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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理,楚维琳是懂的,她恨的从来都不是常郁昀,而是老祖宗、大赵氏、赵涵欣,她为了保护自己彻底疏远了常郁昀,却因为这些兴风作浪之人而一刻没有获得过安宁。
那么这一次呢?
若再和常郁昀做一次夫妻,她能够放下所有前事恩怨,试着和他并肩齐行吗?
楚维琳按着额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的心境,就如她告诉常郁昀的那样,兴许她会走上前,兴许她一辈子都站在了原地。
懂得那些道理是一回事,真的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也只能是且行且看了。
等楚伦歆出了小月子,何氏亲自过来探望了一回,提出了接楚维琳回去。
楚伦歆虽有些舍不得楚维琳,低声与何氏道:“嫂嫂,我想留维琳再住几日。”
何氏笑容温和,吩咐香樟道:“快帮着六姑娘先去收拾东西。”
楚维琳听了这话,晓得何氏定是有些话不愿意让她听见,便起了身,与香樟一块往配院去。
何氏这才与楚伦歆道:“我刚从你们老祖宗那儿过来,与我提了提维琳的婚事,我听着是觉得好,但你也知道,这事总归要由老太太做主的。维琳一直住在这儿,老祖宗怎么提亲?”
这话倒是点醒了楚伦歆,也就不再坚持要留楚维琳了。
在常府用过了午饭,楚维琳随着何氏返回楚府。
路上,何氏转着弯儿想问些事体,楚维琳压根不愿意回答,干脆靠着宝槿装睡。
马车一路到了颐顺堂外头,渝妈妈正等着她,楚维琳进正屋向章老太太磕了头。
章老太太问话,自是不能再装了,细细说了楚伦歆小产后的身体,章老太太听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寻思着等天气再暖一些,过去看看伦歆。”
何氏抿着唇笑了,附耳与章老太太道:“常老祖宗那里,大约是想请您过府的,我今日听她那个意思,是想替常家五爷求娶维琳。”
章老太太睁大了双眼,盯着楚维琳上下看了看,目光隐隐有些不悦,嘴上与何氏道:“你辛苦了一日,忙你的去吧。”
何氏应了声,退了出去。
楚维琳站在中间,背后泌了一层薄汗。
她知道章老太太在恼什么,她在常府住了一个月,那边就起了亲上加亲的心思,章老太太最重规矩,若是她行为偏差与常郁昀有些不清不楚,章老太太定不会轻饶了她。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章老太太冷冷道。
楚维琳暗暗吸了一口气,迅速理了理思路。
这事她能怎么说?只能睁眼说瞎话,那些实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来的。
“过年的时候,常老祖宗开玩笑一样说过一句,姑母那时就与孙女提了,她觉得这门亲事很好。孙女知道,婚姻都是父母之命,不是孙女能置喙好坏的。这回在常府住了一个月,也遇见过昀表兄几次,孙女知道说话做事要有分寸,不敢乱了礼数。常老祖宗那儿,孙女想,兴许是昀表兄得了功名,也到了年纪娶亲,老祖宗喜欢知根知底的人家,就想到孙女了吧。”L
☆、第八十四章 红利
楚维琳说完,就垂手等着章老太太发话。
锐利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楚维琳只能不闪不避,做出一副乖顺模样,要是她有一丝一毫地退缩和摇摆,都会让章老太太不满。
章老太太见她如此,原本的那些恼意倒是渐渐平复了下去。
娶妻娶贤,娶妻更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知根知底。
章老太太不是糊涂人,略咀嚼了一番楚维琳的说辞,也就能够明白些常府里的考量了。
