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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配有爱情的。”
在他看来,爱情是极度奢侈的东西,而只有物质条件能够满足自身欲望之后的产生的爱意,才是真正的爱情。其他的都是掺杂着为了实现个人目的不存粹的普通感情。而为了满足自身欲望,人们相互利用相互妥协,这些不纯粹的关系非常容易被现实的诱惑轻松击破。简而言之,这种基于目的一致构建下的关系可以是盟友,可以是伴侣,但却绝不是真正的爱人,无法长久存在。
话音落地,南樯颇为意外的又看了他一眼,铁军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也紧了紧。
对于南樯来说,她既意外于余思危的直白,也意外对方居然会认为爱情是一件奢侈品。而对于司机铁军来说,这句话太重了,简直是位高权重者对底层阶级赤裸裸的嘲笑和宣判。
“怎么,这话很伤人?”余思危看着南樯诧异的眼神,了然一笑。
“虽然不好听,但这就是事实,不然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真正的爱情?”他朝窗外抬起眼皮,“都是当前利益权衡下的苟且罢了,你看你们杜院长,出了事以后不是也改得挺快吗?至于他那位女朋友……”
余思危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只留下满脸嘲讽。
他太清楚这中间的门道了,杜立远明显是华梨对自己求而不得后的最佳选择。她明白有生之年都攀不上余思危这艘大船,索性在华太太指引下选择了另一只送上门来的家世差一截,但却刚好成为了他的软肋,让他可以被华家和蒋家牢牢捏在手心之中。
下棋之人,也是要看棋子好使程度的。
没有人回话,车子里一时陷入了静默之中。
铁军似乎有话想说,但碍于余思危老板的身份又全部吞了回去,只能闷着头继续开车。
南樯则一直望着车外的暮色发呆,冰凉的冷风将她的发丝吹到脑后,露出洁白光滑的脖颈。
过了很久。
“穷人有没有真正爱情我不知道,但是有时候,富人的爱情也不见得是真的。”
血红色的晚霞从鬓边流逝而过,少女忽然微启朱唇,神情惨淡。
余思危微微一怔。
他看着身边这个仿佛灵魂在梦游的娇小身影,张开嘴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随后余思危在中途下了车,返回江滨公寓,剩下到圣心的路是铁军陪着南樯走的。
大老板一走,汽车里的氛围顿时轻松很多。路上等红灯的时候,铁军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献宝般回头递给南樯。
“小芳,记得这个吗?酸不溜,你以前特别爱吃。”他笑眯眯看着她,“现在镇上还有卖的呢!有时候我开车困了,就吃一颗醒醒。这会我回去在店里看见了,买了好多回来。”
南樯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糖。
红绿相间的包装,极其廉价的用纸,显然三线城乡结合部的小作坊出品,摆在她跟前她都不会看一眼。
“谢谢。”
南樯将糖果接了过去,客气了一句,随即装进了自己包里。
铁军见她并没有马上拆开吃,显然有些失望。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发动了车子。
沉浸在自己情绪的南樯并没有留意到这些,她坐在后排真皮靠椅上,满身疲惫闭上了眼睛。
“小芳,今天余总车里跟你说的那些话,是个什么意思?
铁军边开车边望着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女孩,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他在警告我呢。”南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警告我,安心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对有非分之想。”
“他这是……”铁军得捏了捏方向盘,有些急躁,“他这是在棒打鸳鸯,毁你姻缘吗?”
“算是吧。”南樯满是疲惫的摇摇头,“他刚才不是说了吗,穷人不配有爱情,他根本看不上我们。”
她特地用了“我们”这个词,因为潜意识里她想拉拢铁军,让他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同样的出身,同样的阶级,只有同病相怜的处境才能让这个有些自卑的男人对自己卸下防备。
“呵!”铁军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略显刺耳的笑声,“有钱人都一个德行。”
“是吧?还有谁?”南樯有些敏感的竖起耳朵。
“算了,不提也罢。”铁军摇了摇头,“不过投了个好胎而已,整天就拽的跟什么似的。如果没有好爹好妈,就凭他们自己,还能奋斗个什么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富人表现出隐约的愤怒,南樯眨了眨眼睛。
面对愿意表现出情绪的铁军,她忽然觉得,眼前有个触手可碰的机会。
“军哥哥,我听说,余总的太太也是有钱人,是真的吗?”她不动声色打听起来。
“是啊,有钱人都怕别人分自己的钱,干脆强强联合都找钱多的结婚。”铁军回答得特别干脆,“不过她半年前出事死了。”
“怎么死的呢?”南樯攥紧了拳头。
“说是海难,谁知道呢?”铁军头也不回,“没准是被人害死的。”
“哦?军哥哥有内幕消息?”南樯心下一动,微微牵动了嘴角。
“内幕嘛倒是没有。”铁军晃了晃脑袋,“我就是觉得纳闷,老婆死了,余总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伤心。对了,他好像一直给某个私人户头打钱,我听见过好几次,他吩咐宋秘书给香港‘那个人’汇款,而且金额都很大。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小三呢,不好说啊!”
听得最后一句,南樯只觉得犹如当头棒喝从天而降。
——还有比身为妻子却因为遗产被丈夫害死更惨的事情吗?
——有,那就是丈夫还瞒着妻子有了外遇。
巨大的怒气汹涌而上扼住喉咙,她两眼通红,双手紧握成拳,久久无法言语。
“呵,这些有钱的坏蛋为什么不去死?”
良久,她如梦呓般轻轻说了一句。
“小芳?”
