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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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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告辞了。”说完转身欲走,但却被那女子拉住了衣袖。

“然哥!难道隔了二十多年,我阿泠老得连你都认不出来了吗?然哥,我是你的阿泠妹妹啊!”那女子的声音中带着哭泣,也带着恳求,不由张寻又转过身去,好言抚慰道:“对不起,你大概认错人了。我叫张寻,不是什么‘然哥’!”

这时月亮的清晖透过纵横交错的桂树树枝,投在那自称“阿泠”的白衣女子脸庞之上,张寻才看清楚原来这张美丽忧伤的脸庞已不太年轻,洁白细腻的面颊和前额虽然依旧光洁平整,不显一丝皱纹,但那双溢满泪水的大眼睛边上岁月已无情地刻下了细碎的鱼尾纹。“不,然哥,你不要骗我,你不叫张寻,你应该叫张卓然。”那白衣女子醉眼迷离,但口齿却很清晰。

“什么?张卓然?”

“张卓然”这三个字送入耳膜,张寻便立时如五雷轰顶,百味穿心,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晌,才颤声道:“你认识我父亲张卓然?”

“你父亲张卓然?”那女子脸上表情也是颇为讶异,微醉的双目也睁大了些。“你父亲张卓然?然哥有孩子了?”

白衣女子喃喃自语了一会,蓦地伸出双手想捧住张寻的脸,张寻吃了一惊,忙退开一步。但那女子又踉跄一步,双手依然颤颤地伸过来,张寻望着她痴迷的神情,心中不忍,一犹豫间,已被她捧住脸庞,转到光亮处细细地端详。接着那女子又展开右手纤纤五指,反复地摸了摸张寻的右耳后面。张寻正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听她颓然道:“然哥有孩子了,是和她生的孩子,是和她生的孩子。”继而又极兴奋地拉住张寻的手臂,叫道:“那么你父亲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张寻适才听这白衣女子说出父亲张卓然的名字,正满心期待着从她嘴里探知父亲的下落,却不料对方向自己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一时不由大为失望,黯然低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现在在哪儿,我也一直在找他。”

“什么?你是然哥的儿子,居然不知道然哥现在在哪里?那么你娘呢?你娘现在在哪里?她应该知道然哥的下落的!”白衣女子拼命摇晃着张寻的身子,好像要从他身上摇出张卓然的下落似的。

张寻听对方提到早逝的母亲,不由得心头又是一阵酸楚,难过地回答道:“前辈,我母亲她在生下我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当时我父亲应六大门派之邀,去蓬莱‘万灰山庄’围杀况寂,说好不出半月就回曲阜接母亲的,但母亲却再也没有见到父亲。”

那白衣女子闻言,俏脸上满是失望,黯然低头道:“然哥,没想到你失踪了二十多年,宝石谷的地图我找了二十多年,也是像你一样找不到,难道我这辈子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吗?”

张寻听她这样讲,话中似有所指,忙问道:“前辈,您刚才的意思是说我父亲现在在宝石谷,您因为找不到宝石谷的地图,所以才没能去找我父亲的,是吗?”

“是的。”那女子点头道。

张寻见她点点头,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心想听她的口气,似乎是和自己父母甚是熟稔,那么就算她不知道父亲的确切下落,也定能提供一些关于父亲下落的线索。但不知为何母亲的日记中却从来未曾有一字提及面前的这位白衣女子。

想到这儿,他自然不肯放弃了解父亲的绝好机会,便出言要求道:“前辈,小侄自出生以后,从未见过生身父母之面,这两年一直在江湖上千方百计打听,寻访父亲的下落。您既是我父亲的好友,今日小侄有幸拜识前辈,能否请前辈为我讲讲我父亲的事,也好让我再想办法找到父亲,你们多年老友也可有重逢之日。”那白衣女子听到张寻的最后一句话,凄然一笑,伸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花,道:“好,你是个好孩子,知道孝顺父亲,体惜长辈,我真替然哥感到高兴。”

