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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时候，她未曾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傍晚五点三十三分，mandy走进了餐厅，易子悠愣愣地看了她两秒，依旧的妩媚动人，如常的自信从容，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前几天的事情。
“你迟到了三分钟。”易子悠看了看手表，扬起一丝淡淡而礼貌的笑意。
“是吗？”mandy抬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不介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刚才堵车。”
落座没多久，俩人开始点单，易子悠很饿，也就不讲究啥地点了一份意大利面，mandy一如往常地只点了一杯咖啡，只是这次，她点了卡布奇诺。
易子悠动了动嘴，却没有说什么，俩人沉默了许久，易子悠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辞职？”
mandy拿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眉头轻皱着又放下了，动作缓慢而优雅地搅拌着，她低着头，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回道：“与其被调走，还不如我自己走。”
“调走？”易子悠惊讶地眨了眨眼，疑惑地问：“谁要调走你？调到哪儿？”
“广州的分公司，美其名曰是给我升职，但是谁不知道总经理的意图呢。”mandy冷笑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其实那天下午他找过我之后，我就明白我不可能从你手里把他抢过来了，只是不甘心吧，这么久的努力，总想着有个最后一搏，所以我才买通了那个主持人。我当时想……可能，他是不够了解我的决心……”
“他找过你？”
mandy点了点头，说：“那天，我问了他——‘如果你们之间有了第三者，你猜易子悠是会放弃，还是会坚持？’”
“他怎么说？”易子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应该会猜放弃吧？毕竟……她的性格一直都是那样的。
“他说：这两个选择，对他而言没差别。”mandy苦涩地笑笑，“就是这个答案，让我彻底死了心。”
易子悠皱眉，不懂。
“他说，不管你是放弃还是坚持，他能做的，依旧还是：等你、缠你、爱你，如此而已。所以，对他而言，没差别，只是前者，他可能费的心力更多一些而已。”
啪嗒一声，在她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眼泪却已经溢出眼眶，掉在了桌面上泛起了一滴小小的水花。
他是个不善于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她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只是没想到，他要说的时候，竟然可以把甜言蜜语说的那么戳人心窝。
mandy看到她泪眼盈盈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一声。易子悠看似什么都不懂，却又似乎什么都了然于心，可以在她心思不纯的时候给她重重一击，也可以在一切明了之后，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地说一句：“你迟到了。”
这样的对手，似乎更恐怖，这种软的时候让人觉得像小白兔，硬的时候却又拿得起砍刀的女人，如果不是敌人的话，她会很佩服。
“其实……”mandy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这对我而言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跳槽了，工资是之前的两倍，这笔账……还是划算的吧。”
“跳槽？你跳去哪儿了？”
“盛荣。”
易子悠心一沉，这……不是死对头吗？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见，就是对手了。”mandy拿起一旁的手提包，缓缓地伸出手道别：“再见……顾太太。”
易子悠微微叹了口气，起身与她相握，轻轻地回：“再见。”
她远去的背影依旧动人，脚步坚定而迅速，易子悠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召来服务员结了帐，也拿着包包准备回家。刚走出餐厅，便看到对面商场门口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端庄的白色绣花丝绸裙，头发整齐地盘成一个髻，在她还来不及细看的时候，那妇女已经坐进了车里。
易子悠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心里像被重重地锤了一下，这人……不是顾梓修的妈妈吗？虽然隔了五年，但那熟悉的装扮和面容，还是让易子悠隔着一条马路就认了出来。
哦，对了，顾梓修说过他们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铃声便打断了她的思路。
易子悠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顾梓修的来电。
“在哪儿？”
易子悠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便想到了mandy对她说的那些话，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眼睛也热热的。
“我……刚和mandy见过面了……现在要回家了，你在哪儿？”她紧紧地攥着手机，突然这一刻，觉得很想他。
“我刚处理完公事，还在公司，你还在那家餐厅吗？”
“嗯。”
“那在门口等我，我十分钟到。”
易子悠本能地想说不用麻烦了，她自己回家就好，但一是还来不及拒绝，他就挂了电话，二是……她其实心里也没有很想拒绝。
果然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他便到了，流线型的黑色跑车准确无误地停在她面前，易子悠满足地笑开了，打开门坐进的瞬间，浑身洋溢着开心的氛围。
“怎么了？这么开心？”顾梓修笑着看她，俯身为她拉过安全带，在凑近的一瞬间，还不忘顺便偷一个吻。
“没啥……就是说清楚了，就像……卸下了一件重物似的。”易子悠笑笑回答，想到刚才mandy的话，于是停顿了一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问道：“啊对了，她说你找过她？你干嘛不和我说啊！”
