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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孙贵妃侧卧在美人榻上,手中拿了一个绣花绷子,正一针一线的绣着一只彩色鸳鸯,听见了云溪的脚步声,也并未抬头,只是开口问道:“走了?”
云溪脚步不停冲她走去,到了近前,这才俯身回答道:“回娘娘的话,走了。”
孙贵妃终于停下了手中飞舞的绣花针,眼里闪过一抹光亮,旋即手一扬,云溪半跪着接了她递过来的绣花绷子,双手捧着小心的放进了针线簸箕里,这才搭了手扶她起身。
孙贵妃起身之后,也不曾看那些个绣好的东西,只打了个呵欠,轻声的吩咐道:“好了,我也乏了,替我卸妆吧!”
云溪应了一声,旋即吩咐了伺候的宫女去打了热水来,自己也下去准备去了。等她再进了内殿的时候,孙贵妃已经坐在了妆台前,发饰也已经摘下了一大半来,她净了手后接过宫女手中的梳子,一下下的替她理着长发。
孙贵妃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在这花开不败的后宫里的确算的上是老人了。可岁月似乎格外的厚待于她,不仅没有一根华发,甚至眼角连一丝细纹都不曾有过!
与后宫的新人相比,容貌是丝毫不逊色的,更多了一股沉淀之后的稳重与矜持,所谓的风韵犹存,怕也不过如此罢了!
“你似乎有心事?”
孙贵妃透过铜镜,目光落在了身后的云溪身上,问了这么一句话。
云溪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有什么心事自然也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此时只看她嘴唇紧泯,手上动作也并不如往日那般麻利,便知她心中有事。
云溪听见问话,也是抬了眼朝铜镜望去,孙贵妃的眼神凌厉,即便是隔了铜镜,落在人身上时也同样会让人觉得压迫的。
她本是不打算问的,因为不论是什么事情,最终都会浮出水面,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可既然她问了,那她也不妨问了出来。
云溪知道,孙贵妃不喜欢别人有事情瞒着她,也从来喜欢这样子坦诚的奴才,容易掌控,且不至于在她身后放暗箭,因此,在被她看出来心中藏了事情的时候,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其说出来。
“请恕奴婢多嘴,奴婢实在想不通您为何要这样做?”
孙贵妃知道她说的是顺水推舟让夏雪儿送儿子出去,遂了儿子的心意,同时又给夏雪儿吃了闭门羹一事。
她只微微一笑,随后说道:“你还记得上个月被禁足的俪嫔吗?”
她相信云溪是个聪明人,只一点便通。
丽嫔原是丽妃,样貌出众,又弹得一手好琵琶,颇得皇上喜欢,只因恃宠而骄,且目无尊卑,平日里时常打骂奴才并且私自圈禁地位低下且又不得宠的妃嫔,算是这后宫内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一号人物。
皇后也曾因她这脾气而惩处过她,只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处罚罢了,而可她也屡教不改,上个月皇后于御花园中办牡丹宴,她竟然公然让德妃给她让座,并且还口出狂语羞辱德妃。
德妃位份虽与丽妃不相上下,可入宫比丽妃早,只是一直不太得皇帝宠幸,也不常出自己的寝宫走动,因此与后宫中众姐妹关系也并不亲近。
可德妃虽不得皇上宠爱,却颇得太后喜欢,因此此事一出之后,太后直接给下了懿旨,罚她于宫中禁足三个月不得出来,她却是仗着皇帝喜欢,领了侍女跪在朝堂外哭哭啼啼的为自己求情,也不怕过往大臣看见,最终这才惹怒了皇帝,当即下旨,丽妃德行有失,酌降为丽嫔,禁足寝宫一年而不得出!
当真是愚不可及!
云溪自是知道她此举意在警醒未来齐王妃,可她不明白的是,依照这夏家三小姐的脾性,恐怕根本就未曾将齐王妃这个位置放在眼里,否则她也不会选择离家出走来逃避皇上赐婚了!
