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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们知道了。
因为邪天告诉了英灵，也等于告诉了默默来到邪天身后的他们。
“希望……”
“对，希望。”默默站在英灵墓碑前的邪天，转过身来，扫视赶赴人魔战场的两百余人，轻轻道，“就是希望，而魔族人，称其为无之气息。”
“希望，无之气息？”独龙微微皱眉，沉吟道，“有什么说法没有？”
邪天摇摇头：“魔皇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这件事。”
“你真看到魔皇了？”武徒上下打量邪天，狐疑道，“看来这个魔皇也是好色之徒啊。”
“此话怎讲？”红衣扭头看向武徒，当然她手里也多了一把巨刀。
武徒不动声色地横移数步，这才悠悠道：“若非好色之徒，邪天安能完璧归赵？”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红衣冷冷道，“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讲笑话的时候！”
“当我没说。”
见武徒把嘴巴闭紧，邪天哭笑不得道：“确实是好色之徒。”
“噗！”
“邪天，你……”
“我的邪天啊，你，你好惨啊……”
“你你你，你这样对得起神姬妹妹么，对得起小婵么，对得起……”
“一个个都够了哈，说的好像真发生了什么似的，滚蛋滚蛋！”
……
红衣一跺脚一杵刀，吓跑了所有人，只有她留了下来。
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她更敏感，即便红衣是女性当中神经最大条的一个。
“邪天，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
“感觉你状态有些不对劲……”
邪天笑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
“那你感觉对了。”
“对，对了？”红衣一下就紧张起来，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怎么了？”
邪天轻叹道：“恢复不易。”
孰料听到这四个字，红衣却松了口气，似乎邪天担心的，并不是她所担心的。
“呼，那我就放心了！”
“这你都能放心？”
“这点小事，你会做不到？”红衣大笑一声，转身离去，“加油，我还想见小树呢，别让我等个万把年的喔！”
目送红衣离去……
邪天的视线久久不愿挪开，很是眷恋。
他眷恋曾让彼此互相呕吐的红衣。
他眷恋这群生死伙伴。
他眷恋这片承载他一段美好人生的大地。
“你确定这样做，有用么？”
忍耐多时的邪刃，终于轻颤询问。
“别忘了，那个公子尚是个胆小的人。”
“但你将补天环给他，他会胆大起来的。”
“但本质依旧是胆小的。”邪天笑道，“他不会意识到，补天环带给他的勇气，会让他更胆小，而因为更胆小，所以他会更迫不及待。”
“这样好么？”
“非常好。”邪天的表情很是肯定，“相对于一个始终隐藏，且隐藏了无尽岁月的敌人，我还是喜欢他堂堂正正站在我面前……”
“可当他堂堂正真站在你面前，扮演你的敌人的时候，你也失去了正面面对他的可能了。”
“是啊……”
纵然早就知道了邪天的打算……
他却一直心存侥幸。
邪天带给他的意外太多了。
最近的一个意外，就是他俩联手能真正干死一个种魔王。
但当是啊二字以叹息的方式出口时……
他就知道邪天一手导致的局面，失去了最后一分侥幸翻天的可能。
他能想明白这一点。
因为和邪天为敌的是公子尚。
公子尚等于九天九帝之首的钧帝。
钧帝便等于整个九天寰宇了。
他上一次听说与整个上古洪荒为敌的人，叫邪帝。
邪帝什么下场？
陨落。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邪刃依旧不死心。
“有。”
“我就知道……”
“但我想不出来。”
“这不好笑。”
“苦中作乐嘛。”
邪刃很无语。
可他不能无语。
他总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那你推测，那个尚接下来会有何阴谋？”
“阴谋……”
邪天轻喃二字，脑海中思绪如电。
突然，他朝某个方向招了招手。
“邪月，好久不见。”
邪刃眼睁睁看着一道光雀跃地想扑进邪天体内……
却又从邪天身后直直穿过。
然后这道光，变成了满脸愕然的邪月。
“邪天，这是……你怎么了？”
“说来话长，”邪天笑了笑，面朝邪月恭敬拜道，“这段日子，多谢前辈照顾九州界了。”
“别废话，你到底怎么……”满脸凝重的邪月打量邪天，突然变色道，“你，你修为呢！”
邪天如今面对的困境……
不单单是修为的丢失。
除了一座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原形的道池……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种魔王意识的撞击下变成了齑粉。
这些东西，包括邪体，包括神魂，包括道碑，包括他的寻源寂灭眸，甚至连他的真神，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还能以完整的姿态，存在于邪天这个生灵身上的东西，只有那株小草。
“你有办法没？”邪刃懒得许久，直接颤道。
“我，我……”脸色苍白的邪月吞了吞口水，呆滞道，“我，只见过一次邪帝大人这，这般过……”
邪刃大喜：“他怎么恢复的？”
“他，他那次就陨，陨落了……”
“废物！”
“不要急，总有机会的。”
劝住了暴躁的邪刃，邪天面带微笑看向远方。
远方，是四道靓影。
阔别数千年，邪天很想她们，她们也很想邪天。
“我回来了。”
“邪天。”
“邪天！”
“邪天……”
“邪天哥哥，欢迎回家！”
第3428章 第3432 上门作妖 送礼
痛苦，是漫长的。
甜蜜，是短暂的。
相同的时间，被不同的心境赋予了不同的快慢属性。
所以在邪天感慨时光如白驹过隙的时候……
返回浩然阁的浩帝，正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咆哮。
