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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有人盯上了太常卿的位置?”林嘉若问道。
林致之点头道:“韦编离开京兆府之后,只有太府卿和秘书监两个位置可选,这两个都不是什么要紧的职位,如今太常卿的位置空了出来,韦编就是第一人选!”
九卿之中,太常卿掌祭祀礼乐,与宗正卿一样地位超然,高于其他七卿,于宗室庙祭上多有话语权,是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林嘉若沉吟道:“太常寺不能给他们,也不能叫韦编压在袁宴上面!”
林致之捏着手中酒盏,轻笑道:“你倒是心疼他。”
廊下的灯笼并不明亮,照得他眉目间一片暧昧。
林嘉若情不自禁向他走近了半步,低声道:“袁宴已经明着背叛了关中派系,爹爹也不喜欢他,你——”她似嗔非嗔地睨了他一眼,“他又靠不上你,我再不多帮着点,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作为……”
林致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低头笑道:“不是我不帮他,袁宴哪里需要我帮呢……”
“怎么不需要呢?”少女明眸含笑地抬头望来,一脸娇俏,“韦编可未必是太常卿的第一人选!”
林致之忍不住丢了酒盏,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你想让我师兄去?”
“是啊!”林嘉若笑弯弯地说,“韩傅一直只领着太子太傅的虚职,未免太过可惜!”
林致之笑道:“好!我去劝劝他!”说罢,眸光微闪,笑意敛了几分,昏暗的光线中,连语气也带上了几分隐晦,“只是,你要有准备,最终决定人选的还是陛下!”
林嘉若愣了一愣。
她插手过很多次官员任命了,林时生几乎从未有过异议,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太常卿……不一样……”林致之若有所指地说。
她还没想明白哪里不一样,突然一个人头从廊檐上掉了下来,吓得她一下子跳进了林致之怀里。
“是少保!”林致之抱着她柔声解释道,又对着恶作剧的慧秀责备道:“少保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喜欢玩这样幼稚的把戏?”
慧秀啧啧了几声,故作幽怨地说:“小师弟现在架子越来越大了,连师兄都不叫了!”
林致之淡淡地说:“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慧秀噎了一下,转向林嘉若嘲笑道:“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胆子小成这样,还往哥哥怀里躲,羞不羞?”
林嘉若轻哼一声,继续往林致之怀里钻。
好久没抱到大哥哥了,既然抱了,就多抱一会儿吧!
林致之含笑低头看了她一眼,一边搂着她一边同慧秀随口寒暄着:“少保不是抓了太子练武去了吗?”
西宫失火,林愿之救人不成反被救这事,严重刺激到了慧秀,此后早晚抓着林愿之习武,就连除夕夜也不肯放过。
慧秀不以为意地说:“小愿之可不像某些小姑娘那样娇气,他自觉得很,不用人看着,我就溜回来再喝两杯了!”
娇气的小姑娘扭过脸来轻哼道:“现在国丧呢!就算是素酒也不能多喝!”
慧秀怒道:“要不是今天除夕,我连素酒都喝不到,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就喝多了!谁敢告我!哼!”
林嘉若道:“谁不敢告你?你被告得少吗?上回偷酒喝的事,还不是让我爹骂了一顿!”
上回慧秀带着林嘉若醉酒,被林时生关在紫宸殿骂了整整一个时辰,人尽皆知。
慧秀哼了一声,道:“不就骂一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时生以文起身,以武夺位,百里殊和慧秀就是他命中最重要的两位贵人,他继位后,对这两人也最为亲近。
虽然慧秀不太着调,林时生对他多有训斥,但也就训斥而已,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慧秀嘴里是这样说着,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没面子,嘟囔着跑进了清辉阁。
清辉阁内,是除夕家宴,太后国丧内,虽然禁止宴乐,但除夕夜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守岁还是要的。
吃得差不多时,林时生先陪着裴妃送小皇子回去了,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出了清辉阁透透气,林嘉若便和林致之寻了一处角落说话。
话说得差不多了,抱也抱过了,林嘉若心满意足地从他怀里出来,准备也回去屋里,起身的时候,在他胸口按了一下——
“这是什么?”林嘉若好奇地伸手进他怀里,抹出一只红色的荷包,顿时笑逐颜开,捧着今年的压岁钱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林致之含笑宠溺地看着她,正要跟上她的脚步,突然有所感觉,转头望去。
廊柱的阴影之中,林修之无声地站着,夜色浸染素袍,沉郁如他眼里的情绪。
见林致之望了过来,他才慢慢地从阴影处走出,走到林致之面前时,深深地看着他,低声微哑道:“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第506章 慧秀出事
这是林嘉若第一次在宫里过年。
初一一早,她便被林时生带上大殿接受百官朝拜,与百官共食后,回到掌珠殿,又迎来了内外命妇朝拜。
按照旧例,大年初一,是皇帝在前朝接受百官朝拜,内外命妇入后宫向皇后朝拜。
但是林时生没有皇后,当年天子登基时,随天子一起接受百官朝拜的却是秦国公主;而这几年,秦国公主不在京城,内外命妇朝拜的都是后宫位分最高的贵妃裴氏,如今,秦国公主回京了,难免让许多人不知所措。
幸好,也不知林时生是不是有意为之,总之,林嘉若被带去了大殿,命妇们就还是去朝拜裴妃,午后,再转头去掌珠殿,等候秦国公主从前殿回来。
这一天,一直忙到了黄昏才得空。
宫里清净下来后,林嘉若便去了承乾殿看望林愿之和林嘉薇。
林愿之果然十分自觉地在练武了,林嘉薇便坐在一旁看着,见到林嘉若过来,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
“少保一直都是这样吗?只让愿之自己练着?”林嘉若有些意外,没想到慧秀这么不负责任,也不知爹爹当年是怎么练出来的。
林嘉薇摇头道:“也不是的,少保平时都会花一刻钟指点一下,不过今天没来,可能是昨夜喝多了。”
林嘉若点点头,没有太放心上。
只是,万万没想到,下回再见到慧秀,会是那样一番景象。
林嘉若赶到紫宸殿门口,正好碰上了萧桓,这位长袖善舞的鸿胪少卿第一次板着个脸朝她行礼,忍住了前冲的脚步,让她先进了殿。
殿内跪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慧秀。
哪怕林时生做了皇帝,慧秀身为帝师,也从来没跪过,林时生又不是拘泥于礼的人,一直都是随他去。
但此刻他却跪着,如泥塑木雕一般,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林时生铁青着一张脸看着他,眼中尽是挣扎。
林嘉若刚要开口,殿门再次推开,是林愿之赶来了。
“师祖!”林愿之急切地向慧秀冲去,林嘉若忙拉住他,他焦急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师祖他怎么会……是不是有人冤——”
“闭嘴!”林嘉若低声喝止。
虽然她也不敢相信,可慧秀这么高的武功,又是这样特别的身份,如果没点真凭实据,谁能将他五花大绑送到紫宸殿来?
