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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人一个都没有褪去,个个看着那少年不停的重复一个动作。
时间缓缓而过,众人都摇了摇头。
什么救人,果然是无稽之谈。
忽地,地上躺着之人,身体抽动了一个,咳了下,吐出了一口水,又咳了几下,眼睛竟然慢慢睁开了。
“活了。”周围一阵惊呼,个个都是不敢置信。
原来溺水之人给他按压几下,在吐入几口气就能活。
人群中,一些家中有溺水而亡的,个个心头悔恨不已,为什么之前就没人告诉他们这样能救呢,可怜了,可怜了啊。
华毓秀脱下外衫,包在温雅身上,一个孩童喊了声娘亲扑了过来,抱着温雅直哭。
温雅眼泪一下子就来了,眼神空空洞洞,伸手揽过那孩子,也不出声,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孩子肩膀,仿佛失了魂一般。
“起来。”一道熟悉声音,从头顶响起。
温雅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她熟悉的眼睛,即便换了容貌,她还是准确无误的唤了声:“毓秀公子。”
她又垂下了头,流着泪,喃喃道:“是你救我了,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可笑的是,面对这人时,她心中竟是百般羞愧,恨自己将着狼狈不堪的一面展现在了他的面前,无地自容。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华毓秀看着她,音色沉静,一手扶着温雅起身,苏毓见状,将孩童拉了过来,自己牵着。
温雅只是流泪。
华毓秀将她手臂揽在自己肩膀,淡淡道:“走吧,一切回去再说。”
众人让开了一条道,看着几人缓缓而去,就连那原本怒气冲冲的村长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救了人重新回到了船上的岳家娘子,看着华毓秀的背影远去,划船而去。
那几个人是异乡人吧。
真是奇怪的人。
不过,幸好,弟弟的病终于有钱治了。
几人回到丝竹乐坊,黄楚从震惊中很快反应过来,默默进了厨房烧水,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泡了热水换了套男装衣裳的温雅才走了出来,看着在座的几人,眼眶立马又红了。
华毓秀示意她坐下,将桌上的红糖姜水推到她身旁,“喝了吧,暖暖身子。”
温雅看了眼那红糖姜水,顿时掩面而泣,哭声凄苦回肠,久久不能停歇。
孩童在回来路上就趴在苏毓肩头睡着了,一回来就被送到了屋内,华毓秀三人静坐一旁,也没有劝阻,任由她哭。
有些情绪,哭出来往往比憋在心里要好得多。
“我已经没有活在这世上的颜面了。”情绪终于舒缓了一些的温雅,苦涩的说道。
“南萧天做的?”华毓秀没有情绪问道。
提到这个名字,温雅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咬牙切齿得恨不得将南萧天放入口中狠狠的咀嚼,将他骨头都嚼碎。
“那个畜生,那个畜生,那个畜生……”
“以后你打算怎么做。”华毓秀看向她问道。
她不会去问事情的经过如何,也不会问她为什么没来向她求救,那对于温雅来说,已经是她这辈子无法抹去的烙印,抛开与否,取决与她。
温雅迎上她的目光,很快又撇开,摇摇头,痛苦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本以为我可以一死了之算了,可看到宝儿,我割舍不下,我做不到再去死,我真没用,我真没用,”一面说着,一面早已泪如雨下。
华毓秀拿出一方帕子递给她,温雅踌躇了一下,最终接过,帕子上有着淡淡的清香,可这味道,此时此刻,却另她心中更痛几分。
此生,怕是与他无缘。
毓秀公子,想必也觉得她恶心了吧。
“做不到,那就好好活着,温雅,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活着,曾经我也经历过和你质不同但根相同的事情,它另我几乎绝望,可我娘亲走之前跟我说,哪怕苟且偷生,都要活下去,人的生命何其珍贵,选择轻生虽说情有可原,可事实上,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以后未知的生活和承受现在难以承受的痛苦,认为死了,一切就解脱了,可你是否想过,在你解脱了自己生命的同时,你早已把这痛苦延续到了别人的身上,让别人来替你承担这份痛苦,而那人,就是你的儿子宝儿,你若走了,他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华毓秀轻轻的道。
温雅只觉得浑身被一阵清风拂过,一颗各种情绪交织的心,慢慢平定了下来,她不禁问道:“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等待答案的那一刻,她几乎屏住了呼吸,一颗心七上八下,咚咚直跳。
华毓秀认真道:“若是觉得恶心,何必救你,温雅,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
苏毓内心一震,反转了手腕,看了一眼,又慢慢用衣袖盖上了。
那双眼,澄澈无比,温雅信了。
她起身施礼,哽咽道:“感谢公子相救之恩。”
华毓秀苏毓送温雅回到芭蕉村的时候,村长正带着一泼人守在了温雅屋前,一见到温雅带着孩子回来了,口中说着正义的幌子,立马上前驱赶。
华毓秀懒得跟他废话,把他叫到一旁,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直接塞了几张银票过去,冷声道:“老头,这几张银票够你这辈子用了,别跟我装逼,我知道你很想要,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温雅好好在这里生活,要是被我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我保证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村长心里憋着气,可一想到,之前这少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了两千两救那温雅,那财大气粗的模样,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现在又为了温雅,不惜巨额奉上,完全没把那银票放在眼里,心中更确定了一个想法。
