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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墓地回来之后,谭琰一直在努力着信任他,可是,他毕竟是主将,又是辰家幺子,置身于利益场中,有些事情不是仅仅是信任就能互相告诉的。
更何况,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仅仅是信任的关系。
他轻叹一声,道:“盛馆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十天之后我会把九转弓的试用报告给你拿过来,你看着改。现在我要跟你说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谭琰被强制终止了话题,有些不悦,但看着辰风炎严肃的神情,还是按耐下来:“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染上了夜游的毛病?”
“啊?”谭琰眨眨眼睛,莫名其妙,“我没有。”
军校之中,宵禁森严,而她的作息习惯又好、心中没有太多思虑,也就不存在梦游的诱因。
而这一世,舞姬的身份注定了檀烟是夜行生物,可谭琰用水杯和小暗器验证过,这个身体没有任何会威胁到自身安全的坏毛病。
没有夜游、更没有说梦话。
辰风炎若有所思:“我料想也是没有的。只是昨夜,我在暗道看见你了。你睁着眼睛,看上去倒是精神,只是动作机械,不管我怎么叫你都不应。”
“卧槽!”谭琰倒抽一口冷气,“老娘无端在暗道干什么?”
要说鸣凤城中的暗道那是错综复杂,而且知道的人也只有那么四五个。
辰风炎是暗道的设计者,算一个。再加上廉成历、邱封和齐华东。
后来因为职务需求,辰风炎将暗道的地图给了谭琰一份,又因为医圣身份特殊,把修改过的地图给了他一份,隐去了不少重要建筑。
暗道将鸣凤城在地底连结成了一个巨大而安全的迷宫,要是有人借此做什么事,却也是足以让西北军猝不及防的。
因此,不管是谭琰还是辰风炎,对这次夜游的事情都极为重视。
谭琰当下就决定:“今晚我在你这里睡。”
辰风炎的呼吸极快地停滞了一秒,倏尔恢复淡然:“我打地铺。”
谭琰也没反对。
两人各自洗漱之后,各自上床熄了灯,片刻之后,谭琰忽然开口道:“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辰风炎感受着谭琰呼吸的变化,有点犹豫自己是应该装睡还是直言不讳。
谭琰仰面躺在床上,似乎也不在意辰风炎回不回应,自顾自继续道:“十五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能发生什么事,让宋璞和在十年后惦记上我了呢?”
“他不是惦记你。”听见这个名字一再从谭琰嘴里说出来,辰风炎忍不住道。
虽然小时候的檀烟和辰风炎同样在获救之后生了一场大病,但以辰家的能力,怎么可能让自家孩子无端受委屈。
因此,比起檀烟的懵懂浑噩,辰风炎对于那件事的了解倒是更加透彻。
也因为如此,他不知道该不该跟谭琰和盘托出。
毕竟,拿捏着真相和郁竹正讨价还价是一回事,碰上苦主又是另一回事。
“那是为什么?”
辰风炎半晌没说话,忽然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声,道:“谭琰,陛下的意思,等战争结束,你就能恢复自由身。到时候,你打算做什么呢?”
谭琰愣了愣,在刚刚魂穿过来、还没有弄清这具身体的归属之前,她其实是想过这个问题的。
依照她的本事,弄个镖局或者小型的佣兵组织还是可以的,解决温饱问题之后,再慢慢做大。
只是现在有了暗卫的这一段经历,谭琰心头却有了些淡淡的厌恶。
那些断肢残骸,那些淋漓的、温热的血液,还有互相倾轧却看不出任何意义的行刺……
原本无比期待的金戈铁马,在这一刻,变得虚妄迷茫起来。
冷兵器时代的以战止戈,真的可能实现吗?
不对!
谭琰一激灵,赶紧把自己跑偏了八百里的思绪正回来,在黑暗中摆出一张严肃脸:“老实交代!”
辰风炎笑了笑:“当时我撞见照国和东国的某个人进行交易,事关重大,自然要被杀人灭口的。”
谭琰道:“那为什么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辰风炎感觉自己的额头刷拉一下滑下无数黑线,勉强维持着清雅淡然的声线:“你以为辰家是吃素的?”
谭琰皱着眉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道:“那你还记得当时宋璞和在那里吗?”
“不在!”谭琰已在提起宋璞和,再加上他在宋璞和手上吃了个暗亏,辰风炎现在极度不待见这个人,“你很想他?”
“开什么玩笑。”谭琰翻了个白眼,“他说,十五年前那件事,他也在。而且他是自愿被我带回来的,就为了要见见檀烟。我这阵子一直在想,当年我们会不会漏掉了什么……”
“宋璞和这个人,心机深沉,兼之善于伪装,他说的话,要保留三分。”
“我知道。”谭琰喃喃道,“只是有点在意……你知不知道当时我除了胸口受了伤,还有没有哪里也受伤,还留下疤了?”
辰风炎被她跳跃的思绪带得有点措手不及,干脆就凭直觉回答:“我不知道。似乎……在你的尾椎骨,也有一个伤痕。”
卧槽……这真是太猥琐了好吗。
谭琰忍不住问:“十五年前……我们几岁?”
第一卷 第45章 改良版“顺风耳”
辰风炎没想到谭琰会蹦出来这么个问题,有些疑惑:“你连年纪都忘了?”
“呃,我只是要确定一下。”哪个神经病会在一个孩子的尾椎骨上弄出伤痕啊!