还没审问就先入为主,愿之这样沉不住气,迟早要惹出事来。
果然——
“呵呵!”下面跪着的女子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这么急着为少保脱罪么?”
萧桓走到她身边,缓缓跪下,沉声道:“夫人不可失礼于御前,陛下定然会为岳父大人作主!”
魏九娘沉默了片刻,冷笑道:“这是我魏家的事,与你何干?”
萧桓轻声一叹,无奈地唤了一声“夫人”。
魏九娘没有看他,扬起头直视着林时生,大声道:“听闻陛下仁心仁德,优待前朝宗室,我父亦是前朝驸马,不知陛下可愿为我父申冤,还魏家公道!”
她一身麻衣,已是重孝加身,她身旁的魏七,也换上了素服,魏七是魏氏这一代官职最高的,也是天子心腹,此刻却沉默着没有说话,既没有帮他的堂妹魏九娘说话,也没有帮着帝师慧秀说话。
“慧秀,你自己说!”林时生沉着脸道。
慧秀跪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嗓音嘶哑:“魏许是我杀的……”
“师祖!”林愿之急声喊道。
林嘉若忙捂住他的嘴,一颗心直直下坠。
殿内响起萧桓清晰而沉重的磕头声与朗朗请愿声:“请陛下严审钱塘公遇刺案,以慰魏公冤魂!”
魏七也终于结束了沉默,重重磕下一个头,声音沉沉:“请陛下严审!”
至此,魏九娘终于痛哭出声。
……
“具体原委我也不知道。”魏七单独留下后,似乎轻松了许多。
“昨夜三更不到的时候,我叔父身边的人报到我这里来,就说我叔父已经遇刺身亡——我赶到时,我家九妹已经到了,太子少保也已经被当场擒获,九妹要我一起进宫,我……”
魏七露出了几分委屈。
魏许出事之后,魏许身边的人分明先去通知了魏九娘,等魏九娘来了控制好局面后才来通知他,他相当于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被拖着进宫告状了。
林嘉若道:“她大概是怕你碍于少保的身份不肯为她出头……”
林时生纵容保留了魏许钱塘公的爵位,可魏家这两房毕竟跟前朝不同了,魏七娶的是宗室县主,又有从龙之功,是真正的天子心腹;而魏许,除了一个钱塘公的空衔,就只剩下一个出嫁的女儿,偏偏女婿也是个身份尴尬的人。
如果魏七不肯帮忙,魏九娘一个孤女确实可怜。
刚刚魏七说出那句话后,魏九娘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
“我知道九妹一直心里没底,可……可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我怎么会不管她……”魏七说着,心虚地看了林时生一眼。
林时生此时哪里有心情安抚他的忐忑,摆摆手就让他下去了。
“师祖怎么会杀人?”林愿之仍旧不敢置信。
林嘉若眼皮跳了跳。
愿之还是太年轻了,慧秀现在是看起来和善可亲,可当年她第一次在云林寺后山见到他时,他可是满身煞气的,而且据她所知,慧秀还杀了不少人。
林时生也知道一些慧秀的过往,因此直接忽略了林愿之的话。
单独提审慧秀时,他仍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魏许是我杀的……没什么可说的……”他低低地说,“都是旧仇,他罪有应得,我也罪有应得……”
顿了一顿,忽然抬起了头,眼中露出祈求:“不要为难魏许的女儿……她——不要为难她……”
林嘉若突然明白过来了。
他想说的是,不要为难魏许的女儿,她也是荣安公主的女儿。
那……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
“公主去了哪里?”林时生随口问道。
“鲁王府!”暗处一人低声回禀。
和林致之有关?林时生目露沉思。
☆、第507章 魏九娘的表哥
“会不会魏许就是师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一进东苑书房,林嘉若就迫不及待地问。
林致之替她解下斗篷,不疾不徐道:“是不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若不肯说,我们始终只是猜测!”
慧秀的事他虽然没有入宫,却比林嘉若知道得更早。
“他为什么不肯说?”林嘉若大惑不解。
当年慧秀被人诱骗杀了叶拂声,事后也是怎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