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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6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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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蚀文一道,各人体悟各不相同,是以那些前人注疏,只可从旁参照,若是全然照搬,定然不会有大成就。
  张衍把玉简收起,正容一礼,道:“弟子一月之后,便回来此将玉简归还。”
  岳轩霄一挥袖,笑道:“不必了,非是苛待你,此书历代参修之人皆是只得一月之期,到了时日便会自家飞回,你便是想多观一息,也不是成。”
  张衍点了点首,便欲告退,转目一瞧,见剑丸尚且悬在四周,心意稍转,其便如倦鸟归林,齐齐投入他法身之中。
  岳轩霄言道:“你这剑丸虽是炼就,但也不是说便就大功告成,日后仍需以自家时时温养,才可使灵性不堕。”
  张衍忙是表示受教,道:“多谢真人指点。”
  少清派中每一人,对自家剑丸日夕淬炼,从不停歇,哪怕手中剑丸品次当真较之同门稍差一筹,却也不见得其后便赶不上。
  这枚清鸿剑丸只是给让他暂且将两者间距离拉近,至于日后如何,还要各人机缘努力。
  不过张衍非是剑修,只把其视作护身保命手段之一,就算在剑法上不如少清弟子,也不是什么可耻之事,当真要斗法,他可用手段极多,自信能在别处占住优势。
  自清鸿宫中告退出来,他不似来时刻意不取用剑丸,一出外间,便把剑一祭,霎时一点清光流转,将身躯裹住,自地拔起一道横天而过的灵空剑气,往荀怀英洞府飞驰而去。
  不多时,入了剑台之内,却见前方玄光一闪,却是那名方姓弟子迎了上来,高声招呼道:“张师叔,先前那处洞府乃是寻常待客之地,久无人居,草木不茂,灵机不盛,弟子已在飞坛之上为师叔另行辟了一处洞府,请师叔随小侄来。”
  张衍无所谓洞府在何处,见其一片好意,故而也不推拒,随他往高处悬坛上来,口中问道:“你师父何在?”
  方姓弟子恭敬道:“似是要事,方才匆匆出府了。”
  张衍微微颔首,不一会儿,两人入得一处宽敞洞府之内,洞外满植琪花瑶草,门前还一条溪水环绕,看去确比昨日所在强上不少,赞道:“师侄有心了。”
  方姓弟子道:“此是做师侄的应为之事。”
  张衍一笑,自袖中拿出一瓶上好丹药,递去道:“你乃是少清弟子,又是荀道兄门下,想来也不缺什么修道外物,这瓶丹药乃是我师所炼,有续借断肢之效,我如今已是用不到了,便赠了你吧。”
  方姓弟子大方收下,躬身道:“多谢师叔。”再是一礼,就驾遁光往山下去了。
  张衍到了洞门中,轻轻一挥袖,起了禁制,到了榻上盘膝坐下,将玉简取出,在面前缓缓摊开。
  一月时日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须得抓紧时间看了,只是一扫之下,却是目光一凝,方才看时还不觉如何,眼下却见那简上蚀文竟如蝌蚪一样四处游走,凌乱异常,毫无章法可寻,根本无法辨清哪处是头,哪处是尾,唯一不变的就只有那字隙间的注疏了。
  他微微皱眉,心下暗自思量,“按照方才岳掌门所言,凡化剑一脉弟子皆需拿这玉简研修,若是似眼下这般,我却不信有多少人能看得明白,这里面肯定有关窍!”
  可为何洞府之中在就无有这般情形呢,他仔细回想之后,忽然目光一闪,把剑丸祭出,再心神一动,役使剑光分化,顷刻变作一百零八道闪烁剑芒,而后再往玉简之上盯去。
  果然,剑光一出,那玉简之上蚀文仿被吸引,不再胡乱窜走,一个个安稳下来,不过一会儿,便就各居其位。
  他摇了摇头,幸得自己不曾忽略此节,要是那些一心钻了牛角尖的,或者以为本就该如此,只去看那些注疏的,可就要错过机缘了。
  定了定神,他伸手入袖,把残玉握住,边看翻开玉简,边是推演起来,只是两三日后,他看了看前人遗笔,心中不由浮起一股豪气,暗道:“他人可写,我为何不能写?”
