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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点点而已,但对于她如今凝固的生活状态来说,可以算作是一种不小的改变了。
也许这是爱情至上主义的又一次胜利。
于是在高教授再次问她去向的时候,她第一次有了比较确切的答案:“也许会去工作吧。”
高教授也是第一次听到祝文颐表态不那么模糊的时候,还有些吃惊,说:“有想法了么?需要我写推荐信吗?”
祝文颐笑了笑,说:“还在观望,需要您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高梅点了点头,说:“你心里有主意就好,我就怕你纠结着纠结着,就把这一年蹉跎过去了。我见过不少学生,毕业前摇摆不定,结果待业一年之后又考研或者找工作的。”
祝文颐笑了笑,回答:“不会的。”
。
祝文颐与魏青城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鲜少联系,比老同学还要淡漠。
祝文颐推测,是自己委婉地拒绝了魏青城再续前缘的念头之后,对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干脆不联系的缘故。
要是跟魏青城联系频繁的话,祝文颐自己也会慎得慌,因此乐得自在,连对方的朋友圈都不点赞,隐身起来当个透明人。
因此在收到魏青城的微信的时候,祝文颐还有些惊讶。
【在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祝文颐犹豫了一下,回复了:【在】
【现在方便接电话吗?还有,能不能把电话号码给我一下?】
现代社会是一个推崇文字沟通的社会,因为淡漠、疏离,有足够的时间来雕琢反应。除却极为特殊的情况,大部分年轻人应当都是更偏爱文字的。
因此现在应该属于特殊情况了……
祝文颐将电话号码扔上去,立马手机就响起来了。
魏青城的声音仍然轻轻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焦灼:“祝文颐,你上次说你在三医实习对么?”
“对。”
“三医肿瘤科出名,但是挂专家号也难。我就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嗯……啊?”祝文颐重复道。
“啊抱歉,我没说清楚……我妈妈前几天刚刚确诊肿瘤,我找了好多人都没办法抢到一个月以内的专家号……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打电话问问你……是我太着急了,是不是太麻烦你了?那就算了,抱歉……”魏青城说着,能够从声音里听出来很痛苦。
祝文颐顿了一下,立刻回到:“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下子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不要着急,我去问问护士大姐,她们熟,门路多。对了,你妈妈是哪个部位出问题了?我好对症下药。”
“咽喉癌。”魏青城说,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憋出来的。
祝文颐一愣。
家里人生病的事情谁都不希望遇到,可偏偏无处不在。祝文颐就是因为这个,立志当个医生的。
爷爷当年驾鹤西去,也是因为这方面的疾病。这可真是……孽缘啊……
祝文颐几乎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信誓旦旦:“行,交给我吧,我肯定达成任务。”
魏青城疲惫道:“那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祝文颐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倒不是因为魏青城,只是生老病死再一次被平铺直叙地展示在眼前,让人有些无所适从。祝文颐摇了摇头,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见科室里的资深护士对她打招呼:“小祝啊,最近实习怎么样啊?有没有特别累着?”
祝文颐咬了咬下唇,说:“挺好的……那个,李姐,你知道最近张医生安排紧吗?”
李护士说:“怎么?你喉咙不舒服?那也用不着找专家嘛,我给你整整就成了。”
“不……不是我,是我同学的妈妈,确诊,咽喉癌。”祝文颐说。
。
张医生就没有安排不紧的时候。
身为一个著名医院里的坐诊医生,专家号能排到三个月后。很多人为了加个塞不择手段,送礼的求情的数不胜数,你一个非亲非故的实习生,凭什么排到前面?
一番话说得祝文颐无地自容,觉得自己似乎太自以为是了。只顾着跟此刻的魏青城感同身受,而完全忘记了自己算不上什么。
好在李护士最后话锋一转,漏了零星半点的希望出来:“听说张医生最近有个病人缺一种很新型的药,国内怎么都搞不到,医药公司倒是有,但是有市无价。你要是能帮忙把那玩意弄来……”
李护士说的这种药品祝文颐也知道,最近贺林奈就在鼓捣这些,每天凌晨拽着洋文跟外国人谈判,英语说得比自己还溜。
得,对比起来,自己考的英语证书跟废纸似的。
总之一句话,药还是好办,就是祝文颐不知道怎么对贺林奈开口。
马杏杏给她出主意:“小贺姐姐那么喜欢你,你对着她装可怜就好了,保管有用!姬佬就吃这一套!”
出完主意又劝:“不过,你为了旧情人的妈妈去求她办事,小贺姐姐心里能好受吗?这个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行动。”
马杏杏也不是傻子,从心里摘清楚对祝文颐的念头之后,火速看清楚了形势——每晚看着她俩进同一个房间,再看不清那只能是瞎子了。
祝文颐琢磨了一下,说:“我们俩的爷爷也是这么个病,是人都有同情心吧……再说我跟魏青城妥妥没啥的,这飞醋也能吃?总之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的。”
马杏杏想起那天晚上在客厅里的对峙,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你可以亲自试一试。”
祝文颐将信将疑,说:“我觉得不会的,我找个机会就跟她说一下。”
祝文颐心眼实诚,说“找机会说”,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直接提出来了。
贺林奈坐在床上,一边脱裤子一边往床上挪,说:“你要这药干嘛?老板采购?那我给你匀两只。”
竟然要靠“匀”,那说明也不是很宽裕。
祝文颐摇了摇嘴唇,说:“不是,魏青城他妈妈得癌症了,让我想办法挂个专家号。张医生最近缺这个……”
在描述这一层又一层关系的时候,祝文颐在贺林奈的注视下,竟然罕见地有些心慌。
都是要就寝的时间点了,卧室里没开大灯,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亮着。灯光暧昧地照在贺林奈的脸上,连一半都照不亮堂。
贺林奈一直没说话,祝文颐心想:这该不是生气了吧……
她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听马杏杏的,对贺林奈的性格做一个更加细致的评估之后,再提出要求。
“那个,不是因为是魏青城的妈妈我才说的,主要是癌症吧……唉……”
贺林奈沉吟了一会儿,问:“你为了魏青城的妈妈向我开这个口,也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吧?”
