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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生,还请阁老,也帮他们想想清楚。”
“呵呵。”柳承珩话落,明阁老爬满岁月痕迹的暮色容颜陡然暗下来,脚下步伐一个虚浮,跌坐在身后椅子上。抬起衣袖,将额前渗出的细汗抹去,明阁老迎着柳承珩的目光,道,
“公子所言极是,老朽会仔细思量的。”
“如此甚好。”柳承珩答。
正文 第222章身份悬殊
明阁老确实是个明白人。
从临都回到京城之后,很快就让人给柳承珩捎来信息。说是愿意与柳承珩合作,倾举族之力,只为他日月隐入主日照时,求个全族平安。这样的要求算不得过分,但也不是柳承珩可以做主的。
拿到明阁老传过来的密信后,柳承珩俊朗的容颜隐匿在纱窗外漏入内的光里,显得阴柔而深沉。
他的房间里没有开窗。眼下又是寒冬腊月,正是风雪最盛的时候。一层层厚叠的乌云堆在天际,只能从云朵的缝隙里,露出丝丝缕缕的白光。再漏到柳承珩的房里,就更加的薄弱。
仿佛,只能瞧见一丝依稀的影。
微微撩起衣摆,柳承珩安静的坐在堂前木椅上。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长指紧紧捏着手中的信封,削薄的唇角抹出高深莫测的笑来,还浮拢着幽暗的恨意。
“莲儿,皇甫冥。你们加注在柳家身上的劫难,加注在依依身上的劫难,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还给你们。”喃喃吟出口这番恨极了的言语后,柳承珩锐利的星眸慢慢阖上,又缓缓睁开。
陡然在眸底亮起的光,尖锐的如一柄锋利的刃。
“笃笃笃。”若不是门口有敲门声,传入房内。
柳承珩这才掩去情绪,对着门口轻喊一句,
“进来吧。”
话音落,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身着青色小袄的婢女迈着轻盈的碎步走到柳承珩跟前。朝着柳承珩的面,福了福身,
“柳腰见过公子。”柳腰乃是丞相府的婢女,自幼被派到柳承珩身边,照顾柳承珩。因柳承珩是柳浩唯一的儿子,所以素来珍视。被派到他身边的柳腰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正因如此,在那晚严峻的场面下,柳腰拼劲全力将柳承珩给救了出来。
“什么事?”到底是救过自己性命的人,柳承珩的声色柔和不少。
柳腰这才起身,看着柳承珩的眉眼,轻轻开口,
“公子,我们当真要与月隐的人合作么。若真是如此,他日日照亡国了,我们岂不是?”
“乱臣贼子么,可是小腰你别忘了,若是皇甫冥不亡,死的便是我们。那晚,若不是你拼死相救,只怕柳家今时今日,已经死绝了。”经历过灭门惨案,柳承珩早已心冷如铁。当然不会如柳腰那样,妇人之仁。
被柳承珩声音里的冷色骇住,柳腰没有再多言。
那晚的惨状,仍然在柳腰脑海里,历历在目。
根本就不是如外界传说的那样,柳府的人被毒杀,而是半夜里忽然闯入一大批黑衣人,在深宅大院的柳府里掀开惨无人道的屠杀。无论是女人还是孩子,一个不留。柳府乃是日照的丞相府,就挨在宫墙边上。
偏生的如此大动静,居然没能激起半点波澜。若说其中没有猫腻,让人难以相信。
何况,柳家出事的那晚,正是柳嫔被毒杀那日。
自知柳承珩心里藏了太多的仇恨,难受的紧,柳腰没有再在柳承珩的房里多留,福身告辞。送走柳腰后,柳承珩的面色,越发的沉寂。拿起手中的书信,又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燃,将手中的书信烧成灰烬。
对于明阁老所求之事,柳承珩自是没有资格应允的。所以他得去跟池墨求一个恩典,于是,柳承珩也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池墨跟暮染居住的堂屋院前,柳承珩站在廊下。外边下了雪,鹅毛飞絮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的满天都是。不稍一刻,就落了满地的白霜。隔着朦胧风雪往院子里一望,暮染一袭水绿色衣袍,轻而易举的撞入到柳承珩的眼眸。
“哇,绿萼梅。没想到,在这临都城居然还有此等珍稀的梅花。”随着身影的撞入,一同撞入到柳承珩耳膜的,还有暮染清泠的嗓音。
几乎是半眯起眼,柳承珩仔细的打量起暮染来。
今日的暮染,披着一件白色的貂裘,里边穿着水绿色的襦衫,同色系的百褶裙烟罗裙。清新的颜色,站在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里,让人眼前陡然一亮。就连她跟前的绿萼梅,也半分盖不过她的风头。
对于曾经京中的传言,柳承珩也是听过一些。
都说,月隐的太子妃暮染乃是当年安国侯府的那个婢女暮染。可在柳承珩看来,那些传言几乎是无稽之谈。
眼前的这位太子妃,国色天香,姿容倾绝华贵,跟安国侯府的那个容颜丑陋的婢女有着云泥之别。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想到这儿,柳承珩不由嗤笑摇头。再仰头望去,又见的池墨一袭白衣,站在暮染身侧。
两人鹣鲽情深的模样,俨然一对璧人。
柳承珩正寻思着,要不要过去打断两人,却在收回眸光的时候,无意触及站在廊下另一边的那一道身影。那一身如同深夜的漆黑,跟漫天的素白,格格不入。即便只是瞧一道身影,柳承珩也能认出,站在另外一端的那人是谁。
压着心底深深的疑惑,柳承珩踱步过去。在离着神夜还有一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神夜将军。”
顺着神夜的目光望去,方向的终点正是池墨及暮染所站的地方无疑。内心漂浮过一些诧异的疑惑,没等的柳承珩回过神,神夜的声音已经传入耳。
“柳公子?”
