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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也好,剑也好,只是他这个自负始皇的附属之物,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那种性格。
其实不如他的地方还多着,学的地方其实也多呢。
这事不能多想,想多了自卑。雍正这人,其实心思可敏感了,所以他细腻入微。始皇怕是粗糙些,未必懂。所以一些细节,能将扶苏给感动死,但是始皇在这一点上,是做不到的,他是比较欠缺的。雍正一般遇到糟心人能忍就忍,忍不了再说,始皇不喜欢在小事上用太多心,但凡让他糟心的,都灭九族了。
始皇下了线,便有点盼归扶苏,默默的压住思念不提。
小老太也下线了,去瞅了一眼翠儿,见睡的正香,手上还盘着佛珠。
这孩子觉轻,一听声音就醒了,道:“奶?!”
“这佛珠可喜欢?!”小老太道。
“喜欢。”翠儿道:“玉璧和玉玦不好拿出来常戴的,所以收起来了。只是这个,却喜欢的很。”
常年把玩,包浆圆润,还透着佛的香气能不好看吗?!翠儿自然喜欢。
“我看老四对你也算投缘。别看他天天掐始皇,可他这人,就喜欢你这种性子的,沉稳,不然也不会将这个给你。”小老太道。
翠儿握的紧了些,心中感动,道:“我会好好珍惜的,平常戴在袖子里,不叫娘瞧见。”不然又被抢了去。
“她要敢抢,我自骂她!”小老太叹道:“始皇呢,给了你一柄剑,但是太扎眼,我没带出来,这样的东西,与我们家也不相配,所以就放在空间里了,以后再转送给你扶苏哥哥。”
“好。”翠儿点头,道:“中秋快到了,我想给他们准备些节礼。”
“若有心,给你大爹和扶苏将你常绣的锦袋送两个便是了,他们二人,什么好的没见过,重的是心意。”小老太笑道:“虽然你手艺还有精进的空间,然而,咱们家也没别的可相衬着送的,这个就挺好。”
“小爹爹和苏公公呢?!”翠儿道。
“抄本经书就行,哪怕字不好看,也当是心意,再加上也能叫你小爹爹指点你的字,”小老太笑道:“师者领进门,功夫在自身了,以后你想学到多少,只看你自己!”
翠儿道:“我明白!”
“好孩子,不必忐忑,这是好事儿!”小老太道:“我教你的终究有限。很多时候,人这一生,得自己去经历,亲眼看看。”
翠儿通透至极,点头应了,又道:“平常我也会转交给大哥和果儿一起学的。”
“这般才好。你三婶若问起来,只说是我教的。”林觅笑道:“你三婶从不是多事的人,不会疑心。你爹娘就更不必了,他们不咋识字,便是见了,也不懂。放心!”
翠儿道:“嗯。”
因此便更用心的学习针线和练字,以及读书了。不仅如此自律,而且还能引导着果儿也练字,更是与大狗子相处融洽,写字读书在一处。更有才能的是,这些她都做了,还能将林觅屋里的事打理的都用不着林觅费心。每天还能帮着厨房做点家事这种。
差不多都十项全能了。
这孩子,嘴严,踏实,肩有上力,心中有重有情义。
林觅叹了一声,幸亏没耽误啊。若不然以后的命运,有过去种种那些压抑着,会影响运气的。
如今才好,开朗些,学些本事,技多不压身,这心里就会更自信,自信了,这浑身上下的气质,就会自然而然的全出来了。
真好!
中秋快到了,送礼的时候到了。
雍正呢,忙着折腾月饼的事,最近反正皇上挺能折腾的,宫人反正是习惯了,比如皇上自个儿做饭啊,让御厨准备糕点啊,都是常事,再加上每年都要准备月饼,所以糕点师傅是真的习惯了,就是今年皇上的要求稍微多了点儿,但也不是事儿,他多尝试就是了,再说了,因为月饼的事,常能来见雍正,雍正还能指点两句,甚至还有圣宠和赏赐,哪个不高兴儿?!
