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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派,还是政治机构,颇有几分“政教合一”的意味。九阙仙盟百年来一直在吞并其他仙门,从而获得了最为广阔的管辖疆域,九阙的归属地上有独立的法律和制度、完善的政治构架,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国家。
九阙如今的仙首是朱恕,字无咎,在他的统治下,九阙日益壮大。
不过,他做出了一件让整个灵界为之震动的事:佣兵。
灵界的诞生和那些凡间王朝都不一样。据说两千年前,十二个遭到皇帝放逐的修仙者发现了灵界大陆,后来灵界吸纳了那些身怀灵脉的人,彻底和凡间分离。大陆不设君主、亦没有朝堂,各大仙门就是独立的宗教和行政机构,各自统领一方地域。灵界先祖认为天下修士本是世所不容之人,如今有了家园,必要团结一心。为了维护仙门势力之间的和平,先祖们在“千古问仙”石壁上所题的律令里,第一条就是禁止仙门私自佣兵。
朱无咎不仅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九阙建立由修士和平民组成的军队,更毫不避讳天下人的眼光,连个幌子都不打,直接命名其下三军为“威武军”。
野心昭然若揭。
九阙仙盟内部对于佣兵一事也有分歧。贺老是鸽派元老,主张解散军队、维持修仙道派的传统与平和,潜心道行,莫惹是非。而鹰牌则面向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主张九阙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实力,才能震慑四方,肃清海内,维护和平。两派的最终目的都是和平,可是达到目的的手段却无法共融。
从蜀中到九阙仙盟境内,明琇坐了有十几天的马车,坐得腰酸屁股疼。拜九阙律令规定,只有进入了特定区域内,修仙者才可以使用仙门法术,所以明琇这一路上几乎忘了这是一个有法术存在的世界。
马车来到仙门的南门,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众马夫、侍卫都依依惜别,一步三回头,看着李青莲走进了仙门结界,才各自离去。
贺老道:“青莲,老夫也只能送你到此处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年少气盛,热血上头就会忘了分寸。这次众仙门弟子齐聚九阙,非同小可,你在外头自在惯了,去了学堂,可决不能说不该说的、做不该做的,最好,也不要当冒头的那个!”
“放心放心,我就是来求个学嘛,能出甚么岔子?”说着李青莲扯了扯自己的脸颊,朝贺老做了个鬼脸,“我可招人欢喜了。阿止,你说对不对?”
他生得英俊,性格又豪爽,帮别人忙也不计较回报,一路上从身边的马夫和侍卫到酒馆客栈里的老板和伙计,都对他很不错,就连路上卖果子卖煎饼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愿意把东西送给他吃。
不过,明琇更喜欢逗他。
“你想怎么招我欢喜呀?”
李青莲仿佛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他从来没考虑过要怎么讨人喜欢,尤其是讨一个女孩子的喜欢。
他诚实地说:“我需要吗?”
明琇被他问住,半晌,才觉得不对劲:这人怎么能这么自信?
而且奇了怪了,她为什么觉得他说得都很有道理??
第21章 《蜀都赋》7
贺老听到李青莲与明琇的对话,捋着胡子笑道:“青莲,你就狂吧,看你几岁能讨到老婆!”
两人忘年之交,又是铁杆酒友,所以开起玩笑来就像是平辈,全然无所顾忌。李青莲也跟着哈哈大笑:“这种无聊的事,我还真没想过。反正到了年纪,我父亲就会给我寻个女子,用不着我操心。”
明琇问:“包办婚姻有风险啊,要是你父亲给你定了个难看的老婆呢?”
李青莲云淡风轻:“不可能,我早就提过要求,父亲自会按着我的要求来找。”
明琇不由期待地问:“什么要求呀?”
“简单,貌美心善就成。”
贺老幽幽道:“主要还是貌美。不然我的女儿指不定还有机会。”
明琇:“……”
李青莲其人,精力充沛,好奇心极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一个劲地钻研,而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就一个劲地敷衍。寻常人娶妻,乃是人生大事,可对他来说,无非就是件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事。
别家娃娃七八岁还在泥塘子里打滚的时候,他已然颂六甲、观百家;他是天生的文修,可十二三岁时,迷上了传奇话本里的游侠剑仙后突然转学剑修,远赴万里之外拜洞虚境剑仙为师,一走就是四年;学成后,文剑双绝,重出江湖,如同一道惊雷,在前年的千秋论诗大会上一战成名,得雅号“谪仙”。甚至仙首还亲自在永安紫极台的风流谱上刻下了他的名字。
一个人在未及弱冠的时候,就完成了多项千万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成就,也造成他狂妄、单纯、理想化,没什么虚怀若谷的好性子。
少年什么都不缺,就缺挫折。
正是满腔热血的年纪,恨不得将自己一身才华全部施展出来,辅佐明主,申管晏之谈,谋千秋功业。灵界诞生了不少有千年历史的仙门,分裂割据已久,谁也不服气谁,若有朝一日外敌入侵,仙门之间同仇敌忾的可能性不大,窝里斗倒是会先起来。因此,和鸽派的贺老不一样,李青莲更偏向于支持九阙的扩张,也崇尚各方面的革新。
鹤发童颜的老人看着李青莲,无奈一笑:能怎么办?只有宠着咯。
“也罢,老夫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李青莲吐掉嘴里叼着的青草,握在手里,朝着贺老瞬间远去的背影摇了摇。
“下回再一起吃酒!”
。
别过贺老后,明琇跟着李青莲走进那连绵青山的云雾中,两旁的千年树木郁郁葱葱的,那样庞大地立着,就好像走进了大人国。
仙门结界内的灵气更充沛,她明显感到手脚都轻盈了许多。她凭本能调动一股子灵气,加快脚步,竟瞬间就跑到了远处的树下。
“许柔止!”一个男声呵道。“许柔止,至于见到我就逃吗?”