顾梓修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紧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只说你想给她调职，她不愿意，就直接辞职了。”易子悠憋着笑意，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哦，回家吧。”顾梓修适时地岔开了话题，发动车子。易子悠只是笑着，也没有戳穿，看来……他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咯。
☆、第16章 呜（1）
回到家，已经快七点，想起顾梓修忙着公事还没有吃饭，易子悠顿时心疼，懊悔自己刚才怎么不餐厅里外带一些。
匆匆做了碗蛋炒饭，看到他什么也不抱怨，默默吃着甚至还吃得挺香的样子，易子悠顿时心里热热的，在她意识到以前，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愧疚、感动、说不清的感觉夹杂在一起，在这一刻爆发。但至少，她想，下次如果袁艾再问那个问题的时候，她就有答案了。
爱到这样，不累吗？
累吗？和他比起来，她的付出，根本不算多，不是吗？
“怎么了？”顾梓修抬头，看到她又哭又笑的表情，吓了一跳。他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身为她轻柔地擦去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谢谢。”易子悠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就是各种情绪夹杂，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还没吃饭。”
顾梓修一愣，顿时笑了出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斥道：“笨蛋，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的蛋炒饭很好吃。”
“不是这个，还有很多事我……”易子悠说不出来，但是很多事情，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明白。他在私底下为她做了多少，可能他这辈子也不会讲，但是她知道，找mandy谈这一件事，绝对只是冰山一角。
“哎呀，我就是被感动了嘛，我去洗澡了，拜拜。”羞窘之下，易子悠尴尬地找了个借口，窜进了浴室。
浴室里氤氲的雾气有些扰乱了人的思绪，看着镜子里模糊不清的自己，易子悠觉得脑袋似乎在发胀，有一股冲动，在无形中，变得越来越强烈。可是二十几年来的家教束缚着她的行动，告诫着她，女孩子不能这样。
但是她又明白，如果自己不跨出这一步，相信他也不会有任何行动的，毕竟，他尊重她，这份尊重，太过小心翼翼，所以不敢有任何的放肆。难不成他们要一直这样下去？
“悠悠，你好了吗？”看她还不出来，顾梓修轻轻地敲了敲门，眉头紧皱，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好了好了。”易子悠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裹着浴巾开门出来。
“咳。”顾梓修被她的样子吓得咳了一声，她有多保守？就是属于洗澡都会把睡衣带进浴室，然后穿好睡衣再出来的那种。可是今天……纯白色的浴巾裹住了大半个身子，可是胸口的那一大片雪白肌肤，却更加得夺人眼球。
“你去洗吧。”易子悠有点羞涩地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默默地走进房间。
顾梓修愣了愣神，只当她是因为俩人熟了，所以才不太顾忌这些了，便也没放在心上，直接走进了浴室。
十多分钟之后，传来了敲门声，顾梓修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那个……我睡衣落在里面了，能不能进来拿一下？”略带羞涩的语气，让顾梓修扬起了一丝笑意。这并不符合她的个性，一来她完全可以等他洗完再进来拿，二来她也不可能只有一套睡衣。
她想做什么，顾梓修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确定的想法，但她没明说，他也就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看她到底会怎样演下去。
“你进来吧。”他含着笑意回答。
易子悠裹着浴巾轻轻地推门进入，看到他舒适地躺在浴缸里，忍不住低头移开了视线。睡衣放在架子上，易子悠一只手稳定住浴巾，伸出另一只手把浴巾拿了下来，暗暗呼了口气，却在“不经意间”，浴巾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板上。
顾梓修是真的愣住了，他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但至少，效果是达到了。
易子悠低呼了一声，立刻蹲下身子捡起浴巾，红着脸把自己重新裹住，浴室本来就小，尴尬的沉默，伴随着氤氲的热气，气氛显得更加压抑。
看他没有任何动作，易子悠的心沉到了谷底，抵着头转身要走，却在此刻被他拽住了右手。
还没等她回过神，他轻轻一扯，便将她整个人扑通一声拉进了窄小的浴缸之中。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有点难受，易子悠刚想用手拨开，便被他先了一步。他轻轻地抚开发丝，含着笑意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故意的？”
“啊？”易子悠脸色通红，只能低头轻轻地反驳：“没有啊。”
任谁都听得出这句话有多么没有底气，不知是水的温度还是心的温度，顾梓修只觉得浑身发烫，他扬起了一丝大大的笑意，多少年来，他不曾开心过，但自从重逢以来，他却似乎尝遍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蜜糖。
不忍心戳穿她，顾梓修也只是笑笑不语，唇落下的瞬间，低低地回道：“那算我故意的。”
思绪全部断线，易子悠只觉得，耳边轰隆作响，眼前更是模糊一片，被他占据着主导，她只能一切由他摆布。
……
阳光洒进不宽敞的房间，易子悠本能地伸手遮住眼睛，浑身酸疼，于是翻了个身，又睡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摸了摸闹钟，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啊！”易子悠惊恐地坐起身，敲了敲脑袋，四处找寻顾梓修的人影。
人没看到，却看到旁边的枕头上放了一张字条，易子悠伸手取过，只看到上面写了一句话——
我帮你请了假，今天好好休息吧。
字体凌厉而工整，是他的笔迹。说话肯定而不容拒绝，是他的风格。
易子悠这才放了心，重新挪了挪身子躺好，睡意却已经完全被刚才的惊吓赶走。脑子清醒了，昨晚的记忆也就回来了。易子悠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整个人都是热热的，脸色红得像是发了烧。
从桌上捞过手机，原本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