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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地利之上，晟王的人不一定能有把握攻得进来。
一旦康平帝找到外援，还是有机会击溃皇宫外的两大阵营军的。
也就是在腊月初九这一天，楼晏卸下锦袍重披战甲出现在所有将士面前，九月自然也跟着前去军营看见这盛大的场面。
她看见她喜欢的男人坐在战马乌白之上，意气风发，不再是那个淡定执棋静观天下时局转变的楼十六，他是晟王，百姓万众一心想要奉为君主的晟王，是人人的心之所向，亦将是这场早已静侯多年的漂亮逆袭。
看惯了楼晏像个神仙似的穿扮，今天九月也穿着男装，着了一身盔甲，站在承封和一干将领的身后，看着那个长身立于马上的男人，九月心满意足于这份空前壮大的生日礼物。
前方有探子有哨兵来报，楼晏已经策马走了过去，九月站在人群里，看着场上的这数万精兵，忽然想起那一日，在太后寿宴当天，一身绛紫衣袍的楼晏，坐在他的位置上，对太后和皇上还有平王太子这几方势力的漠视，想起楼晏的趁沉默与步步退让。
她更想起曾经自己与楼晏坐在吉州城外暂时扎地搭起的帐篷外，自己喝的半醒半醒的，问他如何看待皇朝的乱局，问他是否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她记得楼晏曾经手把着手教她用毛笔写下的字。
大胜必经大忍。
如今终于看见他带着只属于他的漠北大军与晟王大军前来攻城，看见他在百姓众望之下直奔太后与康平帝所在的皇宫而去，九月的内心激动的无以复加。
忽然，她抬起手抓住承封的手腕，在承封回头看向她时，她小声说：“怎么办，承封，我竟然在紧张！”
承封失笑：“你紧张什么？”
“这一战从今天开始正式打开，楼晏从今天开始就要住在军营里了，这宫内外的两相对峙，必然会死伤无数，楼晏肯定会想办法把我送回吉州城去，我得想办法留下来，你给我想个办法！”
承封听罢，想了想后道：“这宫内外的对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宫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放出暗箭来，毕竟我们在宫外的地势不占任何益处，即使王爷曾经说过会带着你一直披荆斩棘，但如若有什么危险，王爷还是不希望你涉险。”
第511章：英雄背后的女人
“少废话，你赶快给我想个办法！”九月瞪他。
承封无奈，转眼看向楼晏已经策马而去的方向，犹豫了半晌，没有说话。
九月知道承封是和楼晏站在一条阵线上的，便也干脆放弃了找他帮忙。
晚上大军归营时，四面都是火把照亮，九月进了楼晏的营帐，却见他还未回来，转身出去时，忽然看见云齐带着一队人马从军营外赶了过来。
远远的看见那些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影，九月的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去，在看见竟然都是当初她在洛昌城救下来的那些姑娘时，她更是震惊的看着云齐：“你怎么把她们都带来这里了？”
“王爷说，你现在需要她们。”
九月差点就要热泪盈眶了，她的娘子军团！她当然需要她们！
“主人！”阿素和几个姑娘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跑到九月的面前便跪了下去：“我们还以为主人你不要我们了！洛昌城出事后，我们所有人都被晟王的军队看押在青烟楼里，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主人您一面了……”
九月笑了笑：“先进去吧。”
阿素点头，回头先是对云齐俯了俯身以做感谢，然后便旋身去叫其他从马车里下来的姑娘们集合。
这阿素当初九月就觉得是个好苗子，才一个多月不见，看来这么久的时间里，洛昌城出事后，一直都是阿素在给大家打气，并且让大家都耐心等待，才会将这些姑娘们管理的这么井井有条。
回了大营后，九月便趁机将这些姑娘们集合在一起，一个一个的看过之后，发现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她们这些曾经在地牢中差点丧命又身体虚弱的姑娘们都已经康复，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很振奋的。
“主人！”
阿素走了过来，在九月身旁站定：“在洛昌城出事后的那些日子里，晟王殿下留下的那些人，虽然将我们关押在青烟楼里，但是并没有亏待我们，而且还说过，让我们好好活下去，一切都没到最差的时候，让我们耐心的等待着机会，没想到这个机会就是现在这样。”
九月淡笑：“晟王起兵，本就是百姓心之所向。”
“的确，以前就听过家人和熟悉的人说过，晟王殿下是元恒皇朝的定国神将，若是元恒皇朝没了晟王殿下，也就等于失了半壁江山，晟王殿下现在能起兵攻成，我们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啊！”
“哦？”九月笑看着她们：“我要训练你们，起码也要经过个一年半载的，你们都是弱质女子，我不希望你们随波逐流，但现在就让你们去做事，也的确不太现实。”
“并且……”九月轻声说：“晟王对攻城一事早有准备，多我们一个不多，少我们一个不少，所以在你们大家都还不会骑射功夫，也不会打仗的时候，乖乖留在军营里不要四处乱闯，如果真有需要到你们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
“主人，我们在从洛昌城向皇都城赶来的时候，在马车里被那些将士们照顾的很好，所以我们闲来无事，就每个人都绣了几个放有平安符的荷包，准备给所有冲在前锋的将士们带上，这样可以吗？”阿素十分诚恳的看着九月的眼睛：“是主人您和晟王殿下以及殿下身边的将士们给了我们一个重生，在现在这个当口上，我们即使没办法做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尽所能的给所有在雪地里扎营在雪地里拼杀的将士们一个诚心祈求的平安……”