既是不放在心上的,那恃宠而骄便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想必孙贵妃身为婆婆,这几日与未来儿媳相处下来,怎会发现不了齐王殿下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罢了!
那她给她这个警醒岂不是多此一举?反倒让人觉得她小气?
孙贵妃闭上眼睛养神,享受着云溪的按摩。她睡眠一直不太好,因此每天晚上都得让云溪好好的按摩一下头部才容易入睡。
“今晚皇上去了何处?”
她闭着眼睛问了这么一句,像是随口问的,却依旧让云溪倒抽了一口气。
“回娘娘,在……夕云宫。”
她此话一说完,孙贵妃便蹙了眉头,云溪有些担忧,可旋即又见她舒展开来,睁开了眼睛,吩咐道:“罢了,拿水来吧。”
她今日给了夏雪儿一个警醒,免得她日后恃宠而骄,此刻心情不错,也就懒得同静贤妃这个老对手计较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意外之喜
夏雪儿回了房间睡下许久之后,听见外间似有脚步声,翻了个身,看向帷帐外问道:“何事?”
那人听见问话声后知她并未睡着,方才朝里间走来,却是没有进去,只隔了珠帘回话道:“启禀王妃,齐王殿下脚步匆匆,奴婢们没有追上,还请王妃责罚。”
那宫女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想必心里是极害怕的。
也是,孙贵妃是个完美主义者,凡事容不得一点瑕疵,她宫里的下人自然也是被严厉管束着的,没有办好主子吩咐的事情,哪能不害怕?
只是她是夏雪儿而不是孙贵妃,犯不着为这等小事发脾气。况且,此时已是深夜,她们这才回来,想必是已经追到了宫门口的,也算不得是失职,她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主。
“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夏雪儿轻声的吩咐了一句,那宫女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得,愣了好半晌,回过神来之后又赶忙行了礼:“谢过王妃宽恕!”
与先前的紧张不同,此刻这语气中满是欣喜,说完,这才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夏雪儿听见关门声之后,方才翻回转身过去,睡了。
次日一早,她刚睁眼,便看见屋里一个熟悉的的背影正在忙碌,将今日要穿的衣服平整的搭在了衣服架子上,正拿了香料耐心、细致的熏着,动作娴熟,手法轻柔。
“翠竹?”
她开口轻唤了一声,那人听见声音转身过来,正是翠竹,那个她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
“小姐!”
翠竹也是高兴,放下手中家伙什便向她的床榻跑去,跪在了脚踏上,主仆俩拉了手,两人均是眼泪汪汪的。
安国侯府仅留下几个下人全都随她进了宫,只是自打住进这月华宫里来,她便再没有见过几人,孙贵妃说她们须得学会如何伺候未来的齐王妃,因此全交给了宫里的教导嬷嬷去管了,平日里不用过来服侍,就连请安都免了。
而她身边侍奉的下人,全是月华宫的宫女,除了一个云溪姑姑她认识之外,其余人都是素未谋面,也不知她喜好,况且被训练得如机械人一般,平日里跟在身边也是无趣得很!
夏雪儿这时候才想起来翠竹本该在学皇家的规矩,怎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过来的?”
“一早云溪姑姑去叫的奴婢,说是贵妃娘娘准奴婢回来伺候小姐!”
此前她们曾请过一次愿,说是想来给小姐问安,可却被云溪姑姑狠狠地责备了一通,自那之后,为了不给小姐添麻烦,也为了不让人看扁了安国侯府,她们便再也没有提过这一请求,只一心跟着教导嬷嬷好好的学习各种规矩。
她和香兰还算是好的,毕竟年岁大一些,而且历经的事情也比冬梅三人多,性格沉稳,受的罪自然少一些。可冬梅和怜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特别是怜儿,她之前从未在小姐近身伺候过,好些事情也都不懂,相当于是从头学起,学得不好的地方还得挨板子,的确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夏雪儿一听此话,先顾不得去揣摩孙贵妃是何用意,只忙拉了翠竹的手,又问道:“香兰呢?桂嬷嬷呢?她们也都回来了么?”
