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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苏话刚落,凌昀指着他道:“你撒谎,这些东西之前就放在你屋子里的房梁上,因为府里要给你办庆功宴会,缺钱了,你才拿这些东西去当的。”
凌子苏瞬间瞪大眼睛,但只一下,又恢复了原样。
凌家的情况,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打压也是他下的令,但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惊讶且生气的样子:“胡言乱语,堂堂皇亲,需要去偷东西补贴家用吗!内务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发放俸银,他们的生活何至于如此凄惨。”
皇帝说着拍桌而起。
凌昀就势道:“皇上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一下,凌府已经很多年没有领到朝廷的俸银了,这事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能帮的,都会帮他们贴补一些。这些,你可以问一下子苏。”
皇帝道:“子苏,此事可是真的?”
凌子苏低下头没回话,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
皇帝见状摔了桌子上的茶杯,立即让太监去查。
这个事情皇帝不可能不知,只是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太监去内务府查,也是走个程式,没花多久,就领着一个管事太监到了御书房。
太监成了顶罪羊,被人拉出去砍了。
皇帝安抚了几句,再次询问偷盗的事情,凌子苏依旧拒不承认。
周正抬头,正准备让涟漪阁的老鸨进来,和凌子苏对质,却被皇帝制止了。
皇帝道:“凌家受了那么久的委屈,朕心甚愧,想着要怎么去弥补,而距离出使擎天国只有四天时间,参赛名单已经递了过去,这案子若是要查,取证对质一堆事忙下来,势必会耽误出行,先不说子苏到底有没有犯案,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犯了案,那也是朕疏忽所致。”
凌昀脸色铁青:“皇上是想把东西还回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着凌昀的口气,周正拉了拉他的袖子。
皇帝道:“这话我没说,是你说的,我的意思推后再查,这案子先记着,等着他参加完睿匕之战回来,再查。”
周正道:“可外面还有人证。”
皇帝道:“先关着,日后再说,现在这个关口,睿匕之战比较重要。”
皇帝都这样说了,摆明是要偏袒凌子苏,而且他也没说不查,只说是推后。
周正和凌昀的手在袖子里,都握成了拳,御书房里一度陷入了一阵安静。
皇帝看着这两人,挑眉:“怎么,不异议?”
周正压下心里的火,低头拱手道:“臣不敢,臣这就带着人出宫。”
皇帝嗯了一声:“凌子苏留下。”
周正拉着凌昀走出来,房外涟漪阁的老鸨还紧张地跪在那里。
几人回到大理寺,看到凌子苏不在,凌昀和周正还有些颓废,立即就明白了。
林岚上去拍了拍凌昀的肩膀,道:“意料之中,别丧气,要治他,睿匕之战之后,有的是办法。”
偷盗也不是什么重罪,何况凌子苏现在这个身份。
林岚和凌昀返回了别院,把这事交给了周正。
涟漪阁的老鸨,算是比较倒霉的了,又要被大理寺关好长一段时间了。
还有几天,朝廷参加睿匕之战的大部队就要出发了,凌昀和唐一山是一定要跟着大队伍去的,这事皇帝下了旨的。
而林岚他们则不用。
林岚把侦探社关了,楚霸天和林瑶带着楚俊逸回临湘,林岚和杨老爷子同行。
林岚已经说服了林瑶,先送他们回到临湘之后,再去擎天国。
不管怎么说,她的好兄弟唐一山参赛了,她怎么样都要去看一下。
而苏霖,因为身上还带着伤,所以并没有与他们同行。
他也没说他去不去。
林岚他们比凌昀要早两天出发,苏霖齐睿唐一山凌昀他们,都送到了城门口。
大部队出发那天,皇帝让他们带了两车的节礼,给擎天国君的,算是礼尚往来。
八名参赛者和一同随行的官员和侍卫,浩浩荡荡一行两百人,从宫中向皇帝请辞后,出发了。
百姓夹道欢送他们,凌都上下锣鼓宣天,好不热闹。
这边凌萧国的参赛者出发了,流风和苍梧的人也启程了。
一时间,擎天汇聚了天下英豪,还有那些爱凑热闹的江湖人士,也纷纷进了擎天国都。
擎天这是第一次办这样的大赛,一时间,城中暴挤,所有的客栈和驿馆都住满了,但每天仍旧有很多人进城。
房价一涨再涨,有些江湖人士受不住了,便住到了山上,桥下。
擎都的大道上,出门就是人。
护城卫把这个事情上报给了擎天国国君,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军队出城建驿馆,召集城中的瓦匠和修房的工人,几百人同时动工,建起了一排驿馆,缓解城中的住房压力。
这时,凌萧作为参赛国,第一个赶到了擎都。
擎都和凌都城,还是有很大不一样的,看着城楼上那排大型箭弩,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擎天国国君,早就收到路探的消息,早早安排了四王子在城门口代替自己迎接。
而凌萧国这次的主事人,便是言清以凌昀。
凌昀被迎进城中的参赛驿馆,一共三个院子,分给凌萧国苍梧国和流风国的使者居住。
到了驿馆,凌昀他们换了正式的朝服进宫去见擎天国君,并把礼物带上。
擎天国君很高兴,设宴款待了他们,并让他的几个王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带着凌昀去四处玩玩。
凌昀顺势应下,可第二天当四王子带着五公主出现在驿馆时,凌昀却并不愿意出门。
推说自己水土不服,有些不舒服,让四王子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唐一山也没去,约凌昀喝酒,两人很有默契地来到了城门口的一家酒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第三百一十九章 等人
唐一山道:“你说,苏霖会来吗?”