九月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欣慰过。
当初救下这些姑娘的时候，临时想出一个要统领一队娘子军也是一时冲动，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么一群弱女子想要成型，真的可以出去做战，恐怕也要经过几年的练习和历练，就像她曾经在特战队里，十几年的辛苦历练最终却还是死在了一颗地雷上，她是要救这些姑娘，不是要害她们，所以根本不打算让她们真的去冒险。
但是看见阿素手中递来的几个红色的荷包，九月忽然觉得，在腊月初九的这一天，不仅仅是楼晏给了她一场痛快的礼物，还有这些被她亲手救下的姑娘们，给了她一场空前的感动。
“好。”九月抬起头来笑看着她们：“绣荷包太繁琐了，也浪费材料，在几十万大军的荷包你们要绣多久？我看不如这样，既然大家身为女子，我们现在不能和男人们一起上战场杀敌，不能一起前去压城攻城，但我们可以撮些红绳红线来给他们带上，既暖心又保平安。怎么样？”
“好！我们听阿九姑娘的！”
“对，我们听主人你的！红线也行，荷包也行，怎么样都行！就是别让我们白吃晟王爷给我们的饭，让我们也尽些绵薄之力吧！”
“是啊，晟王的人就这样白白的养了我们这些人两个月，我们的伤也都好多了，现在只想报答阿九姑娘和殿下，无论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九月轻轻摸了摸手中的红色荷包，忽然发现这些姑娘们果然都是古代正经人家的女子，人人都是这么的手巧，绣的荷包这么好看。
反观自己，来到这里后似乎连针线都没有摸过。
不对，她以前也没摸过几次针线，最多是衣服上的扣子掉了后胡乱的缝几下而己。
捏着这些荷包，抬起眼看向那些姑娘眼中璀璨又满是盼望的目光，九月点点头：“我早晚有一天会让我们的娘子军成型，无论是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希望我们大家可以一直这样紧紧相拥下去，在这场乱世里，即使我们没有来得及做个巾帼英国，但我们可以做英雄身后的女人，哪怕只是出一点力，好歹也是力气呀。”
“对！”
“主人！我们誓死跟随你！”
九月笑弯了眉眼：“好。”
＊＊＊＊＊
夜色已深，九月还了无睡意，坐在楼晏的营长里等他回来。
子午盘上显示的时辰已经是接近子夜时分，这个腊月初九也快过去了。
她细细看着他帐中沙盘上所有的攻城图，又翻看了两眼各部递来的文书和求和信，才一天的时间，皇都城里倒戈向楼晏的人就已经超过百分之六十多，但仍有部分官员坚守阵地，只因为康平帝已经是皇帝，无论晟王有多么的功高盖主，一国不容二主，总会有那么一部分人要紧紧去抱皇帝的腿。
不过，这百分之六十的倒戈，只在这一天的时间就达到了，可见这么多年，楼晏究竟有多么的得人心。
第512章：三愿如同梁上燕
正在看兵部尚书的奏折看得入迷，时不时还因为里面写的宫里最近发生的事而笑笑，忽然听见帐帘被掀开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便看见楼晏已卸下一身戎装，回了军帐。
“怎么样？在宫外和平王……呃，是现在的康平帝，交涉的如何？他是要死守皇宫，还是决定打开宫门放你们进去？”
“平王争了这么久，即使现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放下皇位，又怎么可能会打开宫门？”楼晏淡笑着走向她。
就在这同时，九月忽然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东西，眼神一晃，便直接看见一把熟悉的剑被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她眨了眨眼，伸手拿起，抽出剑来，看着闪着寒光的剑锋，再又抬眼看向楼晏。
“曾经这把扶摇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玩具，今天你及笄，我正式物归原主，愿阿九以后匡扶正义，剑斩天下不义之人。”
看着手中的扶摇剑，九月转眼又看向了子午盘，时间正好在这时指向了子时的方向。
这一天还真是惊喜重重，九月眉开眼笑的收起了剑：“谢殿下赏赐，小女子定会杀尽天下走狗，护殿下您安平一世。”
楼晏清俊的眉宇一动：“谁护谁？”
“我不是你的丫鬟么？当初你赠与我扶摇剑的时候就是为了让我做你的丫鬟，现在两年的时间还没到，这剑又归于我手，我自然还是得伺候您老人家啊……”九月单手托着下巴，笑着看向他：“你怎么把衣服换了？今天看你一身盔甲的样子简直是帅呆了！”
“盔甲之上寒气与杀气太重，阿九今日及笄生辰，我总不能将这杀气带回帐中。”楼晏旋身正要去榻边，忽然看见榻上的一支红色的荷包，那荷包上边用金线逢着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他眉宇一动，拿起那只荷包来，再又回头看向九月：“你绣的？”
“……”
九月先是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摸了摸身上：“哎呀！我就刚才在帐里太无聊，学着阿素他们给你绣个荷包，但是绣的太丑的没打算给你，怎么从我身上掉出来了！”
说着她忙起身走了过去就要抢：“你还给我，这不是要给你的！”
楼晏却是将手略略抬高，躲开了她的争抢，转身细细看着那荷包上边的绣字，见那两个字竟然是“赫桓”二字，当即转过眼来：“你何时知道我的字？”
九月嘴角一抽：“早在看十方大陆志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们这一辈的几个皇子，名里都只有一个字，你名为楼晏，字为赫桓，似乎你成年后就从来没再被人叫过字，因为叫字太亲昵了，你喜晏字，因为晏为日安……”
九月的话还没说完，楼晏便已轻将那荷包系在了袍带上：“阿九有心了。”
看见他这动作，九月的脸上一烫：“可是我还没绣好啊，我也是今天看见那些个姑娘会绣荷包来给冲在前锋的战士，让大家沾一沾喜气，才一起兴起也想亲手给你绣一个，但是我实在不会绣……”
“还行，至少能看出来是什么字。”楼晏轻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