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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须浅碧轻红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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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树林就在马路一侧,长得很茂盛,就是大白天中午走入林中抬头也是阴森森的,被俗称作“鬼拍手”的大叶子就是在没风的时候也哗啦啦地乱响。而外贸系的系楼是一栋五十年代苏联援建的俄式建筑,位置偏僻九曲十八弯不说,还有着血红的砖墙,老式的吱嘎乱叫的木窗,更诡异的是这段路的路灯基本上只是摆设,无论什么时候走在这条路上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一种。陈墨曾经设想过这片林子最恰当的用途应该是月黑风高的时候,一个白衣飘飘的妹妹飞在半空中,面部朝下深情而急切地呼唤,“采臣!采臣!”

于是,某个晚上,陈墨好容易舒了一口气从系楼中出来,眼见的是月黑风高的黑暗,耳听的是头上阵阵稀里哗啦的乱响,想起自已以前说过的种种轻神蔑佛大逆不道的语言,饶是她贼胆包天,那一瞬间背部也不觉有些寒意。而且因为她交卷最晚,就在她犹豫的那一霎间,和她一同补考出来的寥寥数人的影子也渐渐看不到了。她愣了一愣,念头一转,“换言之,这地界现在是俺的了”她心里嘿嘿了一声,舌头在口里打了个圈,吹了一声感叹的口哨,义无反顾地投入暗夜,长发飘飘,布拉吉似的长裙,从身后看怎么看怎么一个纯洁似丁香花般的姑娘。不协调的,是姑娘不甚秀气的步伐和从她口里发出来的很熟练很清越的口哨声,“遥远的东方,列国的边疆,还有远古的破墙……”

再一转弯,系楼的灯光就被那该死的树子遮了个干干净净,面前是一片浓稠的黑暗,陈墨撅了腮帮子,口哨吹得越发的大声和用心,思绪仿佛也跟着歌词飞向了某片苍茫苦痛的大地。直到她发现本该在她的脑海的歌词被人从树林中抛了出来,“前世的沧桑,后世的风光,万里千山牢牢接壤。”

很黄家驹,真的很黄家驹。陈墨心中下意识赞叹,然后她脑子里轰地一声,口哨嘎然而止,手里的东西已经朝声音来处扔了过去,然后再才是她的尖叫,“鬼啊!”

虽然明知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被她的口哨引起了共鸣的男生,但是陈墨还是在做完了上述一系列下意识的动作,脑子恢复正常运转后才表达出了正确的应对方式,“谁?出来!”

陈墨心中的懊恼无与伦比,她一直以为以她胆气智慧,就算穿越时空回到革命时代她也肯定会成为江姐,结果真穿越了却发现敌人还没动竹签她就成了甫智高。对自已人格的清晰认知使她有些迁怒,竖了眉毛质问“人吓人,吓死人,同学你边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那边懒洋洋地回嘴,却是一口交关斩的京油子腔,“哟,同学,您这不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声音却有些熟捻且有愈来愈近的架势,陈墨正在琢磨身边哪位男士既能操一嘴流利官话又能卖一口正宗粤语的时候,只听嚓嚓的声音响过,一团橙红的火苗爆了出来。

打光机的光并不亮,却分明照出了面前人的眉目轮廓,和他嘴角隐含了一点调侃的笑容。

看到是熟人,陈墨心里有一点点高兴,她跺脚嗔道,“糟糕!我才买的钢笔!你要赔我。”文涛耸耸肩,“强盗逻辑,如果刚才你手里拿的是一盘金子,也得该我赔?”随了他的动作,火光微微的摇曳,他脸上原本是酒窝的地方仿佛变成了一点阴影,眉目间的那种在陈墨眼里过于张扬的气势也被淡化了,显得分外的柔和妥贴。

陈墨突然意识到自已是不是看帅哥看得太直接太久了些,好在文涛的样子也并不象嫌恶她唐突之类。她吐了舌头转变话题,“你怎么窜到这里来了?”