他觉得在陡然冒出的这天大棋局中，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事。
可要细究下去，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饶是他早已成为无所不能的大帝，也无法做到。
区区十数日，浩帝一双帝眸都被折磨得通红。
“这个该死的小王八蛋，真是，真是个混球啊！”
浩帝狠狠一掌，将面前的几案拍成碎片，可这一手并不能让他得到丝毫发泄的快感，有的，依旧是焦躁和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
“报！”
“何事！”
“因果境来函！”
“滚！”
“师，师尊，是，是钧帝大人的信，信使……”
“进来！”
……
钧帝的信函……
不仅是对先鸿山的交代，同时也是对整个九天寰宇的交代。
九天寰宇所有的势力，都在翘首以盼。
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了。
虽说失望，却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只要跟随钧帝大驾去过先鸿山的大佬们都清楚……
什么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钧帝是绝对不会为他们争取的，想要这种逆天军阵，只能靠他们自己。
没有大势可借，再面对陆家，哪怕是个残废的陆家，诸般大佬心头都没有多少底气。
更何况……
“不帮忙也就罢了，钧帝大人还要合九天九帝之力救活陆家所有人？”
“这，这简直是狗……”
“大胆！你说什么！”
“这简直说不过去啊！”
“就是，我们要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又不是出自私心，还不是为了对付魔族？”
“谁让别人陆家是九天之下无敌呢，嘿！”
“陆家死在人魔战场的，至少有千余人，且不提陆松和陆倾……这千余人如何救！”
“九帝出手，自然没问题，问题是……九位大人会因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哼，我可不认为那什么补天环，就值得九位大人如此付出，定然是陆家胁迫！”
“大局已定，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
“那做什么有意义？”
“等。”
……
在大多数人看来，等才是最有意义的。
可有的人仿佛因为等太久了，并不愿意再等下去。
玉玄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喝斥走那个黑袍人之后，他所期盼的局面，一直没有再次出现。
这和他的预料不符。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既然已经派人找我，便说明形势危急，为何如今又偃旗息鼓……”
“是什么让他觉得，如今形势好转了？”
“是补天环么……”
……
透过诸般消息来源……
玉玄能够确定的，就是在邪天的主导下，陆家和钧帝完成了一场交易。
陆家付出的是补天环，钧帝则答应救活陆家所有人。
“补天环……”
再次轻喃三字，玉玄银白的眉毛渐渐紧蹙。
“便是这补天环，让你觉得十拿九稳了么……”
“可让你都觉得十拿九稳的补天环，陆飞扬自己为何不用……”
玉玄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所在。
所以纠结半晌……
老妖怪又从云海中钻了出来。
不过这次，他一个人都没有带，化为一股随云的清风，吹向目的地。
不高的山峰。
不大的草屋。
盘坐其内的公子尚，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来这里找自己。
这让他的脸色，在瞬间阴沉到了极致。
就在阴沉的一瞬间……
草屋的门被来人推开……
光暗的交汇，在公子尚脸庞上呈现。
随着门缝的扩大，公子尚阴沉的脸色似乎也被推开，重新变得光明起来。
倒是背光的来人，看上去挺黑的。
如是想的公子尚，下一刻就变得无比愕然。
让他愕然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来人推开门的行为，竟然丝毫没有触碰到草屋的禁制。
其二，来人是玉玄。
“玉玄前辈，您……”
“哎……”推门而入的玉玄长长一叹，在门口躬身下拜，“尚少，请原谅老夫的冒昧，今日老夫前来，是有些话想对尚少说的。”
公子尚一脸惶恐地上前扶住玉玄，惭愧道：“玉玄前辈言重了，本该尚亲自登门给前辈请安，只是最近多事之秋……前辈快快请坐。”
“哎，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玉玄颇有些感慨，“让我想起了三儿。”
三儿，便是三清道体的小名。
听到玉玄提及此人，公子尚眸中也是一痛，轻轻道：“是尚对不住三清道门，对不住前辈，更对不住她……”
“你确实有些对不住三儿……”玉玄轻轻道，“老夫不求你报仇，也不会让你身陷纠结，从此修途停滞，但……你连最基本的态度，都不能给三儿一个么？”
“前辈，尚……”
“是非分明，有错么？”
“前辈，没……”
“陆飞扬那个杂种做错了么？”
“前辈……”
“老夫问你做错没有！三儿是不是他凌辱至死的！”
玉玄的咆哮，宛如割在公子尚心口的钝刀一般，让他痛苦异常，无法开口。
“是！就是他！所以他是错的！”玉玄狠狠道，“连令师都如此认为，你呢！你还抱着狗屁的交情不放！就这一点，你对得起三儿么！”
噗通一声……
公子尚应声跪下。
“前辈，是，一切都是尚的错，是尚……”
“这些话，你已经说得够多了，老夫也听得够多了……”玉玄摆摆手，站起身来，轻轻道，“但说是没用的，有用的是做！而且我知道……”
“前辈，您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不想做，而是没有能力去做……”玉玄眸光渐渐怨毒，“连钧帝大人都杀不了陆飞扬，因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