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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抬了抬头,看着林觅,道:“老人家知我。”
“想开一些,”林觅只能这么劝他。
“我知道后悔无用,想念也无用,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赵佶道:“只是,还是由不住会去想。”尤其是在看到雍正担心弘昼的时候,尤其是在看到扶苏与始皇相聚的时候。他还是会忆及他曾经保护不了的儿女们,后妃们,宗室子们,以及大臣和大臣的妻妾们。
可是,难受归难受,心却不疼,也没有眼泪。
赵佶已经习惯了没有身体实体的样子,道:“无事,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该承受的。”
“那就尽量的不想,帮我多种点东西吧,”林觅道:“真的大难临头的时候,还得指着我这里出息,活更多的人,咱们村族里,至少,不用挨饿。”虽然不挨饿,也未必不会死。真的杀来了,再多的粮食,其实未必能救更多的人。
战事状态下,什么抢掠都是可能随时发生的。
“好。”赵佶是真的毫无怨言,任劳任怨的。
他拿着锄头凿地,其实这样一来,倒是淡了思念,反而开心起来,注意力放到种地上来了,道:“多种点粟米之类的挺好,到时候舀出来,可以煮粥吃。”
“嗯,玉米也多种点,这个最容易吃了,无论是烤烤,还是煮煮都行,只能能饱腹,就是救命的,真饿极了的时候,生吃也不妨事。”
两人商议着多种点啥,便心无旁鹜的多种了土豆,玉米,粟米等主食。
每天到点就收,收了再种,收完的就堆到竹楼边上去,真到要用得上的时候,搬的也就快了!
这两人也还真的挺勤快。
尤其是赵佶,半点都不剩皇帝的架子了。也并不以文学大家自矜。
因为这种状态感觉不到累,也不需要睡觉,因此,是半点不嫌累,最怕的不过是没人理他,寂寞罢了。想以他现在的状态,若是一个人去飘泊,无人说话,无人理会,这才是真正的摧残。所以他极珍惜与小老太现在的相处和生活。
林觅是可以操纵空间自行产业种植,包括脱谷的,然而,有时候还是会让赵佶自己累一点,也是为着这意图。就怕他闲了,反倒抑郁了。
一个没有实体的人抑郁了,那她才是真的疯了,到时根本没法处理。所以呢,空间的事找他做,赵佶也自在。
偶尔看书的时候,也十分相处得来,林觅看药草的时候,他就自己寻自己的乐子,看点书法文字,或是研究一下画画之法。
雍正下了线以后就沉闷的走来走去,不急不缓的,却是徘徊沉稳的,这气质与他平日里沙雕的样子截然不同。
苏培盛回来了,手里还捧着本佛经,道:“公主抄的,供在佛前的。”
“挺好。”雍正道:“这孩子有心了。”
他翻了翻,叫继续供在佛前沾沾香火。
“万岁爷有心事?”苏培盛道。
“小老太家里的事,别说漏了嘴,”雍正叹气道:“谁能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知道的,幸而最近公主忙着修习本事,倒也不能每天上线,如此更能瞒得过了,万岁爷别太担心了。”苏培盛道,道:“公主的剑法与弓术马术在扶苏公子的指点下,长进不少,如今已能完整的舞完一整套剑法了,只是如今年纪尚幼,还不太熟练。”
雍正略有惊愕,道:“这么快?!”
扶苏才在这里指点了她多久?
“奴才也很惊讶,”苏培盛道:“本以为那么重的剑,公主怕是拿不起来的。没想到愣是自己捡着练,练不了一整套,就一段一段的练,最后就成一整套了。侍珠与王嬷嬷说,公主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其余时候,都在学习。”
雍正都有点钦服了,道:“便是皇子阿哥能做到这一地步,也是极出色的了,这等的毅力,了不得。她虽年幼,开始的晚,将来必也有所学成,不输于人的。”
“这般刻苦,自然不输于人,况且老师也是最好的,扶苏公子从不嫌烦,什么都教,公主要学的,都教。”苏培盛道:“公主的手上都生了厚茧子呢。”
雍正心里满是赞许,道:“若是弘昼也有这般的毅力与决心,什么事做不成?这小子,如今还不如翠儿意志坚定呢。”
“万岁爷可是担心五爷了?五爷莫非出征了吗?”苏培盛道。
“是啊,出征了,”雍正心里不是滋味,道:“希望他有所悟吧。若是回来还是以前的样子,朕也不得不略有疏远了。”
苏培盛知道他心里担忧挂念以及不舍。却知道身为帝王有很多很多的无奈。
五爷成不成器,还是要看意志和决心,还有毅力,以及真正的本事的。
而这样躲着,不展露头角,难道雍正还能逼他出息不成?!
也许更多的是对最后的希望的无奈吧。
帝王得有抉择和妥协。这就是现实。
“这雪下的极好,过年带翠儿去赏雪景吧。”雍正笑了下,道:“本想带着弘昼和扶苏一道的,甚至还想过老人家也一起。然而,这一次,却只是咱们父女二人过了。”
这世事无常的。
“还有奴才呢,”苏培盛笑道:“就咱三个过呗,也挺好!”
“也挺好!”雍正笑了。
而始皇走到侧宫室,才发现扶苏正在写写画画,桌子上,全是写的满满的东西。连始皇进来了都不知道。
良久,扶苏专注了很久,偶然抬起头才发现他。
“皇父……”扶苏忙起身行礼。
“咱们父子在的时候,不必多礼。”始皇道:“在写什么?”