就是养心殿的大臣们有点蒙圈,因为他们一来总要被雍正推过来好几样月饼,叫尝尝,顺便写下心得……
这皇上是要开月饼店咋的?!
就是皇上这儿的东西好吃,但常常吃,谁不腻?!唉。反正清宫里是真热闹。
而小老太那呢,也有事!什么事呢?王氏怀上了!
我的天,那个折腾劲,今天要吃老母鸡补补,明天呢,要吃猪骨髓,后天呢,恨不得要啃羊腿,啧啧,老二也陪着她折腾,上下寻摸着好东西给她吃啊,出门在外的寻摸着好的,都给王氏滋补,恨不得要吃人了似的,那个劲头,反正林觅是看不过眼。
胡氏进来了,道:“娘,二房锅里天天炖着好吃的呢,那香味儿,倒把大狗子给馋到了……”
“你就不能也给大狗子炖点吃?”林觅笑道。
“有呢,”胡氏道:“哪能苦了大狗子啊,我就是说一声老二家的这折腾劲,让人心里烦!”
林觅哪不知道她心里烦,看了她的肚子一眼,道:“你少起念头。你年岁也不小了,若是有个好歹,你叫延亭娶个后来的还是怎的?!”
胡氏道:“娘,我只是这么一说。不过娘几十岁的时候,也生了老三,这老来子,想必也是可聪明的,老三可聪明呢!”
看出来了,胡氏这是先羡慕上了,这眼巴巴的劲头,天天盯着二房吃啥喝啥,她本不是这样人,这么用心盯着,可不就是因为王氏的肚子?
林觅不理她。
胡氏便讪讪的,便不敢再说了,反正婆婆不支持,而丈夫呢,恨不得天天拎着大狗子上山教育,是真的很用心教导的,她是说过一次,想再受孕,然而李延亭压根不理她,便是偶尔有了那个事,也从来不在内里怎么样。
她本来年纪就大了,这个样子,可怎么怀?
之前王氏没怀上,她还没怎么,现在这王氏一怀上,她的心也就烧起来了似的。天天跟疯了一样的盯着老二在厨房里又煮啥炖啥了,也不是馋,其实真正眼红的,是说不出来的。
“我看你是闲的,消停点吧,大狗子这样孝顺,又懂事,你少起不该起的念头,”林觅道:“回屋吧。”
胡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高氏进来了,是做好了衣服进来的,道:“娘,我给娘缝了个夹袄,娘试试看,天怪冷的,穿上暖和些。”
“就数你最有孝心。”林觅试了试,笑道:“很合身。”
她先脱了下来,打算过两日再凉些再穿,又叫她坐了喝茶,道:“刚刚老二家的拦住你说什么呢?!”
“看到我手上的夹袄了,也想要一个,但是嘴上不好说的,只说她自个儿一会腰酸,一会儿手疼的,是不想自己做针线呢……”高氏道。
林觅听了也有点无语,道:“这个可真是能折腾,主意净打到旁人身上了。”
翠儿听了也万分的无语,便道:“我给娘做个便是,省得她来吵奶和婶。”
“你可别做,你哪有空做这么多的?!”林觅道:“你若得空做了,以后衣服样样都是你做。你便是得了闲,给她肚子里那个缝个肚兜,也是心意了。面上也说得过去。”
翠儿想了想,知道奶是疼自己呢,肚兜做起来是不费事,小孩子用的,能有多大?!她应了一声,便靠窗坐着去写大字了!
高氏去瞅了一眼,道:“翠儿这字现在倒有个模样了……”
“天冷了,哪天弄个手炉与她,天天写字,也怪冷的,”林觅笑道:“二狗子三狗子也买两个,他们两个字可有进步?!”