文涛把玩着火机,“这是我们新大嫂给的任务,说怕你走夜路过鬼林,特地让我们老大给我打电话,叫我顺脚陪你走一趟。”

“鬼林?”陈墨寝室里诸路豪强虽然无比怕鬼却从来不怕动手打陈墨,所以陈墨的这点感觉在寝室里还没完整地表达出来就差点被掐死了,此时听他一说,大生知己之感。

文涛微微一笑,“你们外贸系的鬼林和外语系的情人路同为本校同学谈情说爱的圣地,不然这条路的路灯怎么老是不亮?换了好的又被砸坏,换了好的又被砸坏,所以到后来总务部都懒得来换灯泡了。”

陈墨对这种八卦明显没什么兴趣,她瑟缩了一下,和文涛拉开了距离。

文涛似是觉出了她的小动作,脚步停了一停,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不甘寂寞的夏虫在黑暗中奏着那支永恒和谐的和奏。

不知过了多久,前路上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灯光,陈墨一心想说点什么以打破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尴尬。绞尽脑汁找到了话题,“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因为和他们比赛捉萤火虫,偷偷跑到你们西院那边叫你帮我一起捉,结果你发现一只萤火虫追着追着一头扎到树丛里面,脸上划了好多血印子,吓得我半死。”文涛并没有接口,陈墨不由有些怪自己多嘴,老是唠唠叨叨祥林嫂一样说着过去做什么呢?不是每个人都象她一样一样固执和坚硬,那样根深蒂固地记着这些琐事。而且,这话说起来也酷似某种含蓄风格的表白或是暗示。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看他,却不想文涛转过脸来正想对她说些什么,斑驳光影中映出异常挺拔的一张侧脸,那样坚毅果断专注的眉与唇,在她所处的黑暗中,对面的光线在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闪光的光芒。

两个人的位置一下子靠得很近,仿佛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陈墨的心跳乱了一拍,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终于,听到他说,“你……”陈墨抢在这句话的前面开口,“呃,到了。”

文涛也换了一幅模样,眨了眨眼睛说,“走了这么久的暗路,一下子走到光地里,眼睛有点受不了呢。”而后的一路上他公式化的笑容,送陈墨到宿舍门口的那种任务完成的表情,又叫陈墨怀疑起自己是否是太过感觉良好了。

这天是陈墨值日打水,陈墨看着放在门口的四个空水瓶正在向上帝请教为什么其造人时没有给人造四只手以致一件事在分几次才做得完的时候,不想正在听随身听的田佳蓉取下耳机过来主动拿起两个水瓶,“我正好去小卖部买邮票,陪你走一趟。”

陈墨双手拿着水瓶,嘻嘻地做出一个抱拳的姿势,“大恩不言谢,当以身相许。”田佳蓉斜了眼角呸呸地做不屑状,“要死了,我会要你?”这小半个学期,寝室里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陈墨的感情出了问题,不过谁也没有对她表现出半分怜惜的意思来,该挖苦时挖苦,该打击时打击,比起对田佳蓉那时候的关心,不由得陈墨不好好反省自己的人品来。

就如此刻,在路过宣传栏时,田佳蓉和很多女生一样,凑在玻璃板的某一小块被擦得照得出人影子的地方,冒得眼睛会变成对子眼的风险对了里面一张模糊的一寸黑白照片啧啧地赞叹,“果然是文涛啊,就连大头照都照得这么帅!”陈墨深以为耻地翻着白眼,“你有无搞错?既然这么花痴文涛,还找人颜新华做什么?”“你以为我不想呢?”田佳蓉继续以梦幻般的咏叹调感慨,回过神用手肘推了推陈墨,“呃,我说,你和文涛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怎么没想着和这样的帅哥谈场恋爱?”

陈墨嘿嘿地笑,举着热水瓶就做了一个从头拂下白鹤亮翅的造型,“想我陈墨貌端体健,性格开朗,人品高贵,要自尊有自尊,要自信有自信,家里又没有少我一口饭吃,在俺们村那一亩三分地上也是个飞刀飞杀的主儿,俺用着抛弃这样的天然优势送去让人笑我攀高枝的不成?”

