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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笙狡黠地笑了笑,她忽然直起了身子,将我披在身上的外袍扯了下来。
“咿……”我惊然看着她。
她对着我眨眼一笑,却已将被子扯了过来,圈住了我与她,“这样……浣溪也不会冷了。”
胡闹……
我在心底暗嗔了她一句,却没想到她竟变本加厉地将我一推,压在了床上。
我惊瞪双眸,猛地摇摇头。
萦笙与被子一起缠住了我,她安心地枕在了我的肩头,呢喃道:“浣溪,晚安。”
我的心跳无比地狂乱,一跳一跳地,渐渐与她同样狂乱的心跳跳成了一致。
我怎可以睡萦笙的床?
萦笙啊萦笙,你让我……让我心乱如麻……
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手指在她掌心缓缓写道——让我起来,我不能……
我没有写完,萦笙的手指便顺势扣住了我的手指。
她微微仰起脸来,委屈地瞥了瞥嘴,正色道:“最近我做了好多噩梦,梦中好几次我被人推下水去……也是好几次你跳下来救我……”她的声音有些微哑,“可没有一次……你浮起来……我害怕……是真的害怕……”
萦笙……
我看她的眸光柔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后脑,我想告诉她别怕,我会在的。
“所以……陪陪我,好不好?”萦笙的眸光闪动,宛若泪花翻涌。
我怎么忍心拒绝她?
只能点点头,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拉过被子覆在了我们身上,拍了拍她的背心,示意可以好好休息了。
就……再放肆一回吧……
我在心底警告自己一次,这真的是最最后的一次了。
萦笙紧紧贴靠在我的心口,得逞似的抿唇一笑,勾紧了我的腰杆,宛若小猫儿似的蹭了蹭我的心口,终是渐渐入了眠。
外间的风雪似是大了起来,簌簌地落在檐上,窸窣作响。
这一夜,我终究是无眠。
我不知道我跟萦笙的将来,到底会是怎样的?
萦笙啊萦笙,你知不知道,每当我想起你终有一日成为别人的妻,我的心……宛若刀割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新~~
☆、第三十八章
这夜过后; 萦笙与大人终于说起了话来; 沈府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今年临安的冬天过得很快; 雪化了没多久; 春雨便悄悄地来了。萦笙过了她的第十四个生辰,大人问她最想要什么礼物; 萦笙说,她想再出去看看外面的灯会。
大人笑着答应了萦笙; 可是西湖平日是没有灯会的。
这一等; 就等了好几个月。
萦笙终于盼到了七夕; 这个各家闺秀都可以出门的好日子。
只是,今年的萦笙特别了点。
夫人说; 萦笙快及笄了; 不可以再这样抛头露面,非要出去也不是不行,必须跟其他及笄的姑娘一样; 戴上面纱再出去。
萦笙虽然觉得很不习惯,可为了出去看看灯会; 也只能乖乖答允了夫人。
好不容易盼到了日暮时分; 萦笙激动地拜别了大人跟夫人; 便带着我跟几名小厮坐马车离了府,直往西湖白堤驰去。
萦笙跟我刚走没多久,便有一辆马车来到了沈府。
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回汴京多时的刑部侍郎曹锋。
沈府的下人们自是认识这位谦谦君子的,一看清楚来人是谁; 便笑吟吟地迎了上来,恭敬地一拜,“曹大人,您怎么来了?”
曹锋笑道:“此次有公事来临安处理,便顺路来与沈大人叙叙旧。”说完,他顿了一下,问道,“不知……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下人们都是机灵的人,自然明白曹锋的目的不单单是叙旧那么简单,多少跟大小姐有些关联。
“怎么会呢?去年大人就吩咐我们,瞧见曹大人要客客气气的,只是……”下人们提醒了一句,“大小姐刚走不久……”
“哦?”曹锋想了想,他倒是忘记了,今日可是七夕,他不觉轻笑道,“那……在下明日再来拜访沈大人吧。”
下人们对视一笑,自然明白曹锋的话中意思,当即恭敬地一拜,“曹大人,慢走。”
“嗯。”曹锋微微一笑,又上了马车,放下车帘的瞬间,吩咐车夫道,“去白堤。”
“是,大人。”车夫心领神会地一笑,便赶着马车往白堤驰去。
两名下人目送曹锋走远后,不禁私语了起来。
“咱们大小姐怕是红鸾星动啦。”
“可不是嘛,曹大人那么一个谦谦君子,大小姐真有福气。”
“明年我们就要有喜酒喝咯。”
“嘿嘿,是啊,你别说,我这酒虫可是馋了好久呢!”
“你们在说什么?”夫人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两人骇然站直了身子,端然回过了头去,恭敬地朝着夫人抱拳一拜。
“见过夫人。”
夫人冷冷地一扫他们,“我在问你们话呢。”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胆大些的那个回道:“小的知错了,不该在背后议论大小姐。”
“你们议论笙儿什么?”夫人不悦地又问了一句。
胆小的那个低声道:“方才……方才曹大人来过,知道大小姐去灯会了,就……离开了……”
“也去灯会了?”夫人冷冷问道。
两人重重点头。
夫人轻轻一叹,看了一眼天色,道:“准备马车。”
“夫人要去哪里?”
“这些是你们下人问的么?”
