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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抬起眼,冲男人嘿嘿一笑。
她表面稳如山,内心慌似狗,最后转念一想,她慌个毛,她又没乱搞也没出轨。江糖立马挺直腰板,“都快十点了,我们回吧。”
“嗯,浅浅他们也说累了。”
两人并肩向包厢走去。
走到门口时,林随州一把拉住她放在门把上的手。
他生有一双好看的手骨,手指修长,骨骼分明,因为用力,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江糖心里一沉,抬眸便对上他幽邃的目光。
“夏怀润刚才说的当断则断……是什么意思?”
“呃……”
林随州身影逼近,压低的声线低沉危险,“你和他说什么了?”
江糖张张嘴,眼神不由闪避:“什、什么也没说。”
他继续逼问:“周六见是什么意思?”
江糖缩了下脖子,整个人都要贴上门,“你能……离我远点吗?”
“不能。”
“可是你有口臭。”
林随州凑近江糖,故意在她脸上哈了口气,“臭死你!”
“……”
“…………”
幼稚鬼!
江糖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索性放弃求生欲,直接说了:“我在他家当家教。”
“还有呢?”
“我说我老公水性杨花,乱搞女人,我婚姻凄苦,没人疼没人爱像是地里小白菜,他听后大为同情,给我涨了五倍工资。”说着,江糖伸出五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随州死死咬着后槽牙,他深吸几口气平定下怒气,耐着性子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老公是林随州。”
“那多不好。”
“哪里不好?”
“我要是说了,我们关系不就暴露了。”
林随州呼吸一窒:“你就那么害怕我们的关系被人知道?难不成做我的妻子,让你感觉很丢脸?”
江糖皱眉:“林先生,是你隐婚,是你不公布我们的婚姻,怎么把锅全甩在我头上了?请你做人不要这么林随州!”
还全成他的错了?
他之所以不和媒体公布,是因为想保护自己三个孩子,想让他们有个安静的童年,但也没说,不让她告诉别人和自己是她的丈夫。
林随州气的抿紧唇瓣,双眸定定:“好,那我明天就开记者招待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满意了?”
江糖吓得倒吸口凉气,连连摆手:“别别别,到时候夏总不就知道我撒谎了,说不定还会开除我。”
他的怒气终于达到极点,林随州怒极反笑,道:“你是怕丢掉工作,还是怕不能再在他身边?”
林随州原本以为会得到其他回答,哪成想江糖垂眸很认真的思考着,最后仰起头看向林随州,“都有吧。”
“……”
都有。
她竟然说都有。
很好。
林随州啪嗒声打开门,没再看她一眼。
包厢内,三个孩子靠在一起昏昏欲睡,林随州单手背起梁深,另外一只手又抱起梁浅,目不斜视道:“带着初一。”
莫名其妙。
江糖皱了下眉,沉默着推了推初一的小身板。
他揉揉睡眼,茫然看着江糖:“妈妈?”
“我们要走了。”江糖收罗起东西,“要背你吗?”
初一摇摇头,从沙发上起来乖巧拉住了她的手。
一路上林随州沉默寡言,直到送他们到了小区都没说一句话,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影,江糖觉察出反派老公再生闷气,至于气什么……是气她说的那些话?还是气她在夏怀润那边工作。
淡淡收敛视线,江糖带着初一上楼。
深夜的马路蜿蜿蜒蜒看不到头,车影单只,他看向前方的眸深邃。
林随州心里堆了一股怨气,这股怨气从江糖和她提出离婚后便一直积压着。
自从得知初一生病后,林随州用了一个晚上考虑了很多事,他的童年,他的婚姻,他的生活。
见证过生离死别,人间残酷的林随州像是失去感知的动物,麻木的游走在世间,他无喜无悲,无知无觉,后来结了婚,有了孩子……
林随州想过离婚,可是上流社会的婚姻不像是普通人家那样随意,他要顾虑很多很多,最为重要的是孩子太小,他不能让他们没有母亲,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辜负养父的临终嘱咐。
养父说江糖可怜,要好好待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抛弃结发妻子。
他固执,便一直记着。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爸爸……”
愣神时,后座传来梁浅的声音。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梁浅眨巴着大眼睛。
“怎么了?”
“哥哥和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林随州笑了下:“你不是不想让妈妈待在家里吗?”
“我是不想……”梁浅嘟嘴,“因为妈妈老是凶我,她不喜欢我。”
“妈妈没有不喜欢你。”
梁浅小声说:“可是这几天妈妈不在,浅浅又好寂寞……”
林随州没说话,攥着方向盘的手不由缩紧。
“魔鬼妈妈会很快带着哥哥回来的,对不对?”