“在下见过神夜将军。”柳承珩这才见礼,抬目认真的打量着神夜的神色。只是神夜整张脸都笼罩在玄铁所铸的面具里,连半丝神色也窥探不来,唯独可以瞧见裸露在外的一对眸子。清冷而寂静,宛若千尺的寒潭,波澜不惊。
“柳公子有何事?”神夜的声音如他的眸光一样冰冷,漠然的问着柳承珩。
柳承珩起了身,一五一十的回答神夜,
“得将军相助,残留京中的柳家旧部愿意与我等合作,共同对付皇甫冥。只是,为了祖孙后代,他们特意求在下去跟太子殿下要一个恩典。”
“哦。”明白柳承珩的意思,神夜淡漠的吟出一声。侧身给柳承珩让开一条道,
“既是如此,柳公子请。”
“多谢将军。”又是抱拳,给神夜揖过一礼,柳承珩才是重新迈步。走过神夜身旁的时候,柳承珩的脚步不由驻了驻,似乎想起什么,转头看着神夜抿开唇,
“在京中的时候,在下曾经听说,太子妃娘娘与安国侯府的暮染姑娘,名字相同。但是在在下看来,太子妃娘娘跟暮染姑娘,也仅仅是名字相同而已。至于其他的,都是云泥之别。将军念旧,但是太子妃娘娘如今毕竟身份不同,将军还是要认真想清楚的好。”
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柳承珩窥探出来,神夜的身躯仿佛僵了一僵。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回着柳承珩的话,
“多谢柳公子关心,在下记下了。”
“在下也是念着以往的交情,才会有如此多嘴的一句。若是在下说的岔了,还请将军莫要见怪。在下还有要事需找太子殿下商量,就不打扰将军了,告辞。”说完,柳承珩并不等神夜回话,自顾迈起步伐,往池墨的方向而去。
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柳承珩远去的身影,神夜的眸光,越发的清冷晦涩。
难道,他连远远看着她的资格,也没有了么。
正文 第223章拒之不降
有了柳家旧部的里应外合,在池墨与神夜带领下的月隐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打入日照境内,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短短的半月光阴,竟然已经兵临株洲城下。
要知道,株洲城坐落在日照的帝都外,乃是帝都的一座屏障。若是株洲一破,池墨等人拿下日照帝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株洲一过,日照国的帝都炎都几乎无险可守。
但是日照的地区,乃是由烟水河划分,烟水以南便是江南一带,而烟水以北便是江北。而株洲就落在烟水北岸,株洲后边,便是帝都炎都。
借着烟水的天然优势,株洲素来便是日照最坚固的一座城池。此番池墨跟神夜带兵前来,也确实在株洲城下,犯了难。因为株洲的守将翁进月乃是一员猛将,行军布阵,尤为擅长。
神夜尝试着攻了几次城,皆是无功而返。
不得已下,大军只能驻扎在烟水南岸的杳水城内。隔江望着株洲,众人心里皆是一番唏嘘。
因是此缘故,杳水城的府衙里,议事厅内彻夜灯火通明。
“株洲城就在烟水北岸,隔着烟水,我们若想拿下株洲必定得渡江。但是我们的将士都不擅长水仗,而翁进月压根不会给我们上岸的机会。”站在山水模型图前,池墨总结着前几次进攻的经验,风华绝代的面容上,浮闪着丝丝缕缕的哀思。
月隐的军队自入临都之后,几乎是所向披靡,长驱直入。眼下在株洲吃了亏,眼看着炎都就在跟前,人心难免有些急躁。
“嗯。株洲乃是炎都最后的屏障,所以在株洲城下,购置很多的烽台及岗哨。而株洲城的城墙,亦是比旁的城池要高上许多。所以我们若想硬碰硬的拿下株洲城,只怕损伤得要翻倍。”对池墨的话表示赞同,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神夜慢慢踱步出来,吐出几句。
两人话落之后,偌大的议事厅内顿时安静的可以听见针落的声响。
过了有好一会儿,柳承珩才是缓缓的走出来,对池墨与神夜道,
“不如,让我去试一试吧。虽说翁进月是武将,当初也是出自安国侯府的门下。我柳家素来与安国侯府不合,我父亲与安国侯又是朝廷上的死对头。但是好歹我们柳家与安国侯府落的同样的命运,没准我的话,还能劝一劝他。”
“如此,岂不是太为难柳公子了?”池墨曾在日照待过一些时日,自然知道柳浩跟安国侯政见不合。抿眉看向柳承珩,池墨的声音里带着怀疑。
既然翁进月是安国侯府的门生,那柳承珩去劝,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殿下放心,在下会有分寸的。”好言谢着池墨的关心,柳承珩转身朝着池墨做了个揖。
既然柳承珩如是说,池墨不好再继续阻拦他,只能任由他去。
“既然如此,柳公子万事小心,一切皆已安全为准。”
“好。”应过池墨的话后,柳承珩没有多留,双手抱拳还了一礼,踱步走出议事厅的大门。
在柳承珩走出议事厅的大门后,立马有将领踱步上前来,向池墨提醒着,
“殿下,那柳公子毕竟是日照国的人。若是他……”
“嘘。”没让那将领把话说完,池墨抬眉立刻给打断。回眸瞥了那将领一眼,池墨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指责,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柳公子如此诚心相待我们月隐,我们也应该以诚相待。再说了,若是柳公子能劝降翁进月,对我们而言,只会是有利而无弊。即便柳公子再次回到日照,对我们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是,是微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微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