常家如今的风头已经够足的了,老祖宗爷虽已过世,但他曾任高位,那时的桃李不少都是现今朝廷的中流砥柱,常府几位老爷都是官身,常恒翰这个正二品的官阶在京城这满是权贵的地方也是一位大员了,更何况他任职于都察院。
而常府内院里,老祖宗是正儿八经的皇亲,今上的姐妹兄弟缘浅,因而待这位表姐也是颇为看重的,而柳氏一门眼瞅着又要鸡犬升天……
若她是常老祖宗,眼下要考虑的就是一个稳妥。
常郁昀是新科的传胪,若要细细挑选,老祖宗能选出一名贵女来,两家联姻,添了常府助力。
可贵女都是养在深闺的,真实脾性如何也就是媒人的一张嘴,万一不是个贤惠的,闹了个后院不宁,活生生拖了常郁昀的前程,老祖宗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不如就从现今的姻亲家里挑。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不会有什么大的偏差。
楚维琳在常府里住了月余,又有楚伦歆这个媳妇在前。加之楚维琬一路锦绣,这门亲事也不那么突兀了。
这些念头一转,章老太太倒是有些信了楚维琳的说辞。
总归常府那里就是一个口风,只要不是楚维琳行事不端……
下回见到了楚伦歆,定要仔细问一问,章老太太打定了主意,便不留着楚维琳。要她先回去。
楚维琳从屋里出来,站在廊下缓了缓。整个人才精神了些。
宝莲来颐顺堂里迎她,笑着道:“奴婢一个月不见姑娘,可是想念坏了。”
楚维琳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一道回了清晖苑。
清晖苑里一切如常,陆妈妈手脚麻利,指挥着人把带回来的行李都收缀好了,宝槿上了热茶,楚维琳捧着喝了两口,浑身都舒坦起来。
她坐在窗边,从支起的窗口往外看,院子里落英一片,几个小丫鬟正在清扫。而抱厦门口,雁君和烟浅正说着什么。
烟浅一直紧着眉头,时不时摇头。雁君急着又催了几句,烟浅一跺脚,就躲进了自个儿屋子里。
宝槿见楚维琳留神看着,心里也有些犯了嘀咕,她的印象里,雁君没什么主见。通常都是旁人说什么她就跟随着,便是烟浅说话。她都点头全听了,今日怎么反过来了。
只是这些心思,宝槿不会当着楚维琳的面露出来,根本没弄清楚的事情,也不需要让姑娘来操心。
楚维琳歇了会儿,念着楚维琬大事初定,便想去梅苑一趟,就唤了宝莲替她更衣梳头。
宝槿趁机出了屋子,寻了芊巧过来,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问道:“雁君是遇见了什么难事?怎么烟浅还躲着她?你若知道就告诉我,能帮的我也帮一把。”
芊巧闻言一愣,扭头去看抱厦的方向,又急急回过头来,急切道:“好姐姐,你这段日子不在所以才不晓得,那事儿你千万别去掺合。”
“怎么回事?”宝槿越发不解。
芊巧跺了跺脚,顾不得规矩不规矩,附耳与宝槿说了一番:“姐姐知道二太太身边那位周妈妈收拢了银子往外头放的事情吗?我原本也想去投,叫我娘骂了一通之后就不敢了,雁君姐姐却是投了不少银子进去的。前几日,雁君姐姐来游说我们都往里头投些,说是府里好多体面的妈妈们都投了的。玉枝最仔细银子,去打听了一番,才晓得是周妈妈允了好处,能叫我们投进去便给雁君姐姐一些红利,她这才这么热心的,”芊巧说到这儿,不由皱着眉头撇了撇嘴,“总归我不是敢投,烟浅姐姐手上闲钱不少,叫雁君姐姐给盯上了。”
宝槿听完,面上也不太好看。
周妈妈在做的事情她自然是晓得的,只是她家里人多,又有个药罐子,要养活也不容易,哪里还有那些多余的银子去赚什么利钱,便没有参与过。
现今听芊巧说了,不由心里拿了番主意。
这事还是要与姑娘知会一声,谁愿意投钱就去投,却没有这般拉着别人行事的道理。
芊巧见宝槿神色凝重,吐了吐舌头,道:“姐姐可别说是我在背后说的。”
芊巧一个三等,行事说话本就没有几个二等有底气,宝槿也不想给她添是非,便颔首应了。
屋里,楚维琳刚刚准备好,宝槿挑帘进去,扶着她往外走。
楚维琳和宝槿相处久了,自是看出她有话要说,行至半途,突然顿了脚步:“呀,瞧我这记性!宝莲,你替我收拾东西时可见到了一支米珠如意纹簪?”
