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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太道:“那也要多带点,虽说路途不算远,但是出门在外的,可能会有意外,你可别推,好歹为了大狗子,也多做点准备,总不能委屈了他。”
李延亭想一想,这才应了。
“冬衣也多带几件,就怕天一冷,下雨,湿冷的,被子也要带,出门在外的,万一露宿,冷的慌。”林觅道:“水也要多带点,你和大狗子要多吃,我带备一瓶药,万一,有个万一,总能回来的……”
李延亭看小老太拿出来的瓶子竟是活死人,肉白骨,一时骇到了。
林觅将上面的字给撕了,道:“这个贴身放好,万一,万一,哪怕真个的……只要吃了这个,气就散不掉。若是没有万一,再带回便是,只是水与药,莫要叫人知,哪怕再好的关系,也不成,要记住了!”
李延亭道:“便是再想救别人,也不敢拿自家人的性命安危冒险,娘,我都明白。一定贴身放好,不到大狗子与我有事,万不会用!”
林觅点点头,说着便有些不舍,道:“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就去汇合了。在镇上。三日以后就得出发。”李延亭低声道,“娘,儿子回来给娘带京中的好吃好玩的。”
“不用惦记我,好好照顾大狗子。在路上若是冷,衣裳不够了,别不舍得,买,你也要买。别光给大狗子买,你心疼大狗子,也要知道娘心疼你呢,”林觅道。
李延亭点了点头,红了眼眶。他本不是善于表达之人,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回屋收拾去吧,”林觅道。
其实胡氏早都收拾好了,可是李延亭怕娘哭,便先回屋了。
林觅再不放心,也得放手。
林觅心里不是滋味,她到底是彻底的融入了这个身份,她就是胡老太。
而雍正呢,要出行了,且欢心的很呢,美滋滋的盘算要出京了,当然了,大臣们不太美,因为皇上要出京,他们忙啊,几乎多了一多半的事来,真是……
而扶苏也终于回来了,两日后赶到了咸阳宫,一进咸阳城,便立即收拾了衣冠,急急的进宫先拜见秦始皇。
这一次的始皇,与以往有很大的变化。
扶苏是一个人回来的,蒙恬留在边关抵御匈奴,修筑城墙等防御工事。很忙。而且无诏命,他是回不来的。
扶苏进宫,明显的发现,宫禁森严了不少,他心莫名的有点疑惑,莫非是秦始皇出事了?!
脸上难免带了点忧虑和担心。
解除了配剑,去了簪,进了宫殿,发现秦始皇的脸色如常,甚至还精神奕奕的,扶苏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不是他怕的那样的事,没事就好。
始皇见他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点感慨。
若是旁人,也许他会猜忌对方,但是扶苏,终究不一样的。
扶苏脱靴上殿,已经跪拜下去了,规规矩矩的,道:“儿臣见过父亲。”
“起来吧,坐!”雍正与老五的相处模式,不可能出现在他和扶苏身上,始皇的威严,也不容许他这么做。
因此扶苏坐下来便听到了始皇的感慨一声,道:“瘦了,一路急赶,辛苦吧?”
扶苏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始皇。
在他的印象里,始皇从来没有像真的父亲一样,问过这样的话,一时竟然心酸又感动起来,可是因为太意外,没有及时回应,竟语塞了,半晌才喃喃道:“……并不苦,不苦。”
扶苏确实一路风尘仆仆,特别憔悴,可是这憔悴,也不妨碍他的出色。
如玉公子,形容的的确准确。始皇看着他,心道,要是叫雍正瞧见,得眼馋死。今晚就馋他。
始皇其实想起小老太的话,是真的不错,既然看中,何必还撑着不留在身边教呢。哪怕不能如平常人家的父子相处,好歹叫他知道,理解自己,慢慢教便是,总得要留三分耐心与继承人的。
始皇便不犹豫了,道:“既回来了,以后就不必出宫去住,朕已安排了殿宇,以后你住在朕的寝宫。”
扶苏更是呆了一呆,想说这不合宫规,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始皇截断,道:“等到了晚上,介绍个妹妹与你认识。”
守礼,静娴,仁孝,一步都不敢踏错,扶苏就是这样。忠直正义,仁爱礼让,谦近平和。
为什么这样的性子,其实还是因为与亲人疏远之故。这些年,到底是……哎!
想到他自尽,心中一痛。
这话一出,扶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应了,道:“是,遵父亲旨意!”
“这个拿去,你妹妹与你的。”始皇挥挥手道:“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有的时间再说。晚上来一并与朕用膳。”
长子回来了,以后吃饭,倒是不用一个人了,不错。不然每次见面,看到雍正身边的苏培盛忙上忙下的贴心,始皇心里都有点不自在。亲儿子总比奴才贴心。
扶苏捧着锦盒,一肚子的疑惑。哪里又来的妹妹?后宫新生的吗?宠妃所生?!
他只好遵命出来,宫人引导着他,已到了侧殿,竟然是正宫侧殿。扶苏也呆住了。
他以后住在这里,不过是几步的路就到正殿的地方?