夫人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转身便走回了府中。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马车越接近白堤,速度便渐渐慢了下来,还没到灯会最热闹的时候,白堤已来了不少平日见不到的闺阁女子。
在府中待得久了,出来走走,果然觉得神清气爽。
我放下了车帘,只觉心情愉悦,脸上的笑意也比往常暖了许多。
萦笙看着我笑道:“浣溪,我是好久好久都没有瞧见你这样的笑了。”
我摇了摇头,牵过她的手来,在她掌心缓缓写道——胡说。
萦笙咧嘴轻笑,脸上罩了一方雪纱,只看她的半面,已不剩多少稚气,“我可没胡说!早知道浣溪那么开心,我应该早些让爹爹许我出来的。”
我笑然低头,再写道——及笄之后你就更不能随便出来了。
萦笙惊愕地看着我,“为何?我都是大人了,还不许我出来?”
大人有大人的规矩。
我得告诉萦笙,有些事是越大越不由自主。
萦笙不悦地挽住了我的手,枕在了我的肩头,“浣溪,我忽然不想长大了。”
傻话。
我再摇了摇头,轻轻在她掌心写着——岁月从不等人,你会长大,我会变老,谁也停不下来的。
“我不!”萦笙紧紧抓住我的手,笃定地摇头,“你才不老呢!”
我马上便是三十的老丫头了,怎会不老呢?昨日我梳头的时候,已经发现我开始生白发了。
萦笙摇了摇头,抬手抚上了我的鬓发,“浣溪,你答应过我的,不准老那么快,你得努力,也得争气!”
我如何努力?如何争气呢?
我笑然看着萦笙,捉住了她的手,有些话,只有她再大点才会明白。
有些承诺,不是不做,而是做不到。
我从不对萦笙食言,可这一个诺言,我真的做不到。
萦笙轻轻一叹,忽地笑道:“我有办法了!”
我微微挑眉,惑然看着她。
萦笙点头笑道:“你若生白发了,那我就用上好的松烟墨给你画黑了。”
呵……
我忍俊不禁地点点头,我若再不依着萦笙,只怕她又会说出什么好笑的胡话来。
萦笙欢喜地圈住了我的身子,偎入了我的怀中,莞尔道:“浣溪,你可还欠我一盏灯呢。”
是啊,我还欠萦笙一盏灯。
我点头,在她手背上慢慢写道——晚上送你一盏。
“不好看的,我可不要!”萦笙微微嘟嘴。
我哑然失笑,点点头。
“吁——大小姐,白堤到了。”听见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马车已经停在了白堤南口。
两名小厮走到了车帘前,帮萦笙掀起了车帘,“大小姐,可以下来了。”
“好。”
萦笙点点头,提着裙角走了下来。
“那是谁家的小姐啊?”白堤上,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便有许多人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马车上还挂着两盏写有“沈”字的灯笼,在临安城,最有名的沈家莫过于知府沈暮的府邸。
也许是萦笙去年猜灯谜的事迹广为人知,有几个眼尖的公子一眼便认出了萦笙来。
“是沈大人家的千金啊。”
“难道就是那个……沈大小姐?”
“人是越生越水灵了啊。”
“可不是么?”
萦笙觉得气氛有些不太自在,连忙扯了扯我的衣袖,躲到了我身后,小声道:“浣溪,你瞧,我戴了面纱跟没戴就没有区别,还是一样给认出来了。”说完,便准备揭下脸上的面纱。
我连忙按住了她的手,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是规矩,我不能让萦笙胡来。
毕竟,戴了面纱总比没戴好。
萦笙只好依着我,指了指白堤最热闹的地方,笑道:“浣溪,走,我们去看看,去年那个花灯摊主还在不在?”
我笑然点头。
四名小厮前后左右护住了我们,让我们可以安心地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有几个少年郎想要过来结识萦笙,都被小厮给拦了回去。
萦笙看了偷偷一笑,又扯了扯我的衣袖,低声道:“浣溪,你瞧,他们多憋屈的样子,哈哈哈。”
我轻轻一笑,最后眸光落在了少年群中那个熟悉的人影上——表少爷?!
他迟疑地往前走了半步,又退了回来,眸光紧紧盯着萦笙,一刻都不愿错过。
我下意识地将萦笙拦在了身后,挑眉瞪了一眼白中羽。
他愤愤然地也瞪了我一眼。
萦笙发现了我的举动,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看见了那个讨厌鬼,她忍不住白了白中羽一眼,吩咐小厮道:“你们给我看紧了,别让那个讨厌鬼靠近我!”说完,便指向了白中羽。
“是,大小姐!”
小厮点点头,沿着萦笙所指的方向,也瞧见了白中羽。
“白兄啊,你是怎么招惹你家表妹了?”白中羽边上的公子摇扇打趣问道。
“难道传闻都是真的?你们白家真的与沈家断了?”另一位公子又问道。
白中羽恶狠狠地一人给了一肘子,冷声道:“要你们管本少爷的事!滚!”
“滚就滚!就你这大少爷的脾气,沈大小姐若是嫁了你,还真的遭罪。”
“滚!”
白中羽再吼了一声。
两名摇扇公子冷嗤了一声,果断远离了白中羽。
萦笙不想因为表少爷而坏了赏灯的兴致,我更不想没了这个与萦笙一起赏灯的夜晚,所以萦笙加快了步子,我也加快了步子,很快便将表少爷甩到了身后很远的地方。
“来来来,上回说到小公子在西湖畔一眼对花魁柳四娘失了魂……”突然,听见了人群之中一声吆喝,萦笙便来了兴致,指向了那边。
“浣溪,我们去瞧瞧那边!”
说完,萦笙便拖着我走了过去,不等小厮帮我们开道,便带着我挤到了人群之中。
“是皮影戏啊!”萦笙激动地呼了一声,我只能轻咳两声,示意她莫要太激动了。
“我好像好久都没有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