前方开车的铁军有些惊讶,大概是不明白为啥邻家小妹突然如此暴戾。
“啊,开玩笑的。”南樯如梦初醒,神色如常,重新回到了小姑娘的伪装状态
”我就是觉得世界太不公平了!有钱人明明活得那么容易,却偏偏还要嘲笑我们最后一点点自尊和骄傲。””她轻言细语说着,眼神幽幽朝铁军瞟了过去,“军哥哥,你说得对,我们到底只是为他们服务的底层,和他们不能比的。”
“是挺不公平的。”铁军轻声答了一句,“特别,特别不公平。”
“真累啊!”南樯顺势将头靠在玻璃上,“有时候觉得,活着真的好累啊,还是小时候好,咱们在海边捡海蛎子刮海藻,坐在夕阳下等阿爸回家,一点都没烦恼。”
她看过牛芬芳的日记,里面写着捡海蛎子刮海藻是她童年最大的快乐,而一到傍晚,她就会坐在码头边等着阿爸回家,看他从镇上卖完海鲜回来给自己带了什么吃的。
“是吧?想小时候了?”铁军答应了一声,方向盘上的大手紧了紧,脸上浮现出心疼,“那你别说话,好好睡一觉,到了我叫你啊。”
于是南樯再也没说话,只是默默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有时候闭上眼睡一会儿,有时候张开眼注视着窗外的霓虹。铁军专心开车,偶尔会在后视镜里悄悄打量这个满脸漠然的女孩。
汽车一路前行无声,直到快到圣心的时候,主干道中间忽然闯进一个醉汉,他似乎早已神志不清,摇摇晃晃直接拿着啤酒瓶走到了大马路中间。
“我操!”
随着一记刺耳的急刹车,铁军成功避开了这个流浪汉。
“走路不长眼睛,想被撞死啊!”
他探头朝那个流浪汉破口大骂。
南樯被这一撞顿时清醒过来,她也抬头看了那流浪汉一眼。
对面人容颜枯槁,满身狼狈,只能用极其落魄来形容。明晃晃的汽车前灯下醉汉举起手遮住眼睛。她注意到,对方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食指和中指都已经不见。
“算了吧,是个残疾人。”她朝铁军说了一声。
铁军虽然十分生气,但碍着南樯在场也不好继续发作,只得收回头愤愤不平的发动了汽车。于是流浪汉又跌跌撞撞继续朝马路对面走去了。
“这种人真是找死。”铁军气呼呼嘟囔了一句。
南樯没有接话,她一言不发重新靠回了椅背,其实有句话被她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她总觉得,那个流浪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然而到底是哪儿,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汽车继续平稳前行,驶入了熟悉的三岔路口,眼看圣心的大门就要到了,窗外路灯高悬,一道道白光陆续掠过眼前。
咿。
南樯低低叫了一声。
她终于想起来,那个流浪汉,是曾经在圣心门口偷了她钱包的男人!
第三十三章 新助理
s市,远山私人俱乐部。
老地方老位置,两个同样年过五旬的老男人正在享受红酒伴雪茄。其中一位表情严肃,而另外一位则相对轻松。
“老领导,您说这是个什么情况?”朱能看着座位上的蒋仁,面色上带着明显压抑的不愉,“为什么董事会上关于解除杜立远职位的提案都被压了下去?他明明犯了那么大错误,给集团造成了巨大损失!”
“公司股价不是又回来了么。”
蒋仁摇晃着手里的红酒,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朱能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忍了忍,这才从喉头里哽出一句:“那公司的声誉呢?还有他私下接洽菲诺这笔账呢?您就眼睁睁看着那小子逍遥天外?”
“行了,听我一句。”蒋仁喝了一口酒,扬起下巴打断他的话,“以后杜立远的事,你不要插手了。”
白烟在指头袅袅燃烧,这轻描淡写的一句,犹如硕大的铁锤敲在朱能头颅之上,砸得他眼冒金星嗡嗡作响。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那瓶老鹰庄的红酒不错?”身边的蒋仁仿佛没事人一样,自顾自起了另外的话题,“有个朋友还有一瓶,今晚我约了他在这里见面。”
这边厢朱能还在消化着刚才的噩耗,那边厢服务员已经将人引荐了过来。蒋仁和来人热情得握了手,又拍了拍对方肩膀,肢体语言亲密。
“来,认识一下,东山国际的陈总。”他朝身旁面如死灰的朱能招手。
这天晚上,朱能第一次从远山俱乐部的聚会里早退了。以往不管喝到多晚,他都会亲自把蒋仁送回家,今天他找了个借口,说是女儿从国外回来了需要他亲自去接。蒋仁对他的态度不置可否,抿了抿嘴朝他挥手。
等从俱乐部出来上了车,朱能立刻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几番沟通下来,最后得到的结论和他的判断一致——果然是蒋仁在护着杜立远,并且姓杜的很可能平步青云成为蒋仁的亲戚。
——哼,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就知道老东西靠不住!
想着蒋仁那张虚情假意老谋深算的脸,朱能不由得紧紧咬住牙关,满脸愤懑。
——不过没关系,你有张良计,我还不能有个过墙梯?
“喂,是我。”他的下一个电话是拨给顾胜男的,“联系一下卓能广告的方总,这个周末我要和他吃顿饭。对了,有个事我要交待一下。”
杜立远赴美考察结束,而由他亲自安排的一个月病假也正式完结,到了假期结束这天,南樯准时去圣心报道上班。
当她踏进院长办公室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怔住了——在她的办公桌对面,赫然摆放了一张完全一样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