一看里面,竟都安排好了。扶苏只好进去,虽一肚子的疑问,却还是打开了锦盒,见是绣的一个锦袋,上面绣着青鱼戏荷,透着一股自由自在的气息。而这青鱼隐隐的有金色的龙鳞,似乎随时能腾空而飞的奔腾之感,这股气势和向往自由的渴望,让人见之心喜。
扶苏见了就喜欢了。
不对呀,既是有妹妹介绍认识,如果是后宫新出生的,不可能会绣工。
这个锦袋至少出自几年以上才能绣出来的底蕴,他一时狐疑,百思不得其解。
将锦袋放到身侧,别到腰间,垂坠着,这才打量这侧殿的布置,发现这里布置的算是用了心的,纱帘,书桌,书架,软垫,箱笼,还有武器架。看到这个,扶苏倒是有点惊讶。
他看到宫禁那么严,原以为,这些东西是要被禁的,不得在宫中见到的,没想到,侧殿里竟然出现了这个。
就算如此,扶苏还是慎重的没有去碰。
身后的宫人似乎料到他的犹豫,道:“此是陛下亲自吩咐下来的,言是长公子以后需在此读书,练武,因此书架,武艺架都备上了,还准备了一匹良马,长公子可以骑着到后面的演武场上演练。陛下说了,秦国公子俱都是文武双全之辈,长公子更甚,万不可因为住在宫中而荒废了最基本的素养。”
扶苏听了默默点头,道:“后面有演武场?!”
“原本是个小花园,陛下叫改了,特意为长公子改的。”宫人低声道:“言是上林苑太远,偶尔可以去那游猎玩乐,演练武艺,然而宫中还是必要有此之物的,方便平日早晚可练演之用。”
“原来如此。”扶苏还是不敢对始皇抱有太高的期望,只是点点头道:“多谢父亲想的周全。”
他虽心里感动,然而却不敢因此而生出妄念之心。他虽知道自己是秦国长公子,然而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国之君。他更不能因此这而生出更多的贪婪之心。
父亲给的他感激,但也不会因此而生出别的心思来,不敢妄想,不敢自作多情,而幻想重重。
先是君臣,再是父子。扶苏很是谨守本份。
书架很大,上面都是竹简,宫人还言道:“公子若还需什么书简,可让奴去寻来,陛下言过,公子要看的书简,可自主去寻来读。”
扶苏点点头,看了一眼书架有几排,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汤池准备好了,扶苏便去沐浴了一回,清洗了头发,放了下来,宫人擦干,他便躺到榻上睡下了。
一路几乎没怎么休息,以为咸阳出了大事,是带着亲卫营疯跑一样回来的。现在看到始皇无恙,他的心终于稳了下来,竟是沉沉睡下了。
连始皇来了,都不知道。
宫人吓了一跳,始皇示意他们下去,宫人不敢再出声叫醒扶苏,便战战兢兢的下去了。
始皇走到榻旁边,心情是五味陈杂的。
以前的自己,看的是天下,心里装的是天下,也得到了天下,后来他的眼界就放到了很长远和更虚无缈飘的事情之上,他很少低头去看自己的臣子,身边的宫人,武将,儿子,还有百姓,那些黎庶小民,那些六国的黎民百姓。
小老太说的其实很对,如果,他看多了太高的目标,也得学会低头去看看脚下的路,身边的人,才会走的更远,实现更大的更高的目标。始皇的功业,无人可比,然而还需稳固是大学问。
他得学会去看小老百姓的生活,去培养与儿子的情份,以及,潜移默化的彼此影响。
小老太说的虽不客气,其实更深层的事,她没敢说,但是始皇听一知三,她要他学会去尊重儿子,平等的看待这个灵魂,而不是只是一个臣子和儿子的身份,而扶苏身上,也有很多他要学的东西,这是她想说,但没能说出口的。
始皇定了定神,看着扶苏的侧脸,瘦了不少,一路回来,必是车马劳顿不堪,心还提着。肯定是苦的,可这孩子从不叫苦。
也是,身为秦国的公子,没有叫苦的资格,终究与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是有很多的不同的。
而在情感上,身担重任的秦公子,也未必如平常人家的公子哥儿那样得到很多的填补。
始皇不禁忆起自己在赵国的经历,自己原先就有遗憾,难道让扶苏也与自己一样吗?!虽然他并没有再去为质,以后秦国的公子都不用再去为质,可是也没有必要非要让孩子吃苦。
做老子的,总得,总得……
他的心态得改,可以学一学雍正,雍正是没空理会儿子们,而他,其实是没耐性和耐心去理会儿子们。
以后这个继承者,总得培养出来,无论是从血缘上,情感上,还是观念上,能承前启后,一脉相承,哪怕理念有些地方是真的不同,也没关系。
最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延续者,而不是直接否定全盘者。
在他活过来的那一刻,其实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既然是接续来的人生,至少要与以往不一样。
至少对扶苏,对秦国,对臣子,对百姓都要不一样,才不愧这接续的人生,和自己的奇遇。
现在的始皇的心态,真是以前不能比的。
他看着扶苏,一想到他傻傻的真的自尽了,心中一痛,又是一酸。
终是好孩子!
以后总得将他当成是平等的生命和灵魂去看待。不光要教他,更要多听听他的意见,他的见解,他的心声。
不敢妄想说一朝一夕而成就互相信任的生命,也未必能做得到像雍正父子那样的皮,但是至少有人矫诏的话,他会对亲生父亲有点信心,而有勇气来问问自己的决策,而不是真的信了,一声不吭的喝药就去赴死。
多傻啊。
也多不信任自己啊。
始皇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一刻,难得的忏悔起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
一直以为,国君都是那个德性的,忙,而且就算得闲了,也没那闲功夫与儿子孙子的瞎折腾,说废话。这一刻的始皇难得的反省了反省自己。哪怕只是为了秦的江山的继承人的培养,也得耐下性子做一个亲子关系的更进了。
野心勃勃者,似乎都将精力放到了别的所谓大事之上。很少去反省父子亲情的种种。
如今始皇过五十了,这一刻倒是悠闲了下来,心态上,也有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