宝莲笑着道:“有的,可是精巧,奴婢捧着看了好一会儿。”
“那是姑母送给三姐姐的,我忘了带上了,你回去取一趟,我慢慢走,你快些赶上来。”
宝莲应了声,快步去了。
楚维琳又扶着宝槿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开口道:“有什么事只管说吧。”
宝槿压着声,把芊巧说的话一一道来。
楚维琳的眸色沉了沉,许久没有说话。
上一回,她已经为了这事点拨过宝莲了,不想这两个竟然还未抽身。
雁君没什么大胆子,也不是嘴巴多灵巧的人,周妈妈未必看得上她,怕是周妈妈寻的是宝莲,宝莲又想收钱又不肯落人口舌,便使唤了雁君。
偏偏雁君就是个唯宝莲马首是瞻的。
周妈妈那儿的情况,依着前世的发展,楚维琳也晓得一二,定然是资金周转不怎么利索了,这才想着多收拢些银子拆东墙补西墙一般先度过去,因而才出了什么拉拢了人去投就能得些红利的招数来。
前世宝莲看上了那些红利,偷偷用了楚维琳的银子去投,这次是断不会让她那样做了。
楚维琳心里有数了,宝槿也不再多言。
等到了长房,先去璋荣院里给闻老太太请了安,正巧黄氏在那儿,便行了礼。
闻老太太问了些楚伦歆的身子,长叹了一口气,道:“她看开些才好,身子养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一旁黄氏应和了几声,这才让楚维琳出来。
璋荣院到梅苑并不远,楚维琳正要往外走,门口落了两顶青帷小轿,看了一眼随行的丫鬟,楚维琳便知轿中人了。
前头一顶里头是顾氏,后头一顶是苗氏。
苗氏扶着肚子下来,一个月不见,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叫这胎儿折腾的,精神并不太好。
顾氏由周妈妈扶着下了轿,略整了整额发,笑盈盈与苗氏说:“快些进去,别吹着冷风。”
楚维琳上前一一问安。
苗氏弯着眼儿道:“六姑回来了?”
“刚回来的。”楚维琳回了一声。
顾氏又催着苗氏进去,楚维琳唤住了周妈妈,道:“妈妈,利钱的事情,大伯祖母知道吗?”
周妈妈的笑容僵在脸上,犹豫着看向顾氏。
府中这么多丫鬟婆子在她手上投银子,别说黄氏身边了,璋荣院里也有几个。闻老太太知不知道这事不好说,黄氏肯定是晓得的。
黄氏自己不缺生钱的门路,自不会参合进来,对这些事也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起了大纷争,是断不会出来说话的。
而楚维瑚那里,原先是通过丫鬟行事过的,现今她失宠禁足,周妈妈不得不把大把本金银钱吐出去还给她,不然闹起来,闻老太太跟前她们是要倒大霉的。
原本上游就有些磨蹭了,又遇见楚维瑚与另外有几个想收手的丫鬟、婆子来取钱,周妈妈这生意一下子艰难不少,这才起了让人多吸些钱进来的心思。
楚维琳此举也不是为了得罪顾氏,只是不想宝莲她们继续混在里头,便接着道:“这事还是小心些为好,万一叫大伯祖母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听了这话,顾氏面上才松动些,周妈妈见此,便道:“姑娘,奴婢这也是没办法,晓得您是一片好心,奴婢定谨慎行事。”
话说到了这儿,也就不用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