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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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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亡灵一样穿墙而入,进来第一眼便看到地上有一只大黄狗,那黄狗仰头看他,叫也不叫,乖顺地趴在地上摇尾巴。
  这狗伏江见了好几次,他摸了摸那狗的头,便又往庙后边大摇大摆走去。
  庙里不知哪里的鸡在打鸣,又听吱呀一声,一间房门打开了,一个道人困倦地打着哈欠,抽着裤子便要往茅房走。
  那人睡眼朦胧中忽然瞥到一个人影,整个人立刻僵在原地,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彻底醒了。
  可他揉了揉眼睛,却又见那屋前什么也没有,好似方才所见不过是错觉。再多想几分,又觉得脊背一阵恶寒,人也不敢往那屋子走去。
  他抖着身子去了那茅屋,嘴里还念叨:“榆丁大仙保佑!榆丁大仙保佑!”
  伏江倒是肆无忌惮,一连进了好几间睡屋。
  他进来一间屋子,看一人躺在地上,那脚却还搭在床上,便也不忌讳,直接走上去把人打醒了,还万分体贴地告诉那人地上睡不舒服。
  未等那人清醒,他又去了下一个房间。那房间里的人呼呼作响鼾声如雷,伏江便把他的被子盖在了头上,才捂着耳朵跑了出去······
  等从那第六个屋子出来,却不见想要见的人,伏江正心下烦闷,却忽然见不远处有几株未开花的木棉。
  那木棉浑身的刺密集尖锐,硬生生地扎入这榆丁庙内。树下有一间屋子,与其他屋子相隔甚远,孤伶伶地被木棉掩着门。
  伏江正要走过去,那屋子却被人从里边开了。
  他所要找的那个清晏,正身着灰色轻衫,清清静静站在门前。
  时辰尚早,低头不见路,抬头不见天。
  沈长策在山林中小心摸索,黑暗里似有妖怪的眼盯着他,他脚下便走得迅疾凌乱,要逃往那个自己不愿意去的地方。可即使他追得鲁莽,可这一路却未惊飞什么夜鸟,山林里一片死气沉沉。
  从山林里出来,那天也是黑的。
  今日不是丧喜节,漆黑的天色下,榆丁庙门前一人也无,就连那香的味道也透着阴森之气。
  沈长策追来此处,却不见伏江的身影。他的双腿像是被根锁链牵引着,一步一步,走到那榆丁庙紧掩的门前。
  他眼睛盯着那狭小的细缝,手才放在门上,那门竟然未锁,轻易被往里推开了。
  黑暗之中,仅有那庙堂灯火通明。巨大的榆丁像正用那只诡异的新眼看着自己。
  庙前袅袅炉香盛旺,好似在他到来之前,已有无数人在他来之前便已经上了香。可沈长策踏进庙里,四周却连半个人也没有。
  沈长策心下觉得怪异,正要往前再看,却见那神像之下出现了一人。
  那人虽身着素灰道衫,眉眼却是妖媚横生,一颦一笑都带着毫不收敛的妖淫之气。神像之下,他的妖气仿似乎还更盛,远远地便剥夺着沈长策的呼吸。
  炉香气热蒸腾,沈长策从这边望去,只见那人影浮动似虚似幻。等清晏飘飘摇摇走近了,他才发现清晏手中抱着一个人。
  那人两眼紧闭,沉睡不醒,不是伏江是谁?
  沈长策看了伏江,脚下却半点也动不了,仿佛生了根。他低头一看,腿上的新伤旧伤再次如刀割撕裂,血流如注,甚至从裤子里渗出来。
  清晏朝他诡异一笑:“就这样,你还要走过来?”
  沈长策双眼紧盯清晏那笑容,却忍不住问道:“你是妖?”
