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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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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的过来?沈秋荣才进门,更是两眼一抹黑,家里的管事都认不全,打下手都磕碜。伙计们怨声载道,背地里不知传出多少八卦,人心惶惶。
    窦向东方知肖金桃还在怄气,一面亲去安抚掌柜伙计,道是肖金桃因天冷受了风寒,张明蕙年轻不知事,请大家见谅则个;一面寻到肖金桃,陪笑说好话。
    肖金桃歪在榻上,拿着话本子认真翻着。时下有一类闲书,图文并茂,似后世的口袋小人书,最适合肖金桃这等识字不多的人。肖金桃为窦家忙了大半辈子,还不曾如此惬意的消遣过。看到精彩处,唤了练竹来分享,或是有看不懂的,亦叫儿媳来解说,当真好不快活。
    窦向东十分沉得住气,直待肖金桃看完一套,方才开口道:“儿媳不懂事,你做母亲的要打要骂无人说你,何必如此?”
    肖金桃冷笑:“我也一把年纪了,谁家孙媳妇都进了门的老妇人不是颐养天年?怎么到了咱们家,就要拿老骨头榨油了?窦家穷死了么?”
    窦向东笑道:“看你说的,便是重孙媳妇进门,谁又有你老练呢?”
    肖金桃看着丈夫,嘲讽道:“你不信我,不信我儿子。为着窦家的脸面,我忍着操持完你孙媳妇进门的事才撒手,还不够仁至义尽?孔子做了圣人,历朝历代皆荣养之;要我替你儿子作嫁衣裳,你窦家又许我什么?老二不是你的种?就由着他大哥作践?既如此,我还挡着人家的路、讨人家的嫌做什么?我是后娘,多疼亲生儿子是真,亦没慢待过继子庶子。你既然嫌弃我们娘几个,索性就分了家,我自跟儿子去过活,如何?”
    窦向东在榻沿坐下,温言道:“我并不是不知你的委屈,只她娘们犯错,我做老公公的怎好说话?你心里不爽快,就好生歇几日,待到过了年再理事。”说毕,顿了顿,笑道,“从年下的事看,老大媳妇不是个周全的。倘或你当真撒手,她一时疏忽,照应不到老二老三,你岂不是心疼?”
    窦向东说的和气,肖金桃却登时恼了,翻身起来啐了一口道:“你拿我当外头那起子无知妇人,就错了主意!你威胁哪一个?窦宏朗竟姓了肖不成?有种你打死他与老三,把漫天家私单留给窦元福去!你窦家的子孙,与我什么相干?人死了一把烂骨头,我稀罕你家空口白牙的香火!休叫我说出好话!你在外头鬼鬼祟祟的事,我不想多问,横竖我一把年纪,惹急了我,砸你个稀烂,谁也别想落着好。”说着冷笑,“到那时,你才知道糍粑是米做的。不信的话,大可一试!”
    窦向东万没想到肖金桃敏锐至此,便不再绕弯,直接道:“便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会亏待了老二的,你放心。”
    肖金桃道:“我不放心,分家吧。”
    窦向东笑道:“我且有大赚头,此刻分家,你不觉着亏啊?”
    肖金桃眼皮都不抬:“高攀不起。”
    窦向东拍拍老妻的肩:“罢了,都是我的不是。手掌手背都是肉,我哪个不疼?他们哥几个都是好的,娘们间别苗头最常见,老二家的也没吃亏不是。常言道子不孝父之过,你非要算到我头上,我认了。这就单称一千银子的私房与老二家的如何?”
    前次肖金桃大肆采购,已抛出去几千两。以窦家家底,再添一千也不算什么,却是在张明蕙脸上抽了个脆响。肖金桃借着一件事,告了两回状,再往下已无好处,装作“气性方平”,见好就收。哼了一声,捡出另一套书翻开道:“我嫁进你家连头到尾几十年,头一回过安生日子,且待我过了年再说吧。”
    窦向东见老妻松了口,立刻出去叫人抬了一百两金子交了进来,又把长子拎到外书房道:“你可瞧见了?干一回蠢事,引多少麻烦。你那堂客也休想着抢班夺权,她还嫩着呢!”
