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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爱之所以能够驾驭问酒剑,实是问酒剑将她当做了李青莲。
仙剑毕竟没有眼睛,辨别人靠得都是灵脉——或是说,修士独一无二的金丹。所以,李青莲发现,当年那颗金丹的归宿并非狗腹,而是被九阙仙首放入了他的小女儿体内。
九阙仙首堂堂洞虚强者,灵脉天生畅通,资质之佳百年难遇,而他的女儿,天生是个没有灵根的废人。
这样的话说出去,一百个人里面大概只有一个傻子信。
可这么荒诞的事,恰恰就是事实。
莫说是明琇猜不到,饶是渊博如贺老,在李青莲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也难以置信:如果连灵力之源的金丹都能被置换,那仙道不都乱了套?贺老在其平生所见的典籍中,也从未见过这等邪门的秘术。
这件事还有一些疑点,例如朱无咎为何非要李青莲的金丹、朱无咎又是用了什么秘术才能逆转天命置换金丹,但无论如何,沈爱的体内有着李青莲的金丹,都已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得知真相的李青莲心里大概也是极恨的,可他并没有杀沈爱报仇,而是救下沈爱的性命,甚至在之后的拜师大典上破天荒收她为弟子。
这样做原本是为了利用沈爱在关键时刻要挟朱无咎。
明天的祭天大典,八大仙门都将汇聚于此,朱无咎或将借势封禅,过了明天,整个灵界的格局或都可能改变。
若要向朱无咎复仇,明天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成败将在此一举。
明琇从贺老处得知,九阙仙首爱女如命,自幼将爱女养在兼备最为森严的神望峰上,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爱女,从不让爱女的讯息流入江湖,一旦侍候她的下人向外人透露出什么关于她的事,必株连三族。乃至于贺老效忠九阙二十余年,贵为九阙阁老,都不知道那位贵女闺名是什么,只知道朱无咎称呼她的小名“神儿”。如果说朱无咎在这世上存在软肋的话,那一定是女儿和权力。
对仙首来说,女儿和权力孰轻孰重,旁人不得而知。
但对于贺老这类叛道者来说,这个答案并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仙首的女儿在他们手里。哪怕到时候发现朱无咎选择放弃爱女,他们只要当众杀死沈爱,也必然能让仙首方寸大乱,还能让他落得个寡情、懦弱的名声。
可是,李青莲竟在此前就逼走了沈爱。
等同于放弃了一步重要的棋,一个触手可得的砝码。
贺老担忧的事成真了。那位睿智的老人深刻地了解着那个忘年小友,哪怕抽筋拔骨一趟也磨不平不了他的傲骨——他永远也变不成真正的政客。李青莲太清高、太善良,浑身上下充斥着无法向现实妥协的孤独感。有的人经受了苦难的折磨,就希望看别人比自己更苦;李青莲正相反,他拥有与生俱来的诗意,似与天地万物共情,他同情他人的难处,也从别人的欢笑中获得欢喜。
这是李青莲令人着迷的优点,也是他致命的缺点,又或许既不是优点也不是缺点,只是构成他这个人的一部分罢了。
明琇爱极了这样的他。她甚至很高兴李青莲最终还是放走了沈爱。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完成贺老交给她的任务了。毁掉沈爱的人不是他,他就不需要背负那种罪孽。
这样真是好极了。
。
李青莲抱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恍惚之时忘记控制手臂的力道,压得太紧,使得她的脖子都憋红了。他连忙松手,匆匆整理着明琇被压得皱巴巴的衣服,一边拍一边道:“明琇,对不住,是我失态了。”
刚才的那一幕是这样的:李青莲在院中闲步,墙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带着帷帽的人。
那人掉下来后,向他跑来的同时,摘帷帽、脱衣服。
李青莲险些就要动手了——他以为这是个疯子。
然而他看到了“疯子”的脸……
小巧、柔和的鹅蛋脸上,配着一个高挑英气的鼻子,她的右眼上依旧蒙着黑色眼罩,但左眼那只微微上扬的凤眸,三分凌厉,三分邪气。
脸上没有红疤的明琇,脱掉了不合身的脏衣服的明琇,朝他奔来的明琇。
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李青莲,我喜欢你。
接着她又说,李青莲,这次我的脸是真的好了。我一路上都戴着面纱没有给别人看,因为我要第一个给你看。
你喜欢吗?
……
喜欢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吻着她咒印消失的脸颊,然后是额头,眼帘,鼻尖……最后他已无法正常与她交流,近乎狂热地吻住她的唇。
直到陆子约推开大门,他的理智才回来。
。
明琇趴在李青莲的怀里,发出一连串笑声,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尤其夸张。
“哈哈哈哈哈……李青莲你说得对,你真的很失态!刚才小正经闯进来看到你抱着我狂亲,又看到地上散着衣服,肯定以为我没穿衣服。他误会你与我无媒苟合怎么办,这可是个大误会呀,你清白没了,在弟子面前把节操掉光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无媒苟合、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该说的话吗?!
李青莲捂住明琇的嘴巴,瞪了她一眼,含义不言而喻。
“害羞啦?”明琇不仅不觉羞耻,反而恶劣地揉了揉李青莲白里透红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
“该害羞的是明琇!”李青莲大声道。
这说明他心里头肯定害羞得不得了!明琇心中的那个小恶魔被取悦了。她看李青莲,怎么瞧怎么好看,就连他修长的手指也俊得天上有地下无,遂贼心四起,伸出舌头在他的手心里舔了舔。
他的手冰凉,而她的舌头温软炙热。
轻柔暧昧,春风吹桃花落于平静的水面,夏风吹柳条轻拂人面,秋雨溅了一滴在蝶翼上,冬雪落在行人的头上一瞬走到白头……
很快,李青莲触电般地松开了压在唇上的手。他摊开手心,再一次愣住。
哈哈,他竟然这样都受不了!
