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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也只剩下了三两瓣胭脂般的红花瓣,聋拉着脑袋,不知它是在顽强的抗击着外界的压力,还是已经向命运屈服?紧了紧外搭,抬步跟在老嬷嬷身后,不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沿着长廊一直走,拐了不知几个弯才停住脚步。
“三小姐,就是这儿了,老夫人等着您呢!”
夏雪儿深呼吸了一口,果断的伸出双手去推开了厚重的木门,随着门轴转动的“咯吱”声,一股浓烈的香味从敞开的房门扑面而来,钻进鼻腔、侵入肺腑,搅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实在有些头晕目眩,急忙封了自己的迎香穴。
屋里没有点灯,昏暗的有些看不真切,门打开后,天光倾泻而入,但也只照亮了一条前行的路。光亮的尽头,是坐在堂上的老夫人,上半身斜靠着,手杵额头,似乎是在打盹。她没有开口,夏雪儿也没有说话,只是踏步进去,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了身。屋里可谓是烟雾缭绕,熏得人想要流泪。夏雪儿环顾四周,才发现每一个角上都放置有一个香炉,源源不断的吐着青烟。
久闻檀香放松效果绝佳,可安抚神经紧张及焦虑,镇静的效果多于振奋。老夫人点了这么多的檀香,是因为内心不安,还是在向佛祖忏悔?
夏雪儿估摸着老夫人十有*是被这浓重的香味熏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于是上前去一一灭了四个香炉,再把窗户大敞开来散散味。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坐在堂上的人这才有些转醒过来。
动了动身子,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夏雪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屋中。
见老夫人转眼看向了自己,夏雪儿礼节性的上前几步屈身行礼,却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站的时间太长,腿脚都已经麻木了。
老夫人见此,倒也难得的没有挑刺儿,只是出口问道:“来了有多久了?”
“回老夫人,有一个时辰了。”
“哦~”老夫人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坐着坐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说罢伸出手来捶着自己的腰身,若是以前,夏雪儿会乖巧的上前去替她按摩疏松筋骨,可如今却是一动不动,只挺直了腰背立于堂下。老夫人见此,这才明白过来她和曾经那个乖巧懂事、惹人喜爱的孙女之间,有些东西确实已经不复存在了。索性也不在捶腰了,坐直了身子,问道:“见着了?”
夏雪儿自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只低眉回答道:“见着了,”旁的话也不多说。
老夫人苍老的脸庞上拉出一丝会心的笑,心中有了几分窃喜和放松,不管她下没下手,只要是死了就和她脱不了干系了,接下来自己只用坐享其成就行。算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但该问的话还是不能少的,既然是去看人的,那自然是要问问情况如何。看在夏雪儿这么付出自己的份上,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言语中透着几分暖意,问道:“她怎么样了?”
抬头看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和充满期待的眼神,夏雪儿突然间觉得一阵恶心,却也是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挺好的。”
听闻此话,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年迈了耳朵不好,听错了,于是又皱着眉头求证了一遍:“挺好的?”
夏雪儿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回答道:“是的,还能说能笑的。”
“怎么会挺好的呢?她不是已经快……去了吗?”
这下子老夫人是真急了,移去密室之前白伊宁都已经虚弱得不会说话了,呼吸也已经是有一口没一口的了,只是迟迟不肯断气。她虽想要她死可也不想让她死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才差人给移进了密室,怎么去了那寒森森的地方后倒成了能说能笑了呢?
夏雪儿心里一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替她把脉检查过了,虽然她的外表在不断的失水老化中,使其看起来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老妇人,可实际上她的内在却是在不断的自我修复中,不出三日便能下地活动,不出七日便能活动自如了。”
“她先前明明已经虚弱成了那样,还能再活过来?”老夫人已经呆愣住了,她活了这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奇闻怪事,难道当真是有什么邪祟找上了夏家?出了一个夏雪儿不够,还要来一个白姨娘!抬眼看向下方站着的孙女,一脸的镇定自若,一脸的坦荡自如,不像是有假,不禁出口问道:“这怎么可能?!还有,你竟然没有……”
见此,夏雪儿微微一笑,没有什么?没有杀了她?自己又不傻,当然不会如她所愿!而且,想要在江湖上混,就得学会乘胜追击!
“白姨娘还让我转告您,您将她安置在阴冷潮湿的密室之中养病,对她的病情助益颇深,您的大恩大德她会永记在心,只待她能够下地走路便会亲自过来服侍您,余下的日子定是形影不离的跟在您身后,听候您的差遣!”
☆、第一百零三章 一纸休书
信佛之人,都相信生死轮回、因果报应,更何况是像老夫人这样嘴上说着慈悲为怀,实际上却是冷血残酷的人就更对此深信不疑了!既然是她将奄奄一息的白伊宁丢弃在密室之中,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还想借此拉下自己的亲孙女,那也就怪不得她心狠了!
夏雪儿一席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堂上坐着的老夫人忍不住一阵一阵的抽搐着,似乎真就看见了白伊宁缠着自己的画面,眼窝深陷、皮肤松松垮垮、全身瘦的就像一具骷髅,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后,怎么都甩不开!