这少年,身后必有势力。
他一个小小芭蕉村的村长可得罪不起。
而这少年,怕是心仪温雅又碍于身份,这才暗地里相帮呢。
心思掂量间,一张老脸上很快就眉开眼笑,他快速收起那几张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票,不,见过,没拥有过,小心翼翼的塞进了怀里,笑道:“公子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必定不让温雅受委屈。”
华毓秀哼了声道:“若你敢食言,要你好看,我日后虽然不在此处,可要是听到温雅信中说了什么,哼。”
还有信件来往,果真交情匪浅啊。
村长忙不迭赔笑道:“公子放心,温雅与老夫同村,自然情谊所在,就算公子不说,老夫也定然好好照看于她。”
这温雅也不知道哪里踩了狗屎运,居然结交了如此富贵的公子,更何况现在还是残花败柳之身,也不知道这小公子看上了她什么。
他暗暗的想着,面上笑容更大,很快就遣散了一干村名,回家找放银票的地方去了。
☆、处世之道
几人一进到屋里,房内就传来一阵苍老又无力的声音:“雅儿,怎么才回来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凡事不要太辛苦了,咳咳,以后早点回来,豆腐是怎么卖都卖不完的,咳咳,不要把身体累垮了。”
温雅悲从心来,抹了把眼泪,调整了声线,朝屋内笑道:“父亲,我不累,一天都站着有什么累的,我这就去做饭,你等下先。”
是她不孝,居然丢下两个需要依靠她的人就想一死了之。
她朝华毓秀苏毓二人牵强笑笑,“谢谢你们,若不嫌弃的话……。”本想邀请二人在家吃饭,想了想,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他们恐怕还吃不惯,又尴尬转口:“家里还有鲜鸡蛋和嫩豆腐,你们带回去吃吃。”
华毓秀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见她努力强撑着笑容,实在看不下去,在温雅的怔愣下,把她拉到一旁坐下,双手按在她双肩,俯身看着她,道:“想哭就哭,没人会笑话你,你等着,我和苏毓去做饭。”
“雅儿,外面谁来了。”房内老人听到了交谈的声音,有气无力问道。
华毓秀朝着屋内高声道:“老伯,我们是温雅的友人,今日街上遇见,前来打扰了。”
“既然都是友人,何来打扰之说,雅儿,你可要好生招待。”言罢,便不再出声。
温雅起身,犹豫了一会道:“若,若是你们不嫌弃的话,那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正有此意,不过这次我来下厨,你且好好坐着。”华毓秀说完,不等她拒绝,就拉着苏毓往一目了然的厨房而去。
温雅望着他们背影,直至进了厨房,眼泪刷刷而流。
她温雅何德何能,让她认识了这么美好的人。
苏毓在一旁打着下手,闷闷问道:“秀秀,你为什么要对那老牛那么好?”
华毓秀剁着辣椒,闻言手中动作一顿,垂着头缓缓道:“苏毓,你若明白一个女人的贞洁对于她有多重要,或许你就不会这样问了,开始明明是你要我去相助的,怎么现在又问出这样的话,不管便是不管,管了便不能半途而废,这就是我的处事之道。”
苏毓有一下没一下的摘着四季豆,叹了一口气,道:“这下那老牛恐怕是更无法自拔了,秀秀你不知道你这人有多讨人喜欢,在患难之际,一次一次的相帮,就算心无波澜之人都会有几分动容,何况一个山村小妇人,不过,那老牛估计就算有心,也不敢吐露出来了,毕竟,让自己喜欢的人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不堪一面,那无疑雪上加霜。”
这次,华毓秀没有反驳,因为她也确切的感受到了,一个女子对女扮男装的自己起了爱慕之心,想想都觉得可笑,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说出来,只会更加伤了温雅的心,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也罢,反正她都是要走了,就让这情谊,随着时间慢慢沉沦吧。
半个时辰之后,华毓秀将做好的菜端上了桌,麻婆豆腐,葱花烙饼,玉米小粥,油烫青菜,色泽清新,香气醇厚,让刚睡醒的宝儿看得口水直流。
温雅含泪盛了一碗玉米粥,夹了几根青菜,一块烙饼,端进了房内,出来之时,神色平静,对着二人笑道:“谢谢你们了,我父亲说很好吃。”
华毓秀落落大方笑了笑,“我也觉得是。”一面盛了一碗放到宝儿面前,“吃吧,想必也饿了。”
许是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温雅扑哧一笑,款款落座,看着自家儿子吃得特别香,不由露出了一个难得真切的笑容。
午饭过后,华毓秀苏毓告别了温雅,回到了丝竹乐坊,黄楚见到二人迫不及待相问二人去了何处,待知道温雅遭遇了南萧天毒手之后,更是愤愤不平,一向斯文有礼的人也冒出了几句粗口。
而另一边,南萧天得到狗子来报的消息,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把手上啃了几口的苹果往地上一扔,也是十分吃惊:“什么,那贱妇居然没死,还被两个人救了。”
他看戏看了一半,就和两个粉头进入了销魂乡了,哪里还去管一个在他眼中已经死了的人。
不等狗子回应,他喃喃自语:“没死也罢,不过一个没权没势的乡野妇人,谅她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
狗子略带担忧道:“主子,你说那贱妇会不会直接告到京兆尹那里去,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到时又……。”
南萧天哼了声,轻蔑道:“她敢,若是她想让整个瑜都城的人都知道她被本郡王和一干人干了,本郡王就奉陪她一场,再说了,她无凭无证,诽谤皇亲贵族,轻则实施割舌之刑,重则可是要杀头的,哼,那贱妇先前还想跳河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