“有礼有规矩了,”高氏笑道,“爹将他们送进私塾以后,每天读书,晚上回我爹那,我两个嫂子照看着,也安排了一间屋子,倒也敞亮。”
林觅笑道:“有亲家公天天盯着,想必功课出不了岔子。”
高氏点点头。
林觅道:“延治还天天往亲家公家里跑?!”
“是,”高氏道:“他大约也对二狗子三狗子十分上心。”
林觅心里有点狐疑,可是却说不出来的,她估计高氏可能也猜到点,但是两人都不敢确定,都不说。林觅便问她,“对你呢?”
高氏低了头,道:“对我挺好的。相敬如宾的。挺好的。”
林觅握了一下她的手,发现冰凉凉的,将热茶递过去,道:“多喝点暖暖身子,你还年轻,怎的身上比我还凉了?!”
高氏心中一暖,握着茶杯喝了起来,这里的茶是真的好喝。但她是守礼的人,万不会尽孝的时候,只是为了过来蹭茶喝的。
说了一会子话,高氏回去了。
“你三婶这个人,就是太过守礼,”林觅叹了一声,翠儿听了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林觅看了看翠儿的字,又看了看果儿跟狗爬一样的字,笑道:“这果儿,还没定性呢,得好好勒一勒了,省得在外疯跑,在家拘着写字就挺好。”
果儿吐了吐舌,去吃果子了。
“我的字,不好,”翠儿低声道:“小爹爹的字才叫好,我临摹着还没有心得呢。”
“慢慢来,他身上所有的本事,学之不尽,受用无穷的,这字啊,还只是其中一样……”林觅笑道。
得,翠儿有点自惭形秽了,“这个字,我写二十年也比不上的。”
但是向往美好,是人的天性,翠儿很珍视字帖,平时里都是小心的收着,不叫果儿乱碰坏了的。
林觅笑道:“为什么非要比呢?!”
翠儿一下子就悟出来了,笑道:“也是,为什么非要比呢?!”
这孩子,活的通透,苦人家的孩子的意志,是真的能屈能伸。
翠儿是根系强劲的野草,而很多女子是高岭之花,长在悬崖之上,终于是无根之人。谁也说不上,哪个更好,或更不好。所以无需去比,只是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便是了。
林觅刚坐回自己的榻上,就听见外面王氏的声音了,一会儿哎哟叫腰疼,老二是可劲的去揉啊,一会儿又叫要吃奶皮子,老二便厚着脸皮,去与胡氏要大狗子吃的奶皮子了,弄的胡氏无语。翠儿的神色也颇有些一言难尽。
她爹可真是……叫她说咋好,她都嫌丢人,更别说奶了。
林觅见她的表情很是微妙,便笑道:“你那爹妈,也是奇葩两个,罢了,恩爱的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爹,可高兴着呢。”
也是,看李延寿上窜下跳的闹腾的村里尽知他婆娘怀上了,谁不看他说笑。
不过李延寿是真的疼婆娘,夫妻也恩爱。旁人也就看着热闹就罢了。架不过当事人高兴儿。
瞧瞧王氏折腾的,合家不安宁,不过林觅不看也就不看。反正王氏也折腾不到她这里来。
正说着呢,便听到外面王氏说了,“昂……一定是儿子,我说是儿子就是儿子,我都生两闺女了,还生闺女啊?!那不能够!铁定是儿子!”
一听原来是有村里妇人过来寻她说话,她一时得意的真跟生了儿子似的。
村妇们便都笑,都道:“这儿子还没下来,倒是享受了你爷们的服侍,不管儿子闺女,都值当了……”
“那是……”王氏得意的挺了挺肚子,道:“你们别瞎说啊,这里面,定是我儿子。”
翠儿只当没听见,果儿看了看翠儿,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担心了。翠儿摸了摸她的脸,道:“不妨事,不管是弟弟妹妹,我们总是跟着奶过的。”
果儿的心一下子就安了,点了点头。她本是不愁事的年纪,这么一想,也就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