田佳蓉也嘿嘿地笑,“说这么多,不过还是自残形秽怕配不上人家罢了。”

“我呸!”陈墨冷笑了一声,“他性格比我好还是看的书比我多?就算我没他那么漂亮、聪明、有钱,天上地下,也只有一个陈墨。既然我是独一无二的人,我会有配不上的人?”陈墨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至于文涛,那样的男生当然是灰姑娘的梦想,而我……”她无谓地耸耸肩膀,“很明显我没有那么重的灰姑娘情节。”

田佳蓉也只有暗暗地摇摇头,对于受了联谊寝室两个寝室长的委托帮助某位从来没追过女孩子的帅哥牵牵红线和她本人私心里想再撮合一对联谊寝室的鸳鸯以减轻某群母狼对她家某人的敲诈程度的田佳蓉来说,陈墨的话虽然好笑但无疑揭露了一个残酷的现实:虽然人人都知道文涛对陈墨有那么一点小意思,可陈墨本人对那位人见人爱的王子殿下还停留在一个可远观而不可近亵玩的印象中。

第 16 章

转眼间又是秋高气爽,校广播站的大喇叭里雄纠纠气昂昂不厌其烦地回荡着运动员进行曲的调子。这是召开运动会的季节。本来象全校运动会这种活动,外贸系历来属于宋兵甲、路人乙这样的角色的,但是不知今年系领导是不是受了亚运会中国队庞大的代表人数和遥遥领先的金牌数的启发,居然也妄想了通过人海战术去冲击一、两个名次来。于是这一年系里的政策就是棒子与胡萝卜齐下,口号是全系参加,不管是表演性质的队列团体操或是正式比赛项目或是写广播稿在校广播站播出,你可以任选一项,如果你都不想选,扣二个体育学分。

陈墨本意并不想站在操场上比赛,但是问了凌风才知道每年校运会的外贸系的稿子被喇叭念出来的不超过五篇。凌风好容易搞了一个指标给了徐小娅,自己老老实实去报了跳高。至于队列团体操,陈墨听凌风形容了一下排练的情况,也拒绝列入考虑范围。于是她幽魂一般跟在凌风身后碎碎念着“以权谋私、重色轻友”,凌风没法子,从众多项目给她找了一个最不费力气且能最快结束的项目:标枪。因为外贸系象陈墨这样的女生太多,这个项目的热门度非常之高,凌风说不得又以权谋私了一次。

陈墨的号子排得比较靠后,她站在标枪赛场的边角处,一边扯了扯胸前别的号布,一边抬眼扫过其他的选手,在一众结实健壮的专业级选手中间她很容易地就找到了一个和她一样套了一身崭新运动服的女孩子,很明显这也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同党。那个女生表情有些紧张,就算是只打算上来走走过场,也不是人人能宠辱不惊的。于是陈墨很友善很安慰地对那个女孩笑笑,随手从兜里掏出一颗德芙塞进嘴里。

后面有人笑了问,“喂,你参加比赛不脱外套么?”很劣质讨打的声音。陈墨头也不回地说,“少来,嫌我出丑还没出够呢。”贺延平绕到陈墨面前,贼眉鼠眼地笑,“你们系里今年……啧啧,精神可嘉啊。”这家伙敞了运动服,戴着帽子,脖子上挂了工作人员的牌子,手里还拿了一瓶矿泉水。他把水递给陈墨,一边说,“知道是出丑你怎么没想着找我们叫人给你念篇稿子得了?”一边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另外一个同样装扮的男生。

陈墨之前根本没想到这个解决办法,愣了一愣后不由跺脚大骂自己脑袋锈掉了,既然凌风都有本事弄到一篇稿子的指标,怎么她就偏偏没想起更近水楼台的文涛来?这一个叫后悔,贺延平却开始幸灾乐祸地发挥,“也不知道是真忘还是假忘,哈哈。”

文涛一直神色自若地站在后面,脸上挂了好修养的笑容,秋老虎的威力加上运动服裹得严密,陈墨额头上油一样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很不斯文地拧开矿泉水瓶子往口里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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