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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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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的他会躺在自己身边,让自己爱抚他亲吻她。可他的身边,伏江已经不在。
  他不许自己爱他。
  沈长策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瞪着身边那褶皱的空处,眼睛发红。
  一块石头本生来顽固不化,思虑单纯,却非要让它心中充满人的矛盾和压抑,让它言不由衷思不由己,在火里烤在水里泡,它如何受得了?
  沈长策穿上了衣服,他往外跑去。
  他要逃离这让他快乐又凭生寂寞的牢笼,却未察觉自己的步子踉跄,身形又见潦倒。
  他不知为何,只一心往树林里去,仿佛那里有可治愈的良药,可以让他治愈心中属于人的矛盾纠错。
  后院,伏江蹲在小狗简陋的墓前,数了好久的野草。
  砰!
  直到房门的冲撞之声刺利响起,这才转头看向那屋子。
  “沈长策?”
  他推开后院的门,屋内空空如也,对面的那扇大门正因被猛地推开而缓缓扇合,室内的光随着吱呀声响由明变暗。
  伏江脸上的光也在由明变暗。
  伏江自言自语道:“小狗,我不让他爱我,可他还是受伤了。他在痛苦,我不想他这样。”
  伏江想起昨夜,忽然蠢蠢欲动,他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和违禁,可奢想却让他按捺不住。
  此时晨露还凉,树林里雾气未散,一路无人。
  沈长策在浓雾里跑着,脚下坑坑洼洼。这番场景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只不过那时天色还黑,他遇上的是那只狐狸变成的清晏。
  狐狸?沈长策脚步骤停,茫然四顾。
  他现在要做什么?
  这条路通向榆丁庙。
  冰凉的雾钻进肺里,沈长策清醒不少。他一手撑着一棵树干,好让自己没那么累。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人影远远地从前边晃过。
  他心下有些奇怪,又觉得那影子熟悉得很,便又跟着近了一些。接着他看到,那影子身后又冒出了一个鬼祟的人。
  这个人他倒是看清了,那是死了孙女的崔老汉。
  他要去哪?难道还要到那榆丁庙里砸神像不成?
  沈长策不由跟了上去,那两个人身影在雾中隐隐约约,忽隐忽现。
  崔老汉前边的是一个女人。
  可等沈长策跟到中途,一阵浓雾掩来,不过眨眼之间,那两个人影又双双不见了,好似幻觉一般。
  等沈长策从雾中出来,便发觉自己已经身在榆丁庙前。
  他还是到了这里。
  沈长策仰头看着那牌匾上榆丁庙三字怔愣,那榆丁庙的门却突然打开了,露出一道清瘦的身影。
  那人眉目清淡,正提着一把拂尘,从里边出来。
  清晏看了他也是一愣。
  他看沈长策半晌不说话,便首先问道:“有何事?”
  沈长策望着他,想起了漱丹,又想起伏江。
  他的目光落在清晏的拂尘上。
  沈长策登时大汗淋漓,他觉得自己卑劣可恨,自己出于何种目的,怎么会为了伤害伏江来到此处?
  “沈长策!”那是伏江的声音。
  “沈长策,你怎么跑到了这里?”
  伏江的声音近了,他从沈长策的身侧冒了出来。
  沈长策微微偏过头来看他,一张脸全是汗水。
  伏江一双眼睛澄净,他的目光从前会放在任何有趣的吃喝玩乐上,但现在更多的放在自己身上。
  “汪!”
  沈长策的目光忽然落在伏江的怀中——伏江怀中抱着一只小狗,一只白皮毛的小狗。
  那只小狗背脊受了伤,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又朝他叫了一声。它的叫声也与曾经的小狗一模一样。
  “我们走。”伏江看也未看清晏,便拉着沈长策往树林里跑去了。
  这一路上,已经有些早起上香之人,两人未加理会。可有一双眼睛好似正看着他们,沈长策察觉异样,正要回头,却被伏江拉往前面:“我们走远一些。”
  沈长策很快开始看向那只小狗:“这是?”
