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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不敢。”柳桥道,“小女子只想求夫子施以援手,救救我夫君,也为张阿宝讨回公道!夫君真的被定买凶杀人,夫子私塾教出来的两个学生竟然积怨到这个地步,于夫子于私塾有甚好处?”
安方怒极:“你就知道易之云真的没有……”
“没有!”柳桥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坚定,“他是我的夫君,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夫子,我夫君在你这里也念了好几年的书了,他虽然不聪明,但是品性如何你也该清楚!如今小女子不是要夫子歪曲事实,我所求的不过是夫子和私塾内的其他学生给我夫君做个证明,证明我夫君平日的秉性以及他和张阿宝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积怨已深一事,更谈不上憎恨到买凶杀人的地步!还有那日打架之事,我也相信我夫君不会随便跟别人动手,其中必定有缘由!而且这件事错不在我夫君!否则这两日夫子不会再让他来私塾!”
安方铁青着脸一字一字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好!好!你所要求的老夫都可以做,只是老夫绝对不会包庇一个杀人犯!”
柳桥松了一口气,可话却还是坚定:“夫子不会,因为我夫君绝对不是杀人犯!”
目的达成,安方虽然被她气的火冒三丈,但是她相信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她也不怕他怒极之下歪曲事实,因为安氏私塾出了一个杀人犯这对私塾绝对没好处!
这也是她底气的缘由!
柳桥倒是不怕,不过林家声却怕的厉害,不是怕安方在易之云这件事上使手段报复,而是担心安氏私塾从此厌恶上了林家村,虽然如今林家村也就只有一个易之云还在这里念书,可也不保证将来不会有孩子来,别的不说,他正打算过两年他的孙子送来安氏私塾念几年书,就算考不到功名也好识几个字,到时候如果安氏私塾记仇不收,那不是祸及子孙?
为此,他对柳桥很不满,可是,见了方才她那一番伶牙俐齿的竟是心生怯意,到嘴的训斥便都说不出来了,只得向安方赔罪,好说歹说地赔了好一会儿的罪,直到安方不耐烦了直言不会迁怒林家村方才作罢。
最后,安方说他会先查易之云和张阿宝之间的事情,然后再去衙门。
柳桥谢了他,虽然他不甚领情。
从安氏私塾出来之后,天色已经暗了,到了傍晚了。
“阿桥……现在……去哪?”林贵问道。
林家声冷哼一声,“当然回村!难道你还有别的去处?”
柳桥没在意林家声的冷言冷语,沉思着,可还没等她决定,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声。
“阿桥!”
柳桥抬头望去,竟是林小燕,只见她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喘着气道:“阿桥,总算找到你了……你快回去,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柳桥一惊,“是不是娘出事了?”
林小燕急红了眼睛,“是……是……”扫了一眼一旁的里正,“是族里的叔伯……说易家大哥杀了人,是杀人犯……要将易家赶出林家村……”
柳桥闻言脸色一变。
“阿桥……爹……这到底咋回事啊?易家大哥怎么会杀人的?”林小燕焦急地问道。
柳桥没有答话。
林贵呐呐地应了两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小燕更急了。
“小燕。”柳桥压下了心里翻滚的情绪,冷静道:“这件事我稍后在跟你说,现在我娘如何了?她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件事?”
“嗯……”林小燕抹了一下眼睛,“族里的太公冲进易家……易家婶子听了他们说的事情之后当场就晕了……好在后来桂花婶子和阿旺奶奶他们赶了过来,给掐了人中,才醒了过来,然后婶子就要说去找易家大哥,可她根本下不床,后来还是阿旺奶奶说了她,她才没动……现在……”看了一眼林家声,“现在太公还有一些叔伯还在易家,还在逼……婶子离开……如果不是阿旺奶奶年纪大辈分大拦着,他们可能还要动手赶婶子……”
柳桥握了握拳头,转身看向林家声,在他的脸上,只是看到了欲置身之外的冷漠,她知道方才的事情让他不满意,可是……“里正,此事还请里正帮易家做主。”
“阿桥啊。”林家声也没有恶声恶气,而是为难道:“我虽然是里正,但是在族里也只是一个晚辈,现在是族里的太公要赶人……我……”
“好。”柳桥也道,“既然里正做不了主,那就请里正陪阿桥走一趟去见见太公和那些叔伯,您放心,阿桥不会为难您的,只是到时候请您帮忙安抚安抚那极为叔伯。”
林家声眼睛转了转,“你放心,能够帮的我还是会帮的!”
“谢谢里正。”柳桥没有去理会他的那些弯弯道道的算计,转身上了驴车,一行人往村里赶。
还没到易家的门口,远远的便见到门口外围满了人,一片喧闹。
柳桥双手握的更紧。
驴车到了门口,也引起了门口围观的那些人的注意,柳桥凝着脸下了车。
门口的众人转过身看着她。
“里正,你回来了!”
“里正,到底咋回事?”
“真的杀人了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林家声,而柳桥倒是被忽略了,好半晌,一道尖刻的声音插了进来,才让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到了柳桥身上。
“阿桥,你是从衙门回来吧?易之云是真的杀人了?现在判了没?什么时候砍头啊?”
柳桥循声看去,不是别人,正是林花儿,此时她一脸幸灾乐祸的,“花儿姐很想看砍头?”
林花儿件了柳桥的目光顿时打了一个寒颤,“我……我哪里喜欢……可你们家易之云杀了人,当然是要偿命的!”
