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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选出一名女干将,安排她去拜访郑熠阳的老婆。郑熠阳的老婆早就察觉郑熠阳不对劲儿,两个人一直在闹别扭,最近郑熠阳向他老婆提出了离婚,他老婆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呢,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气疯了,马上联络了娘家人,连夜长途跋涉,跑这儿闹来了。”
“卑鄙!一帮子阴险小人!”我听完谭玉健的叙述,叹息说,“费尽心机,结果又能怎样?郑熠阳走了,省部还会派新经理来,你能取而代之吗?那个‘苟东西’天天做梦东山再起,可他能吗?”
谭玉健沉着脸,微皱眉头,挤着大眼泡子注视着我,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茫然,似乎被我的话触动,默然不语。
我站起来,转身往外走。谭玉健似刚刚从沉睡中苏醒,忽然也随着站起来问我:“兄弟等等,哥哥还有句话想问你。你真要辞职?”
“报告早交上来了你没看到?”我站住。
“看到了,所以才问你。哥哥想和你再谈谈,现在没人给你小鞋穿了,再考虑考虑吧。”
“没什么可考虑的。康品健公司已经变成狼窝了,是人都呆不了!”我说罢,转身离开了人事部的办公室。
第四卷 一二四
(29)为了爱
朱元的两张脸被中间的鼻子隔开,一边大,一边小,极不对称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大的那半边脸还没完全消肿,可想而知,那个扇他嘴巴的粗面壮妇,手上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也写了份辞职报告,下班时刚交给谭玉健。”他喝了口酒,精神恍惚,神情沮丧,轻声慢语地对我说。
“为什么?”我并不感到惊讶,却很想知道他出于怎样一种心理。
“也许是和你一样,呆烦吧。”朱元茫然地说。
“是因为人事部换了部长,邓岩离开的缘故吧。”我却说。
朱元沉默了,很久不说话。
“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喜欢邓岩。”我直截了当地说。
朱元忽然抬起头,注视着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动情地说:“不!你不理解!你心里还有一个李婷,我心里除了邓岩谁都没有!”
我没想到深沉得像块棺材板的他忽然情绪失控,竟如此动情,不禁诧异,怔住。
“我配不上她,但只要让我时时看到她就行了。可现在,我看都看不到她了!”朱元痛苦绝望地说着,端起杯子,扬起头,将大半杯酒全倒进嘴里,随之,细细的脖子上凸起的喉结有力地滚动一下,酒顺着狭窄的食道流进了肚里。
我忽然对他产生了钦佩,觉得他的爱很崇高,不求结果,简单得只满足于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不追求任何行式上的表达,无须决心与勇气,但也有痛苦,也有心酸,也有伤感,也有绝望,却没有理由,找不到原因,不附加任何条件,更不受任何因素羁绊,不在乎所爱的人过去乃至将来的一切,单纯得像水,里面只含“爱”这一种物质。
“我的心里的确还有一个李婷。但这也是因为邓岩。其中原因,我想你是清楚的。”我解释说。
“我清楚?你是说是因为邓岩你才认识李婷吗?”朱元疑惑地问我。
“不,这谁都清楚。我指的是,我同李婷那次去居龙峪,如果不是邓岩让你上报,也许我不会对她产生恨意,也就不可能让李婷乘虚而入,使我移情别恋了。……”
“你说什么?邓岩要我上报?”朱元奇怪惊讶地打量着我问,“这谁给你说的?”
“谭玉健。”我瞅着他惊讶的表情,蓦然对自己的话也产生了怀疑,反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不是!”朱元放大了声音,对我说,“谭玉健胡说!他这是栽赃!邓部长压根儿就没有提过这事儿,更没有指使我上报!”
我愕然,皱起了眉头。
“上报的人是曹斌!”朱元接着大声说。
“你怎么知道是他?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去居龙峪?”我吃惊地追问。
“难道不是你们告诉我们的吗?”朱元好像觉着我是在装糊涂,冷声反问。
我是真糊涂,茫然地看着他问:“我们告诉你们?你是指我和李婷告诉你和曹斌?”我做着手势,指指他又指着我,尽量表述清楚。
朱元肯定地点点着。
“我们什么时候告诉你们的?”我陷入迷惑,在大脑中努力搜索以前的信息,却搜不到一点印象。
“你喝康品健口服液闹肚子,在宿舍里养病,第二天我带曹斌去看你,出来的时候,在楼下正碰上去给你买早餐赶回来的李婷。曹斌和她说了几句话,嘱咐她好好照看你,她便对曹斌说你们俩早商量好了,吃完早餐她便带你去居龙峪散心。”
“我们俩早商量好了,她带我去居龙峪散心?她真是这么说的?”我感到无比惊讶。因为在我见朱元与曹斌之前,李婷根本没有和我商量过,不存在提前这个说法,这应该是他们走了以后的事。
“真是这么说的!”朱元肯定地说。
我恍然,脑海里却只剩下一片茫然……
办公室关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