李青莲的每一个反应都太好玩了,明琇从来没发现撩拨一个人,会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她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嬉皮笑脸道:“李青莲,惊讶什么?你从刚才开始就老是发愣,像个傻小子。嘴巴本来就是用来吃东西和讲话的,你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讲话,我就只能吃你的手,谁让你自己把手放到我嘴边的……”只是这句话戛然而止,之后她就只能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声了。
李青莲低头吻住了那张没规没矩的嘴,喉咙里发出沉沉的声音:
“你倒是像刚才那样舔啊。
明琇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正在她万分纠结要不要张嘴稍微舔一下的时候,就听到一声不屑的轻笑:
“呵一来真的就怂。”
明琇:???
他撬开她的唇,一阵唇齿缠绵,末了还在那红艳艳、湿漉漉的嘴唇上惩戒性地咬了一口。
“啊!”明琇夸张地叫了出来,“谪仙怎么能咬人呢?嘴唇最敏感了,你还故意咬!哎哟疼死我啦!”
其实根本不痛,顶多是有些酸痒罢了。
可每次李青莲露出这幅强烈克制,又克制不住的样子,明琇的内心的作恶欲就会无限膨胀。当时在地底工厂里就是这样,明琇本来没打算对他动手动脚的,可看到他露出了这种脆弱的表情,她就手痒,哪怕知道会被讨厌、被当做不正经的女人,也非要自毁形象,就为了一睹他的反应。
因为李青莲的反应真的很好玩。
而好玩一度是明琇最大的追求。
李青莲自是不信明琇喊疼,他把握好力道,又怎会弄疼她。
“明琇,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从大匡赶到此地?”
“我赶来的原因,刚才一见面不就跟你说了吗?”明琇仰头凝视着他,坚定而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李青莲,我喜欢你。所以我想最快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免得夜长梦多。”
这话听起来很近,却又很远,好像从很久远的过去传来,一直萦绕在他的梦境之中,却在今天照进了现实。
“李青莲,我知道你也一定喜欢我。”明琇指了指嘴唇,“你不说,我也知道。”
如果把人的心脏比作一个精密的仪器,明琇的心里一定藏着一个隐蔽的机关,唯一的触发机制就是这个男人。这是一件无法用任何逻辑解释的事,包括为什么她的梦魇症,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平息……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明琇永远无法讲道理。她看到李青莲喘息愈发粗重、脸颊、耳朵、脖颈,迅速连成一片微醺的云,那个机器发出“嗡嗡”的声音,开始骚动、失控、狂欢。
糟糕,要坏掉了……
“李青莲,想知道我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赶到的吗?六翼鹮妖带我驰骋九霄,妖兽载我夜行千里,谁能助我,我便把它从十恶不赦塔里放出来。”明琇道,“我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从塔里活着出来的人。那座邪门的塔,其实也和人类一样欺软怕硬,从前我拘禁在里面的时候,觉得它比任何妖魔都更邪门,可后来我出去了,它反而变得不再可怕。恐惧,就是那个监狱真正的奥秘。我在那里呆了两年,彻底与世隔绝,九死一生逃出来后,我却没有把我的心从监狱里释放出来,我排斥一切人类,我对人世报以悲观的看法。不过,李青莲我又遇到了你。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你……我想通了,不再害怕,哪怕明天就要死,我今天、此时此刻,也要喜欢你,也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明琇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道可怕的咒印,她肌肤光洁如玉。哪怕右眼上依旧覆盖着黑色的眼罩,仅剩的那只眼眸中依然有着闪耀的光芒。她美得张扬夺目、摄人心魄。
李青莲等这句话不知等了多久,真正亲耳听到的时候,手足无措。他如此才思敏捷的人,这一刻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明琇身上依旧有太多秘密,她从来没有解释过。她脸上那道诡异的红印,不知因何出现,又突然消失了……自幼养在水乡的她、痴恋尉迟瑄的她、口中经常蹦出奇怪的词语的她、顽皮明快的她、成为鬼修的她……许柔止是她,明琇也是她,可她究竟是谁?
即便已经将她拥入了怀中,他似乎还是不了解明琇。这令他的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明琇的手在抖,李青莲的沉默令她有些慌张。她继续道:“李青莲!你别嫌我烦,我再再再说一遍,我喜欢你!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不想再让你受委屈。这句话我说得可能太迟了,之前的很多年,我都没有意识到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好在阴差阳错,我们没有从此错过……对不起!李青莲对不起……是我糟蹋了你待我的好,我是个混蛋,我……”
“明琇!”李青莲打断她,再次吻住了她的唇,刚才咬了第一次后,好像是咬出了瘾,又开始用牙齿细细摩挲。
“唔——”明琇被吻得措手不及,心道,从前竟不知李青莲有这种癖好,不说话,专爱啃人!
良久,他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明琇被亲得身子又软又麻,都快站不住了,却笑道:“那你原谅我了?”
李青莲想了想,觉得明琇这种人就不能捧着。
看她现在这个贼兮兮的笑,要是她背后长条尾巴,现在准能把尾巴翘上天!
李青莲故作严肃,“那要看明琇今后的表现。”
明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