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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豆子)-第7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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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点动静。但他出不出关,不听和你都是他老人家的帝姬帝婿。”说到此戚东来幽幽叹气,分不清他是真情还是假意:“秦老祖宗总也不出关,我这做晚辈的想去他老人家身边尽孝都没机会,唉。”

苏景想说‘没准他老人家就是为了躲你才闭关的’,不过害怕再被戚东来说‘讨厌’,话到嘴边忍出了。

没去提及不听的实情,只说她在闭关修行,眼下不得惊动,戚东来也不失望,说是修行要紧、不听来不了就算了,他又力邀苏景去观礼。抛开忠义天魔这层关系不谈,只凭天下修宗迎抗天星劫时昔日大魔君所为,苏景对空来山就只有好印象,痛快点头,答应下来。

时间从容,魔宗大典在三个月后,现在过去太早,戚东来又不愿一个人回去,暂时就待在莫耶了,拉着苏景陪他喝酒闲聊,其间苏景向他问起中土诸多修宗闭户封山之事,戚东来笑而摇头:“天魔宗我行我素无法无天不假,但魔心以为:大逆不道非我专美。我能倒行逆施,你亦可胡作非为,你莫来惹我,我就绝不会去管你。”

这倒是魔家弟子修行、行事的本义,就算全天下所有的修宗都关门大吉了他们也懒得理会,更不会派人专门去追查此事。

修行中人,又都是同道中的翘楚,闲话说过一阵自然而然聊到修行,既然说到修行就免不了行法演示。

修行不是为了打架,参天悟道讲究的是我心入我法,我法铺我道,参悟得玄妙灵机回头再来印证于法术,是为修家一大乐趣,戚东来挽起袖子为苏景演法而后苏景大吃一惊!

戚东来用手指在松软土地上画了把剑,跟着他就把这柄剑拿在了手中。

地上画的不过是‘形状’,拿在手中却是真正利剑!

戚东来把这柄剑送给了苏景,剑到手,三尺青锋寒光绽烁,质地算不得太好,可千真万确的,剑就是剑。

戚东来又在地上画了一个圆,之后他伸手一拿,地上的‘圆’落入手中,一面小小铜镜,戚东来照镜子,细数自己眼角皱纹。

苏景又惊又笑:“这是什么法门,如此神奇。”

镜子不送人,戚东来自己收起来了:“憎厌魔,惹人厌,修行深了天地都嫌,造化都弃,无人与我为伴,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些伴儿这是憎厌修的法门,无名以称之。”说着他再次‘作画’,这回他在地面上画了只小兔儿。

画好后,一眨眼,地面上的画竟真的变成了一头小兔,三蹦两跳,跃入戚东来怀中可充其量三五个呼吸的光景,兔子两腿一蹬双眼翻翻,死掉了。

戚东来叹口气:“若是在中土,这兔儿能活上几年的,和其他兔子无两样,可惜这里不行,莫耶是死寂天地。”

苏景惊诧于戚东来‘画兔成真’,但他另又注意到一个细节:画剑画镜时候并不明显,画活了这只兔子的时候,戚东来的容貌稍有些变化,似是老了。

老得不多,充其量一两岁的差别。

虬须大汉,三十六岁和三十七岁时样子会有多大差别?几无分别,不过金乌目光锐利,纤毫之差也能分辨。

“此术伤身?慎用。”

死后的兔子还是兔子,没有变成泥土,戚东来抱着兔子:“放心,我的命,我比你在乎。”

戚东来比苏景可更晓得深浅,无需多做嘱咐,苏景转开话题:“你这法术怎生修成的?”

问得是法术道理,离山剑、空来魔,山头两立,不同道也不同宗,壁垒森严,按理说这样的话苏景不该问,不过大家的交情摆在哪里,如果能说戚东来自然会回答,如果不方便讲苏景也不会在意什么。还是因为有交情,是以闲聊说笑时候都不用那么小心。

“不久前领悟了一重玄机,可领悟得莫名其妙,没办法细说,总之总之莫名其妙就是了。”说到这里,戚东来笑了笑,少了几分妩媚多出一点无奈:“从头到尾,我都挺莫名其妙的。”

唏嘘一句,就此收拾心情,再不提自己的事情,戚东来又变回了那个柔柔媚媚的虬须汉,满目爱怜地看着自己怀中兔儿:“它因我法术而来,可活了就是活了,它真的是只兔儿,只可怜这兔儿命薄你开卤味铺子的,又是玩火的行家,烤个兔子不算难事吧?”