  清晏倒是有些意外,他竟然不怕妖。这世上可是只有极少人不怕妖的。
  但随即,他又转露出讥讽的笑意:“我是不是妖又怎么样?仙虽分高低,可人却连个小仙也留不住。做妖多自在,想抢的至少都能抢到手。”
  沈长策望着伏江,目眦欲裂,他想要近他一步,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清晏看他眼神死死盯着伏江,笑道:“可别把我当成了试炼你心意的月老。我来这么一出,可不是要威胁你,只是多管闲事,来规劝你的。”
  沈长策怔怔看着他,却又低下眼睛道:“不必了,你把他还给我。”
  他说不必,可那清晏却偏偏要说:“人之于仙,便如庄稼之于农,你看那庄稼寿短,永远体恤不了你的喜怒哀乐,便不把它们当做与自己一般的活物。那仙看人也是如此。你爱他,敬重他,可在他眼里,你连草芥都不如。你可知道,多少年来,有多少人因为爱他而死吗?你这条烂命,还不够他玩弄几天,不如快离开他。”
  沈长策望着他,一张脸在夜里看去,好似鬼脸一般。可偏偏又是极好看的鬼,他沉默的眉目间总有一股执着的暗流,仿佛能看见他心如磐石。好似他是因为这双眼睛,一身的生气才被汲取透尽的。
  沈长策盯着他,却只道:“别说了。”
  “我不光是劝你,我也劝过许多人。但我只会劝一句。自寻死路的人,我也会成全他。”
  清晏盯着他,忽地心念一转,心中又不知想些什么:“只是我向来讨厌这伏江,他好不容易到了我手上,可不能白白还给你。”
  看沈长策焦急的神色,清晏又笑了:“不过我接下了李宅那香炉的事,你去自首让我省点事,我可以考虑还给你。”
  沈长策知他是妖,狡猾多变,一心只追问道:“我怎么能信你?”
  清晏发着狠誓:“既然这里是榆丁庙,那要是我骗了你,当然是要魂飞魄散不得好死了······你还不信?”
  他说着又笑嘻嘻地恐吓他:“你若不去,这伏江永远不还你。”
  沈长策脚下开始一步步后退,他转过身,一路跌跌撞撞离开了榆丁庙。
  待他远了榆丁庙,背后榆丁庙的炉香忽然剧烈蒸腾,整个庙都雾里看花的朦胧。清晏从水光潋影的榆丁庙里走出来,双手上的伏江已然不见。
  他抱臂胸前,倚着那门柱,看着沈长策的背影。
  身后的榆丁庙渐渐化成了雾气,消散在山林之中。此时云破天开,他所倚着的那个门柱,也变成了一棵老树。
  树上的绿叶,在眨眼间迅速枯萎凋零。落叶归根,一阵妖风又让枯叶诡异轻旋。素灰衣衫的道人不见了。
  枯叶飘落之处,有一寸未被遮掩的泥土,那里有一只狐狸脚印。
  伏江坐在清晏的屋中,清晏端了茶来,他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却是没什么胃口。
  伏江埋怨道:“这茶为何不是面做的,这样放在油里煎一煎,便能很好吃。”
  他说着,又立刻为自己的无理笑了,这茶怎么可能是面。
  清晏在一旁敛衣坐下,一双眼睛打量着伏江,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喜欢的味道。他皱了眉,竟然主动问道:“仙人来这里,所为何事?”
  伏江说话不知委婉,总是开门见山:“我昨日遇见了一个清晏,是只妖怪,你可认识?”
  清晏听了神色一滞,又点头道:“认识。”
  伏江满肚子好奇:“他一直扮着你在平福镇生事,你为何要纵容他?镇上的人都当你们是一人,说你古怪。”
  清晏瞥他一眼,淡淡道:“他未生事,只是帮我。”
  伏江苦恼道:“他说今日要找我玩,可我不喜欢被狐妖捉弄。所以来问问你,省得惹出大事,弄得我不开心。”
  清晏听了点点头,像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那狐妖品行不坏,却不知为何不喜欢仙。仙人避开他便是。”
  伏江奇怪道:“怎么他也不喜欢神仙?”