柳桥没回答他,而是转身看向林贵,“阿贵叔,大老爷定了我夫君罪名了吗?判了砍头了吗?”
“没……没……”林贵道,看了群情汹涌的众人一眼,咬着牙道:“大老爷说这件事很……很多可疑的地方……让陈捕头再查查……”
柳桥点头,看了一眼林花儿,“连大老爷都没说我夫君杀人,怎么花儿姐就认定了我夫君杀了人?阿贵叔,你说花儿姐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系?或者知道了什么?”
林花儿面色一变,指着柳桥怒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花儿不也是在血口喷人?”柳桥冷笑。
“你——”
柳桥没有跟她做口舌之争,扫了众人一眼,一字一字地道:“我只说一次,易之云没有杀人!我们易家也不会离开林家村!谁敢污蔑我夫君,赶我娘出家门,先从我身子上踏过去!”
“放肆!”
柳桥的话才一落,一道严厉且气势很足的声音怒骂传了出来。
门口的众人快速推开。
柳桥随即便见一个头发苍白一脸威严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而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中年男子。
想必这就是族里的太公了!
柳桥的记忆里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但是没有见过,只是耳闻,他是林家村林氏一族辈分最高的,村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太公,而里正林家声是他的侄孙子,柳桥虽是穿过来的,但是也知道这类人物分量有多重,也不敢用方才应对安方的态度来应对此人。
“太公。”她上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太公连应了没应,易家这个外来户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柳桥一个易家的童养媳他更加不会放在眼里!
“刚刚是你在这里叫嚣?”说话的是太公身边跟着的一个圆脸的中年男子,脸色严肃,目光鄙夷。
柳桥抬头,“是。”
“你就是那个易家的童养媳?”太公开口了,无比冷漠愠怒。
柳桥应道:“是。”
“好!”太公也没骂人,不过显然不是念着柳桥年纪小,而是不屑,易家的童养媳怎么劳动他林氏太公骂她?“赶紧去收拾一下,带着你婆婆离开我们林家村!今天就走!”
“太公。”柳桥看着他问道,尽可能地心平气和,“太公以什么样的理由赶我们易家离开?”
“你还有脸问?”还是那圆脸男子,冷笑道:“你们家易之云做出这丧天良的事情我们林家村还怎么能够让你们留下?我们林氏一族自落户这里之后从来没有出过杀人犯!”
“我说了,我夫君没有杀人。”柳桥看着男子,“衙门的大老爷也没有判,我夫君是清白的!”
“只是还没判而已!”男子冷笑道:“衙门既然能够将他抓回去那就是说他做了这事,如果真的是清白的,为什么他没跟着你们回来?”说着看向里正,“三哥,你说这易之云是不是还关在衙门牢房里?”
林家声上前,“衙门的陈捕头说查清楚这件事之前要先关着。”
“这不就是了!”男子讥诮,看向柳桥,“别以为你赚了几个钱就以为自己登天了,我告诉你,这里是林家村,是我们林氏一族的地方,易家若是安安分分我们还能给你们一个落脚之地,可你们竟然出了一个杀人犯?我们林家一族如果还让你们留下,这名声都会被你们给败坏而来!”
“没错。”柳桥扬声道,却不看向男子,而是看向太公,“太公,林家村如果出了一个杀人犯的确会让整个村子蒙羞,阿桥也知道太公在这时候不惜背着一个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的骂名赶我们孤儿寡母的离开是一心为了林氏一族为了林家村着想,只是太公,就算你们赶走了我们,可一旦我夫君被定罪了,在外人的眼里,林家村仍然是一个出了杀人犯的村子,太公,阿桥小不懂事,但是阿桥却还是明白就算是为了林家村的名声,我夫君也绝对不能背上这个杀人犯的罪名!太公,现在大老爷还没判,可是村里就先定了我夫君的罪名,自己给自己村里判了一个杀人犯,太公,这难道就是为了林家村好?不!太公,我夫君是无辜的,大老爷一定会还我夫君一个清白,可到时候我们易家被赶走了,村里的人都说我夫君是杀人犯,那岂不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村子抹黑了吗?村子出了一个杀人犯,往后还有哪家姑娘敢嫁来我们村?又有哪家好儿郎愿意娶我们村的姑娘?!”
这话一出,在场的许多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林花儿,脸色极为的难看,她过了年就要嫁过去陈家享福了,如果陈家因为这件事……越想脸色越加发白了。
圆脸男子却是暴怒:“你——果真是一家子人!连一个小小的贱丫头也这么……”
“太公!”柳桥跪在地上,“阿桥知道易家给林家村给太公添了麻烦,可是阿桥相信夫君是无辜的,请太公再给阿桥给易家几日时间,衙门一定会还我们一个清白的!”
太公浑浊的眼睛一沉,“如果最后衙门还是定了易之云的死罪了?”
“那我们易家以死谢罪,用易家人的血洗清林家村的耻辱!”柳桥抬头,一字一字地道。
众人震惊。
“阿桥……”林小燕脸色惨白。
林贵一把攥住了她,“别说话……别上去……”太公在,他们都帮不了!
林小燕急哭了。
太公也是震惊,目光紧锁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
“他二叔。”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是阿旺奶奶。
柳桥看向她。
阿旺奶奶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太公道:“他二叔,这丫头说的没错,现在衙门都还没定罪,我们自己就给自己定了罪,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