    窦元福讪笑道:“万不敢作此想,她妇道人家见识短,胡乱吃醋,真不是不敬妈妈。我早已说过她几回,只阴私之事不好辩白,若妈妈依旧生气,儿子就去磕头赔罪。”
    窦向东道:“你妈妈是个能干人。”
    窦元福忙道:“是。”
    窦向东看向儿子,淡淡的道:“寻常妇人有寻常使法,而有才之人,便不可慢待。做当家,不可只看远近亲疏,更要看能耐大小。家业是咱们窦家的家业,把家务交到你媳妇手里,她管的来么?”
    窦元福心中有些不服,如此突然放手,凭谁也接不住,却不敢表露,只低声应道:“她年轻些,还待多学。”
    窦向东看穿儿子的心思,沉声道:“她是当家主母,你不哄好了她,她一径给你捣乱,你奈她何?她掌家几十年,你们两口子多大心,才觉得她好惹?她若没儿子便罢了,你去作弄于她,当手底下的伙计不会站队?我还没死,你们哥几个就厮杀起来,是嫌家业太稳?还是嫌仇人不够多?”
    说毕,冷冷的看着儿子,接着道:“兄弟三个,独你跟我在外交际,我偏心到此地步,你还容不下兄弟,休怪我无情。”
    窦元福心里一颤,以为自己万般算计皆被看穿,冷汗都要下来了。强行镇定着情绪,良久才道:“定不会如此小肚鸡肠,阿爷放心。”
    窦向东一挥手:“去吧,我才给了你妈妈一百金子,家去告诉你女人,我再听见一个字的闲话,全在你身上。”
    窦元福忙应了声是,赶紧退下。回到家中,把张明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才骂完,就听下人回报,肖金桃喊了练竹与贺兰槐两个,一人赏了五十两金子,说是给孙子们的压岁钱。理由十分冠冕堂皇,只道是窦正豪与窦高明业已成年,便不给小孩子家的买糖钱了。
    窦向东:“……”
    肖金桃在屋中冷笑,就你们那点小伎俩,也配跟老娘斗?呵呵。
    张明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般理由谁信谁傻,肖金桃分明就在公然表达对她的不满。可就似她放那扶正管平波的风声一样,虽背地里动作,当面却从未对肖金桃不敬,故即便二房知道是她的首尾,也只能把气咽了。肖金桃此举,半个字都不说她,却比骂了她一顿还狠。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窦元福与妻子的感情自比继母深的多,不提小二十年的夫妻情谊,只说夫妻一体,就天然的站在了妻子一端。想起父亲的点评,肖金桃在窦家最大的依仗不是他父亲的信任,而是生了窦宏朗!他们母子两个互为犄角,无论是争宠还是诉委屈,皆比他强。
    想到此处,窦元福眼神一凝,就下定了决心。积毁销骨,他不能再留窦宏朗了!
    
    第48章 阵法
    
    越近除夕,当家人就越是忙碌, 而不当家的反倒越是清闲。“闲人”中, 唯有管平波带着弟子们, 日日勤练不辍。元宵被调去专职擂鼓,总算比冲锋好上许多。可管平波练兵,皆听令于鼓声变化, 故擂鼓之人须得心性坚韧, 临危不乱。元宵哪里经得起管平波的不断骚扰, 难免挨上几下。
    与此同时, 管平波不再放任陆观颐, 令她仔细学了军规与奖惩细则,凡有人受了罚, 就撵去陆观颐处听道理。陆观颐说话轻言细语娓娓道来, 加之容貌非凡, 把三个男孩子激动的恨不能被多罚几次,好与陆观颐说话。管平波见状, 抓住机会狠抽了三个男孩子一顿, 然后扔到谭元洲处。看着男孩子们惊惧的眼神,管平波露出一丝狞笑:“谁告诉你们, 讲道理的只有一人, 嗯?”