“一些想法,还有一些要落实的东西,整理的更全面了些,打算与李相商议过,就推行。”扶苏递与他看了看,这才问道:“弘昼出征了?!”
“嗯,蒙毅先行,他带着后军在后,顺便押送粮草事宜。叫他锻炼锻炼吧,你四叔也是这个意思。”始皇看他担心,道:“你莫担心他,他这个小子,看着挺混的,本事却是有的,终究是皇子,能差到哪儿去,遇到正事,不至于慌乱不能拿事。”
扶苏道:“只是怕有意外,无法向四叔交代。”
“无妨。蒙毅会保护他,就算不能保护,一个皇子,遇到真正的事的时候,也会担当起真正的责任来。”始皇道:“若有不幸,你四叔纵然伤心,却也明白非人之过也。”
这是说,雍正其实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是这个意思吧。
扶苏心里沉沉的,他是怕弘昼出事的话,是断送了始皇与雍正的友情了。
始皇看着他,道:“扶苏啊,你还不懂帝王真正的仁慈与狠心。等你站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就能明白你四叔和我对弘昼的期望和狠心了。”
扶苏心里一跳,这一次却未回避,只是看着始皇。
始皇十分满意,他的扶苏不再回避了,心里又有点得意,不管怎么着,总是比那个弘昼开窍早的多的。如今父子相处也不像以前那样生疏和别扭,而且他说到帝位的事的时候,他的长子,终于不再回避了。
始皇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避,道:“朕已与李斯商议过,欲立你为太子。”
扶苏一怔,眼眶红了,道:“皇父尚且壮年,何必过早?况且儿子又何德何能。”
“名正才能言顺,”始皇道:“等你位主东宫,要与李相好好相处,既为储君,一定要有容人之德,容人之量,才能真正的叫人臣服。”
扶苏哽了一下,重重的对始皇一拜,道:“儿子记下皇父的话了。”
始皇拉他起来,道:“以前是朕总以为时间还早,总以为,还可以再等。”
扶苏看着他的眼神很濡沫,是对父亲崇拜还有亲近感,始皇看着心情极好,道:“可是看看,世事变换多快,若是心里有了主意,就一定要早早决断,方不会有后悔之时。这是朕所悟,也是你要学的东西。”
扶苏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我父子以后议朝事便是吵架,也好过生疏不亲近的好,”始皇道:“有什么主见就大胆的提出来,再讨论。宁愿吵的你死我活,只要为社稷好,不升级到私人恩怨,便是做好了为君者的本份了。”
这是叫他公私分明。
扶苏拉着始皇的广袖道:“皇父,儿子不想住东宫,还住在这里,以后只呆在皇父身边。”
始皇一听,突然哈哈大笑,爽朗道:“可。东宫便收拾出来先空着便是,只是议事,可去,这里可摆布不开!”
扶苏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皇父。”
始皇是很高兴的,看着这个长子,看着他长进了不少的沉稳风度,看着他不卑不亢,不再躲闪回避的眼神,看着他受着自己的好的心安理得,看着这份亲近与崇敬与真心,他心里真的很高兴。说实话他极不擅长与儿子相处,能到这样的地步,已是意外之喜了。
这些,都是他们父子共同的努力。
“朕很欣慰,”始皇道:“也很高兴,朕的扶苏终于长成一个顶天立地,担得起重担与泰山,也受得起冷落和恩宠,两处极境,都能保持本心,这就是王者之心。扶苏。大秦的未来,在你手上,要永远以你的本心为念,永不可失!”
扶苏眼眶红着,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也很高兴,在儿子心中,皇父永远是天下第一帝王,是最好的父亲,永远不可替代。”无论以前多么生疏冷落,这一点从未改变过。也无论以前政见曾有多么不同,被皇父打发到边关去,他也从不曾改变过心意,从不怨恨。这一切,都不足以改变他对皇父的崇拜。
他是真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千古只一,绝无仅有。
他看着始皇,透露出真正的心意。
始皇也愣怔了怔,心情好极,语气也变得很软,道:“我很感激自己的奇遇,没有错失自己的儿子!”
扶苏鼻子里酸酸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真情到真处,也在所难免。
始皇拍了拍他,道:“明日早些去上朝。待臣子们都提了上来,朕再为你加封正名!以后要好好做事了,可知?!”
扶苏道:“嗯,儿子记住了!”
封太子不是小事,不止是昭告天下有了储君,让天下安心之意,也是正名之事,长公子之身份,的确是好,然而,与太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太子是一种新的重大的政治身份。
这代表什么呢,代表着以后的东宫,也会有一个新的小朝廷,文武班列,议事决断。很多的大臣都要担一个东宫的大臣的名份的,包括太傅,师者,行走,詹事等等等等,甚至连后院女子,都会分出位序来,这是真正的从公子到太子的跨越。
长公子替父祭天,其实还有非议,若是大臣挑刺,还是觉得不合礼节的。可是太子就可以。
代父祭天,因为他是天子之子,当然有祭天之权。
祭太庙,也会列主位。
发诏书,也公次于帝王之诏命,东宫更有玉印,这是巨大的权柄。
所以每朝每代,为何太子久了,帝王渐渐的感觉到威胁。就是因为,太子的势力渐渐的大了,大到威胁到上面的人,威胁到江山社稷。
因为从立太子开始,诏命从两处发,太子虽还是听命于皇帝,然而,谁能真正的心大到慢慢的容忍有二天,诏有二命?!
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哪怕是父子,夫妻。真的要分权两极的时候,没几个人能逃得过这种。
而父子齐心者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数都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