“听陛下说,十五年前你七岁。”
也就是说,这个身体现在二十二岁……嗯,跟她的真实年纪一样嘛。
“你似乎对你的身体很不在意?”辰风炎道。
“啊?这具身体挺好的。我要在意什么?”谭琰顺口接道。
辰风炎愣了一下,半撑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谭琰:“这具身体?”
谭琰也愣了一下。
是啊,她一直以来都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看着檀烟的身体,不管是想要用美人计也好还是受伤中毒也罢,她并没有将它当做是自己的身体来珍惜。
这种冷漠自私到近乎于偏执的心态,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呢?
谭琰顿觉心烦意乱,也没心情跟辰风炎验证十五年前的事情,翻过身,掀起被子,蒙头就睡。
辰风炎听着她粗重的呼吸,半晌,面上才露出一点点冰冷的笑意。
谭琰其实有很多坏毛病,根据脉象,她的身体时好时坏,只是她这个身体的主人却全然不在意。
这让辰风炎不得不多了个心眼。
他想和谭琰白头偕老,并不只是说着玩而已。这就要求他们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现在的他,足以在谭琰身前为了她遮风挡雨,而将来,只要他愿意谋划,也能给谭琰一个她希望的未来。
独独谭琰自己的身体,他无法插手去管理。
他可以为了她去学医、学习厨艺,但是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她。因此,在获取谭琰信任和仰慕的同时,他还要时不时地提醒她,身体要紧。
耳边谭琰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辰风炎缓缓侧过身子,柔和的视线落在她的脊背上,面上的冷意逐渐化去。
“谭琰……谭琰,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与此同时,照国军营,六皇子宋璞和房内。
宋璞和手中把玩着一把檀香扇子,和杜浩平一起听着士兵关于这几天军营骤然出现大量伤亡的汇报,面色铁青。
“檀烟……檀烟!没想到你竟给我送这么一份大礼……”
他们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士兵双手奉上的玄色箭羽之上。
东国和照国的谈判地点换了好几回,拟定的协议更是不知道修改了几遍,却还没有定下来。
就这样过了半年之久,照国和东国在边境线上也大了几场小小的战役,却是各有输赢。
只是一向维持中立的盛馆却不知为何,得了几件了不得的武器,造成了照国士兵的大量伤亡,成了照国的心腹大患。
半年的时间,谭琰并没有停下暗卫的训练,但实际上,这群从普通士兵中挑选出来的十个人,早已今非昔比。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谭琰从来就不准许他们单独做任务。
欧阳流霜甚至还因此和谭琰吵了一架,然后被何芹和谭琰修理得泪眼汪汪,气鼓鼓得三天没理谭琰。
这天晚上,万里无云,藏蓝色的天空宛如丝绸一般展开,倒显得树影模糊,正是夜探的最好时机。
黑暗中,有几条暗影快速掠过,最后伏下身,堪堪停在一处光影交界的地方,若不仔细辨别,倒是完全看不出有人存在。
那暗影都带着蒙面巾,其中一人一双丹凤眼风流妩媚,却带着坚毅的光,宛如出鞘利剑,让人不敢直视。
后面跟着的两人眼带精光,神情倒多了些好奇,隐隐显出少年心性。
那领头女子皱眉低喝:“专心点!”
他们此刻正身处照国军营,这也是两人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任务,谭琰那隐藏颇深的老妈子心态,终于爆发。
经过半年的拉锯战,再加上东国和大陆盟国之间的利益交换,照国的政治压力越来越大,雪上加霜的是,照国并没有在东国边境得到什么巨大的好处。
两相权衡之下,照国国君决定暂时撤军,同意东国的议和条件。
也因此,两国即将要签署真正意义上停战协议。为表庄重,两国使者必定会到达边疆主战场。
东国自然是不愿意再起战事,只是照国将军这阵子越来越频繁的骚扰让辰风炎和谭琰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按照杜浩平的做派,他该不会是想在使者到来之前,先把水搅浑吧?
因此,为了不让好不容易盼来的议和黄了,谭琰谋划许久,终于选了这个日子,带着人前来夜探军营。
只是他们根据暗桩提供的情报,现在他们正身处杜浩平的房间之上。
谭琰小心地将一个瓷白的圆柱形的东西,一半贴在瓦片之上,小心地按了下那东西的顶端,就感觉手中微微一动,这才满意地笑着将另一半放在自己耳边。
这是廉成历率领先锋营的精锐综合了战场的实际需求研制出来的、改良版的“顺风耳”。
谭琰听了一会儿,将手中的那东西拆合了两下,忽然分出另外两个更加薄的椭圆形物体,也连着那贴着瓦片的另一半。
她将那两个分给身后的两人,示意他们也跟着她监听。
做完这一切,只是很短的功夫,而屋中,杜浩平看着眼前的男子,却是经历了一番思绪更迭的。
跪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一张略显粗犷的脸,虽然没了那标志性的虬髯,却不妨碍他一眼认出眼前人的身份。
邱封。
那个因为六皇子的缘故,从东国军营叛逃而来的将军。
这几年,他为照国提供了不少东国将领的情报,助得杜浩平在几乎被东国压着打的情况下,也能小胜两场。
因此他看中邱封的能力,从六皇子手下将人要了过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日起,六皇子宋璞和就称病不出门,并且下了死命令要他将邱封压入死牢。
杜浩平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