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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万全此时会说这种话，九月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万全：“万公公……你……”
万全这会儿也是急了：“奴才在您出门之前，听见可芯对您说的话了，阿九姑娘，奴才都快要急死了。想当初您在王爷身边没多久就忽然失踪，那时候奴才就已经看出王爷对姑娘你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可奴才只是奴才，不能做什么，也不好点破，但我们王爷何曾对哪个姑娘这般无赖过，又何曾将哪个姑娘如此栓在身边，阿九你这么聪明，该知道我们王爷只是碍于您世子妃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迟钝，可他对您的关心，绝对不一般，您定不要因为冉皇后的事情而被左右了心思啊……”
九月的嘴角一抽。
这算是王爷不急，急死太监么？
她笑了起来：“万公公今日的话说的太多了，不怕你主子过后向你问罪？”
第387章：乔装深入
万全已经急的额头上全是汗，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问罪不问罪的：“奴才是替阿九姑娘你着急！”
九月挑起秀眉来，眉眼之间尽是轻松的笑色：“公公不必替我着急，是我的注定永远都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没有用，平日里我对十六爷怎样泼皮耍赖都没关系，但此时冉皇后身份不同寻常，他对冉皇后热络一分则过，冷漠一分则妄，并且可芯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无论十六爷待我如何，他和冉云知的过去，是我怎么都没有资格去插上一脚的。”
万全急忙说：“可是阿九姑娘，那可芯的话太过份了，奴才都已经听不下去，那些话若是被王爷听见了，必然不会再对她们主仆这般客气。”
九月抬起手做了一个暂时的手势：“什么都不用多说，冉皇后的身份放在这里，你若不想让你主子陷入两难，就不必为我考虑这么多。”
“阿九姑娘，你说你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又慧黠的姑娘，怎么总是喜欢和我们王爷做对，总是喜欢气他呢？”万全叹息着摇头。
九月的嘴角抽了抽。
听出九月是已经不想继续在冉皇后的话题上纠缠下去了，承封适时打断了他们的话：“阿九姑娘，青烟楼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十六爷做了什么安排？我参考一下。”九月回看向承封。
承封拱手道：“王爷不久前已经收集到了这两个月失踪少女的全部名单，不过因为何丰年一直在牢中装病，每日哼哼呀呀的不肯说实话，何氏一族在这背后所做下的贩卖少女的黑心勾当暂时只有物证，却缺少何丰年口中的重要信息和青烟楼内部姑娘的口供。这几日王爷已经将蚀龙门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后来这三日因为冉皇后忽然不请自来，王爷这几日几乎都是在城中的其他府衙调查失踪少女一事，几乎没有留在城主府中休息过一晚，昨夜好不容易闲下来，便去了依水村去探望姑娘你……”
九月挑起眉，看着那向来忠厚老实的承封这会儿竟然也跟万全站到了一边，竟然在她面前都在替楼晏说好话。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两人的面前什么时候做人这么成功过，竟然他们两人一门心思的不希望她和楼晏之间有任何分歧和误会。
她笑了笑：“意思是说，青烟楼大体情况已经查清了，但是具体安排还没有彻底计划，我来早了，是不是？”
承封点头：“可以这么说。”
九月亦是点了点头：“行，何丰年既然已经在牢中了，他就逃不了，只要他一日不死，这口供早晚都会有的，实在不行我就给他下一剂猛药，看他招还是不招？至于青烟楼内部的那些姑娘……”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仍旧在飘落着雪花的天空：“之前的那一次太匆忙，虽说故技重施的话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却不失为唯一的一种最好的打入内部的方法。”
承封和万全皆是一愣：“什么方法？”
九月微笑：“乔装，深入。”
＊＊＊＊＊
九月被送进青烟楼的方式有些简单粗暴，因为何丰年已经被抓入牢，所以青烟楼与城主府之间的暗中生意往来也已经在几天前中断，不过由于最后一批被卖去的姑娘被与青烟楼联系的线人藏在洛昌城中的一个窝点，那个窝点已经被承封在暗中调查清楚，于是便直接将九月乔装打扮成一个被无辜绑架的柔弱少女，偷偷将九月给运送了过去。
眼睛被蒙上，手脚被粗质麻绳捆住，嘴里也塞着一团布的感觉很不爽很不爽，不过好在他们掐的时间比较准，由于青烟楼想要避开现在城中的这些乱子，所以后来那最后一批被送去的姑娘被他们藏在窝点已经有好几天了，有些姑娘在黑暗的屋子里被这样关了几天，饿的昏了过去，这屋中还剩下的几个清醒的姑娘都以为会在这里一直等死，所以连哭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九月就躺在这些人中间，一动也不动，等待时机。
果然，风声逐渐过去，一直靠频繁有新进的姑娘来吸引客人的青烟楼终于按耐不住，长时间没有新的姑娘来保持新鲜感，客人逐渐会被其他青楼瓜分，于是在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便已经有一伙人逐渐向窝点的方向靠近。
当九月和那些半昏半醒的姑娘们被扔进一辆马车里的时候，旁边有几个同样嘴里被塞了布的姑娘在唔唔的哭，九月在马车里悄悄睁开眼睛，马车里很黑，看不清那些姑娘的脸，但也明显能感觉得到这车中所有姑娘的哀恸。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有人在外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九月竖起耳朵，听见他们在说：“这是城主府那边送来的最后一批姑娘，个个都是美的出水儿的漂亮美人儿，若是不用实在是太可惜了，有几个都已经饿昏过去，想必都已经在饿的半死半活的时候想开了，很好管教，快叫兰妈妈出来验货！”
九月的眼神一滞，兰妈妈？