“欸?”
“你肯找我帮忙,说明你心里坦荡。我难道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贺林奈笑了笑,说:“不过你提起魏青□□字,让我不高兴了,下次别提了,我觉得我要吐了。”
祝文颐:……
☆、晋江独家发表
贺林奈平常算是半个醋坛子,连跟马杏杏多聊两句医院的事情; 都要横插一脚,端茶送水的。
祝文颐每每无奈看她; 她又一脸天真无邪惹人怜爱:“什么?我只是看你口渴了; 绝对没有打断你们聊天的意思啊。”
可这醋味还是太大,就像是整个房间都被醋拖过地似的。
连马杏杏那样大大咧咧的人也看出来了; 偷偷给祝文颐抱怨过:“你家那位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还能真跟你有一腿不成?”
祝文颐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对啊,当她自己眼光多好呢; 总觉得是个人都能看上我。”
马杏杏杏眼一瞪,说:“那可说不定; 也许我真看上你了。”又在祝文颐表情快要变化的时候将话头拐回来:“没,我开玩笑呢。”
马杏杏情商格外低,连高教授都明里暗里交代祝文颐要多看着点她。以这样的情商都能察觉出贺林奈不同寻常的占有欲,那旁的人更不用说了。
那天偶遇魏青城的时候; 贺林奈什么表现; 祝文颐也都看在眼里。那斗志昂扬的; 就差顶个鸡冠去笼子里打架了,想必是很看不惯魏青城的。
又想到十年前的事情,只要自己跟魏青城凑在一块儿了,贺林奈总是一脸怨怼。
那时候也不是没看出来贺林奈对魏青城的抵抗,但没往正确的方向琢磨。十年后重审此案,便发现这醋都给酿成酒,下肚之后有点灼心灼肺,但回味悠长,还有些暖人的熨帖。
就是这样的贺林奈,怎么会突然表现得这么大肚?
这事情着实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题,困扰了祝文颐两三天。但很快魏青城的母亲便被送诊三医,自己忙着照顾老人,顾不上这么多了。
魏青城的母亲慈眉善目,像记忆中常常攒巧克力的贺奶奶,又像口袋里常备一颗半凝固状奶糖的邻居奶奶。
祝文颐此人,一不能忍受泪眼巴巴求而不得的小孩子撒娇,二不能忍慈祥仁爱的老头老太太受病痛折磨。因此魏青城把老太太送过来之后,她便诸多关照,病房要挑室友安静的那间,床铺要挑靠近窗户的,有阳光也有微风。
人家李护士调侃:“这么上心?只怕不是一般的老同学吧,是男朋友?”
祝文颐很尴尬,说:“不是,真不是。我就是看不得老人家生病,你知道吧,我就看不得这个。”
李护士见她面红耳赤,也不多做调戏了,就一味笑着说:“行行行,我知道你善良。你就放心吧,张医生经验丰富,一定能提供最好的治疗,只是结果不能保证,你可得让你那朋友做好心理准备。”
祝文颐便有点沮丧。
当年爷爷那病来势汹汹,不到半年就阴差阳错地带走了一对生命。等以后学了医、懂了事,回头再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是不能救的,只是县城太偏,高端些的技术连名字都没传过去,终究铸成遗憾。
可现在不一样了,顶好的城市,顶好的医院,顶好的教授。
祝文颐强行打起精神,对李护士道:“他清楚的。”
魏青城十分清楚这一点。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在得知自己母亲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刻知道有个人为自己奔走劳累,动用人际关系,自然很是感动,说了好几次要请祝文颐吃饭。
祝文颐一来觉得尴尬,二怕贺林奈吃醋——据说那家伙听到魏青城名字都会吐出来的,于是再三推脱,表示自己真的只是举手之劳,替老同学帮个忙而已。
后来魏青城还是说要道谢,祝文颐便说:“这个忙谁帮都是帮,以你现在的成就,没有我帮也会有别人,我不觉得你真的是走投无路,我家另一半听到我帮你就很生气了,我不想双十一的时候没人替我清空购物车。”
话说到这里,就显得冷硬极了,似乎把往年所剩无几的情分都摊到桌子上一条条数清楚又划掉。魏青城毕竟好涵养,笑了笑,说:“原来还有这一层顾虑,是我自私了,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抱歉。”
道歉完又问:“方便问一句,是我认识的人吗?”
祝文颐笑而不语。
魏青城也就懂了,除了偶尔来看望母亲以外,再也没有表示过什么。
反倒是魏青城的母亲,对祝文颐寄予厚望,巴不得她早日嫁进自己家里。
别的不说,这么一个正值芳龄、举止文雅的漂亮女孩子,花大力气给自己插了队,还时时关照自己的情况,听说还是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