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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之前，她还只是一个宫女而已……不，内侍。
晏容霁曾经犹豫过，彷徨过。
自己或许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这是绝对不能存在的不伦之情。
然后这个人，成为了他父亲的人。
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这不是一个男人，这是一个假男人。
他的确很傻。
晏容华那么明显的男性特征被他熟视无睹。
而晓栩那么明显的女性特征也被他熟视无睹。
唔，不，一点都不明显。
晓栩身上有一种类似于中性的东西，她和男人是真的可以成为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所以如果，她真的想要伪装成男人的话，不会有人把她当做女子看待。
晏容霁就是这样被她骗了。
连晏容华这样精明的人也被骗了。
这样一个女子，这样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对他说，以她之力，能够颠覆整个皇宫。
多么可笑的语言。
可是。
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在告诉他。
对，她说的是事实。
只要是她说的话，都会变成现实。
不能质疑她。
会死。
不能反抗她。
会死。
不能忤逆她。
会死。
不能……拒绝她。
这并不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
无法抗拒。
无法拒绝。
这是他的心。
“晏容霁，哪怕到了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伤害你，不会伤害你。你明白么？”
明白。
太子殿下只是心慈仁厚而已，并不是傻。
不，他是傻。
错过了最亲的人。
错过了最爱的人。
最后可能还要错过整个天下。
这都不要紧。
可是，他当真要看着这个女子将后宫变为一片炼狱？看着他们两人亲手杀死他的父母？
到时候，他会怎么做？
爱？
恨？
会像站在那里的晏容华那般，心中充满仇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掉那两个人？
晏容霁很茫然。
像个迷路的孩子，怔怔的看着晓栩。
晓栩敛眸，轻声一笑，“或许……我真的做错了。”
不是太残忍，而是太仁慈。
优柔寡断，最后只会剩下伤害。
“晏容霁，闭上眼，噩梦很快就会过去。等你睁开眼，整个世界都是新的。你会很快乐，很快乐的过完你的人生。没有仇恨，没有痛苦，没有迷惘。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睡一觉，好不好？”
晓栩走向他，伸出手，极其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庞。
一下又一下，直到他垂下了眼帘，晕倒在她怀里。
“你对他做了什么？”晏容华把少女怀里的男人一把拉过去，然后随手丢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这件事很复杂，就算我向你解释你也不会明白的。你可以理解为，我对他施了妖术。他这一觉啊，如果我没有说醒，是醒不过来的。而且醒过来之后，他不会记得……不该记得的事。”少女缓缓阖起眼，神色微冷。
晏容华有些惊奇的挑了挑眉，“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晓栩撩了撩发，轻笑一声，“那是自然了。所以啊，你可要小心了，小心伺候着我。若是让本宫不舒坦了，有的是办法整治你。”
晏容华低笑，走过去将少女打横抱起。
“我这就好生伺候着你，定让你舒舒坦坦。”
“喂！我没有允许你再上我的床啊喂！你给我撒手啊喂！”
“我已经许久没有碰过你了，实在想得紧。”
“那是你的事啊喂！还有你弟弟趴在桌子上会着凉的！”
“我应了你，不杀他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要我对情敌如何温柔？”
“不是，我说……”
“栩栩。”
“……哦。”
系统：只有渊若大人上线才能制得住这个渣啊。【托腮】
第98章 美美哒公主
天，都要塌了哟。
皇帝皇后病倒了；太子莫名其妙昏迷了，后宫多少妃子和皇子也被感染了。
其实这种情况吧；完全可以把皇宫大门紧闭；然后一把火将整个皇宫都给烧了。
烧上几天几夜；烧光了；这些糟心事也就没有了。
若是瘟疫发生在普通百姓身上；这些上位者就会这么做。
而如今；全国上下都要为这一皇宫的人奔波劳碌寻找救治的方法。
这就是身份贵贱。
后宫人人自危，躲在自个儿宫里不敢出来，倒是方便了晓栩和晏容华。
在这种时候；他们偷玉玺偷兵符都不是什么难事。
嗯；的确是偷了。
晓栩去照顾皇帝了，这戏已经不是做给皇帝看，而是做给所有人看。
这样一来，在“临终前”的皇帝会留下什么遗诏也不奇怪了。
每天给皇帝喝的汤药都会经过晓栩的手，往里头再加点料。
这药呢；的确是催命的；但是在表面上看起来；皇帝的瘟疫病症反而会好，看起来就像是晓栩的悉心照料真的有用一样。
“什么时辰了？”
服了药的皇帝看了看外头。
门窗都关着，帘子都放下了，屋子里暗沉沉的。
晓栩坐在他床前，手里拿着一碗莲子羹……自己吃的。
“陛下每日都躺在床上，什么时辰也不重要了。”
皇帝闻言，瞥了她一眼，“扶朕起来。”
晓栩放下手里的碗，依言将皇帝扶起来，顺手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腰后。
“你每日来照顾朕，难道不怕染病？”皇帝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陛下是不是在怀疑，或许这毒真的是我下的，所以才不会被感染？”晓栩重新拿起碗，用勺子轻轻搅了搅汤水，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朕一直信你。朕一直想要信你。可是如今……”
如今外头全乱了，只有这个女人丝毫不乱。
“百毒不侵，不会生病，这也是罪过？”少女轻笑一声，又舀了一勺。
“朕是不是会死？”
少女转头看他，“按照常理来说，若是有人有心毒害陛下，想要谋权篡位的话。……是，你一定会死。”