  伏江终于放开了他的手,两人在树林中气喘吁吁。
  伏江把小狗举起来,笑道:“小狗。”
  小狗被放在沈长策的怀中,沈长策接过来手忙脚乱,小狗疼得嗷嗷叫,但当他用曾经抱那只小狗的姿势抱它,小狗便不叫了。
  沈长策问他:“哪个小狗?”
  伏江道:“我们的小狗。”
  那只小狗早被埋在土里,发臭、腐烂然后化成土碾作尘,怎么会又活生生出现在他怀中?
  伏江挽住他的胳膊,对他道:“我想和你还有小狗一起,过以前的日子。我不想看你受伤,也不想看你难过。”
  他在犯禁!
  沈长策忽然想起漱丹的话,他不让自己爱他,不也是犯禁吗?
  沈长策怔怔望着伏江,突然问他:“你爱我们,对吗?”
  伏江眼神有些飘忽,扭头不看沈长策。
  沈长策认真地问道:“是真的吗?”
  伏江目光放在了两人的手上,又顺着他的手,爬到了他的眼睛上:“我爱你们,只能一点。”
  沈长策呼吸一窒,又问了一遍:“是真的吗?”
  伏江看着他如此认真,又忽然笑了起来。
  沈长策揽住伏江笑得东倒西歪的身子,告诉他:“不要笑。”
  在人间,你要说得让人信服,便不能笑。因为要践行承诺是痛苦的。做一个一定会痛苦的决定,谁会去笑?
  可伏江高兴,他想笑。
  伏江一只手抱着小狗,另一只手就回抱着沈长策,他把嘴附在他的耳边道:“真的。”
  伏江从来不介意去做女人的姿态,他此时想要彼此亲密,便依在他耳旁。姿态没有男女之分,也没有高低之分。
  “真的,真的!”
  他又重复了几句,又忍不住笑了。
  “真的!”伏江不断地重复,又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沈长策。
  沈长策紧抱住他。
  沈长策心中汹涌,他抓住他,急切道:“你是什么仙?在哪里有庙?如果你不守诺,我要去哪里找你?”
  沈长策不信神,居然要问他庙。
  伏江却忽然不笑了,他盯着沈长策:“我没有庙。”
  沈长策又问:“那今后我去哪里找你?”
  伏江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你就是我的,今后不必找我。”
  他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十分有趣,又捧着肚子笑了好一阵。
  沈长策还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他看伏江怀里的小狗摇摇欲坠,便将他拉住,他抱紧伏江。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爱意,汹涌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任何仙法和谎言都剥夺不去。
  他很快意识到,他触犯了神禁,是因为伏江犯了天禁。
  夜幕深深,清晏一日在外,终于回到庙里。
  他的门前的木棉树浑身是刺,那浑身是刺的木棉旁,有一个浑身是刺的人在等他。
  那人红发如瀑,生的一双极其好看的眉眼,可那双眉眼此时却摆出不太高兴的模样。
  漱丹平日对着别人没个真脸色,对清晏却几乎是同一张脸,他掩着鼻子,抱怨着唠叨:“你怎么才回来?有这么忙么?这镇上捣蛋的小妖我都替你收拾干净了。”
  清晏皱眉道:“你不是讨厌木棉?还来这里做什么?”
  漱丹望着他,突然笑道:“你这木棉果然是驱赶我的······不过我讨厌是讨厌,但要找你,踩着刀子都还是要来的。”
  他说着又奔向清晏身边,看他一脸疲色,便朝他脸上吹了一口气,清晏一下子清醒过来,离他远了一些:“你做什么?”
  漱丹笑道:“找你说说话。今早上那个沈长策来找你,是做什么的?”