    谭元洲一个粗人,会讲个屁的道理。闻得是习武不认真,直接爆捶了一顿不算,还唤了几个小厮, 将人一径拖回他们家中,当着父母的面骂的唾沫横飞。三个人当天就被爹妈好一顿抽,抽完拎回管平波面前磕头赔罪。
    管平波挑眉道:“还弄鬼么?”
    三个人把头摇似拨浪鼓,纷纷道:“再不敢了!”
    管平波点头:“很好,每人再去做五十个俯卧撑便罢了。”
    三人的家长皆齐齐松了口气,肯罚便是还肯要,韦高义的爹忙道:“小子不听话,奶奶只管揍!”
    潘志文的爹跟着道:“依小人说,奶奶太慈和了些,那鞭子打人都不痛,才惯的他们不听话。家里有专罚人的毛竹板子,小人明日就送了来。别人家的小人管不着,凡是潘志文不听使唤,奶奶吩咐一声,小人立刻喊上他叔伯,一并打他个臭死!”
    石茂勋的爹嘴笨,说不出这么长的话,只管点头附和。
    三个做俯卧撑的男孩子听的寒毛直竖,虽被打的浑身疼痛难忍,在父亲们的表白下,硬是不敢偷懒,规规矩矩的做完,全累的趴下了。
    管平波打发走了三人的父亲,一脚踩在领头的韦高义背上道:“有色心没能耐,就自家撸去!此回给你们一个小教训,再动花花肠子,你们才真知道师父的手段!”
    韦高义差点哭出来,心中暗道,妈的被轮了三回,还是小教训!那平素您老都快成慈母心肠了!
    管平波呵呵,拍拍手,喝道:“起来!”
    韦高义等人立刻从地上跳起,立正,自觉对齐。
    管平波满意的点头道:“很好,做我的弟子,礼义廉耻给我死死记在心里。倘或谁想做痞子,尽可试试看。”
    三人顿觉菊花一紧,齐声道:“是!”
    韦高义等人夜里回到家中,又被好生数落了一回,方得休息。次日训练,端的是精神抖擞,喊起口号来,中气十足!
    窦向东平素在外头忙,待他回家时,管平波处早散了场。年根底下,闲在家中日日陪肖金桃看他嗤之以鼻的才子佳人,突听夹道那头传来声响,不由问道:“演武场处做什么呢?”
    肖金桃眼睛不离话本子,随口道:“你二儿子的老婆在扮穆桂英,练兵耍呢。”
    窦向东喷笑出声,起身道:“我去瞧瞧咱们家的穆桂英。”
    肖金桃知道丈夫年轻时最爱舞刀弄棒,她们夫妻和睦,就有肖家棍法的一份功劳,巴不得窦向东更喜管平波,反撺掇着他去看。
    窦向东走到演武场外,就见九个人整整齐齐拿着毛竹杆子踏着鼓点往前走。队形严整,面容肃穆,看起来十分震撼,却是只用一招。窦向东看的大笑,踏进院子道:“小霸王,你倒玩的新鲜。”
    陆观颐在一旁,忙过来见礼。窦向东没把她放在心上,随便答应了一声,又看向管平波。
    窦向东是极喜爱管平波的,故也跟着儿子唤起了外号。虽觉管平波想的简单了,可能把人训练到令行禁止,实属不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窦向东自问手底下很有些能人,行船又比陆地上更需要组织性,却差着管平波的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味。欲成大事者,皆擅于学习。便笑问:“你日常如何练的?”
    管平波干练的回了四个字:“奖惩分明。”
    窦向东笑道:“小气!你休藏着掖着,告诉阿爷,阿爷再弄些人来陪你耍,如何?”
    管平波岂好糊弄,道:“就不告诉你。”
    窦向东道:“你不告诉我,我亦不告诉你不足之处。你这般练法,不得要领,倘或敌人从侧翼杀入,你待如何?”
    管平波笑嘻嘻的道:“阿爷要不要试试?”
    窦向东逗着她道:“怎么试?”
    管平波道:“我这些个人呢,半大孩子,其中七个小姑娘,练不到两个月,阿爷喊三个人来,与他们较量一番,算公正吧?”
    窦向东点头:“三打一,你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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