  他在蚀文一道上本就极有天资,又有残玉可以推演,自问比起那些前辈来只是功行差了,但未必会在此道上输了。
  兴致一起,便自案上拿了笔墨与竹简过来,将自己以蚀文推演而出的文字一一写下。
  他本是欲推演完毕之后,另录一册,再交予岳掌门参评。
  只是未曾想到,每解读出一行蚀文,那玉简之中便就浮现出一模一样的一行字来,只是他眼下全副精力俱都集中在残玉中,是以根本未曾去注意。
  正当他全力推演法诀之际,山外却是来了一驾洗碧悬斗大舟,磅礴灵云铺开数十里去,此舟由十六头南崖洲石麒麟拖拽,共有一千三百人站在灵云之上,声势赫赫,向少清派山门而来。
  此是玉霄派使者法驾,舟上为首之人乃是定阳周氏弟子周沆,其人身形颀长,肤若婴儿,下颌留有五绺清须,笑容温煦,外貌甚雅,顶上有两团如星罡云闪烁若烛。
  上回斗剑,玉霄派钧阳精气未曾得到手不说,还折损了三名弟子,尤其其中二人还是周氏嫡脉。
  虽是周氏树大根深,少了一二弟子尚还动不了筋骨,但同为三大玄门的少清与玉霄,却皆是成功得了钧阳精气回去,如此一比较,对山门声望无疑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此次溟沧遣使,张衍在少清一居就是三十年,虽也有其上山习剑的传闻出去,但玉霄派却是不信,只以为是故意放出的消息,实则内中别有谋划,是故遣使来此,想要试探两派究竟存有什么目的。
  悬斗大舟很快到得垂云、见日两座山阙之下,前方一缕云开,一名星眸皓齿的清秀道人迎了出来,连声招呼道:“周道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了。”
  周沆一观此人外貌,便知是婴春秋门下大弟子冉秀书,笑着还礼道:“冉道友有礼。”
  冉秀书上来与他客套一番,就引其往山中来。
  周沆半天不语,待快要到仪馆时,忽然转过过来,问道:“冉道友,听闻溟沧使者往贵派山门时,贵派出三千里相迎,可是当真?”
  冉秀书一怔,他非是机变之人,一时倒不知该如何作答。
  周沆笑了一笑,又问:“传言溟沧使者来此时,贵派开山门大阵相迎,用以示敬,未知可是真事?”
  冉秀书更觉难以开口,他来时曾受师父关照,礼数要恭,不可随意应付,这话如实答了,要是对方问起为何不对玉霄也是如此,恐是引起两派不睦,不觉有些头疼。
  周沆呵了一声,再是问道:“听闻溟沧使者到此是为修习贵派剑法,不知然否?”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冉秀书皆是无法回答,沉默片刻后,他忽然一振衣袖,一道剑光飞出,悬在头顶,登时一片毫光洒下,玉霄来人感应到其上弥漫剑气,都是脸色微变。
  周沆为之愕然,道:“道友这是何意?”
  冉秀书大声道:“我少清以剑论输赢,只要你胜过我手中之剑,随你问个痛快,我都如实告知,若是输了,便休再开口了!”
  ……
  ……
  周沆看冉秀书如此,却不动气,笑了笑,拱手一礼,歉然道:“却是周某多言了,冉道友勿怪。”
  揭过此事后,他知趣不再多问,转开话题,天南海北阔谈起来。
  这一番言语下来,冉秀书却是有些讶异。
  他发现此人见闻广博,对九洲之事皆能说上一二,哪怕一些上古秘闻也是言之凿凿,而且言语之时使人如沐春风,使人不自觉被吸引,远胜他以往所接触过的修道人,不由暗忖:“难怪遣得此人出来,这嘴皮子功夫着实了得。”
  待把玉霄一行人在仪馆安顿完毕后,他便赶来清鸿宫中回命。
  婴春秋见他入内,冷声道:“为师听闻,你扬言要与玉霄来使斗剑?”