  清晏停下来,怀疑地看他。
  “你看你,果然私底下与他有什么勾当!”漱丹几乎跳了起来,在他身侧气得来回走动,“要不怎么会不告诉我?我难道不是你最重要的人?”
  清晏看漱丹反应这么强烈,反而消除了戒备,他缓了缓神色,劝慰他:“你别生气,我也不知他来找我所为何事。他见了我就走了。”
  漱丹不到处走动了,他神色有些奇怪:“走了?”
  清晏知狐狸本性狡猾猜疑,当他还在多虑,便道:“你与我二十年朋友交情,我为何在这种小事上骗你?”
  如果是朋友,在这种小事上,的确没什么好骗的。
  漱丹神色微妙起来,却又缓了缓,心平气和道:“伏江本来走了,现在又回来了,谁知是不是来祸害人呢?我还以为沈长策来告状的。不然就是找你给小狗做些法事什么的。”
  清晏一听,脸色蓦地严肃起来:“法事?”
  漱丹盯着他的神色看,一字一字道:“他们的小狗不是死了吗?”
  清晏脸色大变。
  漱丹看在眼中,装模作样:“怎么了?难道那伏江真犯禁了?如果只是和凡人眉来眼去没惹祸就算了,如果犯了打错,可是要就地处置的。那伏江应该不至于犯大错吧,你我都劝过了。”
  清晏额头的汗水滴了下来,他对漱丹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我也要洗漱睡了。”
  他说着便推开门,漱丹却叫道:“等等。”
  清晏转过身,漱丹便已经欺身而上,在他唇上一印。
  漱丹只轻轻吻了一下,便退后一步,装模作样地扁着嘴:“说什么二十年朋友交情,真是不讨人喜欢。朋友朋友!这都二十多年了,谁要当朋友!”
  他没头没尾,在说些什么?
  清晏只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进了屋子。他的屋子设了法器,漱丹不敢进。
  他进了屋子,便用手摸了摸唇,那唇上余热未散。
  他又突然想起漱丹的话——那小狗死了?
  上次被谭郎中拉去沈长策家里看,那屋中确实没有小狗的气息,可今日伏江抱来那一只又是什么?
  清晏洗漱好了,躺在床上时依旧思来想去,怎么也无法入睡。
  他终于又穿上衣衫,点上一只烛,端至屋内一面墙前。
  那墙上悬着一只未展开的画卷,上面有封印的道符。
  清晏将那画卷解开,画卷卷轴一端缓缓垂下,露出一幅慈眉善目的描金榆丁图,烛光之下,那榆丁图金目映火,熠熠生辉。
  他点了三支香,给这榆丁图做了礼,然后盘腿而坐,双眸紧闭。
  等心中默念了几遍咒语,睁开眼,取出身边的拂尘,从那拂尘里抽出了一根长丝。
  那丝线极细,烛光之下几乎没有影子,只有不时掠过的细光能让人察觉到它的存在。
  他双手捧着那条丝线,双眼便凝视着那榆丁图。
  突然之间,那丝线动了动。
  清晏看向它。它又动了动,然后突然缠住了他的右手手心!
  那丝线像是活了一般,一圈一圈地缠在他的手心,不知有多长,又缠了多少圈。清晏额上淌着汗,他看着那丝线无尽地缠绕,像是要把他的手死死束缚住。
  他突然握住了那丝线。
  那丝线不动了。
  清晏摊开手掌,那缠绕在他手掌的无数圈丝线不见了,好似已经化作了他的掌纹。
  它在逼着自己握住它!
  清晏看着那丝线,突然之间好似一下挥霍了全身的力气,不得不伸出左手撑住地面,才能喘口气。
  师父教导他,妖可祸害人,但最祸害人的是仙。一个仙若开始犯禁,就会一而再再而三,他们和人一样不知餍足,并且权力无上,必须绳之以法。
  他这二十多年来,目睹着仙对人间的袖手旁观,还以为这缚仙丝,他这辈子都不会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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