“前辈过奖了,请前辈为小侄指点迷津。”张寻心里已经很着急了。

那白衣女子拉张寻并肩坐在清香浓郁的桂花树下,回忆起她的年轻时代。

“我姓言,名宜泠,是城内‘老正兴’酒坊坊主的小女儿。我家住在南街,我们言家是绍兴城里有名的酿酒世家,在我曾祖父年轻的时候,有一次一个高官在我家的酒店里喝酒,

一喝之下赞不绝口,亲笔为我曾祖父题写了店名。我祖父和父亲的酿酒技艺也并不亚于我曾祖父。所以,我们一家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喝酒的。也没有一个不是海量。我在还没学会吃饭的时候起,父亲就常常用筷子头蘸了酒,让躺在奶妈怀里的我尝尝,可以说我从小就会喝酒,而且喝过各种各样的美酒。当然其中我最喜欢的还是‘女儿红’。”

言宜泠说道这儿,收住语声,微微仰头,眼望着天边的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忽然不再言语。这下子可把张寻急坏了,他不明白讲他父亲张卓然的故事为何要从她曾祖父酿酒说起一直到自己喜欢喝的是哪一种酒,难道父亲的下落和“女儿红”有关吗?见言宜泠一味地凝望天际,脸上若有所思的样子,稍稍忍耐了一会,便熬不住开口道:“前辈,您快讲讲我父亲吧。”

言宜泠闻言,收回视线,一笑道:“贤侄,别着急,要讲你父亲,就得从这‘女儿红’讲起呢。

“我想你大概知道,我们绍兴有个风俗,就是若生了女儿,在为女儿办满月生日的时候,就同时把一些酒埋到地下,等到将来女儿出嫁之日挖出来招待宾客或当作陪嫁的嫁妆。当然,家境好一些的就多埋几坛,家境清贫的就少埋几坛。我家是酿酒世家,自然更要额外多埋一些。我满月的时候,父亲就埋了一百二十八坛。我的‘女儿红’是绍兴城里最多的。

“我十六岁那年,有一天我和表姐到城外的稽山庵去烧香,在回来的路上却碰到了强盗,要抢我和表姐做压寨夫人,我们带去的家丁仆妇拼命抵抗,又把随身带的银子全部撒到地上,引强盗们去抢,这才狼狈不堪地逃了回家,可是表姐却落到了强盗的手里。

“那天晚上,正当我们两家人哭哭啼啼,商量着是该报官救表姐呢还是准备一大笔银子去赎表姐,表姐却回来了。”

“是我父亲救了她?对吗?”张寻忽然插嘴问道。“是的,贤侄真是聪明,一猜便中。”言宜泠点头赞道。张寻微微一笑,心想我父亲侠名满天下,路见不平,定然拔刀相助,即使再笨些的人也会猜得到的,又何尝是我聪明呢。

“那时我们全家都高兴得什么似的,捧出金银珠宝酬谢你父亲,但你父亲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执意不肯收受谢礼,众人无奈,便只要求你父亲吃了我表姐的喜酒再走,这下你父亲很豪爽地答应了,说道久仰绍兴‘女儿红’香醇绵长,滋味醇厚,但长年漂泊江湖,却未曾有缘品尝,倒正好借机了却夙愿。

“三天后,表姐出嫁,父亲便叫人挖出曾祖父当年为不幸夭折的姑祖母埋下的一十六坛‘女儿红’。本来,那一十六坛‘女儿红’是我们言家的镇家之宝,父亲是绝不肯轻易拿出来的,连我大姐二姐出嫁都不肯动用,但这是为了感谢你父亲救我表姐的恩德,也就在所不惜了。

“那天晚上,父亲邀了许多朋友在前厅陪你父亲畅饮,我们女眷则在临时用屏风隔开的碧纱橱里吃,我的位子正好对面能看到你父亲……”。言宜泠说到这里,又收住了话头,眼中却射出兴奋的光彩。