林随州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当然,妈妈不会离开浅浅太久的。”
小姑娘听了,立马松了口气,笑的干净可爱。
边儿上的梁深吧唧吧唧嘴,迷迷糊糊嘟囔句:“不要妈妈回来……”
林随州低低一笑,心里猛然轻松不少。
*
玩儿了一天,初一也累了。
将他哄下之后,江糖取了本书翻看着,书的名字叫《编剧是怎样炼成的》,虽然她接触过编剧朋友,也自己修改过剧本,可基础还是为空,只有打好底子,以后才更容易进入这个圈子。
时钟滴滴答答响过,看了几页的江糖有些困倦。
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给自己冲泡一杯咖啡。
估计是辣的吃多了,她感觉胃部传来阵阵揪痛,江糖不舒服的揉了两下,把咖啡换成了简单的白开水,又轻手轻脚找出医药箱,翻找着胃药。
尽管江糖刻意放轻了动作,可还是吵醒熟睡中的初一。
脚步声逐渐接近,她抬起头,看到一身睡衣的初一在她面前。
初一目光一瞥,看到一地散落的药物。
“您不舒服吗?”
江糖也没瞒着:“胃不太舒服,没什么事儿。”
他眉头皱起:“疼的很厉害吗?”
“不是很厉害。”注意到他光着的小脚,江糖立马起身把他抱在沙发上,“初一出来要穿鞋,会着凉的。”
“是我不小心忘记了。”他眨眨眼,“妈妈你去躺着吧。”
“哎?”
“我来给你找药。”
江糖说:“很感谢你的好意,可是上面的字你能认识吗?”
“我课外学过很多字,阿无也教了我很多,能认识的。”
她有些怀疑,又不忍让初一伤心,最重要的是,胃部疼得厉害。江糖强撑着回到卧室,她没穿越前的身体也不怎样,胃病几乎是所有演员的通病,他们整日忙碌,做不了三餐俱全,只是没想到这具身体的胃也不好,貌似比她原来还要脆弱。
上床后,初一端着热水和胃药小心翼翼进来。
他轻手轻脚把水杯递给江糖,又取出两片药送到江糖面前,“妈妈喝药。”
她就着热水喝水,看向初一:“谢谢你。”
“妈妈不要着凉。”初一扯过被子给她盖好,最后爬上床,小小的掌心隔着衣服放在了她肚子上。
初一眼神明亮:“揉揉就不疼了。”
江糖按耐不住笑意,又觉得温暖,就连那股子疼痛都有所缓解。
“睡觉吧。”
“嗯。”
初一往过蹭了蹭,他的身体和小暖炉一样,热烘烘的。
江糖小心将被子往过拉了拉,缓缓合上眼睛。
因为胃疼,她直到半夜才入睡,等醒来时已经是九点多,江糖暗叫不好,匆匆起身到了客厅。
初一已经走了,江糖环视一圈,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一盒早点,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我去上学啦,妈妈如果不舒服的话,就要去医院。TO:初一。'
江糖抿抿唇,拉开椅子拆开早餐的包装袋,他买的是小米粥,估计是觉得油条油腻,对胃部不好,所以换成了素包子。
她胃疼也吃不了几口,勉强吃了几口后,准备洗漱完去医院看看。
死过一次的江糖非常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可不学那些爱逞强的人,就算身体不舒服也死拖着不看,万一拖成毛病谁来负责?还不是自己负责。
凑合化了个淡妆后,江糖驱车前往医院。
她走的是繁华的大路,不凑巧赶上堵车,望着大排长龙的车队,江糖隐约觉得胃疼严重。她不由靠上方向盘,昏昏沉沉中,身后传来催促的喇叭声。
江糖猛然惊醒,缓缓发动引擎。
又一个红灯,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是一个生号。
她愣了几秒,按下接听。
耳机里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林梁深的妈妈吗?”
江糖怔了下,说:“我是。”
“我是林梁深的老师,他今天和两个小朋友打架,方便来一下幼儿园吗?”
第31章
打架……
江糖捂了下胃,因为疼痛的声音格外虚弱,“抱歉,我现在不太方便,你可以让他爸过来。”
刘老师语调中透露出些许为难:“我们之前已经联络林梁深的父亲,可是电话一直接不通。小孩子打架不是小事,还是希望您能亲自过来一趟。”
江糖闭闭眼,“好吧,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她缓缓调转车头,驶入另一条道路。
梁深所在的幼儿园叫长青幼儿园,它和对面的长青小学是姐妹学校,主创者都是同一人。
江糖将车子停靠在地下车库,拖着不舒服的身体进入幼儿园。
这是她从穿越过来第一次来他们的学校,穿过操场,由引路的老师带往办公室。
一进门,江糖就看到衣服凌乱,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的林梁深,他靠着墙角站着,小脸上写满不服输。江糖视线一转,又看到其他两个小男孩,比起他们来,梁深受的只算皮外伤。
两个男生一胖一高,身上的校服已经被完全扯烂,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包扎,脸上和身上带有多数血痕,他们正缩在家长身后,抽抽搭搭哭着。
江糖很是震惊,完全不相信梁深那混小子能打得过人家。
她定定心神,走到老师面前,“你好,我是林梁深的妈妈。”
没等林梁深说话,二人家长就把孩子扯到江糖面前,其中一人的妈妈死瞪着江糖,锐着嗓子喊:“你看看你孩子干的好事!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看看把我们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男人也应和:“你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儿没完!”
说着,两个孩子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江糖忍住心烦,垂眸看向眼前年轻的老师:“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刘老师长得不算漂亮,可眉眼清秀,娇娇小小的体型很容易令人生出保护欲,她抬头打量江糖几眼,觉得这女人蓬荜生辉的美。
刘老师定了定心神,柔声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