凌昀回道:“暗卫传来消息,苏霖五日前,已经离开从凌都出发了。”
唐一山笑道:“看来是恢复元气了。”
凌昀点了点头,又灌了一口酒。
唐一山看着他,笑着问道:“那暗卫有没有传消息来,林岚到哪了?”
凌昀摇头:“没有。”
唐一山闻言,不说话了,两人就各自喝着酒。
在他们到擎都的第三天,流风国的人到了。
唐一山拉着凌昀去街上看热闹,站在路边,看着流风国的队伍进城。
“奇怪,怎么都没见骑马的呀?”唐一山问道。
凌昀回道:“流风比我们离擎天近,和我们差不多出发,却比我们来得还晚,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唐一山突然指着其中一顶轿子道:“你看那马车里坐的是谁!”
司马流风!
刚刚他掀起车帘,唐一山看到了他的脸。
他也来参加,估计是作为文试者参加吧。
唐一山拉着凌昀,跟着队伍到了他们住的驿馆,流风国那个院子就在凌萧国对面。
四王子在前头带路,流风使者把参赛的人一一介绍,这个是规定,东道主要确认一下参赛人员是否到场。
结果四王子拿着名单一点,却只有七个人。
“司马相爷,这名单上的岚郡主没有来吗?”
被称作司马相爷的是流风苏的右相司马昭,他拱手回道:“岚郡主因家中有急事,耽误了出行,没有和大部队一起来,不过,我已经收到消息,还有三天,她就到了。”
四王子皱着眉头:“这岚郡主是女的吧?”
司马昭双眼一瞪:“怎么,女子不能参赛,睿匕之赛开办这么之届,何时说了女子不能参赛?”
四王子有些为难:“这倒确实没有明文规定,只是……”
司马昭摆摆手:“既然没有规定,就让流风国开先例了。”
来者是客,四王子不便多做争论,便含糊应下,想着进宫向国君汇报一下再说。
于是,流风国的人住到驿馆后,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了出去,听说这次参赛的人里面,还有女子,一时间所有人都是议论纷纷。
唐一山听到这个消息,想着这个岚郡主莫不会就是林岚,他兴冲冲地跑到凌昀房间,就看到十一已经在向凌昀汇报了。
“听说了吗!这个岚郡主。”
唐一山敲了敲桌面。
凌昀扬起一丝笑意,道:“想不想喝酒?”
唐一山爽快地答道:“好啊,就去城门口那家酒馆。”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都窝在那家酒楼,从早上喝到晚上打烊。
这事,驿馆的下人报到了四王子面前,四王子道:“这个凌昀,号称四公子之一,但是行事也太奇怪了,明天我们去那个酒楼看看。”
凌昀其实心里早就应该猜到的,只是她不愿往那方面去想。
林岚对破案的精通,还有她对验尸那么内行,这都不可能是一个郡主会的东西。
他只是逃避着去想那些问题,只想凭着小时候那些美好的记忆,告诉自己,人长大了,兴趣爱好自然就变了。
他回到王府,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那个自己珍藏的盒子。
那是他在去鬼域前,所有美好的回忆,其中就有林岚送给她的弹弓和草绳。
十二岁以前,他和苏霖一样,天性烂漫,元气满满。
每天像脱疆的野马一样,在凌都城里上下蹦跶,闯了不知道多少祸。
后来,突然有一天,他的爷爷就是太上皇,让人将他绑去了鬼域,从那之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沉默寡言的样子。
他不知道他对幼时的林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每每在鬼域里想起她的淘气时,心中总是会变得一片柔软。
那边林岚离开酒楼,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肚子咕噜噜地叫,她都懒得去摸,因为她身上没钱。
她走到一个石桥边,靠着石墩子坐下。
正发着呆,旁边突然有一个身着蓝色锦衣,头顶玉冠,手拿白玉扇的男子对她拱手做礼。
“在下江谭,刚刚在学院看到公子帮大理寺断案,不知可有荣幸,请公子喝杯茶。”
江谭,不就是那三人中的一个。
林岚抬眼,看向来人。
一身天蓝色华服深袖宽衣,袍边绣着不知名的花样,握着玉扇的手指节分明,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拱手作揖,温文而雅,唇边适时扬起的嘴角,惹得过路女子娇羞连连。
林岚愣了一下,跟凌昀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客气,江公子有事吗?”
江谭又是微微一笑:“听同窗说,案子可能跟老琴房有关,我偶尔会去那里,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林岚想起一句话,长的好看都比较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好。”
江谭带着林岚到了一家茶馆,林岚看菜单上有面食,就很不客气地点了一碗面。
“你没吃饭吗?那我们去找一家酒楼。”
“不用不用,吃碗面就好了。”
“真的不用?”
江谭眨着他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再一次确认道。
林岚点头,然后问道:“现在案子呢,还在调查阶段,我不方便透露太多,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