怪不得你一直不恋爱,阿姨还一直让我劝你赶紧谈个,亏我还一直帮你说话,说你还小……”
“……”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说话啦?!”这次是我真的有些怒了。
“能!能!当然能!你说,姐听着!”那边的芳芳秒变乖乖女,其实在我看来,她多半是想听的是八卦。
可惜啊,我这根本就不算八卦。
我侧头望向那个趴着睡着的女孩子,突然不想跟芳芳说她的事了,“芳芳啊,我想我能解决这事儿,今天帮我跟老大请天假,就这样啦,拜。”
“啊……奚欢,你怎么……”
我挂断了电话,走到了书桌边,挪了一张懒人小沙发过来,静静地坐了下来。
她的眉毛秀长,刚才看我的时候,双眸水灵灵的,实在是干净。
那小巧的鼻尖翘翘的,让人忍不住想去轻轻地刮上一下。
“浣溪……”
我的身子猛地一震,在房间中找寻着那个声音的源头,却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浣溪到底是谁?
是我,还是她?
我再次看向她的脸,心底涌出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万千皮影戏的画面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了檐角叮咚作响的风铃上。
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来过的地方——
细雨纷纷,这是初春时节。
焦急的大人在房外来回踱步,稳婆已经进房许久,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夫人早已疼得呼不出声来。
我静静站在一旁,心里也担心得厉害。
“快去再打盆热水来!”
稳婆打开了房门,焦急地对着我吩咐了一句。
我愕了一下。
大人蹙眉道:“浣溪,你快去啊!”
“……”
我想回话,可我发现,我根本发不出声音。
“快去啊!”
大人又催了一遍。
我急忙回头,额头狠狠撞在了栏柱上,眩晕之中,我终是想起了那些我忘掉的事情——我叫欢喜,是临安白家绸缎庄大小姐白笙娘的陪嫁丫鬟,因为大小姐自小读书,觉得欢喜两个字太过俗气,便给了我一个新名字,叫浣溪。
我自幼是个哑巴,正好大小姐喜静,所以我入府之后,大小姐便挑了我做陪读丫头,从小教我诗书。
去年大小姐嫁给临安知府沈暮,我便也跟着来到了沈府。今天是大小姐临盆的大日子,大抵也不会有人记得,今天也是我十五岁的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 (????)??嗨,大家好,长凝菌继续更新~这该死的古风腔,大家多多原谅啊~
☆、第三章
风铃在风雨中叮铃作响,今日虽然春寒,却是个大好的日子。
大人沈暮有了第一个孩子,虽然是位千金,可总算是膝下有女了,大人甚是高兴,今日便打赏了全府上下。
我伺候大小姐更换了湿衣,终是有机会仔细看清楚小小姐的模样。
小小姐的脸皱皱的,比我想得要难看些。
看见我那样好奇的样子,大小姐虚弱地一笑,“每个小娃才出生都不好看,长大了,就会水灵起来了,浣溪,你也一样。”
我蓦地觉得脸蛋有点滚烫,每次大小姐夸我,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浣溪,你来。”大小姐向我招了招手。
我点头走近那个小娃,却瞧见那小娃咧嘴眯眼对我笑了笑。
我有点惶恐,更多的却是惊喜。
大小姐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柔声道:“浣溪,若有天我不在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她。”
我有些诧异,摇了摇头。
大小姐虚弱地看着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再摇了摇头。
大小姐沉声道:“浣溪,记得我交待你的话,在沈家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这一次,我只有重重点头。
这世上有些花朵开得很鲜艳,这些花朵往往也会在世人不经意间便突然枯萎。
我以为大小姐只是说胡话,却不想只过了半年,她就这样离开了。
那一日,小小姐哭得很厉害,沈大人把自己关在大小姐灵前足足一天。等他从灵堂中走出来,他从我怀中抱过了小小姐,哑声道:“以后你就叫萦笙,梦萦的萦,笙娘的笙。”
萦笙,这就是小小姐后来的名字。
也是我,这一世都忘不了的名字。
“浣溪,以后你就是萦笙的贴身丫鬟了,好生照顾小姐。”
沈大人把小小姐交到我怀中,我除了重重点头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答应过大小姐,会好好照顾小小姐,其实就算大人不说,我也会做的。
突然,萦笙似是不哭了,我低下头去,发现她小小的手指紧紧握着我的小指,是那样紧。
我说不出任何话,我能做的只有对着她含泪点头一笑,似是承诺。
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萦笙。
三年后,沈大人还是娶了新夫人进门,那新夫人倒比大小姐有福气,接连生了一儿一女,身子也依旧康健。
而这时的萦笙,已经是个五岁多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