这里怎么也会有一个兰妈妈？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除非……
她记得当初在太后寿宴上那个乔装成西番女子的蓝衣女人被查处后，皇都城中的青烟楼就被封了，不过她一直没有听说宫里查出那青烟楼的背后由什么人掌管，并且也没听说那楼里的姑娘被抓或者是兰妈妈被抓起来，她没太注意过青烟楼的事情，但现在回想起来发现当时的确没听说那楼里的人出了什么事。
现在想想，要么就是那青烟楼的后台太大靠山太稳，要么就是他们换了新的根据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洛昌城的青烟楼，该不这么巧……
正想着，那外边的人便又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兰妈妈自从一个多月前回洛昌城后，就一直染了怪病不方面见人，这些姑娘由霜娘来管教就可以了，兰妈妈那边我会去通报一声，该给你们的钱，一个铜板都不会少。”
“好说好说，兰妈妈自然是不差钱的人，小的知道兰妈妈的做风，霜娘管教这些姑娘是有一套的，小的早就听说了！”
“来呀，把这些姑娘先带到后院的通房去，把那些饿昏了的弄醒，等一会儿霜娘过去要保证每一个姑娘都是清醒着，快去，别误事。”
第388章：她比谁都通情达理
所谓的通房自然是一间关押新来少女的房间，整个房间里有一张极大的通铺，用来给这些少女暂时休息用的，但通铺之间没有隔帐或帘子，古代女子与女子之间也禁止赤身裸体的相见，然而这样毫无屏障的通房却是为了打通每一个姑娘心中的第一层羞耻心。
要九月来看，这青烟楼果然是一个十分专业的培养青楼女子的地方，竟然会从这样心理的角度一关一关的来突破这些姑娘的心里防线。
不过那些青烟楼的打手就不是那么的友好了，见惯了这些哭哭啼啼的女子，直接端来了两盆冷水就向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她们所有人泼了下来。
一时间已经被摘下口中布的姑娘们被冷水激的尖叫连连，那些饿昏过去的没有力气的姑娘也睁开了眼睛，一脸迷茫又惊恐的看着那些站在一旁的粗壮的大汉。
“霜娘，她们都已经醒了。”几个大汉转身走到门口，恭敬的对着门外说。
接着，便只见一个穿的极为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走进来，那女子的年纪看起来和九月见过的兰妈妈差不多，不过打扮的比兰妈妈妖艳许多，脸上的脂粉也很厚，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走进屋里后便朝着她们这些蜷缩在角落里的姑娘脸上一一扫过，挑了挑眉道：“嗯，城主府送来的人果然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可惜了，这是最后几个城主府送来的姑娘，以后，怕是没有这么多的好货了。”
“是啊，这些还是小的们冒着风险才跟城主府留下的线人要过来的姑娘，本来因为何城主被抓，小的们不敢再去要这些姑娘了，不过见近几日城中戒严，平日里经常来的那些恩客们也都很少现来，隔街春宵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兰妈妈已经发过了一次脾气，小的们便冒险去将这些剩下的几个城主府送来的姑娘给要来了。”
“嗯，这几日我们也算是避了风头，现在皇都里来的大军没有查到我们，何城主的背后毕竟还有天大的靠山，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青烟楼给供出来，好好把这几个丫头培养培养，总能有那么三两个留下好好为我们赚钱的姑娘。”
九月的眼光在自己身边的十几个姑娘身上看了看，心下骤然一阵冰寒。
这屋子里一共有十六七个姑娘，可这名叫霜娘的女人却说最后能留下三两个能赚钱的姑娘，这十多个人不可能所有人都会甘愿留下做青楼女子，肯定会有自尽或者是不情愿不配合的，但最终只留下三两个的意思难道是……
既然城主府这两年频繁送姑娘来青烟楼，可这青烟楼却还是缺姑娘，很显然是能留下甘愿乖乖卖身的女子少之又少，每一波能存留下来的姑娘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可那些没有甘愿卖身的姑娘都去哪里了？
再悄悄看着那几个大汉背后的长刀，九月不禁胆寒。
青楼内的打手起到的大都是威胁和震慑的作用，这种做生意的地方很忌讳出现凶器，可他们却人人都背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一个个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凶神恶煞，如果那些姑娘都只是被转卖去了其他地方还好说，但如果都被杀了的话，那这青烟楼的后院里岂不是早已尸骨遍地？
“来，先把前边这一排的五个姑娘身上的绳子解开，带到隔壁的教房去。”霜娘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她们每一个人的脸，随手指了指坐在外围的五个姑娘，包括九月，说完后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阵浓的呛人的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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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在九月被承封送到对方藏匿姑娘的窝点后没多久，楼晏便已回了城主府。
冉云知亦是有些沉默的跟着他回来，眼中没有之前那些怒意，但却也并没有多少开心的情绪，进了府后便在可芯焦急的追问下一声不吭的转身回了碧波阁去休息，一句话都没有说。
楼晏吩咐之前在城主府中伺候何丰年几年的大丫鬟绿箩去照顾冉云知，随即便发觉站在院子里的万全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承封的脸色也有些怪异。
楼晏看了看他们，缓步走过去：“出什么事了？”
万全抬起眼看向楼晏，却是恭敬的又低下了头去没吭声，承封亦是双眼直视着碧波阁的方向，看着冉云知被绿箩和可芯细心跟随的背影，抿着嘴不说话。
楼晏看了看他们：“你们两个会有这种神情，必然和阿九那丫头有关，她又怎么了？”
承封收回了视线：“王爷，冉皇后身份尊贵，住在城主府这种地方似乎不太合适。”
楼晏清俊的眉宇微微一动：“嗯，我会尽快派人送她去皇都。”
承封便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