“哦,白姨娘还说了,她最喜欢老夫人的宜居阁了,特别是那西厢房,反正等她出来后也是不能回去侍奉父亲了,老夫人可不可以收留她,容她住在西厢房中,这样也能离您近一点儿?好方便她……”
“别……别说了!”老夫人全身都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很快便沾湿了衣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紧接着就真的昏了过去!
夏雪儿看着堂上那突然间就被吓昏了的老夫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本该上慈下孝的祖孙二人,何苦闹成今天这个地步呢?
之前可能是为了方便和夏雪儿说话,老夫人打发走了所有的丫鬟、嬷嬷,就连霜儿都不在身边。夏雪儿哀叹了一声,走上前去将老夫人歪斜的身子扶正,又找了个软枕好让她靠的稍微舒服一些,屋中残留的檀香味太过于浓烈,环顾四周找不到盆,就只能将茶壶里的茶水都给倒掉,然后接上雨水来回的洒再屋中,冲淡屋中的味道。
来来回回忙活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歇下来喝了口水,却在刚端起茶杯的同时听闻老夫人的呓语,手还来回挥舞着,似乎是做噩梦了。夏雪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昏迷了都还不让人省心,本不想管她,反正做噩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不会死人,还能让她心生忌惮,说不定以后行事就不敢那么恶毒了!
可是心里某个地方还是禁不住对方梦话的折磨,又心软了,给她渡了些真气,足够安抚她体内躁动的气息,让她得以好好睡上一觉。自己的身子本来就不算强壮,连日来的梦魇更是伤神,现如今又更虚弱了。或许赵婉清说的真不错,她应该再多一分桃花的妖娆、鸢尾的无情、曼陀罗的残忍,防患于未然,该拔除的绝不心慈手软!
可是那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奶奶,虽然她与她认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可若是将来哪天,从前的夏雪儿回来了,会不会怪罪她伤了她的奶奶?
她只是想在这个意外闯入的世界里存活下来罢了,为何谁都要要逼她?
扶着门框,痴痴的看向庭院之中,那儿不向自己的院子,孤零零竖着半截树桩,也不向大哥的院子立满了练武的打桩,而是一些设计独到的花台,使得观赏者无论站在哪个角度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而这还是母亲特地让工匠建造的,每个时节的花都种上一些,这样无论是回春之时还是寒冬腊月,都不会觉得烦闷单调,就是考虑到老夫人年纪大了,体力日渐衰弱,而她平日里就喜欢看这些花花草草,省的还要跑去花园之中。花匠会时常来打理着,景致甚好。
只是这原本繁花似锦的地方现如今都只剩下残花败叶了,就如同老夫人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一般脆弱不堪,这一夜的雨可当真了得!
“雪儿。”
听到身后的叫声,夏雪儿转过头去,只见老夫人已经醒过来了,整个人的气色与之前大有不同,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似得,萎靡不振。
“你帮帮奶奶好不好?”
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又似乎是无路可走了,这才想起向自己的孙女开口求助。
夏雪儿没有动身,只是侧靠在门廊上,盯着那张饱经沧桑的脸,终于掌握了主动权了吗?可是为何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半晌后开口她听到自己干哑的声音问道:“怎么帮?”
“杀了她!”
呵~还是一点都没变,噩梦都是白做的吗?为什么还是没有醒悟过来生命是需要被尊重的,为什么还是没有学会宽容待人?夏雪儿轻笑出声,“你要我做这样的事?”
“你杀了她也是给她一个解脱。”
“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来找你索命吗?”
“怕,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杀了她她就会要了我的老命!也会断送了整个夏家的前程!”怕,她怎会不怕,人死之后要在这世间飘荡数十年才会投胎转世,这数十年来夜夜都会有人找上自己,可怕能有什么用,再怎么索命,她不也还好好的活着吗?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走的也终究会走,要怪只能怪她白伊宁嫁错了人家!
说这话的时候,老夫人眼神是空洞的,像是在回忆。直觉告诉夏雪儿这里头大有文章。
“这个和夏家的前程有什么关系?”
“你还小,你不懂,若是此事外传,有人会视夏家为隐患,已经有了你一个特别,难道还要闹出来第二个吗?”
夏雪儿从老夫人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丝端倪,于是顺着她的话问道:“有人?这人指的是谁?”
“一个我们都得罪不起的人!”
原先情绪还很低沉的老夫人突然间就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夏雪儿的胡思乱想,说道:“好了,你就不要再问了,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夏家,帮你的父亲,帮你的哥哥,算奶奶求求你了好不好,我知道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可杀人是犯法的,更何况杀的是自己父亲的妾室,那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又不傻!”
“可只要她活在这个世上,迟早有一天这个家会支离破碎,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和你哥哥失去一切吧?他们可是一直将你视为手心里的宝啊!”
“休书,我要一纸休书。”夏雪儿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兑现给白伊宁的承诺,其余的她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休书给我,我来处理她,但是我不会杀了她。”
老夫人本来心中一喜,可听见后半句之后,直接恨铁不成钢的拍着桌子说道:“斩草就要除根啊,心软只会留下祸患!”她那么聪明的一个姑娘,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懂呢?
然而夏雪儿却依旧不为所动,她习武不是为了杀人,也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就随意的轻贱他人的生命,这种事她还做不来,也不会去做!
“我会想办法让她消失在世人眼中,但是我绝不会杀了她,多说无益,你只把休书给我就行,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