  冉秀书微觉尴尬,把头一低,嘀咕道:“不如此,怎么堵住他的嘴巴?恩师放心,徒儿只是吓他一吓,玉霄使者是绝然不敢在我少清地界上撒野的。”
  婴春秋脸色一沉,道:“你还有理?你可知你如此做,乃是开一恶例,我少清莫非今后就不遣使往玉霄去么?”
  冉秀书撇了撇嘴,他这师父就是顾忌太多,少清派行事,何时要看他人脸色了?
  婴春秋也是敲打他一番,少清门下皆有一股不受拘缚的心气,尤其这弟子是修习极剑,最为讲究随心所欲,若是他当时在场,恐不会开口阻止,见他不再出声,便把语气缓和下来,道:“要是彼等再打听溟沧使者之事,你随意敷衍过去就是了,尽量安抚住两派人,别让他们照面就是。”
  冉秀书笑道:“师父放心,量他们也未必有胆子再在打听。”
  玉霄派使者虽至,可对张衍并无半分影响。
  自得了玉简之后,他每日皆在洞府内推演蚀文,不知不觉之中,就过去二十余日。
  全篇蚀文不长,共是千余字,解读初时还很顺利,可越到后面越是晦涩,往往要用上一日功夫,才能释出十余字来。
  眼看只剩下数日,却还有百来字未曾推演出来,他更是不敢放松,起了全副心力往里投入。
  实则如他这等境界的修士观览蚀文,多是只能看得十之一二,便就到了时限,被门中收回道书,能从头至尾看完,且又能有所领悟的,也便只有洞天真人了。
  而今他凭着残玉推演,这才能看至最后。
  又过三日,当他落下最后一笔时,还未来得及再多看一眼,那玉简忽然一合,就化一光虹飞出洞府。
  就在其离去那一刻,他惊讶发现,无论自己再是如何回忆之前所见蚀文,却都是无法回想起来,仿佛自己从未看过一般。
  只那解读而出的道书及那前人遗笔,倒是一字也不曾忘了。
  心下不由思忖,这必是清鸿真人所施高深道法所致。
  所幸他对此早有预料,若是可用默记法子记了下来,那一月之限便是笑话了,是以从也不曾动过这方面的念头。
  以他眼下功行和对蚀文之领会,对这篇法诀的解读已是到得顶点,无法再进一步了,除非未来修为能踏入更高境界之中,再重翻此这本密册,才会有更为深刻的领悟。
  正想着,这时洞府外忽有声传来,“我既应允秦掌门传你真法,便不会欺你,若你有缘成就洞天,我可容你再观此书。”
  张衍听出是岳轩霄声音,当即自榻上下来,对清鸿宫方向一礼,诚心道:“多谢岳掌门。”
  那声音笑道:“你能到此一步时,再来言谢吧。”
  张衍等了一会儿,待外间再无声息,便回了榻上,把案几上道书再观一遍,便就一抖袖,将之化为无数碎屑。
  这一月来强解蚀文,好若接连不断与人斗法,还不曾有过停歇,尽管根基深厚,却也耗费了不少心神,是以并不急着参修,而是回了榻上吐纳调息。
  一夜之后,他自定中醒转,已是疲累尽去。
  他望着洞外冉冉升起的旭日,心下暗忖,“化剑之道,无人可以指点,只能靠自身研习摸索,而今我在少清派中已是待了三十载,现下有了这卷推演出来的道书,却已是不必在此久留了。”
  想到此处,当下就有了去意,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不能忘了。
  他起身出得洞府,足下一点,乘风往荀怀英修炼之地寻来,须臾到得门外,言道:“荀道友可在?”
  玄光一闪,那名刘姓弟子纵身飞出,恭敬道:“恩师方才做完功课,张师叔快请入内。”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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