“言前辈,您看到我父亲怎么样?”张寻又急着问道。

“我看到,看到你父亲豪饮豪谈,端的是位了不起的侠义英雄。”言宜泠简简单单地回答了一句,心中却翻腾起二十年前的波澜一一当时她见张卓然侠肝义胆,铁骨铮铮,不禁芳心栗六,难以自已。但女孩儿羞人答答的,又是绝不敢吐露半个字。最后只好冠冕堂皇地以习武防身为理由,请求张卓然授她武功。张卓然见她父母不反对,又觉得她娇弱无助,是该学些武艺防身,便同意了。从此每隔数月,便到绍兴一次,教授言宜泠一些最基本的功夫。渐渐地,他也对这位健饮俊谈、宜嗔宜喜、明媚可人的江南姑娘暗生情愫。到后来,言家上下,包括他们自己都已默认他俩是一对未婚的情侣。不过,这些事情,言宜泠自然不愿意让张寻知道,所以便一笔带过,往下讲去。

“后来,你父亲便成了我父亲的座上客,每隔一段日子,他就到我家来住几天,我也趁机跟他学了点武功。你父亲走南闯北,最喜欢川菜,我父亲便专门叫厨房里大师父学烧辣的菜。你父亲喜欢我们言家酿的好酒,我父亲便每次都开几坛最上等的酒请他品尝。状元红、加饭、香雪,他都品尝过了,但他总说都比不上‘女儿红’。我父亲便告诉他我的‘女儿红’埋了一百二十八坛,讲定了到时候约他一起喝。”

“那我父亲喝到了吗?”张寻也来了好奇心。同时,他也很高兴终于证实了父亲喜欢吃“辣”,而这种猛烈而富有进攻性的味道也已经是张寻生活的一部分。言宜泠缓缓摇头,凄然道:“没有,他永远也喝不到我的‘女儿红’了。”张寻听她语声悲凉,只道她感慨老友失踪多年,恐怕凶多吉少,于是也不禁颇有些伤感。其实张寻又哪里知道言宜泠当年在得知张卓然娶了宓窅娘之时,一气之下,已将自己的一百二十八坛“女儿红”统统打碎,殷红殷红的液体慢慢地渗入泥土,最终涓滴不剩,只留下久久不散的浓郁的芳香和一颗破碎的女儿心。

言宜泠见张寻低头不语,知道他想念父亲,便怜爱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接着道:“后来,有一天,我父亲正念叨着你父亲已半年多没来绍兴了,他却突然来了,他告诉我们他已经在一个月前成亲了,那位新娘当然就是你母亲宓窅娘了。”言宜泠努力克制自己,语声平静而又淡然。而她的耳衅,却清晰地想起了当年张卓然的声音:“阿泠,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可是宓窅娘她孤苦无依,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便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而你,阿泠,你还有父亲、母亲、姐姐、姐夫,还有喝不完的美酒,穿不尽的绫罗,所以我……”

张寻见言宜泠虽然语气平静,但身子却微微颤抖,而沉吟无语的神色也不免凄凉,心中一动,若有所悟,但又不便相问,便只是说:“言前辈,当时我父亲一定是一个人来绍兴的,而且只住了两天便走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言宜泠十分惊讶。

“因为我母亲留下的日记里没有提到她曾来过绍兴,而且她和父亲成婚后父亲只有两次离开过她,除了父亲赴蓬莱一去不复返的那一次,另外的一次就是他们成婚不久,父亲让母亲一个人在柯桥的客栈里呆了几天。”

“那两天他,他把宓窅娘也带来了,让她住在十几里路外的柯桥?他怎么都没有告诉我?”言宜泠听了张寻的回答,显得有些激动,说话声音也提高了不少。然后又把声音放得很低,恍然大悟似地自言自语道:“当然了,他哪里敢带新娘来见我?他明明知道他太对不起我了。”

张寻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明白自己方才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但依旧不愿承认自己心目中完美无缺的父亲竟然曾经是个负心的男子,曾经令一个痴心的姑娘柔肠寸断,直至二十余年后依然未能平复创伤。于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刚才说我父亲当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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