……………………………………………

二合一。

感冒了,头疼低烧嗓子疼,抽烟都不是滋味了。

西医治感冒有个很管用的方法:把自己的感冒传给别人,自己就好了。头两天我闺女的感冒就是用这法子治好的。)

〖∷更新快∷∷纯文字∷〗

第九二九章无中生有,月上天宗

何止烤兔子,炖兔子烧兔子酱兔子熏兔子苏景都会,白马镇苏记老铺的少东家不是白当的,关键是戚东来用法术变出来的这只兔子真能吃么?

真能吃,烤熟后外焦里嫩,味道鲜美。戚东来由衷佩服苏景的手艺,苏景则真正服了戚东来的法术。

真皮真肉真血真骨的真兔子,在地上画了几道就拎出了一只兔子来,是法术还是造化?莫说苏景,就连戚东来自己都分不清。若是造化,骚人明白自己决绝到不了那等境界,甚至可以说凡间无人能及。生造化?成色差些的神仙都做不来;若是法术。。。兔子明明是真的。

大千世界,妙法无数,但法之所在:为心、为力、为定、为转、为衍。。。为变!就是这个‘变’使然,法可以是一切,唯独不是无中生有。

变的前提是‘有’。

变自‘有’中来,法自‘有’中来。‘无’为虚妄虚空,自虚妄中生出‘有’,那就不再是法,而是道。

戚东来手中有‘道’?他自己都不信,他手中有只喷香的兔子腿,一口咬下,流油。

兔子吃光,戚东来摸出手帕要给苏景擦嘴,可把苏景腻歪坏了,远远地躲开他。戚东来也不当回事,笑嘻嘻地用帕子给自己蘸嘴角,又把剥下来的兔子皮小心收好。

苏景看得稀奇:“你留兔子皮作甚?”

“北方不比你们南方,冬日时节天寒地冻,我想用这张皮子给我师弟做副耳朵帽。”憎厌魔不是说笑的,戚东来早都练成了一手好针线。

想了想魔宗门长在冬天里带着一副耳朵帽的样子,苏景忍不住笑了:“蚩秀非凡人。”

“他修为再深,地位再高,在我心里也还是个孩子。。。用不用戴耳帽,是他的主意;给不给他做,是我的心意。”虬须汉吃吃地笑,刷子眉梢铜铃眼角带出几分爱怜:“我家这个师弟啊。贵人是忙,一心只求广大门楣,重振空来山昔日威名,从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唉。”

苏景和蚩秀接触不多,但大家打过交道,对他的为人能有个大概了解:本根不坏,修行资质更是上上之选,可他的‘人情世故’实在差了不少,说穿了,他是参魔悟道的好材料。却非做掌门的好人选。

才有多属。蚩秀之才不在经营一道。蚩秀只适合做个门内精修之辈,就如当年离山九子中的陆八陆九兄弟那样,平时不过问门务,却执掌着、代表着强大的实力。镇山之石,再好不过。

天魔宗在蚩秀手中,或许不会没落,但也难有大作为。在蚩秀这一代,空来山休想能比肩正道诸大天宗。

可蚩秀为人又心高气傲,心中太想能做出一番成就。。。力所不能及,却又不肯怠慢丝毫,只有辛苦,辛苦。辛苦。

戚东来就不同了,此人行事当机立断,喜形于色而怒藏于心,足智多谋且心狠手辣,天魔宗若有他主掌。一定会比蚩秀更兴旺。。。苏景都能看穿的事情,两个徒儿的师父、空来山前任魔君岂能不明白,门宗大位本来是要传给戚东来,奈何他去修了憎厌魔!