明琇回头一看,看见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子皱着眉头,狠狠瞪着她。
“那个,我没有逃啊。”明琇上下打量着他,可惜许柔止的记忆并没有涌现,可见这个人在许柔止生前并不算太重要。“请问你是……?”
“装,你尽管装!你连二哥都不认得了?”
明琇恍然:“哦,二哥啊!”
“你还有脸叫我二哥!你为了那贼小子,不是早已叛出许家了吗?”许二哥看到李青莲在不远处,不好意思外扬家丑,便狠狠抓住明琇的手腕,咬牙道,“许柔止,你知道悔婚一事对两家的颜面有何影响吗?我们许家、还有与我们世代交情的陆家,脸都被你丢光了!别忘了,你是被逐出家门的,一生不得再入仙门!”
明琇挣扎着,心道:不是你说自己是我二哥的吗?一面假笑道,“过去的事就翻篇算了,横竖现在我已经和许家没什么关系了,就让我们彻底放下那些往事,好不好?”
许二哥道:“说得轻巧,你若真的放下了,又为何得知那贼小子也来九阙求学后,就千里迢迢地赶来了?”
李青莲上前分开两人,将明琇挡在身后。
前面有人,明琇就变得底气十足,信誓旦旦:“尉迟瑄是什么鬼,我早就忘干净了!从今往后,都别把我和他扯上关系!”
许家公子不信,“你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现在说放下就放下了?”
说许柔止爱尉迟瑄爱得死去活来,明琇是信的。因为她在自己身上发现了多处伤疤,极有可能是失恋引发的自残行为,尤其是两道手腕上都有很深的疤,许柔止一定自杀过,且在她自杀后,明琇才穿越过来。
让一个正当韶龄的女孩子萌生出死的念头,她究竟该是受到了怎样的打击?
明琇按了按眉角:“从前是柔止眼瞎,才将尉迟瑄当个宝。尉迟瑄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也就当不认识! 喜欢谁不好,非喜欢一个种马?我宁可喜欢他!”
突然被点到名的李青莲后背一僵,局促地挠了挠耳背,“你……”
明琇低声道:“我打个比方嘛,就是在二哥面前表表决心,不是真的。”
李青莲:“哦。”
他快步往前走,明琇匆匆跟上,“李青莲,不好意思啊,我之前没告诉你我是许柔止,你不要生气。”
李青莲确实有点儿生气。他为人敞亮,从不隐瞒明琇什么,明琇倒好,堂堂仙门闺秀榜上第三的许仙子,装成个孤贫女子卖身给他,玩什么把戏?
不过,现在李青莲着急离开不是因为赌气生气——
“那边好像着火了!”许二公子指着东南方,“不,是焚天炉开启!”
这火烧得很特别,半是浓烟,半是蒸汽,还有些彩色的光。
那神奇的烟从浩淼的天际线上升起,如同节日的礼花在天空中绽放,又如同灾难过后天空中还没来得及消逝的劫火。
问酒剑出鞘。李青莲施展御剑决,向明琇伸出手:“上来,去看看。”
“嗯!”明琇隐隐觉得这火烧得不对劲,“二哥,你说的‘焚天炉’是什么?”
许二公子也一并御剑前往,他皱眉道:“九阙不轻易开启焚天炉。上一次开启,还是因为捉住了为祸一方的千年妖兽,丢进去,挫骨扬灰。”
李青莲曾带着明琇御过一次剑,但这一次速度加快,明琇心里头害怕,就紧紧抱着他的腰。他的脸上微微一红,想要将速度放慢一点,回过神来时,前方许公子已经在催促了。
三人赶到焚天炉。
原来,所谓“焚天炉”实是高山之巅一个巨大的活火山洞。三千剑修穿着统一的朱紫道服,仗剑职守焚天炉周围,而文修则面向深坑吟诵经文。
明琇问:“他们念的是什么经?是中文吗?”
李青莲:“是古汉音念的驱邪咒。”
明琇眯了眯眼,她只看到那些修士正不断地、将堆成小山的机械制品推入那巨大的熔炉。
“驱哪门子邪?”
李青莲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
许二公子道:“机械,向来被卫道者们当做邪物,融机械,吟古咒,大概是九阙开始肃清道统了。”
李青莲骂道:“机械怎么了?道心不纯,道统不正,难不成还都是这些死物的责任?狗屁!”
许家公子亦面如铁色,“这种话你私下讲讲也就算了……不,私下最好也别讲!”
明琇凝神,发现被推入焚化的机甲、铁器旁边还站着几排没有穿着统一道服的人,便对李青莲道,“我们飞下去看看!”
“喂,这可是九阙,容不得你们乱来!”可眼见妹妹下去了,许二公子也只好咬牙跟上。
被推进焚天炉的不仅是机械,还有人,活人,以及死人尸骨。
血与肉成为荒唐的祭品,和冰冷的钢铁一起,极为浪费地祭奠在这能吞噬一切的熔炉里。
那一群等待处决的人中,有的衣衫褴褛,目光呆滞,一看便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市井小民;有的跪地求饶,声称自己绝不是赛教门徒;还有的金发碧眼,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外邦语言。
“邪教天神是何人?”
声音尖细的管事男子手上握着一枚沙漏,每当沙漏漏完一次,他就下令往熔炉里推下一人。
这时,明琇在被绑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那天火锅店里、自称拥有人造灵根的书生!他哭丧着脸,痴痴道:“天神就是天神,吾辈哪能见过天神的面?”
明琇躲在一块巨石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