皇帝在床上躺了月余，原本心中有愤怒有不甘，那些激烈的情绪沉下之后，心里涌上的是苦涩和悲凉。
“在整件事上，你到底扮演着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我？我一直在很认真的夺取你的心。皇上没有感觉么？”晓栩莞尔。
“感觉？你感觉呢？成功了么？”
少女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一勺又一勺，将碗中物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放下碗，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
“这话应该是要问陛下的。若是没有人搅局的话，原本我理想中的剧本是这样的……陛下爱上我，陛下为了我杀皇后废太子，将后宫所有女人全部遣散，独宠我一个。然后，封我为皇后。但是，这不是结局。”
晓栩撩了撩发，缓缓勾起嘴角。
“或者你以为，我想要怀上你的孩子，最终成为皇太后。若我只要权力，那么成为你的皇后，还是成为你儿子的皇后，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这依旧不是结局。”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对朕……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做皇帝？”
晓栩笑望着他，望着他一点一点瞠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回视她。
“你原来……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不会这么想。
他们的思维已经固定了。
女人在宫里，最高的地位不过是皇太后。
皇帝只能由男人来做。
封建时代的男人，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心中都会有些轻视女人，觉得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做不到。
哪怕是强大的女人，也应该属于另一个强大的男人，而不是自己抛头露面冲锋陷阵。
“不。虽然我喜欢这么做，但是我还真没有打算这么做。皇帝，你还记不记得你家的秋芙公主？”
皇帝愣了片刻，张了张嘴，“你……想助她夺得皇位？你和她，你们两个女人……有私情？”
晓栩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我喜欢的是男人，当然是男人。可是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么？你从来都没有认真的注意过……你的秋芙公主，到底是不是公主。”
皇帝一听这话，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你说晏容华是男人？！”
哦，这句话中气十足，哪里像是要被毒死的样子？
“答对了。”晓栩扯了扯嘴角，“我自进宫起，就在秋芙公主身边，多少年了？我知道他是男人，我喜欢那个男人，你明白么？”
“可你是朕的妃子，哪怕晏容华弑君篡位，你还是朕的妃子！”
啊，重点不对。
不过，如果皇帝的重点在这里的话，不就证明了，在他心里，晓栩这个人，已经比皇位更加重要？
“皇帝，你这个年纪就有点老糊涂了？你觉得晏容华是那种……会找规矩办事的人么？他扮女人那么多年，突然告诉文武大臣，他是皇子，他可以成为皇帝。这本就不是谁能接受的事情。如果连这件事都能办好，那么，娶你的妃子又怎么样呢？”
皇帝一口气堵在喉咙，似乎有千言万语不知道该如何宣之于口。
震惊，惊痛，痛苦。
其实每朝每代，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很大。
若是皇帝年纪大了，再纳妃的话，那些小姑娘的年纪比他的儿女还要小。
年轻的男女，发生点什么不稀奇。
被背叛？
若是换成任何一个其他宫妃，皇帝都不会因此而有所触动。
因为他对这种后宫秘辛很了解，了解得已经麻木了。
背叛他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通常情况下，女的杀掉，儿子还是要的，不过就和被打入冷宫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是，晓栩呢？
“你们准备怎么做？等朕毒发身亡？还是把朕的皇子都杀死，让满朝文武别无选择只能任由晏容华继位？”皇帝满脸嘲讽，还有浓浓的自嘲。
认人不清？
不，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没有太过意外。
意外晓栩竟然是这样的人，竟然可以这样的狠。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这个女人告诉他了。
她要权力。
她也要他的心。
她没有说谎。
只是他理解的不对。
所有人都理解错了。
“皇帝，虽然我也很喜欢让人别无选择。但是这出戏的主角不是我，而是晏容华，所以我可能会选择静观其变。至于你的命……说实话，我本来并不打算赶尽杀绝。如果你，愿意退位让贤的话。”
晓栩看着他，眼神平静。
“不可能。若朕能够康复，定要将晏容华碎尸万段！”皇帝重重拍了一下床面，可见心里有多憎恶那个人。
“对，因为不可能。你们本就不死不休的关系。所以，谁都不需要选择，该选择的只有我。而我的选择，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晓栩，你当真那么爱他，爱到连自己做皇帝的机会也愿意放弃？”
“是。”少女轻轻笑了笑，“有句话叫做，女人征服男人，男人征服天下。晏容华想要的，我会为他拿到。但是，晏容华此人，也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掌心。所以，皇位是不是我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皇帝突然笑了，笑得复杂，笑得不知是喜是悲，“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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