堂堂空来,傲骨魔家,掌宗之人怎能选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生怕天下同道不来笑话么。

古往今来三万七千魔,修哪位魔尊不好,偏他选了憎厌魔。到后来大魔君对戚东来冷淡异常,其中固然有‘憎厌魔、惹人厌’的缘由,更多的却是因为这个被悉心栽培、深得喜爱、从小看重的大弟子,真正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

苏景不禁想问戚东来,你到底怎么想的,去修憎厌魔?但不等苏景开口,戚东来就站了起来,笑嘻嘻甩下一句‘时间尚早,你先忙,我去那几座怪山里转转去,头次来莫耶,不能不好好玩一趟,过几天我回来找你,咱们一起回中土空来山’随后顿足生云驾,一个人跑去玩耍了。

。。。。。。

三剑不姓三,本姓蚕。

西南少民,族部众多,古时有贤能,率领少民出山穴、务农耕,各部渐渐发展壮大起来,其后便是与东土大族的冲突、融合,融合、冲突。。。到得最后还是融合了,谈不上谁同化了谁,大家各取其长补己断,合则两利、自然之选。今日西南,多以汉统传承,不过仍有些部族保持古姓,古时候他们农耕者多取姓田、禾、木,丝蚕者取姓桑、蚕,锻铸匠人取姓铁、火、段,此为始,传承绵延。

蚕健是西南人,保有古姓,但早已走出大山,他是西南大城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小少爷今年四百多岁了。

蚕健四岁时候被离山剑法最精的虞长老相中了,说这孩子左眉藏剑、左耳藏剑、右踝藏剑,身藏三剑,是修习剑法的好人才。虞长老选弟子,自有‘观剑’之术,这是滇壶峰独传的剑学正典,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通的,离山门下绝大对数弟子都不懂此术,不过虞长老说蚕健藏了三剑,那他就一定藏了三剑。

所以蚕健入宗后,同门兄弟很快就给他起了个绰号:三剑。

开始时候蚕健老大不高兴,不叫名字喊绰号,你们都是什么天宗高人。。。。。。可后来稍稍长大一点,蚕健就喜欢上自己的绰号了,一是听惯了,更要紧的是有次滇壶四秀中的一位带着他出门办事,路遇别宗仙子,师兄代为引荐:“这是我家师弟,离山三剑。”

那位漂亮仙子一听就惊了,以前只听过说离山九子,什么时候又出了个离山三剑?这得是多大的本领才能得此称号。惊讶过后,仙子还不忘问道:另外两剑是谁?师兄大笑:我师弟,一人三剑。

离山三剑这个名号委实响亮,不能改,决不能改。

离山三剑正在斗剑,和蝎子斗剑。他的飞剑化作银针大小,抹起锋锐、藏其力道,于沙盘中与一头巴掌大小、三尾独目的怪蝎对持。。。和蝎子斗剑是没办法的事,茫茫大漠,除了毒蝎厉害些,也实在找不到什么练剑的好对手了。

蝎子不凡,不过远未开灵,还是普通虫豸。可不管怎么说,捉它斗剑,它都是来给自己帮忙的,三剑不会伤它性命,相反,斗剑过后还会给它一点灵丹渣渣算是奖赏报酬。

他在沙漠中,十年前到他轮值,来此古城遗址,守卫师叔祖往来中土、莫耶的法阵。

对峙已经一炷香的光景了,那头怪蝎晓得厉害,不妄动,始终饱满蓄势,随时都会爆起一击、可总也不动。三剑无所谓的,燃香功夫算什么,他们在滇壶峰同门切磋,师兄弟一动不动对峙一个月都算短的。

就在此时,一串悦耳铃声响了起来,被三剑挂在帐篷外的风铃儿在晃动,摇摆幅度颇大。

风铃是法器,莫说风来了,就是一头大鹰撞上风铃也不会动,它与四方戒卫法术相连,只有修家飞天靠近时才会响。

铃声未落,帐篷外、地面上摆放的一枚小石鼓也发出咚咚闷响,石鼓和风铃是一回事,不过追查的是遁地之人。

剑斗不下去了,三剑叹口气,不再关注沙盘,自怀中取出一面长满古锈的铜镜,口中喃喃几句声言咒,挥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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