  清晏端起杯子,饮了一口淡茶,才缓缓道:“那狐妖自我年幼之时便跟在我身边,可他修行有千年,我认识他不过二十多年,自然不知他憎恶神仙的原因。”
  伏江听了觉得有趣,又道:“原来他跟你这么久,怪不得。他模仿你的容貌是很像,想必是有机会好好看着你的。可他要扮你,为何言行不扮得再像一些?害得这平福镇的人把你当做怪人。”
  清晏敛眸道:“仙人不该问我,你该去问他。”
  伏江见他不愿多说,便对他看了半天,却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他对这清晏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问个不停:“前几日我来找你,你为何不在庙外?”
  清晏只道:“近日官府暗地找我捉妖。”
  他说着又思考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倒是仙人你才奇怪,我听闻神仙几乎不下人间。”
  伏江故意道:“谁说神仙不下人间,你那师父不是每一世都得下人间教你怎么杀我吗?”
  “我师父?”清晏神色一凛,他想到伏江遇见自己时所说的“这一世过得不错”,那日还当他是仙,所以才无所不知。可此时听他这么说,又不由得怀疑起来——难道自己与这仙有什么缘分不成?
  伏江看他上钩,便露出了嘴脸:“你想知道,便告诉我沈长策的家事。你在这榆丁庙住了那样久,一定知道他。”
  清晏却垂眸:“我不太想。”
  伏江点破:“你分明想。”
  清晏抬眼看他:“你分明能读心,为何还要问我。”
  伏江道:“你们人何其复杂,哪能事事都能轻易读懂?你可知沈长策有一门亲事,那姑娘名叫淑莲,我每次见到她,她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看不懂。问其他人,其他人也只知他娘死在佛庙,他爹也死得早。”
  清晏沉吟片刻,只道:“师父与我说,神仙其实从不干涉人间之事。因为仙人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所做之事再微小,都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可能会波及无数命运。你下人间问人间事,难道不犯禁?”
  伏江却道:“我只是问一问,又没做什么,为何会受到责罚?”
  清晏道:“既然不会受到责罚,你为何问我,不去问土地爷?”
  伏江又道:“因为土地爷插手人事,他会受到上天的责罚。”
  这一来一往,竟说得清晏哑口无言。
  伏江又怂恿半天,那清晏却是守口如瓶,半点也不透露:“是官府来问,我尚且要知道原因。如今天下乱世,我不敢保证我一句透露,会给人间带来什么。”
  这人受过仙人的指点,又知道神仙的规矩,不似沈长策那般好糊弄。
  伏江不知疲倦,与他劝了半天,直到有人来找清晏。清晏听着那人所说之事,奇怪地看了伏江一眼,什么也不道破,便出门去了。
  伏江百无聊赖,在这庙里又玩了一个时辰,乏味了往外走,却听大殿外又是鸭子似的嘈杂一片,好似有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这又怎么了?”
  他兴致勃勃往外跑去,一眼便望见那人群里三层外三层,那阵势与那日崔老汉跪神时的场面一模一样。
  只是那中间跪着的人,却不是崔老汉。
  那中间低头跪着的少年,身形瘦长皮肤苍白,几缕发丝散落脸颊两边。即使浑身是伤,眼睛却漆黑如墨,坚定不移。他抬起头,不偏不倚地朝自己望过来。
  伏江怔愣,这任人辱骂、伤害却不动声色的少年,不是沈长策是谁?
  沈长策头破血流,已经是被压着磕了几次头。
  他不是骨瘦嶙峋的老人,平福镇的人哪里会同情他,此时磕完了头也不让他起来,还都用手里的东西去砸他。
  伏江看着沈长策被扭着磕头,脸上血和灰混杂在一起,愣道:“那是怎么了······”
  一旁有一啰嗦的道人:“你不知道吗?那小子竟然去李宅偷香灰······这平福镇居然还有人敢得罪李宅的,方才送来时浑身就没一点不带血的。这李宅当家没把他打死,还是靠着李老太太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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