“小姐都不知道么?桂嬷嬷十日前就出宫了!府里来信,说是之前服侍的下人大部分都回来了,她须得回去管着。”
早前她们都以为府里的下人是见主人落了难,纷纷四散而逃了,殊不知他们只是移去了乡下的庄子上,虽有一些的确是回了老家的,可在听闻皇帝下诏说只要三小姐能够与齐王殿下如约成婚,安国侯府一切罪责可免,于是又都从老家赶回了京城。
乡下消息闭塞,直到三小姐进宫之后,庄子上的人才得知了她已然回城的消息,于是便收拾了包袱回了安国侯府,得知小姐此时身处宫中,这才遣了人到宫门口,再拜托了宫女送信进来,桂嬷嬷得知消息后便请示了孙贵妃,这才出宫去了。
只是没想到孙贵妃竟然将此事瞒了下来,可见对夏雪儿并未当做未来儿媳来看待,是不能全然信任的!
对此,夏雪儿只是无所谓的眼眉一挑,她自是不会在意孙贵妃是否会全然信任于她,毕竟她用天天指望着这月华宫生活!
“那其余人呢?”
既然桂嬷嬷已经回了安国侯府,那她自然是不担心的,嬷嬷在下人之中的威望很高,只要她回去了,自然是能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她现在担心的反倒是香兰和冬梅,她俩一个是江湖侠女的心性,一个是天真无邪的大大咧咧,这宫里人的不苟言笑,怕是受不了她们两个活祖宗!
莫不要一不小心受了什么刑罚才好!
翠竹知她心中所忧,见她这急切的眼神,握住她的手又紧了一紧,企图抚慰她焦躁不安的内心,旋即才回答道:“小姐别担心,香兰和秋菊过了午时就会回来,而冬梅和怜儿事情还未做完,估计得还有好几天才能回来侍奉!”
夏雪儿一听众人都无事,也都能平安归来,心里那一直悬着的石头才算是放下了一半来,重复的呢喃着:“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已经有宫女听见寝宫的说话声,打了水,拿了梳洗的家伙什进来,翠竹转头看了一眼排的整整齐齐的人,这才又抚了抚握于掌心的手,提醒道:“小姐先起床梳洗吧,一会儿还得去侍奉贵妃娘娘用早膳呢!”
夏雪儿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做,一时高兴,竟差点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自从住进了月华宫里,她每天都要比孙贵妃早起一个半时辰,梳洗打扮齐整之后要去主殿之中给孙贵妃请安,陪她用早膳、听她教导更是每日的必做功课,有时去的早了也会服侍她穿戴,当真是做到一个儿媳的本分了!
她半仰了头,眨巴眨巴眼睛,将一直于眼眶中徘徊的泪水给消散了,这才由着宫人拾掇。
☆、第二百七十章 桃木簪
现在刚过了卯时一刻,想必天边刚有鱼肚白,只是在这深宫之中无缘得见罢了。夏雪儿抬头看去,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这天都是四四方方的,除此之外,便是华丽辉煌的琉璃瓦以及庄严肃穆的脊兽了,的确像个金丝牢笼!
孙贵妃要到卯时四刻才会起床,而从她的寝宫过去,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现如今时辰还早,夏雪儿在寝殿门口站了许久,突然说是要去园子里走走,不许人跟着,只领了翠竹一人便去了。
入了夏,即便是清晨也褪去了该有的凉意,暖暖的风扑在身上,将原本柔软合身的纱裙贴的更紧了,摩挲着肌肤,勾勒出她曼妙的身体曲线来。
月华宫很大,而且只赐给了孙贵妃一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